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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岁月

    我出生在一个叫勒沃布的星球,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颗殖民星球,因为没人告诉我这点,另外,也对这颗星球的历史没兴趣。打我从开始记事开始,就只有一个信念,为自己而活。勒沃布星球是一个美丽而富饶的星球。这里没有国家的概念,也没有民族的概念,所有的东西就像是天生一派和谐。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可以快活的生活着。相反,这里的竞争尤为激烈,至少,在我眼中是这么认为的。

    我叫韦斯特,一个工薪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叫壁加的城市。这是一个小城市,城市里都是些低矮的建筑。普通的居民楼大概都是六层高。我家住在一层。这里靠近地面,由于没有负一层作为隔层,我住的那间小屋子里夏天就会有很多蚊虫进来,另外,春秋的时候家里的湿气也比较重。我老妈看我闲的时候就让我打扫卫生,擦一擦家里的地板。说真的,打从我七岁的时候对这句话已经麻木了。

    我不是一个乖小孩,我天生顽皮,这是毋庸置疑的。我记得很清楚,在我二年级的时候,那时候我的成绩还行。能在二十九个孩子中排名前五。有一年,我在班上考了第一名。你知道的,向我这样顽皮的孩子,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爸妈。因为我太调皮了,在生活中完全看不出有学习方面的潜力。我妈妈对我的成绩从来都是持怀疑态度,认为要么是题目太简单了,比如我说所的第五名其实是最后一名,因为我去掉了重复的分数,全班二十五个人考了一百分,要么就是抄了同桌的答案。

    我妈妈的怀疑是正确的,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我不仅会抄同伴得作业,我还跟他们打架。我从小就善于观察人心。有时候明明是我动手打人的,只要是我觉得对方出手比我更重,我就有报仇的倾向。我会大吵大闹,我从来不介意把事情闹大。在老师面前告状,拉同学过来帮忙,建立自己的小团体,这些我通通都干过。小的时候,我有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哭起来尤其招人可怜。我就是靠着这个把戏,每次都能逃脱严厉的批评。

    那天我把考了第一名的消息告诉妈妈后,她也很高兴。因为我至少已经进步了。乘着妈妈高兴的时候,我提了一个请求。

    “妈妈。以后我要是靠第一了,能不能就不打扫卫生了,我不想拖地板,也不想洗袜子。我年纪还小,你应该培养我的兴趣爱好,等我长大了,就能有出息。”说完,我用一个殷切的目光看着妈妈。

    我妈妈太了解我了,我的所有想法她都能一眼看穿。但这次她竟然答应了,她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蹲下来,在我的额头亲了一口。

    “儿子,你要加油。”然后她紧紧的抱着我。

    我当时兴奋极了,感觉终于骗过老妈一次了,我恨死了每天十分钟打扫卫生跟洗袜子的工作。

    于是我立马换好鞋子,飞奔着朝着外面走去。我觉得自己恢复了自由。

    就在下午,我带着一副嚣张跋扈的姿态在整个小区转悠。我意气风发,盛气凌人,见人就想跟他打个招呼,看不顺眼,就想跟他打一架。因为我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那敬爱的妈妈才能管住我。她对我采取的措施是严厉的,她会用竹编子使劲抽打我的手,哪怕是我的小手已经因为淤血而被打成了紫色。我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她也不会对我有丝毫的同情。这一切都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畴,所以我畏惧我的妈妈。

    不多久,我在跟一个邻居小伙伴玩耍的时候,感觉到他对我出言不逊,我当时气愤极了,就跟他大打出手。凭借我狡诈的性格还有比他高大的身躯,我很快就把他给制服了,骑在他的身上。扇了他好几个巴掌。

    可能是因为出手太重,又或是打了他太多下,我把他的右脸颊给打肿了。我从他身上站起来的时候,还刻意在他耳边咬着字说着,“以后看你还服不服?”

    这时候,我感觉身后有个人正用力拉着我的衣服,把我拽起来。我立马转过身去看一眼是谁,原来是阿姨,也就是被打的那个男孩子的妈妈。说真的,我一直有个原则,尽量不去跟邻居家的小朋友打架。因为这样事情会闹得很尴尬。因为他们的家长会到我家里来告状,然后我妈妈就会厉声训斥我,体罚我。所以我会欺负那些离我家远的朋友。但是那天我大意了,被阿姨发现了。我一个机灵,立马起身就溜回了家里。果不其然,不一会后,阿姨就来我家里做客了。我被妈妈拎了出来。向那我被我打的邻居小伙伴道歉。由于我前两次道歉带着一丝愤愤不平。我还被要求写检讨书。天哪,这次真是让经历我感受到了强烈的挫败感,我觉得很羞耻。当然,这件事情也让我学习到了一个经验。在一个权威面前,你永远要学会去迎合他。尽量去表现出你的担当与真诚。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永远不要让关于你的坏消息传到他耳朵里。这对你来说可能是致命的,因为你好不容易获得的一些特权立马就会被收回,过上以前辛苦的生活。而我,就在那次事件后,重新操持了家里的家务事。

    后来,我把我对那次事件的总结说给了我的一位朋友听。当然,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他当时对我的评价是,“哥们,你似乎搞错了重点。你该反思的是你的行为,而不是想着该怎么演戏以及阻止关于你的坏消息的传播。”

    于是我很不屑的对着他笑了笑,用了一个很狡黠的眼神看着他,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一问,“你确定吗?”

    说真的,我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怎么说,演戏已经深入到了我的骨髓当中,我今天所取得的成就,就全看我的演技了。这里要说明一下,我的职业可不是演员。

    后来我年纪慢慢长大了,我的个性也变得更加叛逆。说真的,可能这个勒沃布星球的文化中没有历史沉淀,对以往发生的事情缺乏尊重。在我人生中前十几年里,从没有学习到什么关于礼义廉耻的事情。在我们生活的那个叫做壁加的小城市里,所有人都按照最舒适的方式去生活。我们不学习历史,但是我们学习地理跟科学,还有工程。可想而知,我是耐心有些的人,对事物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学习科学对我而言,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灾难。我讨厌那些复杂的微积分公式,还有那密密麻麻的代数矩阵。

    按照我们学习的规矩,每天上午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我所经历过的所有数学老师中,全部都是男性,从来没见过一个身形健壮,相貌英俊的家伙。我得申明一下,我性向正常,对男人和女人的外貌也没有偏见。但我得承认,要是那门课程的授课老师是为漂亮的女老师,说不定会激发我的兴趣。很不幸,现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欠我,因此我也没得到这样的眷顾。

    我学得最好的课程是地理课,上课的时候,老师会向我们介绍勒沃布这颗星球的各种地貌。这里我要说一下我的学校,如果要用一个词去形容一下,在我的脑海中立马就会浮现一个词,贫穷,是真的穷,一贫如洗。涂着石灰的墙壁,砖块砌成的围墙,单调的灰褐色,缺乏色彩的师生服装。打从那开始,我就开始怀疑这颗星球的行政系统,税收体系,以及这里是否官僚主义横行,办事效率低下。好像所有的好的政策从来就没有在我们学校落实过。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地理课的那座全息影像仪。会投影出各种精美的图像,各地的全息影像,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们的地理课在一个专门的教室里进行,那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全息影像仪就摆在教室的中央。地理老师每次上课的时候总会说上一句,“我要告诉你们,勒沃布星球是圆形的。”

    说这话的时候的时候,那位男老师的嘴角总是带着几分得意,像是在品味一次激烈的辩论获胜后的喜悦之情。当然,这时候一圈圈围在外围的学生们就会议论纷纷。勒沃布星球没有经历过大航海时代,也不会去学习历史,新闻媒体上各自宣传着各自以为正确的东西。所有的知识或者是事物好像天生就是那样,对于勒沃布星球是球星的,还有很多争议的地方。当然,我从来不介意这些东西。我也不想加入这种无聊的讨论,我永远站在人多的一方,要是哪天所有人都认为这颗星球是方形的,我也欣然接受。但我从来不管这些空泛的理论,我要眼见为实。

    在一阵嘀咕声过后,老师就开始教授地理知识。从地域上可以将勒沃布星球划分为七个洲,欧洲,亚洲,非洲,南美洲,北美洲,北极洲,澳洲。当然也从来没人怀疑为什么要这么命名。我们现在处在亚洲,东经120°,北纬三十°,属于亚热带,这里生长的植物主要是些常绿乔木以及灌木。

    老师接着说道,“谁知道灌木的特征?”

    这时候,班级上鸦雀无声。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回答问题,一个个就像是上了大学。我这可不会胡编乱诌的,我听说现在的大学生上课已经失去了动力,不举手发言,也不做笔记,就在那静静的坐着,等待着下课铃声的响起。

    每当这时候,我会立马举手,我浅薄的知识积累中埋藏着这道题的准确答案。

    “好,那就是你了”。老师指着我说道。

    “灌木的特点是没有明显的主干,形状低矮,一般为阔叶植物。”我很简练的答道。

    “很好,你说的没错。”

    我看老师的样子,他似乎显得很满意。

    得到老师的表扬后,我满心欢喜的坐了下来。这里要补充一点,我从来就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大家都不愿意回答。难道一个个的智力已经衰退到了这种程度?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在我回答完问题后,老师会显得如此兴奋。后来过了很多年后,我在一次演讲中终于找到了相似的感觉。那时候我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才是交流最大的意义。所有的假装深沉以及职业性的冷漠都是他人最大的不尊重,没人愿意对着空气说话,即便是像我这样的演员。

    不过很遗憾,我在地理课上的积极表现并没有给我的成绩带来太多提升,我在数学上的表现糟糕透顶,工程课上我表现得也很一般,考试从来就没及格过。我要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将来去工厂里打工。我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但我从我爸爸的生活中大概能体会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单调乏味,可能不需要出卖自己的劳动力,但是却要出卖大量的时间,以换取金钱。机器替代了劳力,却不能监控自己。很多动作还是要人工干预。说真的,我在初中快毕业的时候做了一个噩梦。对,可以理解成一场噩梦。我梦见那时候我四十岁了,在一家工厂打工。我无妻无子,拿着基本工资,还养成了吸烟酗酒的恶习。每次喝完酒后,我就会呕吐不止,然后放声大哭。可能老天感受到了我的悲凉处境,天上下着大雨,把我淋成了落汤鸡,没人可以看到我眼睛里的眼泪,但从我扭曲的表情中还有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一定可以看到我内心里的痛苦。说真的,做完那个梦后,我心中怅然若有所失,心情久久不能恢复平静。那时候我在担忧什么呢,可能我在悼念死去的思想吧。

    我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我脸上大多数表露出来的是冷漠与放荡。初中快毕业前的那个寒假,我的一家人已经为我往后的人生道路做好了规划。让我先去职校学个手艺。我老爸的工作是焊接工,所以他建议我去学焊接技术。

    “学技术需要耐心,也需要技巧。学的好也能赚很多钱。”老爸那时候很自豪的说,“我的一位工友这两年在宇航局上班,负责焊接航天飞机的裂缝,航天飞机的材料是钛合金,那种合金做成的材料很难焊接,需要相当的技术,所以给的工资也特别高,现在至少是平均工资的二十倍。”

    听到二十倍平均工资,那时候我有那么一丝心动,想着二十倍的薪资应该够我去潇洒了。等我再看着老父亲那张淳朴的笑脸的时候,我意识到事情可能跟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那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些皱纹,眼睛里已经看不出思想的光芒了。但我们一家触膝长谈的时候,他跟我的老妈都显得很真诚。那种氛围下,是没人会撒谎的。所以,那种时刻,我也显得很严肃。等老爸堆了一脸的笑容稍稍拉下来的时候,我问了老爸一个问题,“那宇航局一共招了多少个焊接工呢?”

    老爸还没意识到我问题中的陷阱。他还带着一丝宽慰的说道,“大概也就五六个人吧。”他像是为他的那位朋友感到自豪。

    “五六个人!”我实在是忍不住,就不屑的哼了一下。

    我很清楚,在一个从业人数数十万的行业里,要做到前五名,对我来说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那个耐心,也没有那份激情。艰苦卓绝的学徒生活会让我的人生观发生崩溃,也会让我体会到自己的一无是处。这不论是从时间成本上来考虑,还是心理健康上来考虑,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那我肯定不行。爸爸,我没有那强壮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这一下子把我老爸气得不行,他指着我的脸说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你要是想生活下去,就得工作。”

    我撇着嘴,不想做过多的反驳,我这人有个原则,不欺负老实人。现在眼前的这个老实人已经生气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更何况他还是我的父亲。我转过脸来,柔情的看着我的老妈。我的印象中,她的思想要领先我的老爸。

    老妈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慈祥,我觉得那应该是这几年她对我最温柔的眼神了。我觉得她理解了我的意思,这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宽慰,因为现在不缓颊一下气氛,我跟老爸的关系立马就要闹僵了。

    老妈先是厉声批评了我爸,“你看你干了这么多年,也就混成那样。”

    她的着一席话对我爸很有震慑力,他扬了扬眉毛,眼珠子转了个弯,眼神看向侧边的墙上,顺便还撇了一下嘴,可能老妈的话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咱家现在也就是个温饱水平。焊接工这个工作太辛苦了,我看我儿子不是做那个的料。”老妈接着补充道。

    对于老妈的这段分析,我深表认同,我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理想着,“我可不愿意干这些苦力活。”

    但这次家庭会议并没有因此就结束,我那敬爱的爸妈还在未我的未来之路出谋划策。商量着我做什么工作比较合适,他们还饶有兴致的谈论着未来行业的发展趋势。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两对未来的期待。当然,处在那种情形下,我根本就听不进去他两谈论的未来。将来人口会变多吗,又或是将来的人口会变少吗,老龄化会严重吗,我们这座小城会迎来大发展吗,哪个行业代表着科技的前沿呢。我将来还要结婚,还要养小孩子。我应该去哪座城市呢。哼,这些我统统都不关心。早在我去年的地理课上,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班戈城发展。

    “我觉得你可以去学习一下美容美发,儿子。”

    “理发师?”我的大脑飞速的转着玩,想象着这个职业的收入,以及将来从事这个岗位会不会劳累,会不会感到无聊。我现在对工作还一无所知,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赚到钱,还有这份工作累不累。

    这时候老妈的眼中露出一种羡慕的表情,像是在做一个美梦,“到时候我冬天就不用洗头了,我会去理发店直接找你。你看现在女人洗头发多麻烦,头发那么长,还要吹干,不得花上十几分钟,现在家务又多,谁还天天有空整理头发。儿子,我觉得这行业将来肯定能赚钱。你只要找个人流大的地方,最好是女性多一点。”

    这时候老爸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我觉得这小子有点危险。

    “危险?”老妈一时没怎么听懂,我当时也没听懂。

    我现在以及很少打架了,说真的,这几年没怎么发育好。我只能算个中等个头,没有结实的拳头,也没有满脸横飞的赘肉。打架这种事情,看的是凶相,你要是看着就瘆人,那别人就怕你了,也不敢招惹你。很不信,这几年我还长得更加清秀了,清瘦的脸庞,浓眉大眼,乌黑的头发,还有那冷漠的眼神。其实我也很奇怪,我的眼神应该是狡诈的,至少我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是这样,但每次我在镜子中看自己的时候,总觉得眼睛里缺少光芒。难道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思想空洞的家伙吗。哼,谁知道呢。

    不管怎样,这次家庭会议里,我成功被爸妈说动了,我将来去一所职业技术学校去学习。

    后来的事情就按照预期的那样,我的中学考试没有及格。按照这个社会的筛选机制,我无法接受大学教育。于是我选择去了附近一座小城市,在那里进行职业技能培训。按照我妈的建议,我去学了美发化妆专业。在哪里,我也不怎么招人待见。身边都是一群跟我资质差不多的家伙,说真的,在那里我重新感受到了小学二三年级时候的感觉,我可以用智商碾压身边的这群人。天哪,我的世界观差不多要崩塌了,我已经持续五六年被认定为智力不足了。竟然可以在一个新的地方再次收获信心。每次看到周围一群稚嫩,青涩,某种程度上又别具一格的家伙的时候,我的心理是五味杂陈的。我对他们没有任何偏见,我要说那是一群可爱的人。他们的想法都很朴素跟真诚。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很简单,他们似乎都想好了将来要干什么。哪个小区附近有个好的门店,那家工厂最近招工而且工资是行业平均工资的1.5倍,哪个女同学现在还没有男朋友。每天单调乏味的生活总要找个聊天的话题,而且我们这些人从来不关注外界的发展,哪怕是现在就爆发战争,我们也要讨论一下晚餐吃什么,怎样艰难的熬过月底前的几天,因为那时候已经没钱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今天没钱就少吃一顿,虽然现在还是发育的年纪,这样不健康的饮食习惯可能会影响将来的身高以及体型,感觉我们需要全世界来救济。

    就这样,一年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我的理发水平也达到理发师的水平,我还懂得大脑上的很多穴位,我给人洗头的时候别人总觉得很舒服。按照接下来的安排,我应该找个地方去工作了。离开家乡的这一年多,我老妈很是思念我,她坚持让我回去在小区附近的一家理发店上班。其实我心里是拒绝的,这不是龙困浅滩吗。但在她的一再坚持下,我还是回去了,因为我的身上以前没钱了。这一点很奇怪,我身上的前似乎到了某个时间就一毛不剩了。真是让我寸步难移,才华无处施展。不得已,我回到了家乡。不说是荣归故里吧,小日子也算过得滋润。但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权宜之计,半年后,我积累了一笔可以搭车去班戈城的钱,我就立马跟我的家人道别了。由于我这些天的种种毫无尊重的举动,我的爸妈对我的离别没表示出丝毫的不舍,相反,他们还很庆幸可以把我送走,因为我最近花钱大手大脚,当然,去班戈城的钱我是提早就存好了的。我不仅会花自己的钱,我还会花家里的钱,因为我们还住在一起。我买最贵的水果吃,穿最时髦的衣服,我还试图养一只宠物,这样以显示我是一个有爱心的人。我养了一只狗,但没过几天,我就把它送走了。我可以假装对一个女生很温柔,我也装得出来,但绝没有耐心天天服侍她。要我全身心得付出,真是太难了,我是个自私的家伙,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想着怎样丰富自己的人生体验。我不喜欢冒生命危险,但我喜欢刺激,前提是不要让自己受伤。在家的几个月里,我花了家里不少钱,是我上学时候生活费的好几倍。嗯,如果认真点说,也可以说是偷。因为我花了爸妈的钱,但是却没经过他两的同意。为了让他两稍稍感到些安慰,我会在花了拿过来的百分之八十的钱的时候,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钱用来买些新奇的东西,然后带回家送给他两,这样我至少看上去就不是个十足的王八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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