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夕
“司机还要多久？”
“无法确定。”唐玄之微微皱起眉头，回应。
开始唐玄之打电话给司机的时候，司机说路上有点堵，可能需要半个小时。然而，我们已经在楼下等了快一个小时，唐玄之再打电话过去时，无人接听。
我看着逐渐由深黄变得血红的天色，心里感到不安。
我握着电棍的手紧了紧，然后转头对唐玄之说：“你再联系一下，如果对方没有回应的话我们就先住在奶……”
背后突然传来一股腥臭，我下意识地向后甩棍并迅速转身。一个只有半截身体的“人”在地上挣扎着前进，手扭曲着伸过来。
我脑袋里“嗡”的一下，然后一棍砸进他的脑袋，看见了脑浆拔出棍子拉着唐玄之就跑。
有人被感染了？感染源在哪？是什么？我思考了一瞬便停止，和唐玄之一起飞速跑向八栋二单元。从小区门口到单元楼有一段距离，路上必须全神贯注。途中又遇到几个“人”，我尽量绕开他们，实在绕不开就给他们一棍。突然一个带血的东西从天而降，我拉着唐玄之退开，那东西“啪”地砸在地上流出脓血。我刚要绕过它，那东西抽搐几下，想站起来，被我一脚踩住并照着脑袋狠狠地砸下一棍。我从脑浆中抽出棍子，带着唐玄之继续跑。
小区里原本很安静，现在四处响起丧尸嘶哑的低吼和活人奔逃的声音。像我一样带着武器的边打边退向单元楼，手无寸铁的一边左顾右盼着寻找武器一边奔逃。
也有的被丧尸猝不及防扑倒，在生死边缘奋力挣扎。
我尽量无视他们，迅速赶到八栋二单元楼下。环视一圈，周围没有丧尸出没。
幸好这里还很干净，我心想。我拉着唐玄之打开单元门，冲上楼梯，直奔501室。
刚到四楼，402室铁门突然“砰”的打开，里面冲出个女孩撞进我怀里。我下意识挥棍要打，那女孩迅速躲开并转到唐玄之身后，她后面追来只浑身是血的“狗”。我挥到一半的棍子改变方向，朝着丧尸狗直直砸下，脑浆四溅。
我把狗尸踹到一边，拉过女孩就要把她推回402，唐玄之突然拉着我继续往上跑。我回头，401室扑腾着伸出几只血手抓住女孩，女孩哭泣着挣扎。
我帮不了她。我跟着唐玄之跑到501室门口，掏出钥匙、开门、冲进门、关门、锁门。听到门锁死的“咔嗒”声，我紧握电棍的手才稍微松了松。
门外“砰”的一声，我被惊吓到，重新握紧电棍。
门口传来一连串的敲门声，还有一个女孩的哀求：“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救救我……”
我靠着门，闭上眼睛。
我救不了她。
“我有物资……我家里有东西……我可以和你们交换……求求你们……”
我知道。
我也很难过。
“不、不要、不要过来——啊！”
对不起……
人体组织被撕裂的声音，内脏咕叽咕叽的搅动声，吞咽的声音，喉咙非人的吼叫……
我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林冬、林冬？”
“林冬？！”
“林冬！”
“啊！——”
我叫喊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随即，唐玄之关切中带着慌张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我愣愣地看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四处抓寻着垃圾桶，拿过来后弯腰开始干呕。
“林冬，你——”
“我没事……”
说着，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求求你们……我有物资……救救我……”
我紧紧捂住耳朵。
都是幻觉。
“林冬……”
“我——”我刚要说什么，突然看见被啃咬得只剩下半边身体的女孩在地上匍匐着，一只手一只手交替着向我们爬来。
“啊！”
我迅速后退，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幻觉。
“求求你……救救我……”
“救救我……”
“啊！——”我大叫着跳下床，抄起垃圾桶就要冲过去砸向她的脑袋。
“林冬！”
我朝女孩丧尸扑过去，突然被一个什么东西抱住了腰。我低头一看，两只留着脓液的腐烂的手环在我的腰间，抠破了我的肚子……
“啊！！！”我惊恐地尖叫着把垃圾桶砸向肚子，把两只尸手连同我的肠腔砸得血肉模糊。
“林冬！！！”
唐玄之的声音传来，我眼前一阵恍惚。等视线重新变得清晰，我发现环绕在我腰间的尸手变成了唐玄之的手。她用一只手稳稳地接住垃圾桶，放在地上。
“呃……”我捂住脑袋，跪在了地上。
“没事的。”
“嗯……没事的……”
“她已经死了。”
“她死了……对……她已经死了……”
“都是幻觉。”
“是的……幻觉……都是幻觉……”
我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仿佛怕自己不相信似的。
缓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看了唐玄之一眼，冲进奶奶房间。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要储备物资！
“你在找什么？”
“急救箱！我们以后肯定要用！”
我在奶奶书桌下的柜子里翻找着，窗户忽然响起被重物撞击的声音。我抬头一看，一大摊血迹留在窗户上，还粘着几块肉和几片羽毛。
“幻觉，都是幻觉。”我强行镇定，继续低头翻找。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声音传来的频率越来越高，还夹杂着玻璃一点点碎裂的声音。我本想继续无视这该死的幻觉，一只手突然拉住我。我猛地转头，唐玄之十分严肃地对我说：“病毒变异了，包括鸟类在内的其他动物也会发病，奶奶窗户的玻璃不够坚固，我们必须离开并把这里封锁。”
“封锁？！”我的声音高了两个八度。
我不想这样。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我们一旦锁门，那些病鸟就会在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而且，我们还必须加固其他房间的窗户。”唐玄之的声音变得更为严肃。
我咬咬牙，起身，抓起奶奶书架上的全家福和唐玄之一起冲出门，把门锁死。就在我们刚把我书架上的东西全部清空、准备拆卸时，我听见四面八方响起重物撞击玻璃的声音。
深黑的鸟群从血红的黄昏中飞来，暴雨般疯狂撞击在窗户上。与此同时，奶奶房间里传来玻璃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然后是一阵哗啦啦的鸟翼振动声，嘶哑的鸣叫声，东西砸碎的声音……
“奶奶……”
我呜咽着，用颤抖的手开始拆卸书架。
“无法确定。”唐玄之微微皱起眉头，回应。
开始唐玄之打电话给司机的时候，司机说路上有点堵，可能需要半个小时。然而，我们已经在楼下等了快一个小时，唐玄之再打电话过去时，无人接听。
我看着逐渐由深黄变得血红的天色，心里感到不安。
我握着电棍的手紧了紧，然后转头对唐玄之说：“你再联系一下，如果对方没有回应的话我们就先住在奶……”
背后突然传来一股腥臭，我下意识地向后甩棍并迅速转身。一个只有半截身体的“人”在地上挣扎着前进，手扭曲着伸过来。
我脑袋里“嗡”的一下，然后一棍砸进他的脑袋，看见了脑浆拔出棍子拉着唐玄之就跑。
有人被感染了？感染源在哪？是什么？我思考了一瞬便停止，和唐玄之一起飞速跑向八栋二单元。从小区门口到单元楼有一段距离，路上必须全神贯注。途中又遇到几个“人”，我尽量绕开他们，实在绕不开就给他们一棍。突然一个带血的东西从天而降，我拉着唐玄之退开，那东西“啪”地砸在地上流出脓血。我刚要绕过它，那东西抽搐几下，想站起来，被我一脚踩住并照着脑袋狠狠地砸下一棍。我从脑浆中抽出棍子，带着唐玄之继续跑。
小区里原本很安静，现在四处响起丧尸嘶哑的低吼和活人奔逃的声音。像我一样带着武器的边打边退向单元楼，手无寸铁的一边左顾右盼着寻找武器一边奔逃。
也有的被丧尸猝不及防扑倒，在生死边缘奋力挣扎。
我尽量无视他们，迅速赶到八栋二单元楼下。环视一圈，周围没有丧尸出没。
幸好这里还很干净，我心想。我拉着唐玄之打开单元门，冲上楼梯，直奔501室。
刚到四楼，402室铁门突然“砰”的打开，里面冲出个女孩撞进我怀里。我下意识挥棍要打，那女孩迅速躲开并转到唐玄之身后，她后面追来只浑身是血的“狗”。我挥到一半的棍子改变方向，朝着丧尸狗直直砸下，脑浆四溅。
我把狗尸踹到一边，拉过女孩就要把她推回402，唐玄之突然拉着我继续往上跑。我回头，401室扑腾着伸出几只血手抓住女孩，女孩哭泣着挣扎。
我帮不了她。我跟着唐玄之跑到501室门口，掏出钥匙、开门、冲进门、关门、锁门。听到门锁死的“咔嗒”声，我紧握电棍的手才稍微松了松。
门外“砰”的一声，我被惊吓到，重新握紧电棍。
门口传来一连串的敲门声，还有一个女孩的哀求：“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救救我……”
我靠着门，闭上眼睛。
我救不了她。
“我有物资……我家里有东西……我可以和你们交换……求求你们……”
我知道。
我也很难过。
“不、不要、不要过来——啊！”
对不起……
人体组织被撕裂的声音，内脏咕叽咕叽的搅动声，吞咽的声音，喉咙非人的吼叫……
我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林冬、林冬？”
“林冬？！”
“林冬！”
“啊！——”
我叫喊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随即，唐玄之关切中带着慌张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我愣愣地看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四处抓寻着垃圾桶，拿过来后弯腰开始干呕。
“林冬，你——”
“我没事……”
说着，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求求你们……我有物资……救救我……”
我紧紧捂住耳朵。
都是幻觉。
“林冬……”
“我——”我刚要说什么，突然看见被啃咬得只剩下半边身体的女孩在地上匍匐着，一只手一只手交替着向我们爬来。
“啊！”
我迅速后退，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幻觉。
“求求你……救救我……”
“救救我……”
“啊！——”我大叫着跳下床，抄起垃圾桶就要冲过去砸向她的脑袋。
“林冬！”
我朝女孩丧尸扑过去，突然被一个什么东西抱住了腰。我低头一看，两只留着脓液的腐烂的手环在我的腰间，抠破了我的肚子……
“啊！！！”我惊恐地尖叫着把垃圾桶砸向肚子，把两只尸手连同我的肠腔砸得血肉模糊。
“林冬！！！”
唐玄之的声音传来，我眼前一阵恍惚。等视线重新变得清晰，我发现环绕在我腰间的尸手变成了唐玄之的手。她用一只手稳稳地接住垃圾桶，放在地上。
“呃……”我捂住脑袋，跪在了地上。
“没事的。”
“嗯……没事的……”
“她已经死了。”
“她死了……对……她已经死了……”
“都是幻觉。”
“是的……幻觉……都是幻觉……”
我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仿佛怕自己不相信似的。
缓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看了唐玄之一眼，冲进奶奶房间。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要储备物资！
“你在找什么？”
“急救箱！我们以后肯定要用！”
我在奶奶书桌下的柜子里翻找着，窗户忽然响起被重物撞击的声音。我抬头一看，一大摊血迹留在窗户上，还粘着几块肉和几片羽毛。
“幻觉，都是幻觉。”我强行镇定，继续低头翻找。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声音传来的频率越来越高，还夹杂着玻璃一点点碎裂的声音。我本想继续无视这该死的幻觉，一只手突然拉住我。我猛地转头，唐玄之十分严肃地对我说：“病毒变异了，包括鸟类在内的其他动物也会发病，奶奶窗户的玻璃不够坚固，我们必须离开并把这里封锁。”
“封锁？！”我的声音高了两个八度。
我不想这样。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我们一旦锁门，那些病鸟就会在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而且，我们还必须加固其他房间的窗户。”唐玄之的声音变得更为严肃。
我咬咬牙，起身，抓起奶奶书架上的全家福和唐玄之一起冲出门，把门锁死。就在我们刚把我书架上的东西全部清空、准备拆卸时，我听见四面八方响起重物撞击玻璃的声音。
深黑的鸟群从血红的黄昏中飞来，暴雨般疯狂撞击在窗户上。与此同时，奶奶房间里传来玻璃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然后是一阵哗啦啦的鸟翼振动声，嘶哑的鸣叫声，东西砸碎的声音……
“奶奶……”
我呜咽着，用颤抖的手开始拆卸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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