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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监狱风云

    老苍头甩着屁股,扬长去了,苏尘绝望地坐在地上,无奈之下,伸手在栅栏外打开食盒,拿进三个碗来。

    简简单单,家常饭菜,量却给得很足,盛菜的,是个实在人。

    一碗米饭,一碗红烧牛肉,一碗炒蔬菜,却散发出原始食材最质朴的香味。

    尤其那碗红烧牛肉,质朴的肉、原始的料、古方烹调,让牛肉有了回家的味道,浓烈的香味在牢房的时空恣意穿越,赤裸裸地挑衅囚犯们濒临死亡的味蕾。

    食盒开启的一刹那,牢中,睁开无数厌世的眼睛,眼中,闪着饿狼一般饥渴的光辉。

    苏尘盘膝坐好,把碗放在面前,极有仪式感,一口菜、一口肉、一口饭吃起来。

    去他奶奶的,明天的早餐还不知道在哪里,能享用一次算一次吧,能混一顿美食,也算不白穿越一次!

    苏尘,很会安慰自己,实在看不开的话,你就看开一点吧!

    苏尘的举动,引起了牢中犯人极大的愤慨。

    有美食而不分享,简直丧心病狂!

    普通犯人倒还罢了,古时的牢房,有狱霸的!

    “嘿,嘿,人妖小子!干嘛呢?懂点规矩不?”隔壁牢房,一个干巴瘦弱的男子挑衅苏尘。

    苏尘不搭理他,知道他的意思,却非常香甜又吃一大口,嘴里,嚼得津津有味,还极其夸张地吧唧嘴。

    嚣了个张!

    “马六,跟他废什么话,他不是爱吃吗?撒尿,滋他!让他吃!”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在后面训斥。

    “韦爷,您老高明,小的怎么没想到呢?”

    韦爷,就是牢中的狱霸了,马六拍完马屁,又招呼一声:“来,兄弟们,一起滋他,不给韦爷吃,让他也吃不成。”

    几个犯人嘻嘻哈哈起身,竟真的走到栅栏边,解下裤子就准备向苏尘房中撒尿,嘴里还笑着分赃:“牛肉,当然给韦爷吃,咱哥几个,闹一口青菜米饭也不错。”

    韦爷却慢慢走到栅栏边,挥手拦住几名囚犯,对苏尘阴笑一声:“别以为你住了单间,老子就拿你没办法,总有放风的时候,到时,给你唱一曲后庭花,你就知道厉害了,识相的,乖乖把饭菜递过来,否则,谁都别想吃!”

    苏尘不是怕事的人,幼儿园的时候,手下也有几个小弟,前半生经历很多挫折,他自信,是一个扛得住压力的人。

    好吧,既然穿越,就好好过日子,蹲牢房,也要蹲得职业,那,就从做狱霸开始。

    苏尘不屑地一笑,夹一块牛肉拌进米饭,大口刨进口中,看得韦爷直吞口水,苏尘却含混不清笑道:“尿呗,你们他妈功夫高,尿不进碗里是孙子,你们尿完了,半夜,老子再尿一次,看谁尿得远。”

    韦爷被噎住了,目测了一下距离,尿到他碗里绝无可能,毕竟人体不是压水机,看这小子身体强壮,他要是半夜趁自己睡着了,尿自己一身,这脸,就丢大了。

    忽然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很好,马六,把老何头拎过来。”

    “韦爷,关我什么事,我不抢人家牛肉吃。”墙角,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随即,一个瘦弱的老人,被马六拎到栅栏前,马六抵着老人的后背,把他死死压在木头栅栏上。

    “背上垫几件衣服,给我打!”韦爷阴森地一笑。

    “咚”

    一声闷响,好像拳头打在沙包上,老何头没了声音。

    “嗯”

    许久,一声气若游丝的喘息,老何才缓过劲来,喘出一口长气,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似的,嘴里发出“呼哧呼哧”拉风箱的声音。

    “韦,韦爷,干什么打我?”

    “老何,轮回路上不要怨咱们,要怨,就怨这位爷,谁让他不给你牛肉吃呢?”

    这,已经不是一碗牛肉的事了,赌的是一口气,看谁比谁更狠,看谁压得过谁!

    “服,服,我服了,算你们狠!”苏尘双手举过头顶,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牛肉,给你们!”

    苏尘缓缓起身,端起牛肉慢慢向栅栏走去,眼睛,却在迅速算计各人的站位。

    靠近栅栏,苏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牛肉向韦爷脸上泼去。

    韦爷已经看出苏尘也是狠角色,看他左顾右盼的眼神,已经判断出他的用意,见他出手,侧身让过,挥拳便直击苏尘面门。

    隔着栅栏,苏尘已经感觉到对方出拳的呼啸声,他也早有防备,忙低头,准备用坚硬的头骨,硬接对方一拳。

    这一招,跟电影学的。

    “咔”

    一声轻响,指关节顶上头骨、骨折的声音。

    苏尘脑袋一震,耳中嗡嗡作响,有点脑震荡。却不敢有丝毫的犹豫,韦爷痛苦的大叫声中,苏尘在栅栏上敲碎瓷碗,左手抓住韦爷头发,死死抵在栅栏上,右手举起瓷碗碎片,对准了韦爷的眼睛。

    苏尘练过格斗,又刚补充完燃料,动力很澎湃,拿捏,死死的,瓷片的锋尖,离韦爷的眼睛,半寸!

    间不容发,一气呵成,牢房里的囚犯,此时才发出惊呼声。

    “让他们退后,否则,老子刺瞎你双眼!”苏尘大声喝到。

    “退,退后,你们,想害死老子啊!”韦爷尖声大叫,此时才知道,苏尘,不是一般的狠。

    “放下,给我放下!”

    牢头听到里面的动静,带着狱卒,拎着水火棍冲了进来,站在过道上,把棍子伸进牢房,就要捅苏尘。

    “你敢捅,老子就割他的喉,反正,老子也只有三天的命!”

    苏尘看着牢头,冷冷喝到。

    “你,你要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放了。”牢头惊在原地,不敢动弹,只能虚张声势怒吼。

    他,也怕事情闹大,要是闹出人命,自己前半生吃牢饭,后半生也要吃牢饭。

    “老子,要见钱县令!”苏尘缓缓开出自己的底牌。

    钱克清再见苏尘的时候,在县牢的签押房,牢头带着狱卒,把苏尘提到了这里。

    老苍头在门外抽烟,明灭的火光中,偶尔传来“吭吭”的咳嗽声,房中,不时飘进滚滚的浓烟。

    “你,见我何事?”

    钱克清有涵养,很克制,虽然很累很疲倦,还是耐着性子询问苏尘。

    “帮你破案!”

    苏尘很自信,钱克清没让他跪下,他很感激,半天时间,他已经慢慢学会融入时代的氛围。

    钱克清笑了:“凭你,一名嫌犯?”

    “我不是嫌犯,不是嫌犯,不是嫌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苏尘有点暴躁。

    “那你说说,如何帮我?”

    “大人,在下虽然只有只言片语的信息,也知道你现在面临两件案子,一个杀人案,一个盗粮案,而你,手上毫无头绪,原因很简单,你没有分清案件的主次。”

    苏尘有点骄傲,他开过集成公司,分析系统特点,整合系统资源,从纷繁复杂的头绪中找到关键接口,是他的强项。

    而系统的接口,他认为,就是破案的突破口。

    钱克清来了兴致,默默盯视着苏尘的眼睛,缓缓道:“说来听听。”

    “是,大人”

    苏尘把钱克清当成了客户,语气,很谦虚:“在我们的时代,人命最重要,财产、粮食都是其次的,因为我们是社会主义新中国,国力强盛。”

    钱克清茫然的眼神中,苏尘忙切入正题:“而在你们的时代,粮食最重要,因为生产力低下,粮食便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所谓民以食为天嘛,因此看似两件案子,其实是一件,杀人是手段,盗粮才是最终目的,因此,此案,应以找粮为主,找到粮食,就找到了杀人凶手。”

    苏尘顿住,心中为自己大大点了一个赞。

    钱克清有点忘神,脱口问道:“为何?”

    “因为找到粮食,就打破了凶手的终极计划,凶手必定现身,保护粮食;而如果把重点放在杀人案,即使破案,凶手也早已带着粮食,从容离去,别说三天,就是三年,你也破不了案!所以,大人明日应该带着我,去盗粮现场找寻线索,回答完毕!”

    苏尘自信地看着钱县令,他没有理由拒绝!

    钱克清看着苏尘,心中震撼无比,并不是苏尘点醒了他,而是苏尘说的,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他已经意识到,妖孽杀人之后,可以土遁、水遁、风遁,各种方式逃走,而两仓粮食,那是几万担,上百万斤,不是瞬间可以凭空消失的。

    粮食,才是凶手的软肋。

    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更加震惊,这妖孽,居然跟我有同样的智慧!

    钱克清呆呆地看着苏尘,许久,才徐徐问道:“你来自千年之后?”

    “是的,大人!”苏尘松了一口气,天啦,他终于相信了。

    “所以,你是一只千年老妖?”

    苏尘一口老血差点喷在钱克清脸上,妈妈叉的!对牛弹琴!

    随即悲哀地发现,钱克清的理解,居然是对自己穿越,最合理的解释。

    从天而降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被打上了妖的烙印。

    想洗清,没那么容易!

    “把他押回去。”

    钱克清命令牢头:“要是再出事,本官唯你是问!”

    牢头诺诺连声,带人反架着苏尘,往牢房走去,苏尘急切地询问钱克清:“大人,明天勘察现场的事?”

    “荒唐!”钱克清抽身走出签押房。

    “愚蠢!”苏尘大骂钱克清!

    蒋奉安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很复杂,这一天,有点长,有点乱,有点心惊胆战。

    他很庆幸,自己的上司是钱县令,而不是王巡守,否则,苏尘坟头的荒草,这个春天,就会齐人高了吧。

    不是他良心太坏,喜欢做栽赃陷害、伤天害理的事情,而是没有办法,他的身后,有一大家子相亲相爱的家人。

    他的担子很沉!

    他不可能得罪上司!如果上司要甩锅,他也只能找替死鬼!否则,下场跟沙守备是一样的。

    无论沙守备死因如何,他得罪上司是一定的,否则,按察使不会隐瞒真相,否则,不至于死后,连家眷都没人保护。

    蒋奉安打了个寒颤,要是自己落难,他敢肯定,谢三儿一定会变成黄克竞,而且一定是带头欺负自己家眷的人。

    这个冰冷的世界,好在还有钱县令这样的读书人,云淡风轻一句话“我绝不推卸责任”打消了蒋奉安所有的顾虑。

    他相信,钱县令是说到做到的人,钱县令如一缕春风,不仅自己和熙,还能绿了身边的人。

    钱县令让他敛财,却从不给他分润,闹得他名声不好,也没得着实惠,其实,他一点也不抱怨,他只是担心。

    因为钱县令让自己勒索的,都是衙役不敢得罪的人——当铺、青楼、酒楼、绸缎庄、瓷器店,这些都是随州的豪绅,跟州里的官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钱县令敛财,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反正想不通,那就干脆不想。

    蒋奉安的追求很简单,自己只是个吏,连官都不是,不可能有大出息,可在这残酷的世界,也不能做芸芸苍生、黎民百姓,否则,要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就像王巡守说的,那是蝼蚁,别人踩死你,抬抬脚的事!

    在这浑浊的世界,一半清醒一半梦,有一点良心,办一点正事,此生,足也。

    办正事?

    今天可不是办正事的日子!

    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娘子羞怯地暗示:“在外少饮酒,晚上办正事。”说话之间,娘子嫣然一笑,长睫灵动如轻云遮月,水润的杏眼忽闪忽闪,双颊几粒浅浅的雀斑,若隐若现。

    蒋奉安伸手要抚她的脸,她却柳腰一拧,款款离去,留下一抹倩然的背影,出门之时却回眸一笑,腮边霞飞红晕,双眸顾盼迷离。

    淡淡的雀斑,也生出妩媚之感。

    蒋奉安当即痴了,喉骨剧烈滑动,赶紧咽口水压住,酒未饮,人已醉,暗叹自己好福气,脸上绽开了温柔的笑容。

    蒋奉安心中暖意融融,脚下如履春风,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前面有一个井台,还不算太晚,井台边还有挑水的人,蒋奉安紧走几步,跨步进了自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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