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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托孤】

    离开醉梦湖没多久,玄鸣涛就遇上了秦假仙,老秦像是早算准玄鸣涛的行程,一见道者身影马上春风满面地迎上来。

    “哈罗,玄仔,好久不见!”秦假仙热情地打招呼道。

    “不愧是秦大侠,好快的消息。”玄鸣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秦假仙,“你怎知吾今日离开醉梦湖,掐准时间避开与其他人相遇。”

    “我秦神算可是得到了你的真传,掐指一料——好啦,是疏楼龙宿见你与魔人大战后久久不回儒门天下,担心你发生变故,请我来找你。”秦假仙玩笑说,“其实我第二天就来了,但看到一名倾国倾城的姑娘在你身边照顾,就没进入打扰。这几天一直派人暗中守在湖外保护你们,你一离开,眼线通报,我这不就来接你了。”

    “咳咳,你们费心了,多谢——”玄鸣涛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

    “麻吉之间免客气。有美女相伴,玄仔你艳福不浅。”

    “耶,切莫误会,吾与绯羽姑娘清清白白,只是君子之交。这不,伤势稍愈能够行走,吾就即刻离开不敢多留。”

    “你这出家道就是不开窍,还不如放着我来,早知道就进去打招呼了。”秦假仙抓了抓自己蓬乱的头发试图整理仪表。

    “唉呀,秦大侠忘了贫道先前的话,天时未至,不可照面也。”

    “好啦好啦,知道了。”老秦无所谓地说,“把你安全领回儒门天下,我这趟就能赚五十两,不亏不亏。”

    “啧,吾居然只值五十两,真是令人伤心啊。”玄鸣涛假装失望地长吁短叹。

    秦假仙在前面走,轻松地侃侃而谈,多日不见,他的生意经遇到瓶颈,没有可信任的人能交流一二,不禁长篇大论吐槽了许多。玄鸣涛慢慢跟在后面,欣然听着秦假仙的唠叨,这鼻音浓重的语调听起来着实亲切,一解多日紧张煎熬,终于能够完全舒畅心怀,坦然地继续未完的游历。不过现在虽能行走,内伤却未康复,稍微加快动作就会牵动内腑撕疼。

    “当初创立儒门天下之前,吾同你说过,其他人都能加入儒门天下,唯你不可。”

    “是啊,我记得当时问你为什么,你只说天时未至不能点破。”

    “如今儒门天下已然成型,是可与你一说了。”玄鸣涛又端起神棍范玄玄乎乎地说,“你的天命不在儒门,而在中原,在整个江湖。钱财身外物,你于儒门天下虽赚得不少,但若想名动天下,还需一人之助。”

    “名动天下?!”秦假仙那双不对焦的眼睛转得飞快,急忙问,“我就知道玄仔你不会糊弄我,那个人是谁?我该怎样做?”

    “你可知清香白莲·素还真?”

    “当年的武林皇帝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但他退隐很久了。”

    “江湖酒浊饮客雅,鼻心点红识机巧。敏变无双布衣相,大江南北一秦侠。”玄鸣涛缓吟道,“苦境未来将入乱世,等素还真重出江湖之际,便是你时运开启之时。用你堪称中原第一辩的口才,福慧无双的运气,相信他,帮助他,一同平定苦境乱局。你与素还真天命相连,相依相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信你能明白吾的意思。有武林皇帝做靠山,正应吾那句,你乃当之无愧的布衣相,这个江湖,这片苦境,没你不行。”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这么看中我的才能,我……我真感动呜呜呜……”秦假仙被捧得心花怒放,牢牢记住玄鸣涛的提点,激动得眼泛晶莹,“玄仔,你的知遇之恩,我老秦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哈,言重了——”

    “玄仔,你这么挺我,有一件事情不跟你说,我实在良心过意不去,你一定要多留个心眼保重自身。”秦假仙抹了抹泪花,突然正经严肃起来,他压低声音做贼似的观察四周,确定没人才偷偷摸摸地继续说,“幸亏听你的没加入儒门天下,只在外围做点招生生意,要不然深陷其中都不自知。”

    “怎样说呢?”玄鸣涛被秦假仙搞得没头没脑,“难道不光是因吾建言,你自己也不想加入儒门天下?”

    “是啊,因为我发现了一桩秘密,才知道疏楼龙宿是善面修罗,人前温和大度器宇轩昂,人人夸赞儒门龙首乃人中龙凤,谁知他背地里却是不择手段诡计多端的人。”秦假仙越说声音压越低,生怕被遍布武林的儒门探子听见。

    玄鸣涛不禁眉头紧蹙,“老秦,你是否误听谣言,对龙宿有所误会。”

    “你听我跟你说,之前诬蔑你下毒的那十名儒生一夜之间全部毒发暴毙,我明明依照你的药方治好了他们,他们怎会突然又死翘翘,这不是抹黑我们神医的名头吗?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我花了重金,向从学海前来投奔的学子买来小道消息,得知在你受刑的第七日,真正的凶手再度出手,彻底毒死了那十人,凶手被当场擒住,却就地服毒自尽。这分明是死士灭口,经过我神探秦英明多方查证,你猜这名死士背后的操手是谁?”

    “你的意思是,龙宿吗?”玄鸣涛神情异常平静,仿佛在听一桩早已了然于心的故事。

    “没错,就是疏楼龙宿。害你受刑的人也是他,前后做戏让你背负骂名,反手又救了你,让你以为他是好人,还帮他建立儒门天下。”秦假仙忿忿地小声说,“玄仔,你一定要小心疏楼龙宿,人面蛇心之辈不可深交啊。”

    “哈哈哈——”想不到玄鸣涛却忽地感慨大笑,“秦仔,秦兄,秦大侠啊,你说的这些吾早就知晓了。”

    “什么?你早知道了?”轮到秦假仙一头雾水了。

    难怪会被提前无罪释放,玄鸣涛今日才知学海内中发生了什么,反应极快地为龙宿开脱道:“不过与你所言恰好相反。是吾心甘情愿赴公开亭受刑,是吾逼迫龙宿离开学海自立门户,也是吾死皮赖脸非要与龙宿做朋友。儒门天下是龙宿的抱负,也是吾之愿景。龙宿所做的一切,与阴谋无关,不过是想为他的朋友——吾,出口恶气。然而一时失误下手过重,才导致众儒生暴毙。秦兄,你联想过度了。”

    “是这样吗?”秦假仙怀疑地瞅了瞅玄鸣涛,看不出任何警惕防备或误交损友的懊悔神色,玄鸣涛显得过于泰然,甚至还有几分浅浅的笑意。

    “吾何时骗过你呢。”玄鸣涛淡然地反而说教起来,“莫以恶意揣度他人,莫以风闻论断未知。以后苦境乱世危机四伏,处处险关,秦兄还需慧眼观世,不偏不倚行走当中才是。”

    “你的话我一定会听,也许真是错怪龙宿了,就当我刚才说了个玩笑罢。”老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龙宿此事诚然是误会,但你也要慢慢自儒门天下脱离,趁苦境乱世未临,多方行走做好万全准备,迎接未来变数。”

    “好,将你送到儒门天下,我就去交接生意。近来穆犀尘身体每况愈下,都没办法处理事务,我还得找其他儒吏。”

    “秦兄莫忘了帮吾找云渡山的事呀,吾身负重伤不克远行,眼见归程将至,所有希望都托付在秦兄身上了。”

    “云渡山高人遁世太久,找起来实在不容易,但你放一万颗心,我已经打听到些许苗头,近日一定将它找出来。”

    “全仰仗秦兄了!”

    秦假仙又开始叨叨近日江湖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八卦事,玄鸣涛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脑子里反复回顾着秦假仙刚才的善意提醒。早期的龙宿果然心狠手辣,幸好成功打入内部,而非与之为敌。

    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正是玄鸣涛希望得到的结果吗?素来不爱理麻烦的龙宿终究是认可了这名朋友,才肯费心为玄鸣涛脱罪。虽然手段过于凶残,可惜了那些成为牺牲品的儒生,倒成了他玄鸣涛的罪业,回去之后该找个适当的无人之地烧几钱黄纸给他们。

    ……

    辛辛苦苦走回儒门天下,龙宿居然不在,留小厮抱竹转达主人之意,要带玄鸣涛去另外的新地方相会。内伤沉重的玄鸣涛哪还走得动,干脆撂挑子在儒门天下就地歇歇脚,秦假仙去交接生意了,只玄鸣涛一人待在偏殿安然休息喝茶。

    怎料儒生们听闻玄鸣涛回转儒门天下,纷纷慕名前来拜访,差点没把偏殿的门槛踏破。他们一贯常见龙首,却只有少数人见过传说中与龙首齐名的玄道师的真面目,又好奇又崇拜,都想亲眼一睹新儒学发起人之一的风采。所有前来参拜的儒生都恭敬地作揖,尊玄鸣涛为道师,捧得玄鸣涛很是难为情,根本别想好好休息,还不如撑着内伤跟抱竹去清静点的地方。他一边推脱,一边急呼抱竹救场,好不容易才走出儒门天下。

    刚离开龙门道数里,又有人拦住前路,定睛一看,那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正是多日未见的穆犀尘。抱竹十分有眼力见地先去外围等候,留两人单独交谈的空间。

    “学生拜见道师——”穆犀尘一见玄鸣涛便作大礼长揖,尊敬非常。

    “快起身,无需多礼。”玄鸣涛忙将人扶起,却见穆犀尘比之前更加憔悴,面色蜡黄,眼窝深陷,非是旧病复发,而是肉眼可见的意志消沉。

    “道师……”穆犀尘压抑着强烈的悲伤,声音不停发颤,“这一拜,请道师务必接受……”

    “发生何事了?”玄鸣涛关心问。他自己都勉强才能站稳,还得分力撑着临界情绪崩溃的穆犀尘。

    “吾这条残命,苟活至今,全凭道师神鬼医术延续,但如今……”穆犀尘悲哀地望了望怀中幼子,“这是小女,出世至今,满打满算才过一月……”

    “得获千金,该是可喜可贺之事,你为何如此愁苦?莫非孩儿有疾?”玄鸣涛关切地忙探视孩子状况,但孩子健健康康睡得正香,只是略微比寻常孩童更瘦小些,看得出是早产儿。

    穆犀尘痛苦地闭目摇头:“拙荆于一月前难产而死,吾心如死灰,反正沉疴缠身命不久矣,不如随吾妻同去,黄泉路上也好相伴……可怜小女骤失双亲,孤苦无依……”

    “莫轻言弃生!”玄鸣涛急忙劝道,“吾……吾会再想办法为你医治……”

    “道师不用费心了,救得了吾的命,也救不了吾的心……学生去意已决。”穆犀尘长叹一声,再次向玄鸣涛大礼而拜,“儒门同窗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与烦恼事,吾之挚友莫尚恩也为他不会说话的侄儿操心烦恼,难有心思再照顾其他孩童。只有道师乃出家人,学识渊博善心仁德,多次医救吾于死危。学生苦苦等了道师一月,只盼道师再施援手,收留小女,免她沦落街头,也让学生走得安心……”

    “这……”玄鸣涛不知该如何回答,剧情里没有这段啊,怎么突然就多出来一个孩子?看穆犀尘眼中绝望愈发深沉,像是半身已然踏入黄泉的行尸走肉,死意决然。这人是救不了了,殉情可千万别带着孩子,就怕玄鸣涛不答应,一转头穆犀尘就把孩子掐死搞什么一家团圆。

    玄鸣涛脑中飞快考虑了一番,决定先把孩子抢过来,回头找户远离中原的好人家收养,等道魔大战一结束,再来将孩子接回道境亲自教养。

    “可取了名字?”接过软绵绵的襁褓托在臂弯中,玄鸣涛小心翼翼生怕碰疼孩子,僵硬地杵在原地不敢动弹。

    “拙荆故去前已为女儿取名,唤作仙凤。”

    “穆仙凤?!”玄鸣涛愣了愣,不由提高了声音,险些吵醒孩子。

    “道师可觉不妥?”穆犀尘忧虑地问。

    “没什么,非常好的名字,这孩子以后一定会平安顺遂。”玄鸣涛和蔼地轻手触了触小仙凤肉嘟嘟的小脸。

    “有道师为父,是小女之幸,学生再拜道师恩情——”穆犀尘再三道谢,终于放下最后的心事,忽地开怀而笑,像卸下千钧重担即将与挚爱聚首,状似疯癫地长啸而走,渐渐远离儒门天下,不知去往何处埋骨。

    望着穆犀尘颠颠倒倒越行越远的背影,玄鸣涛怅然轻叹,情深者寿不永,无命者天难留,非是他一己之力能可阻止。低头凝望小凤儿良久,这或许就是剧情之外的天意,总归凤儿要来到龙宿身边,不过让玄鸣涛做了个牵线人,天数并未改变。然而送上门的女儿,缘分也不可轻抛。

    小凤儿中途睡醒哭了一次,玄鸣涛拜托抱竹快去买点羊奶来喂食,自己坐在路边当人工摇篮哄孩子,抱竹赶回来时,玄鸣涛正给孩子轻唱小曲儿催眠呢,唱的都是抱竹从未听过的曲调。

    一路走走停停,眼看终于要到约定地点了,抱竹想将凤儿带走以免打扰主人清静,玄鸣涛不让,非要抱着孩子一起去见龙宿,还将无奈的抱竹打发走了。

    ……

    宫灯引路,十里长明,竹林深处,竹叶翩跹间隐隐可见一座气派的亭子,在宫灯辉映下恍若世外之境。亭中一袭华丽无双的紫衣儒者正吹奏着紫金箫,悠扬的箫声扫却夏日暑意,令人倍觉清新畅快。亭上赫然挂着‘西風亭’三字,却不见疏楼西风,莫非是还未建成?斜阳透过竹叶稀稀疏疏洒在匾上,一派清幽祥和,旷然悠远,别有魏晋遗贤隐世之风。玄鸣涛远远驻足聆听,不想打断优美箫声,嗅着亭中温酒微酣,勾起肚中酒虫闹动不已。

    一曲未竟,儒者察觉亭外来人,主动收起紫金箫邀好友入亭一叙。

    “多日未见,玄君风霜满身,潦倒不少。”龙宿熟悉的调侃又开始了,目光却落在玄鸣涛手中的襁褓上,“这是?”

    玄鸣涛笑而不语,一把将小凤儿塞到龙宿手上,惊得龙宿瞬间呆滞,也不知该用几分力,又怕孩子掉地上,左右为难纠结不已。

    “穆犀尘已殉情而去,这是他留下的遗孤,吾受他托付,收为义女。”玄鸣涛倒是轻轻松松坐下来缓口气,毫不客气地拎起石桌边温着的酒壶,倒一杯尝尝鲜,“嗯——夏日炎炎,凉酒也许更可口。”刚饮一小杯,酒劲牵动内伤复发,压不住的血气反冲而上,吐出来的血比喝下去的酒更多。

    “汝的伤势比吾想象中更严重,休养这么多天仍不见好转。”龙宿略为担忧地说,他一直僵硬地托着孩子显得非常滑稽。

    “无妨,终究是活着回来见到你了,没辜负好友与吾打赌的一片苦心。”玄鸣涛随意抹去嘴角血迹,虚弱地笑道。

    “这名孩童,莫非是汝第二赌要吾所做之事?”龙宿挑眉怀疑问。

    “非也,此事与赌约无关,乃是人情。”玄鸣涛振作精神,把孩子接过来用正确的手势抱稳,让小凤儿能睡得舒服些,“吾带穆仙凤来见你,是想让你收她为徒,留在你身边接受儒门教育,平安健康长大。”

    “玄君何不亲自教导义女,将她转托与吾,岂不辜负穆犀尘托孤之意?”

    “吾也想亲自教养凤儿,无奈天命在身,道魔大战即将开始,吾必须回道境参战。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回返,只恐凤儿跟着吾吃苦受罪。”玄鸣涛神色凝重地看着龙宿,“既然答应做这孩子的义父,就要尽义父的责任,吾必须为凤儿做长远打算。儒门的遗孤,留在儒门龙首身边最安全,吾能全然信任者,唯有龙宿你了。”

    “唉,穆犀尘跟随吾多年,助力良多,可惜天命不佑,他们夫妇相随而去,吾痛失一臂矣。”龙宿叹息道,“玄君与穆犀尘相识不过旬月,尚且怜幼子身世愿为其父,龙宿又岂会吝啬不肯收她为徒,寒了部下忠心。”

    “如此吾也算了却一桩心事。”玄鸣涛慈爱地贴了贴小凤儿的额头,“可惜吾无法亲耳听凤儿牙牙学语先叫吾一声义父了。道魔大战年深日久,也许下回吾再来苦境时,凤儿已经长大,全然不认识吾了……”玄鸣涛考虑长远,已经开始有了老父亲的慨叹。

    “道魔大战料想凶险万分,好友须全神应对,孩儿在此大可安心。”龙宿摇着珍珠扇十分满意地瞧着他的新徒儿,自负地笑道,“汝为父,吾为师,天下无人可及也,凤儿前途不可限量。”

    “有你教养,吾一万个放心。”玄鸣涛忖了忖,用术法凝出一只小福袋,咬破手指以血画符,将强力的驱疾平安符装入小福袋,塞进小凤儿的襁褓中,“唉,义父当下能为你做的事情太少了,只愿你无忧无虑,安然无恙……”

    ……

    玄鸣涛毕竟伤势仍重,勉强抱了孩子许久再也撑不住,还没来得及开口把孩子转给龙宿,龙宿已经迅速唤来小厮先将孩子抱走,并要抱竹传命下去,找几个奶妈子来别院轮流照顾小凤儿。

    孩子送回别院,西风亭只剩道儒两人,终于能好好叙叙旧。龙宿将酒换成百年龙井,用抱竹一早烧好的白水亲手泡茶,算是为好友接风洗尘。

    “依好友所见,此处风景如何?”龙宿悠然自得地问。

    “好景,好茶,好箫声——”玄鸣涛捧场道。

    “此处幅员甚广,视野开阔,清静幽雅,距儒门天下也不算远,倒是一处适居之地。别院虽好,总归是父母旧居,偏远狭小。”龙宿暗示地扫了玄鸣涛一眼,“玄君汝以为呢?”

    “嗯,确实如此,新建一处配得上儒门龙首身份的居所也是必要。”

    龙宿得意地取出一张纸递给玄鸣涛,愉悦道:“此地过于辽阔,只建一处房产未免冷清,好友不如在近侧也起一座庭院与吾为邻,作为汝在苦境的居所。”

    居然是这西风亭方圆百里一整片土地的地契,玄鸣涛突然有点心肌梗塞的感觉,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壕无人性……

    “地契就免了,吾不常来苦境,不好尸位素餐。”玄鸣涛识相地将地契推回,“吾观未来所见,你的第二位挚友很快就会出现,附近未用完的地就留给他吧。”

    “这是汝第二次向吾提说吾未来之友了,吾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能入吾眼,同意让他与吾比邻。”龙宿用珍珠扇遮去傲慢不屑的神情,冷冷道。

    “唉呀,龙首大人若真不忍让小道下回来苦境时流落街头,不如在建造自己的居所时留一间厢房给吾,小道感激不尽啊。”玄鸣涛机智地提议说。

    “好主意,早晚随时可见,省去路程麻烦。”龙宿居然深觉有理地点点头,考虑着该建个什么样式的庭院。

    “房舍地下修一道暗渠,铺上温石,引溪水静流,既可防火,又保冬暖夏凉。”玄鸣涛建议道,边说边在石桌上徒手画出大致结构示意给龙宿看,“庭院中央地底数丈,可辟出暗道密室作为防御工程,给自己留条退路总是必要。”

    “玄君的设计定是精良,不过吾还想加些机关,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两人讨论了好一会儿,规划着未来居所,又聊了许多趣闻乐事,包括玄鸣涛这几天的遭遇,够龙宿嘲笑挖苦一壶的。

    日渐西沉,休息够了,玄鸣涛欲告辞动身去找混沌岩池,借自然灵气压制体内双气冲击,以便尽快修复内伤。不用他邀请,龙宿极其自然又自觉地跟上同行,还嘴硬说怕玄鸣涛迷路死在半道上。儒门天下的事务又被抛给莫尚恩了,不过他们离开前倒是没忘了再去别院一趟,叮嘱抱竹和奶娘们小心照顾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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