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捉迷藏
“该怎么办”，林子言努力控制抖动的双腿。
依照梦境的规律，突破挑战才能觉醒。那么眼前一定不是必死的局面。
身后的房间，从天花板传来爪子刨地的声音，石像鬼需要一个匹配他身躯通过的洞口。
而前方已经传来了钥匙插入了房门的声响，眼看就要打开。
屋里已经不安全了，如果藏起来将面临石像鬼和门外人的搜查——暂时不能确定二者的关系，最坏的情况它们是一伙的。
当然也不排除对立的可能性，但是林子言不想赌这个风险。
即便二者是对立的，如果他们在屋里厮杀，藏身之地反而会成为困住自己的囚笼。一旦分出胜负，自己仍然要面临被追杀的风险。
“冷静”林子言想，“既然屋里不安全，如果我能冲出去，给门外人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脱。”
林子言坚盯着那扇即将打开的门，伸手用力反推卫生间的隔墙，两腿蹬力向门侧冲去。一瞬间便到达了门口。
但他似乎忽视了什么。在冲过卫生间的刹那，没有在镜子里看到影子。
但此时眼前的危险迫在眉睫，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些，只当作是自己的错觉。
“咔嚓”，门开了。
林子言猛低头弯腰，用手肘挡在头前，向门外冲去。
不知是不是太用力，林子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刹车后，立刻转弯向楼下奔跑。
跑着跑着，林子言似乎察觉有些不对，刚刚夺路而出时他便已经做好了冲撞的准备。但此时却是旁若无物地窜出。
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果真空空如也，只有那部失手扔掉的诺基亚静静地躺在地面。
门外人不在，或者说，根本没有人的踪迹。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手上没有开门的触感，林子言甚至怀疑刚刚出现了幻觉，而现在自己就清晰地站在楼道里。
“砰”一声巨响，地面也随之颤动。是石像鬼落下来了。
已经没有时间思考门外人去哪了，眼前最大的威胁是石像鬼的追杀！既然找不到门外人，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当他不存在。
听着噗通的巨响，林子言可以猜想那是蝙蝠肉翼在屋内横扫打落一件件物什。
“继续向下跑吗？”
突然，林子言变得格外兴奋，突然得连自己也始料未及。
他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要趁石像鬼还没经过门口，跑回自己家里去。
如果自己向下跑，不仅打不开下面几层的房门。即使门开着，里面也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而家中这个曾经最危险的地方，此时反而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是第一次，林子言并非全然恐惧，他为自己刺激的思路而着迷。好像脑海里有些疯狂的因素被激活了。
据说人在极度恐惧情况下，出于生理机能的自我保护机制，会产生一些异于常人，也就是变态的倾向。林子言正有此意。
肾上腺激素疯狂作用，他返身向楼上猛冲，甚至带出了残影。而右眼的火苗也在不由自主的跳动，一股热流向全身流淌。
身体可察的产生了变化，变得更高、更快、更强。
林子言从未体会过风驰电掣的狂奔，与此同时，他的感知力也变得更为灵敏了。
不，自己的视力依旧跟不上奔跑的速度，是听力发生了变化，他甚至能根据听力分辨出石像鬼的位置、动作，听到石像鬼爪子上倒刺摩擦空气的声音，听到巨大的尾巴在地面滑过的重力。
林子言知道，是能力产生了变化，离技能的形成又进了一步。看来自己的行动是正确的。
林子言回到家里，眼前的客厅早已经被拆得稀碎，到处是断壁残柱和粉碎的玻璃。立着的石化皮蛋和鱼缸里的石化具宝如同两个做工考究、栩栩如生的吉祥物，在一片废墟中显得如此不和谐。
还来不及感慨，林子言就听到楼下石像鬼冲出房门的声音。
声音渐远，林子言知道石像鬼是向楼下追去了。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但这并非长远之计，当石像鬼发现自己不在楼下，同时知道自己不能出小区的话，一定会再返回楼上。
望着屋内的废墟，已经没有能供藏身的地点。
林子言知道该怎么做了，今晚仿佛在玩一场关于捉迷藏的游戏——不过却是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林子言走向了书房那口打穿的破洞，洞已经大得能扔下电视了。
林子言深吸气，闭眼跳了下去。因为没有找准方向，又被刮破了衣服，所幸这次没划到脸。
林子言不禁暗暗吐槽，梦里衣服是什么材质做的，这么不经刮。
在逃生之余，林子言还有一件事要做——他有想法需要验证。
缓缓地走到了镜子前。镜子里也是一模一样的林子言。但却是衣料整洁，一尘不染。
在他第一次看到镜像时就忽略掉了这个细节：
那时他擦着天花板落地，衣服和脸颊都被划破了，但是镜中完好无损。他当时的注意力只放到了自愈能力上，却没有注意到衣服的区别。
这次，他刻意带着巨大口子的衣服来到镜前，看看镜中整洁的自己，再看看胸前的白布内衬。
他对着镜子挥了挥手:“所以你不是我的镜像，对吗？”
镜子中的林子言这次出奇得没有挥手，反而咧开了笑容。
那笑容仿佛在说：“被你发现了。”
“让我猜一猜，如果刚刚我奔跑时没有产生错觉，经过卫生间时镜子中的确没有你的身影。所以那门外的人就是你，对吗？”
镜中得林子言笑得更加灿烂，点了点头。
“之所以我冲出门没有撞到人，是因为你不能和我见面，否则你就会消失，回到镜子里？”
镜中人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犹豫地摇了摇头。
林子言疑惑地问，“你是说我的猜想不完全正确？你可以和我见面；还是说，你并没有回到镜子里？”
“我想我懂了，你消失的条件并不是不能和我见面，否则我们不会对着镜子交流。”
“如果你是在门打开的同时消失。那么规则就是，我们不能存在同一个空间里。而门，隔绝开了空间？”
镜中的林子言点头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被境外的本体限制着动作幅度，他真想欢欣舞蹈。
“所以，你是这间房的主人。随着我落下，你被驱赶到了镜子里。”
“我之前的推测是不对的。你的能力并非是模仿我，而是原本就长得和我一样。”
“发动‘活化’治愈伤口，也并非是出于模仿，而是因为你左眼本身也带有能力。”
“凭借我个人右眼的活化，无法抵抗石像鬼双眼的的石化。”
“如果此番有突破口，一定将是你与我共抗石像鬼！”
“但是我们不能并存在同一空间，所以一定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共同发动能力。”
林子言语速飞快地说着，而镜中的人也在飞快地点头。
“还有什么提示，没有被注意到”，此时林子言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汗流不止。因为他听到石像鬼已经找到楼上，望着书房的破洞，好奇宝宝似的咧开嘴，似乎在惊叹林子言有趣的逃跑路线，抑或享受猫捉老鼠的快乐。
石像鬼头朝下落下洞口，在降到楼下床位的瞬间，肉翅扇动。头颅贴着床板提前抬起。飞冲而来。
林子言对此早有预料，他知道自己讲话的动静对于蝙蝠来说，就如同午夜里的明灯。
但他本以为石像鬼会在这层楼就破门而入，已经做好了草草结束的准备。但没想到石像鬼经过门前时迟疑了一下，继续向楼上行进，直奔林子言家中书房而去。
“难道这间屋子的房门隔断时空的同时，还存在某种禁忌，连石像鬼也无法打破？”林子言看了眼关好的房门，没有任何异常。门口的陈设也和自己当时在门外楼梯拐角处看到的别无二致。
但是他没有向这方面仔细思考。他要做的是在今晚必死前抓住机会，从镜子里拿到更多有关突破这关“考验”的信息。
但随着石像鬼落下，即将到来的死亡和那基因深处的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林子言几乎是凭下意识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索取战胜石像鬼的提示。
在他意识的残存中，看到镜中的自己，右手举起了一个黄色屏幕的诺基亚。
在迷离间，他仿佛听见了石像鬼的心声：
“捉迷藏。藏的人怎么走，捉的人就怎么走。”
依照梦境的规律，突破挑战才能觉醒。那么眼前一定不是必死的局面。
身后的房间，从天花板传来爪子刨地的声音，石像鬼需要一个匹配他身躯通过的洞口。
而前方已经传来了钥匙插入了房门的声响，眼看就要打开。
屋里已经不安全了，如果藏起来将面临石像鬼和门外人的搜查——暂时不能确定二者的关系，最坏的情况它们是一伙的。
当然也不排除对立的可能性，但是林子言不想赌这个风险。
即便二者是对立的，如果他们在屋里厮杀，藏身之地反而会成为困住自己的囚笼。一旦分出胜负，自己仍然要面临被追杀的风险。
“冷静”林子言想，“既然屋里不安全，如果我能冲出去，给门外人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脱。”
林子言坚盯着那扇即将打开的门，伸手用力反推卫生间的隔墙，两腿蹬力向门侧冲去。一瞬间便到达了门口。
但他似乎忽视了什么。在冲过卫生间的刹那，没有在镜子里看到影子。
但此时眼前的危险迫在眉睫，已经来不及思考那些，只当作是自己的错觉。
“咔嚓”，门开了。
林子言猛低头弯腰，用手肘挡在头前，向门外冲去。
不知是不是太用力，林子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刹车后，立刻转弯向楼下奔跑。
跑着跑着，林子言似乎察觉有些不对，刚刚夺路而出时他便已经做好了冲撞的准备。但此时却是旁若无物地窜出。
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果真空空如也，只有那部失手扔掉的诺基亚静静地躺在地面。
门外人不在，或者说，根本没有人的踪迹。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手上没有开门的触感，林子言甚至怀疑刚刚出现了幻觉，而现在自己就清晰地站在楼道里。
“砰”一声巨响，地面也随之颤动。是石像鬼落下来了。
已经没有时间思考门外人去哪了，眼前最大的威胁是石像鬼的追杀！既然找不到门外人，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当他不存在。
听着噗通的巨响，林子言可以猜想那是蝙蝠肉翼在屋内横扫打落一件件物什。
“继续向下跑吗？”
突然，林子言变得格外兴奋，突然得连自己也始料未及。
他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要趁石像鬼还没经过门口，跑回自己家里去。
如果自己向下跑，不仅打不开下面几层的房门。即使门开着，里面也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而家中这个曾经最危险的地方，此时反而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是第一次，林子言并非全然恐惧，他为自己刺激的思路而着迷。好像脑海里有些疯狂的因素被激活了。
据说人在极度恐惧情况下，出于生理机能的自我保护机制，会产生一些异于常人，也就是变态的倾向。林子言正有此意。
肾上腺激素疯狂作用，他返身向楼上猛冲，甚至带出了残影。而右眼的火苗也在不由自主的跳动，一股热流向全身流淌。
身体可察的产生了变化，变得更高、更快、更强。
林子言从未体会过风驰电掣的狂奔，与此同时，他的感知力也变得更为灵敏了。
不，自己的视力依旧跟不上奔跑的速度，是听力发生了变化，他甚至能根据听力分辨出石像鬼的位置、动作，听到石像鬼爪子上倒刺摩擦空气的声音，听到巨大的尾巴在地面滑过的重力。
林子言知道，是能力产生了变化，离技能的形成又进了一步。看来自己的行动是正确的。
林子言回到家里，眼前的客厅早已经被拆得稀碎，到处是断壁残柱和粉碎的玻璃。立着的石化皮蛋和鱼缸里的石化具宝如同两个做工考究、栩栩如生的吉祥物，在一片废墟中显得如此不和谐。
还来不及感慨，林子言就听到楼下石像鬼冲出房门的声音。
声音渐远，林子言知道石像鬼是向楼下追去了。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但这并非长远之计，当石像鬼发现自己不在楼下，同时知道自己不能出小区的话，一定会再返回楼上。
望着屋内的废墟，已经没有能供藏身的地点。
林子言知道该怎么做了，今晚仿佛在玩一场关于捉迷藏的游戏——不过却是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林子言走向了书房那口打穿的破洞，洞已经大得能扔下电视了。
林子言深吸气，闭眼跳了下去。因为没有找准方向，又被刮破了衣服，所幸这次没划到脸。
林子言不禁暗暗吐槽，梦里衣服是什么材质做的，这么不经刮。
在逃生之余，林子言还有一件事要做——他有想法需要验证。
缓缓地走到了镜子前。镜子里也是一模一样的林子言。但却是衣料整洁，一尘不染。
在他第一次看到镜像时就忽略掉了这个细节：
那时他擦着天花板落地，衣服和脸颊都被划破了，但是镜中完好无损。他当时的注意力只放到了自愈能力上，却没有注意到衣服的区别。
这次，他刻意带着巨大口子的衣服来到镜前，看看镜中整洁的自己，再看看胸前的白布内衬。
他对着镜子挥了挥手:“所以你不是我的镜像，对吗？”
镜子中的林子言这次出奇得没有挥手，反而咧开了笑容。
那笑容仿佛在说：“被你发现了。”
“让我猜一猜，如果刚刚我奔跑时没有产生错觉，经过卫生间时镜子中的确没有你的身影。所以那门外的人就是你，对吗？”
镜中得林子言笑得更加灿烂，点了点头。
“之所以我冲出门没有撞到人，是因为你不能和我见面，否则你就会消失，回到镜子里？”
镜中人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犹豫地摇了摇头。
林子言疑惑地问，“你是说我的猜想不完全正确？你可以和我见面；还是说，你并没有回到镜子里？”
“我想我懂了，你消失的条件并不是不能和我见面，否则我们不会对着镜子交流。”
“如果你是在门打开的同时消失。那么规则就是，我们不能存在同一个空间里。而门，隔绝开了空间？”
镜中的林子言点头如小鸡啄米，如果不是被境外的本体限制着动作幅度，他真想欢欣舞蹈。
“所以，你是这间房的主人。随着我落下，你被驱赶到了镜子里。”
“我之前的推测是不对的。你的能力并非是模仿我，而是原本就长得和我一样。”
“发动‘活化’治愈伤口，也并非是出于模仿，而是因为你左眼本身也带有能力。”
“凭借我个人右眼的活化，无法抵抗石像鬼双眼的的石化。”
“如果此番有突破口，一定将是你与我共抗石像鬼！”
“但是我们不能并存在同一空间，所以一定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共同发动能力。”
林子言语速飞快地说着，而镜中的人也在飞快地点头。
“还有什么提示，没有被注意到”，此时林子言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汗流不止。因为他听到石像鬼已经找到楼上，望着书房的破洞，好奇宝宝似的咧开嘴，似乎在惊叹林子言有趣的逃跑路线，抑或享受猫捉老鼠的快乐。
石像鬼头朝下落下洞口，在降到楼下床位的瞬间，肉翅扇动。头颅贴着床板提前抬起。飞冲而来。
林子言对此早有预料，他知道自己讲话的动静对于蝙蝠来说，就如同午夜里的明灯。
但他本以为石像鬼会在这层楼就破门而入，已经做好了草草结束的准备。但没想到石像鬼经过门前时迟疑了一下，继续向楼上行进，直奔林子言家中书房而去。
“难道这间屋子的房门隔断时空的同时，还存在某种禁忌，连石像鬼也无法打破？”林子言看了眼关好的房门，没有任何异常。门口的陈设也和自己当时在门外楼梯拐角处看到的别无二致。
但是他没有向这方面仔细思考。他要做的是在今晚必死前抓住机会，从镜子里拿到更多有关突破这关“考验”的信息。
但随着石像鬼落下，即将到来的死亡和那基因深处的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林子言几乎是凭下意识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索取战胜石像鬼的提示。
在他意识的残存中，看到镜中的自己，右手举起了一个黄色屏幕的诺基亚。
在迷离间，他仿佛听见了石像鬼的心声：
“捉迷藏。藏的人怎么走，捉的人就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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