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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倒计时3天

    苏尘在寒冷中度过了穿越的第一晚,不到天明,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吵醒,晚上太凉,他一夜没睡好。

    老苍头昨晚送饭的时候,倒是扔给他一床被子,可那床被子,一股浓烈的油汗,又冷又硬,间中夹杂呛人的烟味,盖在身上,像盖着一块烟熏腊肉似的。

    前半夜思绪万千,又紧张恐惧,偶尔还想起白天看见的那位绝世美女,后半夜又开始迷迷糊糊进行逻辑分析。

    钱县令这个狗官,肯定认可了我的分析,又不让我去现场,分明想独吞老子的创意,没有我帮忙,你一个封建社会的县令,三天,你能破案?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三天过去,你倒是可以两手一摊,向上司说声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可老子,是一条命啊!

    迷迷糊糊,恨天恨地,好不容易合上眼,就被隔壁老何的咳嗽惊醒了。

    苏尘烦躁不安,一把掀开被子,被子摔在地上,“咚”发出一声巨响。大步走到栅栏边,苏尘高呼一声:“牢头,牢头,死哪去了,过来!”

    昨日一战成名,苏尘确立了新一代狱霸的地位,牢中的犯人都被他吵醒了,马六在隔壁牢房大声呵斥老何头:“咳,咳什么咳,把妖爷吵醒了不是。”

    又对苏尘媚笑:“妖爷,您小声点,得罪牢头,可不得了。”

    来不及了,牢头提着水火棍,已经怒气冲冲走进来了,水火棍拖在木头栅栏上,边走边梆梆的响。

    牢头用这种方式,显示自己在牢中至高无上的权威。

    “谁?谁大喊大叫?”

    牢头站在过道中间,睥睨众人。

    “老子,我!”苏尘冷冷回应。

    牢头有点意外,气势没刚才嚣张,苏尘昨晚的表现,对他有一点震慑,便冷冷问道:“你想干什么?”

    “让他,”苏尘指了指老何头:“来我牢里。”

    “妖爷,妖爷,你老消消气,小老儿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吧!”老何在隔壁苦苦哀求:“小老儿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牢头冷冷看着苏尘,苏尘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势。

    许久,牢头冷冷道:“适可而止,不要闹出人命。”

    挥手,让狱卒执行。

    老何苦苦地求情,囚犯看热闹的眼神,牢头转身离去,老何被丢进苏尘的牢里。

    “睡干草上去,这儿有被子。”苏尘极不耐烦。

    马六吸了一口凉气,这妖,趣味如此极端吗?老何一把老骨头,经得起他折腾?

    苏尘忽然脸色凝重,抽了抽鼻子,鼻中传来熟悉的味道,随即抬眼,眼前,一团浓雾遮蔽了牢门。

    浓雾滚滚前行,雾中一团火光忽明忽灭,火光靠近,雾中,现出老苍头那双辟邪的眼睛。

    “苏……啊妖,口福不错,早上吃包子。”老苍头的口气,淡淡的。

    苏尘有点奇怪,老苍头今天很客气,居然蹲身打开食盒,把碗一个一个递进栅栏,放在地上:一大碗粥,五个大肉包子,一碟腌菜。

    这是把苏尘当猪喂了!

    苏尘谢天谢地,老苍头,居然没有偷吃,便坐在地上,冲老何头一笑:“老何,来,陪朕共进早膳!”

    老何像一只被铁链拴着的狗,疯狂的食欲让他奋力挣脱病痛的枷锁,矫健地冲到苏尘面前,抓起包子就往嘴里塞。

    苏尘有点心酸,只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口咸菜,便看着老何吃,老何嘴里塞着包子,含混不清道谢:“谢妖爷,谢妖爷。”

    “不用!”

    苏尘笑了笑,随即提高了声音:“有没有闺女?介绍来认识认识。”

    “有,有。”

    老何热烈响应,此时,你就是问他家里有没有白素贞,他也会说是。

    “哐!哐!”

    老苍头在栅栏上磕掉烟灰,不耐烦地提醒苏尘:“快吃!吃完跟我走,老爷还在外面等你,你个妖,面子够大的。”

    嗯!

    苏尘眼中一下变得明亮无比,耳畔响起青春之歌的旋律,忽然重重放下粥碗,大叫一声:“牢头,开门。”

    “你,不吃啦?”老苍头有点狐疑。

    “吃个屁,出去下馆子!”苏尘已经等不及,又回头吩咐老何:“谁要是犯贱,告诉我,老子回来给他烧纸钱!”

    这,有点蒋班头的风范。

    随即心中悲酸,要是三日后自己没了,谁给老子烧纸钱呢?

    粮道仓库,钱克清带人已经勘验了三圈。

    仓库,位于随县城西十里,一处视野开阔、通风良好的野地。

    原有守备、巡检、仓正、师爷以及守仓兵丁共计三百余人,守备被杀,两仓粮食被盗,粮道原有的官员兵丁都脱不了嫌疑。

    王章润下令,原有官员一律羁押,就地看管,兵丁履行原职,不得擅离职守,所有人员等待破案之后再行处置。

    并从随州驻军调派一名都统、五名副统临时镇守粮道,统领三百名仓丁。

    钱克清带人抵达的时候,仓库已经恢复秩序,一切井井有条运行,钱克清不禁赞叹,王大人果然雷厉风行,一夜之间,粮道便恢复得有条不紊。

    都统丁彪看钱克清一身县令服饰,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好笑,便开始查其他人的身份,衙役都没问题,丁彪只是狐疑地围着苏尘转了几圈,苏尘一头短发,太离奇了。

    有钱克清作保,丁彪勉强将五人放入粮库,一句:“钱大人请自便,本官公务在身,不便相陪,只是小心,仓中不得生火。”

    便让他们自由行,心中却极其不屑,如此大一件案子,居然派一个小小的县令查案。

    能查出个屁!

    钱克清毫不理会丁彪鄙视的目光,带人立即开始查看现场。

    一道又高又厚的围墙,围着三个品字形的巨大粮仓,占地约有上百亩,每个粮仓上面,都写着一个巨大的“丰”字。

    粮仓分甲、乙、丙三座,每座都是砖砌的巨大仓库,高约三层,周长几十丈。

    甲仓是满的,乙仓和丙仓却空空如也,只有地上散落稀稀拉拉的粮食,应该就是被盗的那两个仓。

    粮仓四角都有水井,井边放着两排空桶,防火用的;有四条排水渠,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穿过厚厚的围墙,将水排到墙外的洼地。

    一切都很正常,钱克清带着侯行、小桑、四哥,围着粮仓已经转了三圈,并未发现可疑之处。

    钱克清一边观察粮仓,一边观察苏尘的反应。

    带苏尘来粮道,当然不是请他破案,笑话,堂堂县令,如何会相信一头妖?他只是想看看,苏尘跟粮食被盗的案子,有没有关联。

    虽然排除了苏尘杀害沙守备的嫌疑,但作为一只妖,苏尘依旧有盗粮的可能,要是果真如此,苏尘在粮仓,一定会有所反应。

    凭他多年当县令的经验,带罪犯到作案现场,罪犯一般都会有些反常行为。

    如果是命案,罪犯会表现出很抗拒,因为心中很害怕,到了现场会故意躲避一些血腥的场面——怕冤魂纠缠自己。

    如果是盗案,罪犯又会非常积极,他们会仔细观察,看有没有留下痕迹,甚至会想办法毁坏一些罪证。

    苏尘昨晚的表现,非常符合第二条特征,钱克清很怀疑,他是不是在现场遗留了什么东西?所以要想办法掩盖。

    果然,苏尘到达现场,跟自己巡视一圈之后,就一直盯着四条排水渠观察,有时还跳下水渠,用手摸水渠的渠底和两壁,甚至趴下身子,用眼睛仔细搜寻。

    钱克清算了算,苏尘在水渠上花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时辰,他心中慢慢有了底,苏妖的罪证,一定跟排水渠有关。

    钱克清咳嗽一声,眼风一扫,三名衙役悄悄围了上来,跟着钱克清,慢慢向苏尘靠了上去。

    “嘿”

    苏尘双脚蹬地,手在水渠边一撑,从半人高的渠底跃了上来,看着满脸严肃的四人,笑了:“怎么样,找到线索没有?”

    钱克清也无所谓地笑了,调侃道:“水渠,很好看吗?”

    “好看?”

    苏尘愣了一下,钱县令是个严肃人啊,怎么也开玩笑,便轻松回应:“当然没女人好看!水渠嘛,当然是排水的,来,兄弟们,放点水。”

    水遁!

    钱克清心中一惊,妖孽,果然要现形了,好,我给你机会,看你如何现出原形?便命到:“侯行,带人去挑水。”

    侯行心中骂了个娘,却不敢违令,带着小桑去了,临走给四哥递了个眼神,四哥会意,往钱克清身边靠了靠,无论如何,看死苏妖,防着他伤害钱县令。

    钱克清却对苏尘冷笑一声:“你,离水渠远一点。”

    “为何?”苏尘有点讶异。

    “万一掉下去,淹死可惜了。”钱克清咬着腮帮子。

    苏尘以为听错了,就几桶水,都淹不到脚脖子,就淹死老子?老子狗刨白学的?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注水实验从北渠开始,水哗哗往外流,一切正常。

    顺时针,再注东渠,正常。

    南渠,正常。

    侯行和小桑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心中不停地骂娘,眼看只剩西边一条水渠,心中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苏尘有点低血糖,抬头看了看炽热的太阳,已经中午了,肚子开始咕咕叫,早上没吃饭,本以为可以下馆子,出来才发现,没钱!

    找钱克清借,钱克清却两眼一翻,没钱!

    苏尘心中大骂,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用手抚慰了一下暴躁的肚子,苏尘跟众人来到最后一条渠——西渠。

    四桶井水哗哗注入,奇迹,发生了!

    一江春水,向东流去,而东边,是粮仓的方向。

    水流不大,涓涓而已,却不向墙外排,义无反顾往仓库里面流去。

    粮仓,要的是绝对通风、干燥。

    粮食风干无罪,粮食霉烂发芽,人头落地!这是所有粮仓的规矩!

    所以,才会挖排水渠。

    苏尘满意地笑了,挑衅地看着钱克清。

    钱克清脸色苍白,喃喃而语:“这,这,原来不是用来排水的,苏……尘,这是怎么回事?”

    苏尘轻蔑地一笑,朗声道:“这当然是……,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用来排水的。”

    钱克清已经无心听他讲话,学着苏尘的样子,趴在地上用手仔细捻搓渠边的泥土。

    许久,钱克清站起身,已经成竹在胸,脸色平静,却徐徐问道:“你怎么想到的?”

    “奥卡姆剃刀,懂吗?如无必要,勿增实体!世界并不复杂,看事情,看本质而已!简单来说,我看了一下,西边地势最低,而且成楔形向下,其实并不需要明渠排水,既然有人认真负责,挖了一条,那就让他排水试试。”

    “一个剃头匠,也懂水利?”

    钱克清感慨道:“他说的有道理!看事情,看本质而已,我,已经知道了。”

    苏尘大吃一惊,什么什么?你已经知道了,这可是高深的科学思维工具,老子都没搞懂,你一个古蛮子,听了一个名词,就敢说自己搞懂啦?

    “这当然不是排水渠,这原本是一条路——踩出来的路,因为踩得很硬、很结实,跟其他地方的泥土不一样,有人怕暴露,所以就被挖成了渠,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被你用几桶水揭穿了,苏尘,你是有功之人,啊不,妖!”

    苏尘也对钱县令投以钦佩的目光,口气,却很谦虚:“其实,即使我不发现,一场大雨过后,一切也就明白了,用水渠掩盖路,他们,也就是利用了冬春天气,没有大的雨水而已。”

    “是啊!”

    钱克清很亲怪,今天居然跟苏尘相互启发,配和默契,像一对搭档多年的刑警兄弟:“这么明显的破绽,为何单单让我们发现了呢?”

    “或许是对方疏忽了吧,毕竟,如果不下雨,这个线索还是很难发现的。”

    侯行不想被忽略,便刷了一下存在,却事与愿违,暴露了自己职业的短板——破案,主要靠天吃饭!

    “或许吧!”

    苏尘表示同意,他当然同意,因为侯行的话,等于在夸他,翻译一下就是,老子的智商,跟老天爷是一样的。

    “疏忽?决然不是!”

    钱克清断然否决,却不像反驳任何人,只是梦呓般的喃喃而语:“沙兄,但愿你是无辜的。”

    众人听得心中紧缩,钱克清却又展颜一笑:“无论如何,破案有望,走,我请大家吃饭,苏尘,你是一只妖,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忌口?”

    “我不是妖,不是妖,不是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众人哄笑声中,苏尘急切地辩解:“我要吃大餐,海鲜,火锅,麻辣烫,烤全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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