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仙人承露盘
边塞草原。
一处营帐中，身材高大健壮、目如鹰隼的匈奴“达罕王子”掀起毡帐帘，神态恭敬地走了进去。
营帐内，一个身着中原服饰的老者正襟危坐，正在阅读一卷布帛书册。
“李师，每次见到你，你都在读书。”达罕王子自觉地在一旁坐下，笑道。
他声音雄壮洪亮，犹如猛虎。
“达罕王子，我们约定的三年之期就是今日了。”老者放下手中的《易传》，淡淡道：“你应当履行约定了，把昔日天可汗封赐草原的圣旨给我吧。”
达罕王子并不正面回答，而是露出不舍之色，诚恳道：“李师，我幼年时被贼人迫害，被掳掠到敌对部落，沦为奴隶，是您当时偶然路过救了我，您说，我身上有草原的‘黑龙之气’，秉承了天命，不应当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当时您亲自将我送回部落，留下随身携带的《汉书》，告诉我，读史可以明智，让我多读此书……然后您便离开了。”
“那之后二十年，我都没有再见过您，直到三年前，您忽然又来到我身边，我高兴极了，知晓这是长生天的恩赐！而您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在您的教导下，我率军击败了敌对的突厥和乌桓两大部落，更是北征阙氏国大胜，赢得了大单于我父的信任，眼看就要被立为继承者……”
“中原不是有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您正应该留在我身边享受无边富贵！我能猜到您是出身中土道门，以后我若是能成为大单于，入主中原，除了封赏您为天师之外，甚至还可以封赐您的宗门为国教！”
“天师、国教……好大的虚名。”老者微微一笑，眼中却是没有丝毫意动：“看来我教给你的东西，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凡是上位者御下，无非就是恩威并施，萝卜大棒双管齐下，《汉书》的精髓，有一半就是御下之术。”
“现在你应当是不愿履行约定，不肯把天可汗圣旨给我了，否则以你的性子不会说这么多。”老者又翻了一页《易传》，忽然道：“其实我今天心有所感，起了一卦，算出的是‘剥卦’，你知道这卦象意味着什么吗？”
达罕王子摇头：“您从来不教我《周易》，所以我不知道。”
“之所以不教你《周易》，就是为了防备今天。我早就知道，我的好徒儿是虎狼之辈，就算救过你一命，还有教导之恩，又岂有什么师徒之情？”老者合上书册：“不过临别之际，教你一点也无妨，剥卦指的是树剥皮，人剥肤，树无皮不能活，人无肤必死，所以这一卦是凶卦，看来就应在我的好徒儿你身上了！徒儿，日后可要记好这一卦啊！”
老者笑容不变，又问道：“对了，恩威并施你还只展示了一半，恩有了，威呢？让我看看‘剥卦’指示的危机究竟是什么？”
达罕王子沉默了。
他一挥手，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健壮披甲武士就涌进了进来，将小小的营帐挤得水泄不通，又有几个手持骷髅头的“萨满”藏在人群最后面。
“十个武道二境‘换血境’的武士，已经换掉一身浊血，气血奔涌如江河；还有三个巫道二境‘小巫境’的萨满巫师，随时可以沟通神灵，借来你们匈奴那几位自号为‘天’的神灵之伟力……”
“这三个萨满应该是‘吉祥天’和‘长生天’的祭司吧？也难为你能说服他们追随你，毕竟萨满在草原地位最高，完全可以保持中立，没有人能强迫。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是拿成为大单于之后的种种好处诱惑他们了？”老者不缓不急地点评着。
“李师，你若是现在立下血誓，我可以既往不咎！”达罕王子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老师：“只要你投降，我依旧奉你为老师，许诺的待遇也一样有效，否则老师今天恐怕难逃一死了！我清楚老师的修为，老师您也不过是二境，尚未炼就元神，加上主修的是易道，不擅长正面战斗，面对这么多同境界高手的围攻，岂有生理？”
“血誓……莫非是大道盟约？”老者好奇道。
达罕王子沉默了一下，道：“不错，是血道的‘歃血之盟’……”
“这样啊……”老者露出思索之色：“看来这三个萨满恐怕不是王庭金帐的受封萨满了，应该是黑萨满吧？用这样的人，不是王者的风范啊！达罕，你觉得呢？”
达罕王子并不回答，只是哀伤地叹息：“看来李师是拒绝了，那没有办法了，动手吧！事后我会厚葬李师的！”
纵然李师不能辅助他，但他也不可能放李师走，一方面是怕李师去辅佐他其它兄弟，另一方面则是李师知道他太多秘密了……
虽然用誓约约束，禁止泄密也是一个方法，但誓约是可以破解的，还是死人最能守口如瓶。
达罕王子一挥手，一群如狼似虎的武士就扑了上去，气血沸腾，可以击溃一切道术，更有萨满捏着骷髅头躲在后面施展诅咒。
老者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刀斧临身，也并不反抗。
刀斧落下，老者的头颅飞出，却没有鲜血，反而化为一阵青烟消散，仿佛他根本不是真人，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一声幽幽叹息传来：“本来应该杀光你这群部下，算是收点学费……不过，你履行大道誓约的时候到了，收回本金也就可以了，算是全了我们的师徒之情。”
“大道誓约？我从来没签订过这种东西！”达罕王子大感不妙，对着空中咆哮道。
“是吗？真的没有吗？你当年被卖到敌对部落当奴隶，快要被主人折磨得渴死，我给了你一碗水，要用那碗水和你的未来换一件东西，你当时走投无路，可是答应了。”玄之又玄的声音在达罕王子心中响起。
“没有仪式，只是口头答应，不作数！”达罕王子失态的嘶吼，眼中血丝密布，他太清楚自己这位老师的性情了。
纵然他是狼心狗肺的虎狼之辈，其中也有三分是老师调教的功劳！
“呵呵，作不作数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的好徒儿，为师再给你上最后一课，跟易道修行者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千万别答应他们任何事情，哪怕是口头约定……因为很可能不知不觉中就定下了易道的大道盟约‘命定之约’，这可比什么‘歃血之盟’可靠多了，命中注定，定要偿还，谁也不能违背。”
“好了，为师要根据‘命定之约’收取报酬了。你不愿意给圣旨，就把你身上的龙气都给我吧！草原的‘黑龙之气’，虽然不如中原的‘金龙之气’，但也勉强够我用了！”
冥冥中一股力量袭来，虚无的黑龙气运被割裂大块，摄入空中不见。
达罕王子眼中血丝密布，心中充斥着一种失去重大事物的虚弱无力感，他疯狂咆哮，夺走侍从的刀，对着老者消失的空气不停地劈砍，直到筋疲力尽才失态地跪倒在地。
……
“李道友，你的手段未免太狠了。你们全真教的人都这么厉害吗？”草原上空，一艘飞舟上，一个面容英俊、气质洒脱、似乎不受世间一切束缚的蓝衣少年啧啧称奇。
站在他旁边的正是全真教的“正心”，本名李央，此时是一个英俊白皙青年的形象，不再是先前的老者。
李央手持一方铜盘，淡淡道：“其实我给了我的好徒儿选择的机会，他如果把天可汗昔日封赐草原的圣旨给我，上面的龙气就够我用了，不必翻脸，结果他不愿意，那我只能拿他的龙气抵数了……毕竟这武帝留下的‘仙人承露盘’必须要用龙气才能修复。”
传说汉武帝好神仙方术，遍访海外仙洲，欲求甘液玉英，长生不老，甚至还耗费巨资建了一座立于铜柱上的“仙人承露像”，乃是一尊仙人手持托盘，承接上天赐下的甘露，服下之后可以延年益寿。
可惜再怎么延年益寿也有极限，最终武帝还是死了，但那仙人塑像托举的“仙人承露盘”因为屡屡受到皇帝封赐祭祀，加上日日承接天降之甘露，有了不可思议的威能，成为了一件“皇道”的强大法宝。
可惜后来因为一些缘故，此盘遭到损坏，明珠蒙尘，流落凡俗。
李央费尽心思，花大把时间进行易道推算，才终于算出此盘的下落。
得到之后，李央就想尽办法修复此盘，为此不惜布局二十年，甚至近三年又全程陪在那位达罕王子身边，才终于得手了龙气，可以尝试修复“仙人承露盘”。
因为某些秘密的原因，这“仙人承露盘”对他而言极其重要，但重要又不是此盘本身，亦不在于那几滴甘露，而是在于此盘作为信物的象征意义。
“赵道友，准备动身离开吧！我夺了我那便宜徒儿达罕的龙气，纵然是符合契约，但我估计草原的那几位‘大萨满’甚至‘长生天’、‘吉祥天’等神灵都不会这么想，再不走，就要打一场了！虽然我不惧他们，但没必要！”李央又催促道。
“好！”少年不敢怠慢，立刻操纵飞舟“乾坤覆海舟”开始飞行，同时祭出一道“裂空符”，并施展“乾坤大道”的道术，撕裂空间。
飞舟迅速飞入漆黑的空间裂缝，眼看就要消失无踪。
就在飞舟彻底消失前，有一道女子不甘的尖叫声传来，隐隐可以看见一尊头发卷曲，身着轻纱，四只手和双足都有金钏的异族女神正在疾飞而来，此女神两手托莲花，另外两手持弓箭，搭弓欲射，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位在草原颇有名气的神灵“吉祥天女”根本没有往常为众生赐福的慈祥，反而双目凶厉，几欲择人而噬。
也怪不得她失态，她身为守护神，居然被中原的道士摸到眼皮子底下，夺走了一股“黑龙之气”，虽然不多，但却是损害了草原的根基，可谓里子和面子都丢光了，令她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她见追不上了，只得厉声质问：“可敢留下名来！”
李央回头望了她一眼，笑道：“在下正一道当代张天师之子张不凡！”
这一代张天师跟自家掌门栖霞真人一向不对付，他不介意顺便帮正一道找点麻烦。
“正一道，我记住了！”吉祥天女逐渐冷静下来，眼中是藏不住的恨意，已经决心回神庭后要禀告“长生天”，他日一定要跟正一道算清这笔账！
一处营帐中，身材高大健壮、目如鹰隼的匈奴“达罕王子”掀起毡帐帘，神态恭敬地走了进去。
营帐内，一个身着中原服饰的老者正襟危坐，正在阅读一卷布帛书册。
“李师，每次见到你，你都在读书。”达罕王子自觉地在一旁坐下，笑道。
他声音雄壮洪亮，犹如猛虎。
“达罕王子，我们约定的三年之期就是今日了。”老者放下手中的《易传》，淡淡道：“你应当履行约定了，把昔日天可汗封赐草原的圣旨给我吧。”
达罕王子并不正面回答，而是露出不舍之色，诚恳道：“李师，我幼年时被贼人迫害，被掳掠到敌对部落，沦为奴隶，是您当时偶然路过救了我，您说，我身上有草原的‘黑龙之气’，秉承了天命，不应当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当时您亲自将我送回部落，留下随身携带的《汉书》，告诉我，读史可以明智，让我多读此书……然后您便离开了。”
“那之后二十年，我都没有再见过您，直到三年前，您忽然又来到我身边，我高兴极了，知晓这是长生天的恩赐！而您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在您的教导下，我率军击败了敌对的突厥和乌桓两大部落，更是北征阙氏国大胜，赢得了大单于我父的信任，眼看就要被立为继承者……”
“中原不是有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您正应该留在我身边享受无边富贵！我能猜到您是出身中土道门，以后我若是能成为大单于，入主中原，除了封赏您为天师之外，甚至还可以封赐您的宗门为国教！”
“天师、国教……好大的虚名。”老者微微一笑，眼中却是没有丝毫意动：“看来我教给你的东西，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凡是上位者御下，无非就是恩威并施，萝卜大棒双管齐下，《汉书》的精髓，有一半就是御下之术。”
“现在你应当是不愿履行约定，不肯把天可汗圣旨给我了，否则以你的性子不会说这么多。”老者又翻了一页《易传》，忽然道：“其实我今天心有所感，起了一卦，算出的是‘剥卦’，你知道这卦象意味着什么吗？”
达罕王子摇头：“您从来不教我《周易》，所以我不知道。”
“之所以不教你《周易》，就是为了防备今天。我早就知道，我的好徒儿是虎狼之辈，就算救过你一命，还有教导之恩，又岂有什么师徒之情？”老者合上书册：“不过临别之际，教你一点也无妨，剥卦指的是树剥皮，人剥肤，树无皮不能活，人无肤必死，所以这一卦是凶卦，看来就应在我的好徒儿你身上了！徒儿，日后可要记好这一卦啊！”
老者笑容不变，又问道：“对了，恩威并施你还只展示了一半，恩有了，威呢？让我看看‘剥卦’指示的危机究竟是什么？”
达罕王子沉默了。
他一挥手，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健壮披甲武士就涌进了进来，将小小的营帐挤得水泄不通，又有几个手持骷髅头的“萨满”藏在人群最后面。
“十个武道二境‘换血境’的武士，已经换掉一身浊血，气血奔涌如江河；还有三个巫道二境‘小巫境’的萨满巫师，随时可以沟通神灵，借来你们匈奴那几位自号为‘天’的神灵之伟力……”
“这三个萨满应该是‘吉祥天’和‘长生天’的祭司吧？也难为你能说服他们追随你，毕竟萨满在草原地位最高，完全可以保持中立，没有人能强迫。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是拿成为大单于之后的种种好处诱惑他们了？”老者不缓不急地点评着。
“李师，你若是现在立下血誓，我可以既往不咎！”达罕王子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老师：“只要你投降，我依旧奉你为老师，许诺的待遇也一样有效，否则老师今天恐怕难逃一死了！我清楚老师的修为，老师您也不过是二境，尚未炼就元神，加上主修的是易道，不擅长正面战斗，面对这么多同境界高手的围攻，岂有生理？”
“血誓……莫非是大道盟约？”老者好奇道。
达罕王子沉默了一下，道：“不错，是血道的‘歃血之盟’……”
“这样啊……”老者露出思索之色：“看来这三个萨满恐怕不是王庭金帐的受封萨满了，应该是黑萨满吧？用这样的人，不是王者的风范啊！达罕，你觉得呢？”
达罕王子并不回答，只是哀伤地叹息：“看来李师是拒绝了，那没有办法了，动手吧！事后我会厚葬李师的！”
纵然李师不能辅助他，但他也不可能放李师走，一方面是怕李师去辅佐他其它兄弟，另一方面则是李师知道他太多秘密了……
虽然用誓约约束，禁止泄密也是一个方法，但誓约是可以破解的，还是死人最能守口如瓶。
达罕王子一挥手，一群如狼似虎的武士就扑了上去，气血沸腾，可以击溃一切道术，更有萨满捏着骷髅头躲在后面施展诅咒。
老者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刀斧临身，也并不反抗。
刀斧落下，老者的头颅飞出，却没有鲜血，反而化为一阵青烟消散，仿佛他根本不是真人，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一声幽幽叹息传来：“本来应该杀光你这群部下，算是收点学费……不过，你履行大道誓约的时候到了，收回本金也就可以了，算是全了我们的师徒之情。”
“大道誓约？我从来没签订过这种东西！”达罕王子大感不妙，对着空中咆哮道。
“是吗？真的没有吗？你当年被卖到敌对部落当奴隶，快要被主人折磨得渴死，我给了你一碗水，要用那碗水和你的未来换一件东西，你当时走投无路，可是答应了。”玄之又玄的声音在达罕王子心中响起。
“没有仪式，只是口头答应，不作数！”达罕王子失态的嘶吼，眼中血丝密布，他太清楚自己这位老师的性情了。
纵然他是狼心狗肺的虎狼之辈，其中也有三分是老师调教的功劳！
“呵呵，作不作数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的好徒儿，为师再给你上最后一课，跟易道修行者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千万别答应他们任何事情，哪怕是口头约定……因为很可能不知不觉中就定下了易道的大道盟约‘命定之约’，这可比什么‘歃血之盟’可靠多了，命中注定，定要偿还，谁也不能违背。”
“好了，为师要根据‘命定之约’收取报酬了。你不愿意给圣旨，就把你身上的龙气都给我吧！草原的‘黑龙之气’，虽然不如中原的‘金龙之气’，但也勉强够我用了！”
冥冥中一股力量袭来，虚无的黑龙气运被割裂大块，摄入空中不见。
达罕王子眼中血丝密布，心中充斥着一种失去重大事物的虚弱无力感，他疯狂咆哮，夺走侍从的刀，对着老者消失的空气不停地劈砍，直到筋疲力尽才失态地跪倒在地。
……
“李道友，你的手段未免太狠了。你们全真教的人都这么厉害吗？”草原上空，一艘飞舟上，一个面容英俊、气质洒脱、似乎不受世间一切束缚的蓝衣少年啧啧称奇。
站在他旁边的正是全真教的“正心”，本名李央，此时是一个英俊白皙青年的形象，不再是先前的老者。
李央手持一方铜盘，淡淡道：“其实我给了我的好徒儿选择的机会，他如果把天可汗昔日封赐草原的圣旨给我，上面的龙气就够我用了，不必翻脸，结果他不愿意，那我只能拿他的龙气抵数了……毕竟这武帝留下的‘仙人承露盘’必须要用龙气才能修复。”
传说汉武帝好神仙方术，遍访海外仙洲，欲求甘液玉英，长生不老，甚至还耗费巨资建了一座立于铜柱上的“仙人承露像”，乃是一尊仙人手持托盘，承接上天赐下的甘露，服下之后可以延年益寿。
可惜再怎么延年益寿也有极限，最终武帝还是死了，但那仙人塑像托举的“仙人承露盘”因为屡屡受到皇帝封赐祭祀，加上日日承接天降之甘露，有了不可思议的威能，成为了一件“皇道”的强大法宝。
可惜后来因为一些缘故，此盘遭到损坏，明珠蒙尘，流落凡俗。
李央费尽心思，花大把时间进行易道推算，才终于算出此盘的下落。
得到之后，李央就想尽办法修复此盘，为此不惜布局二十年，甚至近三年又全程陪在那位达罕王子身边，才终于得手了龙气，可以尝试修复“仙人承露盘”。
因为某些秘密的原因，这“仙人承露盘”对他而言极其重要，但重要又不是此盘本身，亦不在于那几滴甘露，而是在于此盘作为信物的象征意义。
“赵道友，准备动身离开吧！我夺了我那便宜徒儿达罕的龙气，纵然是符合契约，但我估计草原的那几位‘大萨满’甚至‘长生天’、‘吉祥天’等神灵都不会这么想，再不走，就要打一场了！虽然我不惧他们，但没必要！”李央又催促道。
“好！”少年不敢怠慢，立刻操纵飞舟“乾坤覆海舟”开始飞行，同时祭出一道“裂空符”，并施展“乾坤大道”的道术，撕裂空间。
飞舟迅速飞入漆黑的空间裂缝，眼看就要消失无踪。
就在飞舟彻底消失前，有一道女子不甘的尖叫声传来，隐隐可以看见一尊头发卷曲，身着轻纱，四只手和双足都有金钏的异族女神正在疾飞而来，此女神两手托莲花，另外两手持弓箭，搭弓欲射，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位在草原颇有名气的神灵“吉祥天女”根本没有往常为众生赐福的慈祥，反而双目凶厉，几欲择人而噬。
也怪不得她失态，她身为守护神，居然被中原的道士摸到眼皮子底下，夺走了一股“黑龙之气”，虽然不多，但却是损害了草原的根基，可谓里子和面子都丢光了，令她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她见追不上了，只得厉声质问：“可敢留下名来！”
李央回头望了她一眼，笑道：“在下正一道当代张天师之子张不凡！”
这一代张天师跟自家掌门栖霞真人一向不对付，他不介意顺便帮正一道找点麻烦。
“正一道，我记住了！”吉祥天女逐渐冷静下来，眼中是藏不住的恨意，已经决心回神庭后要禀告“长生天”，他日一定要跟正一道算清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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