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伙
啊——
择非差点又再次失声叫出。不过这一次，是他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扭头看了简青一眼。
此时，择非和简青已经来到了孤儿院大门的门头上，同样隐身在大门前行道树落下的阴影中。
简青在打电话。上了院墙，她只往院内扫了一眼，就一直在打电话。
女孩做出的这个动作，很让择非困惑。她这不是在告诉蒙面男子如何才能出门吗？
……
果然，蒙面男子顺着女孩所指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
女孩穿着孤儿院的院服。胸前有个院徽。院徽里藏有隐性软磁条，进入通道门后会被感应到。
门卫被惊醒却没有发现异常，是因为蒙面男子的反应和动作都太过迅捷。他抱着女孩快速退出通道后，感应戛然而止。门卫睡得迷迷糊糊，通道两端又连个人影也没有。以为是自己睡梦中发生了错觉。
女孩的行为让人非常不解。
蒙面男子半夜潜入孤儿院，偷偷摸摸将女孩从寝室里抱出，要逃出孤儿院。本就十分诡异。女孩从梦中惊醒，虽然嘴被捂住了，却又出手为他指点迷津。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女孩是蒙面男子的“同伙”。
那么，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同伙呢？
女孩刚才叫了蒙面男子一声叔叔。可如果是亲叔叔，想要抚养女孩，完全可以走正常途径。
对于近亲属愿意领养院内的孤儿，尤其是女孩，是沈院长最求之不得的事。送进孤儿院的女孩本来就多，被领养的又比男孩少。因此孤儿院的女孩比男孩多很多。
不是亲叔叔的话，就还有另一种可能，女孩曾经和蒙面男子生活过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剥夺了监护权和领养权。
孤儿院有过这样的事情。
一个中年男子，三天两头来。要么眼睛凑在大铁门的门缝后，要么在通道打开的时候踮着脚伸长脖子往运动场上看。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中年男子刚从监狱刑满释放出来。在他入狱后，他有一对双胞胎女儿被送到美琼。虽然他出狱了，但他犯的是故意伤人案，被永久剥夺了对孩子的监护权。
孤儿院的孩子们也都知道他的两个女儿是谁。孤儿院只有一对双胞胎。她们有名字，但大家都不叫她们的名字，直接就叫大双和小双。其实，很多时候，大家都叫错了，包括老师在内。
后来，就在她们的衣服上缝了标记。大双的标记就是个大字，小双的标记是个小字。
门卫最烦在大门前逗留的人了，但又撵不走他。干脆叫来治安警察把他抓走了。
可一从警戒所放出来后。他又来了。在育英小学上学的孩子们都见过双胞胎的爸爸。
从学校回孤儿院的通勤车停下，他就站在通道的一侧。侧着身子往里看。这个时候，通道的门会一直开着，直到孩子们都进了孤儿院。不过这个时候，运动场上已经没有几个孩子了。
门卫再要打电话让治安警察来抓他的时候，沈院长出来了。
沈院长对中年男子说，你不要再来了。新学年开学，张雨桐和张雨枫小朋友就要去育英小学上学了。你这样做，是会影响到她们的。你加我，我保证每个星期给你发一段她们的视频。
说完，沈院长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他看了一段刚录的视频。
看过视频，中年男子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抖动着肩膀，哭得像个孩子。
后来他真的再也没来过。
这件事情给择非的触动很大。
“沈兄”给“非哥”看过那段视频。视频中，缝在大小双衣臂上的“大”字和“小”字被换掉了。换成了两枚树叶。一片红叶，一片绿叶。红的是枫，绿的是桐。
沈院长告诉中年男子，他的两个女儿就要去学时，特意说出了双胞胎的名字。这是告诉他，他的两个女儿还叫张雨桐和张雨枫。
……
蒙面男子抱着的女孩刚才叫了一声叔叔，显然他们也不是父女关系。
但不管他是谁，又是女孩的什么人。敢在半夜时分，独自潜入孤儿院来把女孩劫走。比起双胞胎的爸爸，这贼胆子，也忒大了些。
对于女孩的举动，也许，还有最后一个可能。
女孩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落在蒙面男子的手里，她即无力反抗，嘴又被捂住而不能呼救。她这是在自救，给蒙面男子的信息是假的。这样，在通过通道的时候警铃会再次发出警报。
看到门卫又已经睡下。蒙面男子想都没想，脱下女孩的院服，卷成一团，从院墙上扔了出去。再次用门禁卡刷开了通道门。
中年男子很鸡贼。他只是一只脚踏入通道，抱着女孩试探性往前倾。又往前一步……
红灯没亮，警铃也没有发出警示声。
女孩没有骗他。
蒙面男子以极快的速度走出通道。沿着院墙找到了女孩的院服后。他将女孩放了下来，半蹲着身子，为女孩穿上衣服。夜风有些凉意。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女孩的身子一直微微颤抖。
衣服刚穿上，还没扣上扣子，蒙面男子突然一把将女孩往后一揽，同时侧过身子，看向前面。
黑色的面罩下，两只眼睛像是两个幽深的黑洞，锐利的目光从黑洞深处射出。与此同时，他略略躬腰，绷紧双腿。仍以一手护住身后的孩子，另一手则平抬于腰际，并暗暗收放着拳指。
这是突遇强敌，出击最快，也最有力的迎战姿势。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蒙面男子具有丰富的打斗经验。难怪，他敢孤身潜入孤儿院，劫走女孩。
“叔叔，怎……怎么了？”女孩显然被吓着了。站在蒙面男子身后问道。声音随着小身子微微发颤。
“没……没什么。”
蒙面男子嘴上这样说，并没有松懈下来。眼前没有发现什么，但黑暗的深处仍令他不安。他转身以一手抱起女孩站了起来。另一手仍然贴在腰部。向前慢慢走去，同时警觉地四处观察。
这是一段“丁”字形路段，通向孤儿院的街道是“丁”字的一竖。蒙面男子一直走到“丁”字形的交叉处，站了下来。
行道树在暗淡的街灯下轻轻摇曳，浓密的树叶随风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四下里宁静如斯。
但这样的氛围并没有让中年男子有丝毫松懈。相反，他似乎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慢慢转着身子，四面环视。在看向那一排垃圾桶时，目光忽然一滞。
蒙面男子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咧了咧嘴。显是非常惊讶。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观察，反而一个转身，抱着女孩快速沿来的方向走去。
像是逃离。
……
美琼孤儿院位于老城区的边缘。
和大多高速发展的城市一样，在老城区与新城区之间，总有一些被遗忘的角落。从美琼孤儿院再往前走，就是这样的地段。街道两边散落着无人居住，但又没有拆除的老旧建筑。由于没了人气，往往会损毁得很快。
街道在向前延伸，那些隐现在茂密树荫下的断墙残椽，呈现出来的破败，在夜里，会给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人们宁愿绕道而行。荒废就越发荒废。
但蒙面男子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出街道了。前面的路变得坑坑洼洼，蒙面男子也没有停下脚步，抱着女孩很快没入到黑暗中。
择非差点又再次失声叫出。不过这一次，是他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扭头看了简青一眼。
此时，择非和简青已经来到了孤儿院大门的门头上，同样隐身在大门前行道树落下的阴影中。
简青在打电话。上了院墙，她只往院内扫了一眼，就一直在打电话。
女孩做出的这个动作，很让择非困惑。她这不是在告诉蒙面男子如何才能出门吗？
……
果然，蒙面男子顺着女孩所指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
女孩穿着孤儿院的院服。胸前有个院徽。院徽里藏有隐性软磁条，进入通道门后会被感应到。
门卫被惊醒却没有发现异常，是因为蒙面男子的反应和动作都太过迅捷。他抱着女孩快速退出通道后，感应戛然而止。门卫睡得迷迷糊糊，通道两端又连个人影也没有。以为是自己睡梦中发生了错觉。
女孩的行为让人非常不解。
蒙面男子半夜潜入孤儿院，偷偷摸摸将女孩从寝室里抱出，要逃出孤儿院。本就十分诡异。女孩从梦中惊醒，虽然嘴被捂住了，却又出手为他指点迷津。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女孩是蒙面男子的“同伙”。
那么，他们又是什么样的同伙呢？
女孩刚才叫了蒙面男子一声叔叔。可如果是亲叔叔，想要抚养女孩，完全可以走正常途径。
对于近亲属愿意领养院内的孤儿，尤其是女孩，是沈院长最求之不得的事。送进孤儿院的女孩本来就多，被领养的又比男孩少。因此孤儿院的女孩比男孩多很多。
不是亲叔叔的话，就还有另一种可能，女孩曾经和蒙面男子生活过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剥夺了监护权和领养权。
孤儿院有过这样的事情。
一个中年男子，三天两头来。要么眼睛凑在大铁门的门缝后，要么在通道打开的时候踮着脚伸长脖子往运动场上看。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中年男子刚从监狱刑满释放出来。在他入狱后，他有一对双胞胎女儿被送到美琼。虽然他出狱了，但他犯的是故意伤人案，被永久剥夺了对孩子的监护权。
孤儿院的孩子们也都知道他的两个女儿是谁。孤儿院只有一对双胞胎。她们有名字，但大家都不叫她们的名字，直接就叫大双和小双。其实，很多时候，大家都叫错了，包括老师在内。
后来，就在她们的衣服上缝了标记。大双的标记就是个大字，小双的标记是个小字。
门卫最烦在大门前逗留的人了，但又撵不走他。干脆叫来治安警察把他抓走了。
可一从警戒所放出来后。他又来了。在育英小学上学的孩子们都见过双胞胎的爸爸。
从学校回孤儿院的通勤车停下，他就站在通道的一侧。侧着身子往里看。这个时候，通道的门会一直开着，直到孩子们都进了孤儿院。不过这个时候，运动场上已经没有几个孩子了。
门卫再要打电话让治安警察来抓他的时候，沈院长出来了。
沈院长对中年男子说，你不要再来了。新学年开学，张雨桐和张雨枫小朋友就要去育英小学上学了。你这样做，是会影响到她们的。你加我，我保证每个星期给你发一段她们的视频。
说完，沈院长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他看了一段刚录的视频。
看过视频，中年男子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抖动着肩膀，哭得像个孩子。
后来他真的再也没来过。
这件事情给择非的触动很大。
“沈兄”给“非哥”看过那段视频。视频中，缝在大小双衣臂上的“大”字和“小”字被换掉了。换成了两枚树叶。一片红叶，一片绿叶。红的是枫，绿的是桐。
沈院长告诉中年男子，他的两个女儿就要去学时，特意说出了双胞胎的名字。这是告诉他，他的两个女儿还叫张雨桐和张雨枫。
……
蒙面男子抱着的女孩刚才叫了一声叔叔，显然他们也不是父女关系。
但不管他是谁，又是女孩的什么人。敢在半夜时分，独自潜入孤儿院来把女孩劫走。比起双胞胎的爸爸，这贼胆子，也忒大了些。
对于女孩的举动，也许，还有最后一个可能。
女孩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落在蒙面男子的手里，她即无力反抗，嘴又被捂住而不能呼救。她这是在自救，给蒙面男子的信息是假的。这样，在通过通道的时候警铃会再次发出警报。
看到门卫又已经睡下。蒙面男子想都没想，脱下女孩的院服，卷成一团，从院墙上扔了出去。再次用门禁卡刷开了通道门。
中年男子很鸡贼。他只是一只脚踏入通道，抱着女孩试探性往前倾。又往前一步……
红灯没亮，警铃也没有发出警示声。
女孩没有骗他。
蒙面男子以极快的速度走出通道。沿着院墙找到了女孩的院服后。他将女孩放了下来，半蹲着身子，为女孩穿上衣服。夜风有些凉意。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女孩的身子一直微微颤抖。
衣服刚穿上，还没扣上扣子，蒙面男子突然一把将女孩往后一揽，同时侧过身子，看向前面。
黑色的面罩下，两只眼睛像是两个幽深的黑洞，锐利的目光从黑洞深处射出。与此同时，他略略躬腰，绷紧双腿。仍以一手护住身后的孩子，另一手则平抬于腰际，并暗暗收放着拳指。
这是突遇强敌，出击最快，也最有力的迎战姿势。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蒙面男子具有丰富的打斗经验。难怪，他敢孤身潜入孤儿院，劫走女孩。
“叔叔，怎……怎么了？”女孩显然被吓着了。站在蒙面男子身后问道。声音随着小身子微微发颤。
“没……没什么。”
蒙面男子嘴上这样说，并没有松懈下来。眼前没有发现什么，但黑暗的深处仍令他不安。他转身以一手抱起女孩站了起来。另一手仍然贴在腰部。向前慢慢走去，同时警觉地四处观察。
这是一段“丁”字形路段，通向孤儿院的街道是“丁”字的一竖。蒙面男子一直走到“丁”字形的交叉处，站了下来。
行道树在暗淡的街灯下轻轻摇曳，浓密的树叶随风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四下里宁静如斯。
但这样的氛围并没有让中年男子有丝毫松懈。相反，他似乎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慢慢转着身子，四面环视。在看向那一排垃圾桶时，目光忽然一滞。
蒙面男子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咧了咧嘴。显是非常惊讶。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再做进一步的观察，反而一个转身，抱着女孩快速沿来的方向走去。
像是逃离。
……
美琼孤儿院位于老城区的边缘。
和大多高速发展的城市一样，在老城区与新城区之间，总有一些被遗忘的角落。从美琼孤儿院再往前走，就是这样的地段。街道两边散落着无人居住，但又没有拆除的老旧建筑。由于没了人气，往往会损毁得很快。
街道在向前延伸，那些隐现在茂密树荫下的断墙残椽，呈现出来的破败，在夜里，会给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人们宁愿绕道而行。荒废就越发荒废。
但蒙面男子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出街道了。前面的路变得坑坑洼洼，蒙面男子也没有停下脚步，抱着女孩很快没入到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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