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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公堂争锋

    月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苏尘感觉天都放晴了,这个俏媚的女子,跟第一天看到的那名绝色美女,简直就是一对姐妹。

    一个高冷,一个俏媚,一个是阳春白雪、高山流水的佳人,一个是厅堂厨下、烟火人间的娘子。

    若能红袖挽香,得此二女相伴,便是作妖,也值了。

    月娥跪在地上,被雨水打湿的衣衫紧裹着身子,玲珑浮凸、楚楚可怜,她一声悲呼“快救救奉安!”却将苏尘瞬间拉回现实。

    苏尘没干过捕快,也没当过警察,但事情跟自己生死攸关,让他的大脑发育了又发育。

    便走到书房外,一边偷听二人谈话,脑中闪电般回放跟刑侦相关的书籍、电视剧,穿越三天以来的剧情,在脑中反转了又反转。

    自己是背锅侠1号,不容置疑,有人要用自己的命,掩盖事实的真相,要不是钱县令全力保护,自己坟头的草,可能都发芽了。

    甩锅自己不成,对方就找到了背锅侠2号,那,就是蒋奉安,蒋奉安不仅可以背锅,还可以通过他,间接打击钱县令。

    结论,蒋奉安一命升天,自己安全落地。

    策略,稳坐不动,乐见其成。

    苏尘本已打定主意——静观事态发展!

    见钱克清匆匆出门,身后跟着楚楚可怜的刘月娥,却不由自主开口阻止。

    仿佛脑子打滑似的,苏尘的嘴开始一意孤行:“人家当街拿人,就是要让人给你通风报信,焉知不是为了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趁你去巡守府的时候,黑了蒋班头。”

    月娥呆住,惊恐地看着苏尘,又祈求地看着钱克清:“大人,要不,要不,我们先去牢里救奉安?”

    “那别人告诉你,锁拿蒋班头,是奉了巡守大人之命,怎么办?你一直耗在那里?”

    “那,你说怎么办?”钱克清被说动了,苏尘,让他觉得越来越不可思议。

    “我带人去牢里保护蒋班头,你跟她去巡守衙门,找那个狗屁,啊,王大人。”苏尘对王章润,终究是仇人对仇人。

    有点离谱!

    让嫌疑犯1号,去救嫌疑犯2号?

    钱克清转身,看着身边的衙役,苏尘的主意当然不错,不过,要是能让衙门的人执行,似乎更妥当。

    衙役们迅速避开他的眼睛,有人抬头看天,准备做一期天气预报,有人认真地挖鼻孔,仿佛早饭,都喂进了鼻子。

    开玩笑,去上级部门抢人,咱可没有自杀的瘾!

    钱克清又看着老苍头,老苍头忽然跌足悲叹:“哎,老夫要是年轻二十岁,不,年轻十岁也好,嗨,鳖孙!”

    “你为什么这么做?”

    钱克清无奈,回身,冷冷问苏尘,他也知道,不救蒋奉安,才是苏尘最好的选择。

    “我,也是读书人!”

    如此高的逼格,苏尘拿捏死死的,他做过销售、开过公司,忽悠客户、煽动员工,那是基本素质。

    话刚出口,苏尘恨不得扇自己嘴巴,娘的,穿个越,嘴还抽筋了,其实,这是苏尘至死改不了秉性——爱在女人面前装逼。

    虽然,那是别人的娘子!

    刘月娥双手扶腰,向苏尘款款福了一福:“谢谢苏……公子!”

    “好,我给你县衙的火签,侯行,你带人跟他走!”

    钱克清火速下令。

    钱克清带着刘月娥,骑马飞奔巡守衙门,月娥虽是女流之辈,马也骑得稳稳的,钱克清也不禁佩服。

    巍峨的巡守衙门,门前,站着两行钉子似的护卫,高高的台阶上,一名门吏带着几名仆人,高声呵斥靠近的人群。

    看着高大的府门,门前威武的石狮子,月娥有一丝胆怯,钱克清昂头往里走,月娥咬了咬牙,便决然跟了上去。

    “钱大人,请留步。”门吏当然认识钱克清,说话还算客气。

    “我找王大人有急事。”钱克清也很客气。

    “不行,大人,巡守大人正在会议,待会议结束,在下自然通禀。”宰相门前七品官,王章润虽然不是宰相,他的门吏,也不是吃素的。

    “混账!我是朝廷命官,有急事禀报王大人,你敢拦我。”

    钱克清厉声呵斥,回头叫了一声:“月娥,我们走!”抬腿便迈了进去,月娥看了一眼瞠目结舌的门吏,趁机跟了上去。

    钱克清很明白,关键时刻,要果断、要豁得出去!

    门吏目瞪狗呆,看着钱克清凛然的眼神,竟不敢阻止。

    门吏,也就敢欺负老百姓,碰上钱克清这号书呆子,说不给你面子,就不给你面子,你要是真跟他闹起来,刺史大人虽说是自己远房亲戚,抬手,肯定给自己一嘴巴子。

    没办法,人家是读书人,一会儿是同乡、一会儿是同年,一会儿是同窗、一会儿是同床,总之,读书人搞关系,那是有理论指导的。

    钱克清带着月娥,匆匆往衙门正堂走去,古时的衙门,那是真正的官邸,前面是衙门,后面是家庭,前面办公事,后面办娘子。

    月娥跟在钱克清身后,绕过几个修剪齐整的花圃,穿越几进气派的院落,错身而过的,都是匆匆忙忙的吏员。

    正在感慨如此气度恢宏、幽深似海,自己家里也算殷实人家,比起来,乡下人似的,更加为蒋奉安的命运担忧。

    抬头,来到一处高大的厅房,钱克清抬腿已经登上了台阶,月娥便知道,正堂到了。

    钱克清脚下不停,一头闯了进去,正堂高大轩敞,窗明几亮,正前方一个硕大的屏风,绘着松鹤祥云图,屏风前面当然是首座,两张太师椅,中间一个茶几,左首坐的,正是二品官服的王章润。

    钱克清惊讶地发现,与王章润平起平坐的,居然是一位六品小官,自己并不认识,随即看到官员的衣饰,当即释然。

    武官,六品,绣刀卫,织衣,刀统!

    绣刀卫的人,虽然也有品级,但品级,对他们就是个装饰而已。六品跟二品平起平坐,放在寻常官员身上,那叫匪夷所思,在他们看来,没什么不妥。

    关键是,别人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首座右侧也是一排太师椅,坐在前面的,居然是按察使康连成,字雅豪,从三品;康连成下首,一名武弁,九品,绣刀卫,布衣,刀卫。

    首座右侧,却是布政使崔弘树,字文范,从三品。

    读书人,一个名,一个字,真麻烦!

    “远修,城里失火了吗?如此慌慌张张的!”王章润看着钱克清,调侃的眼神,仿佛挑逗笼中的金丝鸟。

    “远修,怎么这么没规矩!你没见王大人正在召集会议?”康连成的语气,却十分不客气:“还带着个女人,成何体统?”

    随即惊讶地发现,女子居然是刘月娥,三天以前,还是自己的小姨妹,便挤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迎接他的,却是一双仇恨的眼睛。

    也难怪,谁让你休了别人的姐姐,康连成当然也明白,他二人一同前来,所为何事!便冷冷地看着二人。

    “倒是无妨的。”

    布政使崔弘树却十分宽容:“军粮被盗,我们正在商议重新征粮的事情,远修听听,也是无妨的。”

    上官训话完毕,钱克清开始火力反击,却是有条不紊,先拱手,向王章润说明情况:“大人,我衙门的蒋班头被人无故锁拿,他娘子到衙门报案,因此,下官前来询问案情。”

    随即侧身,对月娥说道:“月娥,不要怕,把早上的事,向刺史大人回禀明白。”

    月娥起初有点慌乱,见钱克清不卑不亢,也镇定下来,款款往前走了两步,施施然跪下,便梨花带泪,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忽然面向康连成,厉声质问:“你们凭什么抓蒋奉安?他平日从不碰针头线脑,身上怎么会有银针?”

    “是啊,从不碰针头线脑,如何会有银针?分明就是凶器!”康连成的脑子也不白给,欺负前姨妹,绰绰有余。

    钱克清却非常清醒,此时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纠缠案子,苏尘去牢房保护蒋奉安,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于是转身,向王章润恳切地说道:“大人,蒋奉安在牢中,时刻会有意外发生,请大人下令,派人保护蒋奉安,即便凶器真是他的,也应当审问明白才是。”

    钱克清说得很含蓄,但众人都明白,按察使衙门的捕快,下手一向是很黑的。

    “远修!”

    王章润疾速眨了眨眼睛,口气,淡淡的,悠闲地剔着手指甲,看也不看钱克清:“稍安勿躁嘛,康大人已经向我回了这件事情,他们抓蒋奉安,起因,并不是沙守备的案子,而是有人告他敲诈勒索嘛,这件案子,你也事涉其中,你怎么解释?”

    高,实在是高!

    康连成佩服地看着王章润,眼中写满了五体投地,是啊,咱们慢慢说道说道,时间,咱们有的是,等把这件事情理清楚,吕捕头那边,基本也就完事了。

    “王大人。”

    谁也没想到,六品刀统慢慢站了起来,向王章润拱手一揖:“在下奉命巡阅随州,照规矩,不能过问地方事务,几位大人要谈公事,在下告辞,不过……”

    王章润惊讶的目光中,刀统徐徐又道:“钱大人勒索商户之事,在下倒是实地走访过一些百姓,其实,是打了借条的,承诺还钱的时间是今年年底,至少现在,这还不算勒索,只能算巧借。”

    巧借?康连成心中不屑,巧取豪夺吧!

    康连成嘲讽的目光中,刀统补充道:“此事,你们不可为难钱大人,其他的,下官不管,下官告辞。”

    说罢,向众人略一点头,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钱克清,便昂首往外走,九品刀卫也赶紧起身,尾随而去。

    一阵风似的!

    看起来很傲慢,根本不屑跟钱克清打招呼,但在绣刀卫的队伍中,这,还算讲礼数的。

    大堂,众人凌乱的眼神。

    布政使崔弘树也起身,向王章润告辞:“大人,你们慢慢谈,我衙门里还有些急务,要是没其他事,下官先告辞。”

    崔弘树很聪明,他是管民政的,这些事,跟他毫无关系,他没必要得罪任何人,钱克清虽然官小,无缘无故,绣刀卫的人为何帮他说话?

    你如果非要说他们公道正直,那我只能说公道出了轨,正直劈了腿。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钱克清,背着王章润,走了绣刀卫的门路。

    见崔弘树请辞,钱克清也对月娥轻轻道:“奉安娘子,你先回去,你放心,奉安没事的,王大人必定还他一个清白。”

    月娥可怜巴巴地看着钱克清,钱克清眼中写着四个字:放心,有我!便轻轻点了点头,退出了大堂。

    其实,钱克清心里也很别扭,想不到帮自己解围的,居然是绣刀卫的人,而且,自己并不认识!

    自己干的事,都是光明正大的,可让绣刀卫的人来表扬一下,那感觉,就像苍婶儿烧的牛肉,本来香喷喷的,却裹了一层臭豆腐。

    绣刀卫,名声并不好!

    “哈哈哈”

    王章润疾速眨了眨眼睛,发出招牌似的大笑:“远修,既然绣刀卫的人都说你没问题,那敲诈勒索的事,本官就不提了,沙守备的案子,你承诺本官三天破案,今天就是第三天,康大人帮你抓住了凶手,替你解了围,你还不感谢康大人。”

    “大人,蒋奉安绝不是凶手。”钱克清斩钉截铁。

    “哦”王章润、康连成同时睁大了眼睛。

    “为何?”王章润咨询。

    “未必!”康连成质疑。

    “因为,我已经破案!”钱克清笃定。

    “何人?”王章润、康连成同时坐直了身子。

    “苏尘!”钱克清清晰吐出两个字。

    钱克清憋的大招,原来是牺牲苏尘!

    相比蒋奉安,苏尘实在是无足轻重!

    钱克清,还是有智慧的,破案之后,还不忘归功于领导:“巡守大人果然英明,三天前就看出来他是妖孽,利用下界的机会,杀害沙守备,盗取粮食,蒋班头并未发现粮食的踪迹,看来,已经被他们运走。”

    钱克清很狡猾,故意说蒋奉安并未发现粮食,就是暗示对方,此事,我不再追究,你们赶紧放人!

    苏尘,再次陷入绝境!

    他猜对了答案,却做错了选择,自己都救不了,还想救别人,你当替死鬼,赖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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