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要不你跟二兄跑吧
“莜莜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衍兄性子这么谨慎也是有原因的。他虽然是嫡出，却排在第三，大兄二兄都很精明能干。现在他家中虽然有些人支持他，却没安什么好心，是想着扶持个弱的，好任他们拿捏，而且衍兄他......，不说他了，来，莜莜坐。”
走到了歇波亭，孔则随意的坐在一边，孔莜则斜倚在凭栏上，看着被月光镀得滟滟的水波出神。
“二兄今晚特意赶着来找你，其实还是想说说去盛都的事儿。”
“这有什么好说的，去就去呗”，孔莜用手枕着下额，漫不经心的说。
“你不知道，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的。”
“左右不过是我到了年纪，爹娘想和谁家联姻了。”
“你倒是看得开，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相信爹娘会为我选门好亲事的”，孔莜收回了出神的目光说。
“这次还真是要更复杂些，想和我们家联姻的，是新上任不久的左丞相陈纮(宏)，他是陈俭的胞弟，陈俭就是封地在燧裔融郡乐梧的当代乐侯。陈丞相已经向父亲提过联姻的想法，只是父亲还没答应，他儿子现在也已经在盛都了。”
听到这个消息，孔莜一时间语塞，这是政治联姻，任谁都能看明白。两个人沉默了起来，她听着湖水在草荡间起伏的声音，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了一小会儿，孔则才继续说：“最关键的是，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市面上的粮食涨了三成，药材的出售开始有限起来，尤其是伤药，很多药庐已经买不到了，实在紧急的，只能去医馆医治。这些都是因为，有传言傩裔不安分，当代傩君和仡郡的郡守有勾结，而陈丞相，以前可向来是主战派。”
“原来是这样，难怪白姑娘要用治外伤的方剂送礼，祖母也一直让我结交才俊。”
“什么？”孔则听到了孔莜的低语问道。
孔莜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这传言有什么依据吗？出兵打仗可不是吃饭，不会那么随意的。夏朝都多少年没打过大仗了，说不定只是有人捕风捉影，趁机扰乱市场，好从中渔利。”
“有没有依据我就不知道了，你二兄我只是个羽林中郎将，就算有什么也不是我能知道的”，孔则摇头说：“但是天下重要的雄关和大城五十座，仡、寰两郡便有十座。整个南方神州大陆，除去东面在海上的夷郡，仡、寰两郡之地就已经差不多占了神州内陆的一半，只是山区居多而已。这要是真有什么，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我们稷人的邰、嫄两郡都和仡郡接壤，是首当其冲。”
“希望只是传言吧”，孔则起身站到孔莜身侧，抬头看着星空说。
如果不是传言，那陈纮想要联姻的政治意味也太浓了，他是乐侯的弟弟没错，可等到下一辈，他的儿子就是下一代乐侯的堂弟了。这种没有世代相交的情义，只为纯粹政治因素的联姻，让人嗅到了一丝悲剧的味道。
今晚的后土星也格外的亮，在群星中一眼就能看到。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大，只是天好像开始闷热起来，让人不禁烦躁。
“莜莜啊，要不，你跟二兄跑吧，咱别去盛都了”，孔则忽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
经过孔则这么一句似乎无厘头的话，两个人才从严肃沉闷的气氛中出来。说到底，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他们的祖父和父亲知道的一定更多，看的一定更广，想的也一定更远。
今天孔则把这件事告诉她，其实也只是想要她早点知道，如果她的祖父和父亲真的决定要卷入其中，也不至于毫无心理准备。
孔莜甩了甩头，把这件事情从纷乱的脑中甩开。
多想无益，而且明早还要早起学习草书，她便辞别了孔则，和等在远处的苏筠快步回鸣翠院去。
忽然的闷热果然跟着一场雨，在狂风的吹拂中，擂了一晚的鼓。
卯时末，天还没亮的时候，孔莜已经被苏筠唤起了，听着外面的狂风急雨，她也不禁叹了口气。
洗漱更衣，贴妆编发，听着外面的风声，她又寻了块巾，把头发包了起来，以免被风吹乱。
尊师重道，这是一万年也不会变的道理，而注意仪容仪表，则是表达对授课人尊重的第一步。
她又仔细地整理了一番袖、裙，才和苏筠取了伞出门。
好在因着南方多雨，孔府的廊很多，几乎把各园各院都连了起来，只是稍微绕了些。
不过这样大的雨，伞肯定是不能完全挡住的，绕一点也就绕一点了。
等她到明礼院的左堂，已经快到辰时了，只是厚厚的阴云盖着，天还是很暗。
“不知道是哪位书法大家，也太倒霉了，第一天来就碰着这样的大雨。”
雨在瓦沟汇集，从屋檐成线地落下来，形成雨幕，孔莜已经把头上的巾除去，苏筠为她整理好了仪容，在门口俏立着。
雨中的街上没什么行人，各家去采买的仆从披蓑戴笠的躲在各处，等着雨停。
一顶蓝色的伞从拐角转出，任风吹动伞下人的鹤氅飘飞，那把伞也没有太多的摆动。
伞下人踩着急流的积水，沉稳地向孔府走来。
亏得稷下苑的排水工程做的极好，积水排得很快，否则那人的靴子非得被水灌满不可。
他走到孔府门口，敲响了府门，过了一会儿，孔府的门令罗忠隙开离了门缝，看清楚来人，开门把人请进来。
明礼院是孔府入门的第一个院子，入门之后绕过照壁便能看到明礼院北的三堂。
听到门口开门的动静，孔莜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散发，双手端在前面等着。
没一会儿，就看到有人撑着伞从照壁转出，风大雨大，来人的伞前倾着，挡住了面容，不过孔莜还是能透过雨帘，隐约看出来人的穿着和身形。
“这人不会是申公子吧？”她偏头问苏筠。
似乎在回答她的疑问，来人把伞沿抬了起来，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
“还真是他，这么早他冒雨来孔府干嘛？”
“也许是和二公子约好了吧，明日不是暗霜园文会吗。”
走到了歇波亭，孔则随意的坐在一边，孔莜则斜倚在凭栏上，看着被月光镀得滟滟的水波出神。
“二兄今晚特意赶着来找你，其实还是想说说去盛都的事儿。”
“这有什么好说的，去就去呗”，孔莜用手枕着下额，漫不经心的说。
“你不知道，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的。”
“左右不过是我到了年纪，爹娘想和谁家联姻了。”
“你倒是看得开，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相信爹娘会为我选门好亲事的”，孔莜收回了出神的目光说。
“这次还真是要更复杂些，想和我们家联姻的，是新上任不久的左丞相陈纮(宏)，他是陈俭的胞弟，陈俭就是封地在燧裔融郡乐梧的当代乐侯。陈丞相已经向父亲提过联姻的想法，只是父亲还没答应，他儿子现在也已经在盛都了。”
听到这个消息，孔莜一时间语塞，这是政治联姻，任谁都能看明白。两个人沉默了起来，她听着湖水在草荡间起伏的声音，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了一小会儿，孔则才继续说：“最关键的是，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市面上的粮食涨了三成，药材的出售开始有限起来，尤其是伤药，很多药庐已经买不到了，实在紧急的，只能去医馆医治。这些都是因为，有传言傩裔不安分，当代傩君和仡郡的郡守有勾结，而陈丞相，以前可向来是主战派。”
“原来是这样，难怪白姑娘要用治外伤的方剂送礼，祖母也一直让我结交才俊。”
“什么？”孔则听到了孔莜的低语问道。
孔莜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这传言有什么依据吗？出兵打仗可不是吃饭，不会那么随意的。夏朝都多少年没打过大仗了，说不定只是有人捕风捉影，趁机扰乱市场，好从中渔利。”
“有没有依据我就不知道了，你二兄我只是个羽林中郎将，就算有什么也不是我能知道的”，孔则摇头说：“但是天下重要的雄关和大城五十座，仡、寰两郡便有十座。整个南方神州大陆，除去东面在海上的夷郡，仡、寰两郡之地就已经差不多占了神州内陆的一半，只是山区居多而已。这要是真有什么，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我们稷人的邰、嫄两郡都和仡郡接壤，是首当其冲。”
“希望只是传言吧”，孔则起身站到孔莜身侧，抬头看着星空说。
如果不是传言，那陈纮想要联姻的政治意味也太浓了，他是乐侯的弟弟没错，可等到下一辈，他的儿子就是下一代乐侯的堂弟了。这种没有世代相交的情义，只为纯粹政治因素的联姻，让人嗅到了一丝悲剧的味道。
今晚的后土星也格外的亮，在群星中一眼就能看到。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大，只是天好像开始闷热起来，让人不禁烦躁。
“莜莜啊，要不，你跟二兄跑吧，咱别去盛都了”，孔则忽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
经过孔则这么一句似乎无厘头的话，两个人才从严肃沉闷的气氛中出来。说到底，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他们的祖父和父亲知道的一定更多，看的一定更广，想的也一定更远。
今天孔则把这件事告诉她，其实也只是想要她早点知道，如果她的祖父和父亲真的决定要卷入其中，也不至于毫无心理准备。
孔莜甩了甩头，把这件事情从纷乱的脑中甩开。
多想无益，而且明早还要早起学习草书，她便辞别了孔则，和等在远处的苏筠快步回鸣翠院去。
忽然的闷热果然跟着一场雨，在狂风的吹拂中，擂了一晚的鼓。
卯时末，天还没亮的时候，孔莜已经被苏筠唤起了，听着外面的狂风急雨，她也不禁叹了口气。
洗漱更衣，贴妆编发，听着外面的风声，她又寻了块巾，把头发包了起来，以免被风吹乱。
尊师重道，这是一万年也不会变的道理，而注意仪容仪表，则是表达对授课人尊重的第一步。
她又仔细地整理了一番袖、裙，才和苏筠取了伞出门。
好在因着南方多雨，孔府的廊很多，几乎把各园各院都连了起来，只是稍微绕了些。
不过这样大的雨，伞肯定是不能完全挡住的，绕一点也就绕一点了。
等她到明礼院的左堂，已经快到辰时了，只是厚厚的阴云盖着，天还是很暗。
“不知道是哪位书法大家，也太倒霉了，第一天来就碰着这样的大雨。”
雨在瓦沟汇集，从屋檐成线地落下来，形成雨幕，孔莜已经把头上的巾除去，苏筠为她整理好了仪容，在门口俏立着。
雨中的街上没什么行人，各家去采买的仆从披蓑戴笠的躲在各处，等着雨停。
一顶蓝色的伞从拐角转出，任风吹动伞下人的鹤氅飘飞，那把伞也没有太多的摆动。
伞下人踩着急流的积水，沉稳地向孔府走来。
亏得稷下苑的排水工程做的极好，积水排得很快，否则那人的靴子非得被水灌满不可。
他走到孔府门口，敲响了府门，过了一会儿，孔府的门令罗忠隙开离了门缝，看清楚来人，开门把人请进来。
明礼院是孔府入门的第一个院子，入门之后绕过照壁便能看到明礼院北的三堂。
听到门口开门的动静，孔莜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散发，双手端在前面等着。
没一会儿，就看到有人撑着伞从照壁转出，风大雨大，来人的伞前倾着，挡住了面容，不过孔莜还是能透过雨帘，隐约看出来人的穿着和身形。
“这人不会是申公子吧？”她偏头问苏筠。
似乎在回答她的疑问，来人把伞沿抬了起来，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
“还真是他，这么早他冒雨来孔府干嘛？”
“也许是和二公子约好了吧，明日不是暗霜园文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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