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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兄妹情深,但是揭短

    “回三姑娘,今早老奴倒是确实听到些市井的事,昨晚在博实坊南的青瓦巷,一伙小帮派被人全数截杀在了巷中,今早已经有歌在传了”,罗忠不假思索地回话。

    “哦?是什么样的歌?”孔莜饶有兴趣地问罗忠。

    听到问话,罗忠先伸手做引,把孔莜苏筠二人引到侧门里面说:“这歌叫《青瓦巷刀歌》,它是这么唱的:

    穿一套素色短服,

    练一身行侠的武,

    仗一刀独走暗处,

    凭一副铮铮铁骨,

    年少何惧气不足,

    仰头三尺青天覆,

    路见不平长刀出,

    直破黑夜斩迷雾。

    青瓦巷里有瓦,

    本该是安居人家,

    怎奈泼皮恶霸,

    整日间肆意打杀,

    人心惶惶皆怕,

    困顿中夜夜泪洒,

    终等到喧嚣罢,

    英雄少年斩残霞。

    身出平凡,

    一刀为平民问安,

    弱肩挑担,

    一刀为冤苦求判,

    赤心为胆,

    一刀斩宵小俱颤,

    长发血染,

    一刀寂敢把天翻。

    穿一套素色短服,

    练一身行侠的武,

    仗一刀独走暗处,

    凭一副铮铮铁骨,

    公道自有人来扶,

    瘦臂一双撑理柱,

    英雄无名无利图,

    只留侠义为我书。

    估计是青瓦巷附近的民众看到后,连夜作的歌。”

    一首歌唱完,孔莜用怪异的眼神和苏筠对了一眼,当下却是没说什么,递了一小串钱给罗忠,道了声谢就辞别往府中去了。

    两个人一个在前面快步走着,一个提着食盒紧跟着,直入了鸣翠院的门,回到了孔莜的起居室。

    “筠筠你倒茶示意我拖一下还真是有必要,如果没猜错,这歌唱的是随白娅姑娘来的于布吧?”

    “以白家在禺都经营这么多年的积累,哪还用拜托莜莜你去引见稷君府下的官吏?定然是白娅姑娘不想要她们家在禺都的人干涉。倒是没想到于布小小年纪,武学境界也不高,竟有独闯青瓦巷的胆气”,苏筠说着,把食盒放到案上,将白肉取出来,又转身去寻餐具。

    “少年血性嘛,有时候还真是很难叫人不喜欢”,接过了餐具,孔莜把苏筠拉到身边一同品尝起白肉。

    这虽是道菜,不过说到底只是道凉菜,孔莜也就只当是小吃了。

    二人品尝了一番,孔莜起身说:“就凭这白肉,这个忙也要好好帮,筠筠把刑曹长的名牌找出来,我们去祖母那儿。”

    趁着还没到午间,孔莜二人又出门往宜香院。昨夜没见着雨,此时正热着,她们便挑着靠水岸的树荫下走,总算是没被晒焦。

    到了宜香院里,她还没进正堂呢,便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她又走近两步细听,只听着什么“那时候她一身上下就没见过干净。”

    孔莜面色一黑,这不是她五岁那年,孔则逗她糕长树上那事儿吗?当时害她折腾着爬树,一身全是泥也没爬上去。

    “好个二兄,又在祖母面前揭我糗事”,孔莜冷笑一声,拖长了声音喊着“祖母”便进正堂去。

    这里是后院,孔则的好友申衍自然是不能来的,此时堂中只有孟舒孔则和侍奉的仆从。孔莜进堂便见着孔则坐在孟舒下首,正转头看着门口,脸上的眉飞色舞还没尽收呢。

    瞪了孔则一眼,孔莜行过礼,便堆着笑落到孟舒身侧,坐下抱着她的手说:“祖母你看,二兄从盛都这么远回来,精神头却好的很呢,吟皎阁的迎辉房看来睡起来应当很舒适。”

    “则儿昨夜不是歇在西园吗?”孟舒笑着问。

    “不是昨夜……”

    “回祖母,则儿前夜是在吟皎阁暂歇的”,孔则眉头狂跳,哪敢让孔莜说下去,当即抢过话来说:“当天入城太晚,又下着雨,则儿怕回府吵着祖母歇息,就先在吟皎阁歇了一夜。”

    “前夜的雨确实挺大的”,孟舒回忆着点头说。

    “啊?可是我昨儿碰到城门令,他说二兄前日午后就回了禺都呀?二兄有事又出城去了?”孔莜一脸疑惑地问。

    “哦,没有,是这样”,孔则从案上移了盘点心到孔莜这边说:“申公子不是才到禺都吗,要写封信回家中报个平安,我便陪着他先去了趟邮驿。一来二去,天也晚了,这才先去吟皎阁歇了一晚。”

    “莜莜尝尝这个”,孔则又推了推那盘点心,不经意地贴近小声对孔莜说:“差不多得了啊。”

    孔莜笑着拿起点心问孔则说:“二兄,最近吟皎阁有什么新的歌赋吗?”

    孔则也对着孔莜笑着说:“为兄实在不知道啊,前夜太晚,阁中都散了。”

    “那怎么一早就碰到二兄跟人当街争论呀?”

    “我……”,孔则的嘴笑得快抿成一条线说:“没有啊,只是对颜眭的赋有些讨论。”

    “莜莜,这点心如何?”孔则微笑着,却用细微的声音说:“一盒万香糕铺的点心。”

    “祖母这里的点心真好吃”,孔莜笑着回了孔则,转头就对孟舒说:“确实,文无第一嘛,昨日我在对岸就听到二兄他们讨论了。”

    “加一瓮茗韵阁的茶,再加一个紫胚花瓶,别太过分”,孔则端了孔莜的茶送到她手上说:“这点心就是有些干口,莜莜喝口茶。”

    “那天讨论到兴起,确实有些激动”,随后他又对孟舒解释说。

    “天下的道理,都是要辩出来的,但是就算要辩,也不要在当街嘛。辩输了丢人,辩赢了得罪人,要是前日辩出了火气,你又怎么收场?”兄妹二人的玩笑,孟舒看在眼里,但这件事她或许也能猜个大概,就问孔则说。

    “祖母,我们前日就是对颜眭的赋有些争议,要是真辩出火来,孙儿也有办法。颜眭已经到了禺都,我告诉他们可以引见,想必他们会乐意随孙儿去的”,孔则收起了笑回答说。

    坐在上首的孟舒听了这话,知道孔则不是没想好后果的,点了点头就把这事儿放到了一边,转而问孔莜怎么现在过来了。

    “祖母,我就是想问问,昨天的姜糕您尝了吗?味道怎么样?”

    “嗯,还不错,就是祖母现在不敢吃太多,你可以多吃些。”

    “祖母,昨天的姜糕我那屋里可是一块也不剩了”,孔莜忽转头对孔则说:“我和祖母说点女儿家的话,二兄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孔则瞪着双眼微张着嘴,一脸懵。

    “你先去陪一下申公子吧”,孟舒也挥手说。

    “是,祖母。”

    孔则刚准备起身,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别忘了我的点心茶和紫胚陶瓷”,差点没崴了脚,清咳一声,向孟舒行了礼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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