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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南陌君 你有洁癖?

    四月回到府中,已是子时,这次外出耽搁的时间有些久。白相在正厅看到昏昏欲睡的四月,立马呵斥恬恬:“成何体统,你怎可纵容小姐这般胡闹!快带小姐回去休息,你自去管事处领罚”。但是,看到四月披着的狐白裘衣,追问:“这裘衣是何人所赠?”恬恬低头,不敢透露小姐行踪,支支吾吾回道:“山上风有些大,故一名公子借给小姐避寒”。白相,心下已有几分思量,未再追问,恬恬见状,立马退下,带四月回到了筱兰居。

    四月这次饮的果酒确实有些多,受了山风,睡的极不安稳,一会儿梦见了儿时的自己与蟒蛇为伴,一会儿又梦见自己比剑习武,还有个陌生男子,为自己斟茶,插花,日子过的倒也是快活,但是自己在梦境里却并不开心。浑浑噩噩地梦境让四月极不舒服,微微出了汗,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恬恬,恬恬,我头晕”。“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喝些醒酒汤,早饭您没来得及吃,我去给您做些小食,您先用着。”恬恬扶起四月,往她背后垫了一个美人靠,掖了掖被角,一套动作是相当流畅。“恬恬,昨日咱们是什么时辰回来的,我有些不大记得了”,四月揉着太阳穴,声音略有些沙哑。“小姐昨日,可是吓死我了,让您等我一起去看落日,怎的您就自己先走了?还好碰见的是正人君子,若是悍匪,你叫我如何是好?”四月打断了恬恬的喋喋不休:“正人君子,谁?我不太记得了......”恬恬一手指着屏风前衣架上的狐白裘,说道:“就是送您狐白裘的那位公子呀,还带着一个凶相的侍卫。”

    四月似乎隐约记起了那位好看的公子,他自称名叫南陌,“恬恬,莫要胡说,这件衣服这么贵重,怎么会送我呢,只是借来穿一穿而已,这衣服是要还他的”,四月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取下那裘衣,又披在身上,她太喜欢这件衣服了。

    恬恬看着小姐这般舍不得的模样,不禁打趣道:“那您还记得那家公子家住何方吗?不如就将这件衣服留下吧,我看小姐穿着甚是美呢。”四月摸着这白色的狐毛,心里痒痒的,好像这衣服就该是自己的一般,可惜了,终归不是自己的,“休要胡说,定是要还的,他借我七日,七日后去文山八角亭还他。”

    四月脱下这狐白裘,整了整衣衫,“恬恬,帮我洗漱吧。我睡好了,出去逛逛呀,马上就是我的生辰了,去找些好玩的,到时让大家一起开心一下。”“好呀,听说,近日城里来了几个新的戏班,说书人,咱们可以去逛一逛,换男装还是戴面纱呢?”恬恬站在衣柜前,头也不回的问着四月,“戴面纱吧,咱们低调些。别被父亲母亲发现,昨日之事,我还没请罪去呢。唉,看来我这着实不孝呀”“小姐莫要这样说,相爷和夫人,是您如珍宝,怎会真怪罪您,不过是担心您出了什么差错罢了,昨天,相爷还问起狐白裘是如何得来的”,“那你是如何答的?”四月紧张的问道。“就说是一公子暂借于您的,相爷就没有继续追问了”,恬恬一边给四月梳发,一边回道。四月听后,心下输了一口气,“好恬恬,我今天给你买蜜饯吃呀!”四月想自己的生辰是十日之后,要不要邀请那位公子前来呢?会不会太唐突了?南陌,城内只有南宁这个大姓,他姓南名陌,难道是刚刚搬进都城的人家,下次见面要问的问题有些多呢。

    朝会后,兰若殿内,南宁陌正在梳理近日的奏折。姝蝶与姝雪在旁侧耳房准备着茶点,“姝雪,太子殿下自前日外出回宫后,就未曾见到那件皇后娘娘赐的狐白裘,你可见到了?虽说是四月了,但倒春寒,天气还是有些凉,还需披着防寒才好。”姝蝶摇着云扇,时不时的填着炭火,“不知,太子不喜我们近身,文宇是太子的侍卫,应该会知道的更多些。先不说那件裘衣了,赶紧给主子递茶去吧。”姝雪端起泡好的春茶,送至内殿,“太子殿下,这是四月春茶,刚刚烹好”。南宁陌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这汝瓷青釉绿的茶碗,不禁又想起了一袭青衣粉衫的四月,嘴角不禁上扬,还有三日,又可见到她了,“这茶碗,是不是有一对?”南宁陌一边品着茶,一边不着边际的问道,姝雪回道“是的,还有一盏一直未动,一直存着”。“甚好,你去取来,文宇,进来”。“太子,何事?”“你去找工匠,将本宫用的这茶盏做个标记,加上一个四字。另一盏新的,加印一个南字,务必两日内做好。”南宁陌刚刚嘱咐完,姝雪就将另一盏取来了,“文宇领命。”姝雪不明所以,难道这两盏茶盏有什么瑕疵,需要重新加工?太子殿下果真是一个极为讲究之人。

    三日后,文山山顶八角亭内。今日天气阴沉沉的,有些微凉,四月吃完早点,带着恬恬早早的就来了。四月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回想当日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似的,“恬恬,你说他会不会忘了这个约定”四月问道,“不会的,小姐,这件狐白裘可是时间珍品,就算王公贵族,也一件难求,他就算忘了你的人,也不会忘了这件裘”恬恬笃定地说道。四月听了,觉得也很是有道理。他要是不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下这件裘衣啦,也甚是不错。恬恬见四月等的无聊,就递上了一个话本,给四月解闷。四月心领神会的接过来,一页一页的翻着手中的话本。

    “恬恬,你说师父什么时候回来,他会不会给我带些好玩的呢?师父总说我是凉薄之人,他才是将凉薄展示的淋漓尽致,哪有师父撇下徒弟几年不理不睬的。书信都没有一封,难不成忙地连写封书信的时间都空不出来的么,恬恬,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恬恬看着自己小姐这般埋怨着南斗仙人呢,着实替那位仙人有些委屈。那位仙人待小姐是极好的,帮小姐启蒙,亲自教导小姐礼仪诗书琴棋书画。但凡小姐有所求,这位仙人必会有所应,带着小姐游遍这大好山河。所以小姐小小年纪便对这世间没了好奇,大概是已经领悟了这所有的美景后,就觉得再美的景色也就不过尔尔了,“小姐,待南斗仙人云游归来定会给您捎带好玩的新鲜玩意儿的。您再喝些热茶,天气越发不好了,千万别下雨呀,不然,天气更凉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怕是等不到裘衣的主人了,咱们就打道回府吧?”四月收起话本,望着空旷的山下,行人匆匆,唯独不见那位南陌公子的马车。

    “且慢,我来迟了。”一道温润,低沉的男声飘入四月的耳朵。四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南陌公子,倒也不恼,毕竟是自己来得早了,又想爽约的:“不怪你,是我来的有些早了,本又不喜欢一直候着别人,”说这自顾自的喝自己冷茶,恬恬见小姐语气不佳,想是心情着实受了这天气的影响,故开口道:“公子见谅,瞧这天色也不好,奴婢寻思着赶在下雨前回去,不然小姐又要病了”。南陌眉头轻皱:“怎的,上次回去还是病了?现在可痊愈了?”四月见他这般逾矩,轻咳一声,止住他的询问之势,“倒也无碍,是她小题大做了。想当初,陪同师父云游时,经历了许多恶劣天气,身体也无妨的。”“四月可是说的那位南斗仙人,他老人家可还安康,改日我也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师父身体向来康健,且仙姿卓约,何来老人家的称谓,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他。”南宁陌见四月如此维护自己师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仍不想在其他男人身上互生嫌隙,于是转移话锋“四月说的对,是我唐突了,近日前来给你带了一份礼物,文宇将茶盏取来”,文宇将汝瓷茶盏放在四月面前,四月端详着眼前的两个青釉茶盏,顿时眼前一亮,“这两个茶盏颜色清澈,很趁春茶,这个季节拿来饮茶最是般配呀,你是要送我么,一盏刻着南字,一盏刻着四字,你是想送我一盏,自己留一盏么”四月抬头正好碰见南宁陌含笑盯着自己的模样,瞬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自作多情了,放下手中的茶盏,规矩坐好。南宁陌见她害羞的模样,嘴角上挑:“两盏都送你,之所以刻上字,只是想你不会拿给他人用,也不会再赠予他人,毕竟刻了字,就是有了标记身份的。”“可是为什么不能拿给别人用,那四代表我的话,那刻了南字的就可以给姓南的人用不对吗?比如你,比如我师父,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四月满脸疑问,“四月,诚然你的想法没有问题,但是我想,既然我用了话,别人再用的话,我是会介意的。”说罢,拿起刻了南字的那个茶盏,自顾斟好了茶,自己慢慢饮起来。四月瞧着这位公子的一气呵成的动作,明白了,他压根就只想送自己一盏罢了,索性自己也开始用这新茶盏,继续饮茶,果真,配着这特制的茶盏,茶都格外的清香呢。

    “光顾着说茶盏了,差点忘了要事,我今天是来还你裘衣的,恬恬,将裘衣取来。”“你不是很喜欢吗?”“是呀,我很喜欢,但你也应该很喜欢吧,我不夺人之所爱,上次你借我穿了几日,已经很是感激了”,“既然借给穿,你有如此喜欢,那就继续留着穿吧”。

    四月心想,这人莫不是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物事,杯子尚且在意不喜他人用,更何况是别人穿过的裘衣呢,心下顿时了然“也罢,既然公子有成人之美的善意,四月就不推脱了,多谢,以茶代酒,谢你”说罢举杯一饮而尽。“你可叫我南陌,我唤你四月,平辈相称,倒也不必拘谨”,南宁陌饮下手中的温茶,说道。“南陌,你没有诓我?京城没有姓南的人家,普天之下,唯有南宁黄姓和我师父南斗仙人的名讳中有南字,所以,我们彼此之间还是为坦诚相待呢?”“四月果然聪慧,南的确非我真姓,但我也并非有意相瞒,只是为了民间行事方便,便简化了而已。我是本朝太子,南宁陌”“你果真是皇族之人,但我没想到你是太子”“可看你的神情貌似太子也不过尔尔呢。”南宁陌看着如此沉稳不惊的四月,着实有些欣赏。“我儿时,受师父启蒙,对人间的尊卑制度,礼仪诗书有着另一份认识,终究这些不过是身外物。无所谓吃惊不吃惊,终归跟我无关,所以我何苦分神给这些俗物,你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四月,你可知你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你虽看透了世间万物,但有些事情,自己亲身经历了,才能真真参透。你喜欢作壁上观,但我更喜欢身临其境,也不枉在这人世间走一遭,两次相见你可摘下面纱,让我见一见你吗?”四月见这太子这般的情真意切,自己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清了清嗓音:“我自己出门,一贯如此,师父曾叮嘱我,在未行成人礼之前,不能随意的抛头露面。过几日,便是我的成人礼了,届时我自会摘下这面纱,望太子体谅。”“我说过,你我之间,可以平辈相称,不必拘谨,你仍可唤我南陌。”

    南宁陌的这般行为,着实令人不得不多想。难不成太子是对这位白相千金有意,文宇心想着,面上却未露出半分情绪,依然警惕着这四周的风吹草动。四月本以为生的好看之人,多少也会有些桀骜之气,但是这位太子给她的感觉却莫名的熟悉,“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呢?”四月随口问道,“可能我们的确见过,只是未曾留意彼此,因缘际会,我们又相遇了”,南宁陌笑答道。“也是,不必在意过往,我们应该考虑以后”四月甚是满意这位太子朋友。风渐起,天上的云也越来越低沉,文宇提醒道:“太子殿下,快要下雨了,咱们该启程回宫了。”南宁陌,抬头望了望天,从木匣中取出那件狐白裘,顺手披在了四月身上,“天凉了,披上暖和些,待你生辰那日,我定会去,我送你回府吧?”,“欢迎你来参加我的生辰宴,我的马车就在山下,自己可以回去的,你别误了时辰”,“无妨,你我同乘我的马车吧,顺路罢了”,说罢,就伸手要去牵四月的手,四月刚刚得知他是有自洁的,就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手,藏在裘衣里,浅浅一拜,笑答道:“那就有劳南陌了”。南陌紧了紧落空的手:“小事,请”。

    四月扶着恬恬的手,进了太子的轿撵,不愧是太子的配置,这轿子外表普普通通,内里却大有乾坤,轿内铺着彩色毛线和天蚕丝编织的毛毯很是柔软,毯子上绣着的图文是麒麟和凤凰,内设茶桌、果盘和一些书籍,轿顶悬着的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着微微荧光,衬得这里面宛若晴日,想来这位太子也是一个懂得享受之人。四月和恬恬落于左侧的软凳上,将那右侧的尊位留出供太子落座。太子见四月这般尊礼,未作评论。将暖炉递给四月“你且先用着,雨前最是冷”,四月笑着接过来:“你还真是细心,你经常出宫微服私访吗?”“也不是,只是偶尔会出来走走,看一些人而已”,“也是,你那么忙,不像我这般自由自在”,“你可曾进过宫?”,“好像在我小的时候,进宫参加过宫宴,没什么意思,就不再去了”,“哦,原来这样”,“以后你无聊了,想找人说话,就召我进宫吧,我会给你带些好玩的物事,也不枉你送我这些礼物了”,“好,一言为定”,“我有些困了,要睡会,你不用管我,自己找些事情做就好”,南宁陌笑看着四月。“嗯,你且休息,到了我会叫醒你。”恬恬帮四月裹紧裘衣,四月就靠着恬恬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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