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渊沦王
“全真教真大啊，不过都是山，没有海，太没意思了……”一个头上长着稚嫩龙角的少年蹦蹦跳跳地在山林间穿梭，好奇地左顾右盼，不时采朵野花，摘个灵果，甚至还从树上抓下一只小松鼠，又恶作剧地将其抛上空中。
少年正是跟赤龙王一同来赴宴的龙族“敖乐”，年纪不大，尚处于幼龙期，因为脸皮薄受不了赤龙王开的玩笑而独自离席跑了出来。
“本想用最后的时间稍微教导一下我那个便宜徒儿，却是遇到这样一位龙族的良才美玉，我没感应错的话，他有应龙血脉……看来只能委屈徒儿了。”云端的恶报身心中一动，他为了尽快赶回紫阳宫，用陨落前最后一点时间教导徒弟，特意向掌教要了一张“腾云符”，驾云赶路。
结果现在他发现有更适合做的事情，只能对被一幅画授道三个月的徒儿歉意一瞬，然后改变计划了。
他心念一动，一方记忆幻境就悄然成型。
敖乐正百无聊赖地在林间散步，他修为尚浅，很快就累了，一时间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懒得再找了。
反正父王或者兄长很快会来找他的。
刚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待回过神时，周围居然变成了万里大海，海水蔚蓝，一望无际，敖乐大吃一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头。
天空五色祥云浮现，许多身着银甲的天兵天将立于云端，个个身材高大，目光锋锐，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为首的天将对着大海厉声喝道：“孽龙，你醉后胡乱行云布雨，水淹一界，罪该万死！本尊‘威灵天将’奉天庭斗部诏令，率一万天兵特来擒你上剐龙台！”
面对这样骇人的威势，敖乐吓得浑身一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些天兵天将说的不是自己，连忙小心翼翼地爬起来。
一头苍青色的巨龙从海中腾飞而出，身躯无比庞大，遮天蔽日，一万天兵天将在其面前居然显得无比渺小。
“威灵？什么无名之辈？没听说过！你是不是得罪了你们斗部的大人物，所以被派出来送死？真是可怜，连你这一万手下都要陪葬！”苍青巨龙只是寻常开口，声音却如天雷炸响，激起一波又一波巨浪，让人心中发颤。
“孽龙大胆！”威灵天将大怒，施展“法天象地”手段，一下子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威武巨人，手持大戟，凌空朝巨龙劈来。
巨龙哈哈大笑，庞大的身形居然在一瞬间缩小得如同微尘，显现出变化如意的手段，连续躲过威灵天将数击，绕到威灵身后，龙尾轻轻一击，却打得威灵天将狂吐鲜血。
“这孽龙不愧是敢自号‘渊沦王’的法外狂徒，已然有地仙巅峰的修为，再进一步就能称‘皇’，有望天仙大道，光凭我恐怕真拿不下它……”威灵天将擦掉嘴角鲜血，心中沉重，下定了决心：“看来只能动用大阵了！”
他掏出一杆“玄武首”令旗一挥，身后一万天兵或是举“玄武躯”令旗，或是举“玄武足”、“玄武尾”令旗，各自站定方位，齐喝一声，结成大阵，法力瞬间连成一体，赫然化为了一只巨大的“玄武”！
“万化玄武真灵大阵？不是真武大帝的直系部将，万难得到此阵，斗部也只有几位大人物才有，轻易不会赐下……莫非我猜错了，这威灵不是被上面的人派来送死的？”苍青巨龙“渊沦王”一惊，但很快就心一横，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强攻上去：“真武直系又如何？我的‘龙相大道’已经修行到四境‘真龙境’巅峰，血脉返祖，再进一步就是龙皇，有望天龙大道，玄武大阵也挡不住我！”
“渊沦王”咆哮一声，忽然冲天而起，又朝着玄武猛地俯冲，恢复成巨大的本体，四爪狠狠地抓住玄武身上各处，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玄武壳，开始跟巨大的玄武贴身肉搏！
玄武哀鸣不断，疯狂挣扎，绘着繁复花纹的龟壳赫然被咬出一道裂缝！
巨龙狂暴地长啸一声，眼中血红，似乎是被激发了凶性，修长身躯死死地缠住玄武，龙首继续啃咬龟壳出现裂缝的地方，四只龙爪则是和玄武挣扎的四肢不断搏斗。
“列星卜卦，七宿定命！”玄武冷冷开口，龟壳上的裂纹隐隐显示出一个卦象，乃是同时代表水相和死兆的“坎卦”，正是玄武七宿执掌的力量！
冥冥感应，白日星现：斗宿、牛宿、女宿、虚宿、危宿、室宿、壁宿……
象征不祥的死亡星光摇落，直接将渊沦王一身实力削去了三分！
“这座玄武大阵的主持者非常弱小，根本不可能与天地间的‘玄武大道’共鸣，导致白日星现，玄武七宿投下，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女土蝠、虚日鼠、室火猪等七位九天上任职的星君肯首了，能让这七位点头，背后的意味……”渊沦王心中一沉，第一次有了不祥的预感。
每一位星君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二十八宿中的星君更是比寻常星君地位还要高一筹，仅次于七曜、十二元辰和南北斗诸星君，能同时让七位名列二十八宿的星君配合打下手，这是什么概念？什么人会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使唤七位赫赫有名的星君？
细思极恐。
渊沦王终于彻底收起戏谑的心态，再不敢有一丝轻慢，手段尽出，纵然只剩七分实力，还是终于咬碎了龟壳。在失去龟壳庇护后，玄武很快就显露败像，身上被渊沦王咬出和抓出的伤口越来越多，只是在最后关头回光返照，拼死抵抗，导致渊沦王被玄武身上盘踞的碧青玄蛇咬伤，龙躯上留下两个不起眼的小血洞。
很快，“万化玄武真灵大阵”彻底溃散，重新还原为化为一万仓皇失措的天兵天将，各个脸色惨白、气息虚弱，纷纷丢下阵旗和武器，驾云想要向不同方向逃跑，像是一群斗败的鹌鹑。
苍青巨龙哈哈大笑，身躯体积再次暴涨数倍，在海面上投下庞大的阴影，旋转一圈，对着四面八方张口一吸，就将一万天兵连同那个威灵天将一口吞下，
《周易参同契》有云：玄武龟蛇，纠盘相扶。
玄武的龟首蛇尾从来是一体的，只是不知为何，玄武真灵大阵所化的玄武，一直只以龟相对敌，似乎是刻意引诱他轻慢，直到最后关头才趁他不备动用蛇相。
蛇当然是有毒的。
渊沦王一开始沉浸在灭杀敌手的快意中，没有什么感觉，过了一会儿才觉两眼昏花、身躯无力，连忙试图解毒，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化解，毒素反而有加深的趋势，开始渗入他的肉身、魂魄甚至是……真灵。
“这毒绝对不是玄武大阵本身的毒，多半是特意为我准备的，有人暗算我，不能再待在九州了，必须立刻回天界三十三天中的‘万渊天’，请一位天龙前辈出手解毒……”他挣扎着飞起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单瘦的身影凭空出现，拦在他面前，从体型来看仿佛是一只蚂蚁拦住了大象，却让渊沦王心中一沉，因为他感觉到了对方的恐怖气息，来者同样是一位巅峰地仙。
“你是谁？”
“斗部永劫斗战天尊之子，姓名不提也罢。”
“永劫斗战天尊”乃是天庭六部中的斗部之主，是真正的天仙大能，同时也是玉皇大帝的重臣。
“你父亲要我死？”
“非也。”
“那是谁？”
“不能说啊！苍天茫茫，众生渺渺，许多大人物的名字是连提都不能提的！”清瘦青年摇头叹息：“你只需要知道知道，龙族在漫长的岁月中得罪了太多人，许多大人物不愿意看到龙族再出一位天仙，哪怕是天仙种子也不行，所以你必须要死。”
“既然不能提，为何又告诉我这些？”
“是某位大人物的意思，他格外不喜龙族，要求我尽量折磨你，让你死得更痛苦不甘一些，我不能违背那位大人的法旨，思来想去，也就说了这些——这样你会死得更不甘心吧？本来有大好前途，甚至有望天仙大道，只是因为投错了胎，入了龙族……”青年叹息连连：“下辈子记得别入龙族了，不过你应该也没有下辈子了，我不会留你的魂魄转世，真灵也会湮灭。”
“纵然我水淹一界，但天庭是讲规矩的地方，我也是天庭成员，我的罪过不经过审判不能行刑，你师出无名！”渊沦王并非只有勇力的蛮夫，同样会玩弄规矩。
真要审判的话，有的是时间扯皮，他背后的龙族自然会发力保他，龙族并非没有能媲美那位“永劫斗战天尊”的天龙大能。
“也是，我记得你还在天庭水部挂了一个闲职，好像是叫‘天河巡查使’，负责定期巡视天河？以你的职位和修为，水淹一界确实不够当场击毙你，但再加上吞下一万天兵天将就差不多了，忘了告诉你，我特意在来之前请了父亲的手谕，将那位‘威灵天将’提拔成了‘斗部掌兵使’……”
“如果说吞一万天兵天将还差点意思，再加上杀一位掌兵使的罪行，这就足够我当场击毙你了，不需要审判，谁也挑不出错。”青年淡淡道。
“那些都是你父亲的部属，你倒是狠心！”渊沦王死死地盯着青年。
那一万天兵天将果然是专门送给他吃的，就为了一个“师出有名”！
“慈不掌兵，很多人都会忘记，斗部的别名是‘兵部’，至于一万天兵天将，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天人道每天都有无数天人诞生，随时可以补充，天人道的天人就跟人间道的凡人一样不值钱呐！”青年笑道。
“你可是永劫斗战天尊的儿子，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身为战士的血性，就撤去星光，待我解毒后，再公平一战，不要用下作的手段趁人之危，这只会丢你父亲的脸！昔日你父亲征战阿修罗道，威震六道轮回，是靠纯粹的实力战胜那几位‘阿修罗明王’，没用过什么诡计！”渊沦王咆哮道。
他已经看出来了，星光也好，剧毒也罢，都是这位天尊之子一手导演的。
“一对一我自认不如你，不用点手段怎么行？兵者，诡道也！我跟我父亲不同，我修的是兵道，而非斗战之道，上者伐谋，无所不用其极，你连这个都不懂吗？难怪会轻易落入别人的算计！”青年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好了，话说完了，你可以去死了，我会尽量折磨你，让你多流点血，死得更痛苦……别怪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他站在蔚蓝天穹下，一身青衣迎风飘扬，腰间佩玉，还挂着一把折扇，不像是巅峰地仙大能，反倒像是一个出来踏青的寻常书生。
渊沦王大吼一声，朝着青年猛扑过去，青年抽出腰间折扇，轻轻一扇，一道飓风冲天而起，将渊沦王打入海中，激起数百米高的巨浪。
中毒加上被星光压制的渊沦王实力下降太多了。
“起来！这才刚刚开始，有很多大人物都在欣赏这场戏剧，我们都要好好表演，做好本分才是！”青年手持至宝“巽风九飓扇”，以扇掩面，在海面上如履平地，滴水不沾，却并不急着追杀，反而挑衅地勾勾食指，示意渊沦王继续出手。
渊沦王的双眼燃烧着仇恨和决绝，已然有决死之志：“想要我的命？那你就得做好给我陪葬的准备！”
他直接激发了身躯中的上古“应龙血脉”，背后生出双翼，竟然暂时压制住了毒素！
“真是疯子！居然敢激活自己驾驭不了的血脉……”青年的脸色终于变了，第一次感觉到形势超出他的谋略掌控。
少年正是跟赤龙王一同来赴宴的龙族“敖乐”，年纪不大，尚处于幼龙期，因为脸皮薄受不了赤龙王开的玩笑而独自离席跑了出来。
“本想用最后的时间稍微教导一下我那个便宜徒儿，却是遇到这样一位龙族的良才美玉，我没感应错的话，他有应龙血脉……看来只能委屈徒儿了。”云端的恶报身心中一动，他为了尽快赶回紫阳宫，用陨落前最后一点时间教导徒弟，特意向掌教要了一张“腾云符”，驾云赶路。
结果现在他发现有更适合做的事情，只能对被一幅画授道三个月的徒儿歉意一瞬，然后改变计划了。
他心念一动，一方记忆幻境就悄然成型。
敖乐正百无聊赖地在林间散步，他修为尚浅，很快就累了，一时间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懒得再找了。
反正父王或者兄长很快会来找他的。
刚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待回过神时，周围居然变成了万里大海，海水蔚蓝，一望无际，敖乐大吃一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头。
天空五色祥云浮现，许多身着银甲的天兵天将立于云端，个个身材高大，目光锋锐，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为首的天将对着大海厉声喝道：“孽龙，你醉后胡乱行云布雨，水淹一界，罪该万死！本尊‘威灵天将’奉天庭斗部诏令，率一万天兵特来擒你上剐龙台！”
面对这样骇人的威势，敖乐吓得浑身一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些天兵天将说的不是自己，连忙小心翼翼地爬起来。
一头苍青色的巨龙从海中腾飞而出，身躯无比庞大，遮天蔽日，一万天兵天将在其面前居然显得无比渺小。
“威灵？什么无名之辈？没听说过！你是不是得罪了你们斗部的大人物，所以被派出来送死？真是可怜，连你这一万手下都要陪葬！”苍青巨龙只是寻常开口，声音却如天雷炸响，激起一波又一波巨浪，让人心中发颤。
“孽龙大胆！”威灵天将大怒，施展“法天象地”手段，一下子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威武巨人，手持大戟，凌空朝巨龙劈来。
巨龙哈哈大笑，庞大的身形居然在一瞬间缩小得如同微尘，显现出变化如意的手段，连续躲过威灵天将数击，绕到威灵身后，龙尾轻轻一击，却打得威灵天将狂吐鲜血。
“这孽龙不愧是敢自号‘渊沦王’的法外狂徒，已然有地仙巅峰的修为，再进一步就能称‘皇’，有望天仙大道，光凭我恐怕真拿不下它……”威灵天将擦掉嘴角鲜血，心中沉重，下定了决心：“看来只能动用大阵了！”
他掏出一杆“玄武首”令旗一挥，身后一万天兵或是举“玄武躯”令旗，或是举“玄武足”、“玄武尾”令旗，各自站定方位，齐喝一声，结成大阵，法力瞬间连成一体，赫然化为了一只巨大的“玄武”！
“万化玄武真灵大阵？不是真武大帝的直系部将，万难得到此阵，斗部也只有几位大人物才有，轻易不会赐下……莫非我猜错了，这威灵不是被上面的人派来送死的？”苍青巨龙“渊沦王”一惊，但很快就心一横，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强攻上去：“真武直系又如何？我的‘龙相大道’已经修行到四境‘真龙境’巅峰，血脉返祖，再进一步就是龙皇，有望天龙大道，玄武大阵也挡不住我！”
“渊沦王”咆哮一声，忽然冲天而起，又朝着玄武猛地俯冲，恢复成巨大的本体，四爪狠狠地抓住玄武身上各处，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玄武壳，开始跟巨大的玄武贴身肉搏！
玄武哀鸣不断，疯狂挣扎，绘着繁复花纹的龟壳赫然被咬出一道裂缝！
巨龙狂暴地长啸一声，眼中血红，似乎是被激发了凶性，修长身躯死死地缠住玄武，龙首继续啃咬龟壳出现裂缝的地方，四只龙爪则是和玄武挣扎的四肢不断搏斗。
“列星卜卦，七宿定命！”玄武冷冷开口，龟壳上的裂纹隐隐显示出一个卦象，乃是同时代表水相和死兆的“坎卦”，正是玄武七宿执掌的力量！
冥冥感应，白日星现：斗宿、牛宿、女宿、虚宿、危宿、室宿、壁宿……
象征不祥的死亡星光摇落，直接将渊沦王一身实力削去了三分！
“这座玄武大阵的主持者非常弱小，根本不可能与天地间的‘玄武大道’共鸣，导致白日星现，玄武七宿投下，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女土蝠、虚日鼠、室火猪等七位九天上任职的星君肯首了，能让这七位点头，背后的意味……”渊沦王心中一沉，第一次有了不祥的预感。
每一位星君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二十八宿中的星君更是比寻常星君地位还要高一筹，仅次于七曜、十二元辰和南北斗诸星君，能同时让七位名列二十八宿的星君配合打下手，这是什么概念？什么人会有如此大的能量，可以使唤七位赫赫有名的星君？
细思极恐。
渊沦王终于彻底收起戏谑的心态，再不敢有一丝轻慢，手段尽出，纵然只剩七分实力，还是终于咬碎了龟壳。在失去龟壳庇护后，玄武很快就显露败像，身上被渊沦王咬出和抓出的伤口越来越多，只是在最后关头回光返照，拼死抵抗，导致渊沦王被玄武身上盘踞的碧青玄蛇咬伤，龙躯上留下两个不起眼的小血洞。
很快，“万化玄武真灵大阵”彻底溃散，重新还原为化为一万仓皇失措的天兵天将，各个脸色惨白、气息虚弱，纷纷丢下阵旗和武器，驾云想要向不同方向逃跑，像是一群斗败的鹌鹑。
苍青巨龙哈哈大笑，身躯体积再次暴涨数倍，在海面上投下庞大的阴影，旋转一圈，对着四面八方张口一吸，就将一万天兵连同那个威灵天将一口吞下，
《周易参同契》有云：玄武龟蛇，纠盘相扶。
玄武的龟首蛇尾从来是一体的，只是不知为何，玄武真灵大阵所化的玄武，一直只以龟相对敌，似乎是刻意引诱他轻慢，直到最后关头才趁他不备动用蛇相。
蛇当然是有毒的。
渊沦王一开始沉浸在灭杀敌手的快意中，没有什么感觉，过了一会儿才觉两眼昏花、身躯无力，连忙试图解毒，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化解，毒素反而有加深的趋势，开始渗入他的肉身、魂魄甚至是……真灵。
“这毒绝对不是玄武大阵本身的毒，多半是特意为我准备的，有人暗算我，不能再待在九州了，必须立刻回天界三十三天中的‘万渊天’，请一位天龙前辈出手解毒……”他挣扎着飞起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单瘦的身影凭空出现，拦在他面前，从体型来看仿佛是一只蚂蚁拦住了大象，却让渊沦王心中一沉，因为他感觉到了对方的恐怖气息，来者同样是一位巅峰地仙。
“你是谁？”
“斗部永劫斗战天尊之子，姓名不提也罢。”
“永劫斗战天尊”乃是天庭六部中的斗部之主，是真正的天仙大能，同时也是玉皇大帝的重臣。
“你父亲要我死？”
“非也。”
“那是谁？”
“不能说啊！苍天茫茫，众生渺渺，许多大人物的名字是连提都不能提的！”清瘦青年摇头叹息：“你只需要知道知道，龙族在漫长的岁月中得罪了太多人，许多大人物不愿意看到龙族再出一位天仙，哪怕是天仙种子也不行，所以你必须要死。”
“既然不能提，为何又告诉我这些？”
“是某位大人物的意思，他格外不喜龙族，要求我尽量折磨你，让你死得更痛苦不甘一些，我不能违背那位大人的法旨，思来想去，也就说了这些——这样你会死得更不甘心吧？本来有大好前途，甚至有望天仙大道，只是因为投错了胎，入了龙族……”青年叹息连连：“下辈子记得别入龙族了，不过你应该也没有下辈子了，我不会留你的魂魄转世，真灵也会湮灭。”
“纵然我水淹一界，但天庭是讲规矩的地方，我也是天庭成员，我的罪过不经过审判不能行刑，你师出无名！”渊沦王并非只有勇力的蛮夫，同样会玩弄规矩。
真要审判的话，有的是时间扯皮，他背后的龙族自然会发力保他，龙族并非没有能媲美那位“永劫斗战天尊”的天龙大能。
“也是，我记得你还在天庭水部挂了一个闲职，好像是叫‘天河巡查使’，负责定期巡视天河？以你的职位和修为，水淹一界确实不够当场击毙你，但再加上吞下一万天兵天将就差不多了，忘了告诉你，我特意在来之前请了父亲的手谕，将那位‘威灵天将’提拔成了‘斗部掌兵使’……”
“如果说吞一万天兵天将还差点意思，再加上杀一位掌兵使的罪行，这就足够我当场击毙你了，不需要审判，谁也挑不出错。”青年淡淡道。
“那些都是你父亲的部属，你倒是狠心！”渊沦王死死地盯着青年。
那一万天兵天将果然是专门送给他吃的，就为了一个“师出有名”！
“慈不掌兵，很多人都会忘记，斗部的别名是‘兵部’，至于一万天兵天将，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天人道每天都有无数天人诞生，随时可以补充，天人道的天人就跟人间道的凡人一样不值钱呐！”青年笑道。
“你可是永劫斗战天尊的儿子，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身为战士的血性，就撤去星光，待我解毒后，再公平一战，不要用下作的手段趁人之危，这只会丢你父亲的脸！昔日你父亲征战阿修罗道，威震六道轮回，是靠纯粹的实力战胜那几位‘阿修罗明王’，没用过什么诡计！”渊沦王咆哮道。
他已经看出来了，星光也好，剧毒也罢，都是这位天尊之子一手导演的。
“一对一我自认不如你，不用点手段怎么行？兵者，诡道也！我跟我父亲不同，我修的是兵道，而非斗战之道，上者伐谋，无所不用其极，你连这个都不懂吗？难怪会轻易落入别人的算计！”青年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好了，话说完了，你可以去死了，我会尽量折磨你，让你多流点血，死得更痛苦……别怪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他站在蔚蓝天穹下，一身青衣迎风飘扬，腰间佩玉，还挂着一把折扇，不像是巅峰地仙大能，反倒像是一个出来踏青的寻常书生。
渊沦王大吼一声，朝着青年猛扑过去，青年抽出腰间折扇，轻轻一扇，一道飓风冲天而起，将渊沦王打入海中，激起数百米高的巨浪。
中毒加上被星光压制的渊沦王实力下降太多了。
“起来！这才刚刚开始，有很多大人物都在欣赏这场戏剧，我们都要好好表演，做好本分才是！”青年手持至宝“巽风九飓扇”，以扇掩面，在海面上如履平地，滴水不沾，却并不急着追杀，反而挑衅地勾勾食指，示意渊沦王继续出手。
渊沦王的双眼燃烧着仇恨和决绝，已然有决死之志：“想要我的命？那你就得做好给我陪葬的准备！”
他直接激发了身躯中的上古“应龙血脉”，背后生出双翼，竟然暂时压制住了毒素！
“真是疯子！居然敢激活自己驾驭不了的血脉……”青年的脸色终于变了，第一次感觉到形势超出他的谋略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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