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美杜莎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一种职业修养；不知不可为而为之，一般被称作上头。
蛇女显然是上头了，看到敌人逃跑就以为弱小。
在石化无效后，她发觉自己忽视了一个逻辑：林子言既然能将主教杀死，自己为什么敢追杀他。
显然，蛇女的误解更深了。
林子言先是听到石化感到震惊，这女的半蛇形态怎么也和意识中的蝙蝠妖兽形象也联系不起来，没想到技能同样是石化。
随后看着迟疑的蛇女，他也反应过来，既然主教的位阶是石像鬼，三个字代表暗属性初阶，作为属下的蛇女没理由实力比主教更高。
你误解了我的实力，我误解了你的身份。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明明双方都停滞不动，局势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空气就这样僵持着，却已经为双方的猜想提供了最有力的佐证。
面对很可能只掌握一个技能，还是被自己的【活化】所克制的蛇女，林子言率先动了。
注意到林子言的动作，蛇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尾飞奔。
她本是根据气息等待五年未曾出现的主教，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而林子言穷追不舍，在卜居见到对方是只身一人，大几率没有后援。不能放任她逃跑，若被她通知了背后曾追杀自己的组织，恐怕很快就要面临更强大的敌人又一轮的刺杀。
林子言别无选择。
右眼的火焰疯狂跳动到了极限，仿佛随时准备爆裂而出。
蛇女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同样爆发出了更快的速度。
距离逐渐拉长，林子言望着渐行渐远的蛇女背影，发出激烈的嘶吼，要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林子言的右眼流下。同一时间心脏狂跳，一股温热的感觉蔓延周身。
当火热点燃暖流的瞬间，时间仿佛都变慢了。
是梦境中相同的感受，在濒临极限的情况下，【活化】的技能效果快速在体内游动。连感识也有所加强。
不同的是，梦境中只有眼中热流。而此时，林子言心脉中迸发的芥子一齐被热流点燃，他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
一道残影飞驰而去，与蛇女的距离逐渐缩短，眼看就要扯平。
突然，林子言仿佛听到前方空气在急剧地颤抖。
就在乌云遮月的瞬间，光影交错，林子言看到眼前一道银光划过。
“有暗器”，林子言已经来不及扭转方向，猛得将身体后仰，十指紧抓地面在地上划出十道血痕。
眼睛垂直地看到上空，被惯性带飞的墨镜在空中整齐地分成两半。
林子言眼神骤缩，转身爬起，才看到墨镜断裂的高度上，悬着一根两头插在黑暗中的肉眼难以观测的细线。用手指微微触碰，便被锋利划出血来。
如果刚刚没有能力爆发听到空气的震颤，而是盲目冲过去。细线的高度正好对着自己的脖子。
林子言不确定瞬间斩首的伤势是否还能被活化救治。
没想到蛇女居然玩阴的，因为刚才的耽搁，蛇女已经一溜烟早不见了踪影。
林子言顺着地上的轨迹狂奔不止，试图再次追赶上蛇女。
穿过土路和市中心的广场，在两幢写字楼的夹角处，轨迹就这样消失了。
林子言打量着最后的尾痕，有逐渐变轻的趋势。
是蛇女发现甩开了自己，放慢速度抹去踪迹？
林子言有些懊恼，没有抓住逃走的蛇女。日后恐怕己在明处，敌在暗处。
林子言认得现在所处的位置，前面的路口正是放学回家的必经之地。
想到犯罪分子最喜欢故地重游，敌人日后很可能再来此处徘徊。那关注到自己、并再次下手可就太方便了。
林子言有些懊恼，稍适喘息。没有办法了，只能先回家。
今夜发生，过于刺激。
在能力燃烧殆尽的最后阶段，林子言再次摸索刚刚那种强大的感知力。一方面为了能早日领悟第二技能，同时也是防止带尾巴回家。
林子言刚刚将注意力放到感知上。突然，一阵空气乍鸣之声传来。
“在哪里？”林子言浑身发冷。
“正上方！”林子言惊觉，“怪不得痕迹到此消失了，原来是躲在上面偷袭，真是猥琐！”
林子言跳开瞬间，“砰！”一道巨大的阴影砸下。
随着灰尘散去，林子言看到落在地上的是一个人形女子。
“不是蛇女？”林子言有些疑惑，“难道是写字楼有人跳楼？”
林子言抬头望去，没有打开的窗户，目光继续上行。只有在一轮满月下，隐隐看到几条的尾巴在楼顶晃动，又一闪而过。
“难道是眼花了？”林子言第一反应是蛇女逃窜到楼顶，杀害了无辜的目击者。
但当他看清了，倒在地上的就是人形的瘦高女子。
楼顶的有其他人杀了蛇女。
林子言明白了地上留下的痕迹是怎么由深变浅，那是被人逐渐提起。
但现场没有血迹，瘦高女子却已经没了呼吸。
“没有伤口，却死了”，开着感知的林子言确定蛇女并非陷入某种休眠状态，“更像是直接抹杀意识”。
不知为什么，这等手段，林子言想到了在卜居中能令自己恍惚的狐裘女子。
可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只为了一面之缘，不可能。除非她与这瘦高女子，或者背后的组织也是处不死不休的敌对状态。
不管怎么说，对方的实力过于恐怖，又直接离开，其身份目的不是自己现在能够揣测出的。恐怕在出卜居时，螳螂捕蝉黄雀便在后。
对方帮自己解决了最大的隐患，这足以令林子言喜出望外。
但眼下，面临着如何处理瘦高女子尸体的问题。报告觉醒者协会吗？林子言摇了摇头。
虽然协会会妥善处理，但必定要做审问笔录。而蛇女追杀自己的原因，连林子言也说不清楚。更何况，林子言不希望自己的能力过早暴露，又因接触黑衣教派被重点关注。想必将尸体抛下留给自己处理的神秘人也不希望这件事暴露在协会的视野中。
林子言将瘦高女子拖到土路外的林地，决定毁尸灭迹。
他从口袋里掏出今夜出门准备防身的水果刀。电光火石的战斗间过于紧张，甚至忘记了这一茬。
林子言将刀插入女子的心脏里。多少被反杀的例子都是由于忘记补刀，林子言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这是林子言第一次杀人，即便对方是一个死人。
林子言握刀的手有些颤抖，似乎伴随这一刀下去，剖开的不止是女子的心脏，还有自己冥冥之中的什么东西。
如果硬要说明，林子言感觉自己不纯洁了。
但林子言不是迂腐的人，多少情势所迫讲究的都是一个事已至此，别无选择。终于到了这一步。
林子言左手缓缓攥紧倒握刀柄，一咬牙，用右手迅速推下刀锋。
明显的穿刺触觉从刀身传递到刀柄，又从刀柄传递到掌心，伴随一刻不停地颤抖。
突然刀尖好像扎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仿佛有一方铁块阻挡着刀锋继续前进。林子言疑惑地将刀拔出。
一片绿色的六边形碎片从伤口处升空。
林子言抬起头，仔细打量。
从蛇女身体里爆出来的，难道是技能碎片？
绿色的碎片愈发明亮。
就在林子言正在为碎片的功能疑惑。
突然，一张巨大的蛇裂人脸从碎片表面爆出，拉出一道长长的蛇影，直冲林子言眉心而来。
随后瘦高女子的尸体猛然炸开！
太快了，快到来不及反应。
林子言不知道黑火有没有预警，他只觉得眼前一抹绿光，接着就是一片苍白遮住了眼。
自己被袭击了，那是蛇女最后的爆发手段？
“该死，忘了她是邪教，怎么可能没有死后自爆的套路，自己还离那么近仔细观看。”
蛇女抽成植物人的时候六角碎片的禁忌没有触发，自己刚才那一刀却直接告诉了碎片蛇女死了。
真是不作就不会死，林子言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把蛇女的尸体交给协会处理，就这么当了楼顶神秘人的白手套。明明他上一刻还在感想狐尾是自己的哪门亲戚。
“等等，我现在还有意识，这是哪里？”
林子言感觉周围的白色愈加清晰，逐渐看清了自己的身体，再看着周围，这里分明是自己的意识空间！
自己刚刚被炸晕了过去，意外进入了意识空间。
意识空间似乎有哪里不同，嫩芽边上有一条彩带，从根系旁边的土壤，一直连接到林子言的身后。
林子言转过身，登时吓瘫到地上。
在他的身后，盘踞着一条人身蛇尾的怪物。最恐怖的是怪物的头发是由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水蛇组成，而怪物苍白龟裂的恐怖人脸上，还挂着一对无神的眼眶，其间被青绿填满。
“美杜莎？”林子言反应过来，是通过刚刚从蛇女体内爆出的六角碎片，美杜莎侵入了自己的意识空间？
待他看仔细。与石像鬼遥相对峙的美杜莎，更像是一道虚影，处于半透明的状态，而随着连接嫩芽的“绸带”流淌，愈加虚化。
“嫩芽在抽离美杜莎的能力？”林子言此时确定，有嫩芽的帮助，自己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六角碎片内是美杜莎的意识吗？”林子言想，“不对，石像鬼是由锁链封印，而美杜莎却只是虚影，而且能直接被嫩芽抽离。这六角碎片是美杜莎的意识残片，或者是被真正的美杜莎的能力制作出的载体。”
“这种手法，不是由蛇女这样一个初阶能够完成的。想必是她背后的组织将碎片植入她的心脉，通过这种手段来控制信徒。”
实际上，林子言的猜想已经接近真相了。
知晓秋葵身份的只有主教和她的引路人两人。而引路人正是美杜莎的宿主，以类似生产子嗣的方式制造结晶。六角碎片赋予了瘦高女子能力，王彩霞也因此成为了组织的信徒秋葵。
林子言望着正被抽离实力的美杜莎虚影，想到:同种属性的觉醒者之所以会觉醒不同技能，表现出不同倾向，难道就是因为识海中所寄宿的神话生物不同？
随后他又摇了摇头，自己得出这个推论完全是因为看到了美杜莎与石像鬼两尊不同的神话生物在自己的意识空间中出现。但是并不能解释为何不同的神话生物却都掌握相同的石化技能，不要忘了相同的技能意味着相同的技能构成，即能力运用方式。当然也有可能，石化是暗属性生物的通用天赋。
况且，一方面可以认为存在的不同的神话生物，赋予觉醒者能力特性；但也可以说，是觉醒者本身具有的不同的能力特性，借神话生物的形态构造、表达自己。
这就如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林子言觉得自己真是打了一个绝妙的比喻。
因为随着美杜莎的虚影被嫩芽抽离干净，在原地，留下了一枚圆滚滚的蛇蛋。
蛋壳下荧荧绿光闪烁，仿佛在宣誓自己孕育着生命。
蛇女显然是上头了，看到敌人逃跑就以为弱小。
在石化无效后，她发觉自己忽视了一个逻辑：林子言既然能将主教杀死，自己为什么敢追杀他。
显然，蛇女的误解更深了。
林子言先是听到石化感到震惊，这女的半蛇形态怎么也和意识中的蝙蝠妖兽形象也联系不起来，没想到技能同样是石化。
随后看着迟疑的蛇女，他也反应过来，既然主教的位阶是石像鬼，三个字代表暗属性初阶，作为属下的蛇女没理由实力比主教更高。
你误解了我的实力，我误解了你的身份。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明明双方都停滞不动，局势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空气就这样僵持着，却已经为双方的猜想提供了最有力的佐证。
面对很可能只掌握一个技能，还是被自己的【活化】所克制的蛇女，林子言率先动了。
注意到林子言的动作，蛇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尾飞奔。
她本是根据气息等待五年未曾出现的主教，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而林子言穷追不舍，在卜居见到对方是只身一人，大几率没有后援。不能放任她逃跑，若被她通知了背后曾追杀自己的组织，恐怕很快就要面临更强大的敌人又一轮的刺杀。
林子言别无选择。
右眼的火焰疯狂跳动到了极限，仿佛随时准备爆裂而出。
蛇女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同样爆发出了更快的速度。
距离逐渐拉长，林子言望着渐行渐远的蛇女背影，发出激烈的嘶吼，要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林子言的右眼流下。同一时间心脏狂跳，一股温热的感觉蔓延周身。
当火热点燃暖流的瞬间，时间仿佛都变慢了。
是梦境中相同的感受，在濒临极限的情况下，【活化】的技能效果快速在体内游动。连感识也有所加强。
不同的是，梦境中只有眼中热流。而此时，林子言心脉中迸发的芥子一齐被热流点燃，他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
一道残影飞驰而去，与蛇女的距离逐渐缩短，眼看就要扯平。
突然，林子言仿佛听到前方空气在急剧地颤抖。
就在乌云遮月的瞬间，光影交错，林子言看到眼前一道银光划过。
“有暗器”，林子言已经来不及扭转方向，猛得将身体后仰，十指紧抓地面在地上划出十道血痕。
眼睛垂直地看到上空，被惯性带飞的墨镜在空中整齐地分成两半。
林子言眼神骤缩，转身爬起，才看到墨镜断裂的高度上，悬着一根两头插在黑暗中的肉眼难以观测的细线。用手指微微触碰，便被锋利划出血来。
如果刚刚没有能力爆发听到空气的震颤，而是盲目冲过去。细线的高度正好对着自己的脖子。
林子言不确定瞬间斩首的伤势是否还能被活化救治。
没想到蛇女居然玩阴的，因为刚才的耽搁，蛇女已经一溜烟早不见了踪影。
林子言顺着地上的轨迹狂奔不止，试图再次追赶上蛇女。
穿过土路和市中心的广场，在两幢写字楼的夹角处，轨迹就这样消失了。
林子言打量着最后的尾痕，有逐渐变轻的趋势。
是蛇女发现甩开了自己，放慢速度抹去踪迹？
林子言有些懊恼，没有抓住逃走的蛇女。日后恐怕己在明处，敌在暗处。
林子言认得现在所处的位置，前面的路口正是放学回家的必经之地。
想到犯罪分子最喜欢故地重游，敌人日后很可能再来此处徘徊。那关注到自己、并再次下手可就太方便了。
林子言有些懊恼，稍适喘息。没有办法了，只能先回家。
今夜发生，过于刺激。
在能力燃烧殆尽的最后阶段，林子言再次摸索刚刚那种强大的感知力。一方面为了能早日领悟第二技能，同时也是防止带尾巴回家。
林子言刚刚将注意力放到感知上。突然，一阵空气乍鸣之声传来。
“在哪里？”林子言浑身发冷。
“正上方！”林子言惊觉，“怪不得痕迹到此消失了，原来是躲在上面偷袭，真是猥琐！”
林子言跳开瞬间，“砰！”一道巨大的阴影砸下。
随着灰尘散去，林子言看到落在地上的是一个人形女子。
“不是蛇女？”林子言有些疑惑，“难道是写字楼有人跳楼？”
林子言抬头望去，没有打开的窗户，目光继续上行。只有在一轮满月下，隐隐看到几条的尾巴在楼顶晃动，又一闪而过。
“难道是眼花了？”林子言第一反应是蛇女逃窜到楼顶，杀害了无辜的目击者。
但当他看清了，倒在地上的就是人形的瘦高女子。
楼顶的有其他人杀了蛇女。
林子言明白了地上留下的痕迹是怎么由深变浅，那是被人逐渐提起。
但现场没有血迹，瘦高女子却已经没了呼吸。
“没有伤口，却死了”，开着感知的林子言确定蛇女并非陷入某种休眠状态，“更像是直接抹杀意识”。
不知为什么，这等手段，林子言想到了在卜居中能令自己恍惚的狐裘女子。
可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只为了一面之缘，不可能。除非她与这瘦高女子，或者背后的组织也是处不死不休的敌对状态。
不管怎么说，对方的实力过于恐怖，又直接离开，其身份目的不是自己现在能够揣测出的。恐怕在出卜居时，螳螂捕蝉黄雀便在后。
对方帮自己解决了最大的隐患，这足以令林子言喜出望外。
但眼下，面临着如何处理瘦高女子尸体的问题。报告觉醒者协会吗？林子言摇了摇头。
虽然协会会妥善处理，但必定要做审问笔录。而蛇女追杀自己的原因，连林子言也说不清楚。更何况，林子言不希望自己的能力过早暴露，又因接触黑衣教派被重点关注。想必将尸体抛下留给自己处理的神秘人也不希望这件事暴露在协会的视野中。
林子言将瘦高女子拖到土路外的林地，决定毁尸灭迹。
他从口袋里掏出今夜出门准备防身的水果刀。电光火石的战斗间过于紧张，甚至忘记了这一茬。
林子言将刀插入女子的心脏里。多少被反杀的例子都是由于忘记补刀，林子言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这是林子言第一次杀人，即便对方是一个死人。
林子言握刀的手有些颤抖，似乎伴随这一刀下去，剖开的不止是女子的心脏，还有自己冥冥之中的什么东西。
如果硬要说明，林子言感觉自己不纯洁了。
但林子言不是迂腐的人，多少情势所迫讲究的都是一个事已至此，别无选择。终于到了这一步。
林子言左手缓缓攥紧倒握刀柄，一咬牙，用右手迅速推下刀锋。
明显的穿刺触觉从刀身传递到刀柄，又从刀柄传递到掌心，伴随一刻不停地颤抖。
突然刀尖好像扎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仿佛有一方铁块阻挡着刀锋继续前进。林子言疑惑地将刀拔出。
一片绿色的六边形碎片从伤口处升空。
林子言抬起头，仔细打量。
从蛇女身体里爆出来的，难道是技能碎片？
绿色的碎片愈发明亮。
就在林子言正在为碎片的功能疑惑。
突然，一张巨大的蛇裂人脸从碎片表面爆出，拉出一道长长的蛇影，直冲林子言眉心而来。
随后瘦高女子的尸体猛然炸开！
太快了，快到来不及反应。
林子言不知道黑火有没有预警，他只觉得眼前一抹绿光，接着就是一片苍白遮住了眼。
自己被袭击了，那是蛇女最后的爆发手段？
“该死，忘了她是邪教，怎么可能没有死后自爆的套路，自己还离那么近仔细观看。”
蛇女抽成植物人的时候六角碎片的禁忌没有触发，自己刚才那一刀却直接告诉了碎片蛇女死了。
真是不作就不会死，林子言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把蛇女的尸体交给协会处理，就这么当了楼顶神秘人的白手套。明明他上一刻还在感想狐尾是自己的哪门亲戚。
“等等，我现在还有意识，这是哪里？”
林子言感觉周围的白色愈加清晰，逐渐看清了自己的身体，再看着周围，这里分明是自己的意识空间！
自己刚刚被炸晕了过去，意外进入了意识空间。
意识空间似乎有哪里不同，嫩芽边上有一条彩带，从根系旁边的土壤，一直连接到林子言的身后。
林子言转过身，登时吓瘫到地上。
在他的身后，盘踞着一条人身蛇尾的怪物。最恐怖的是怪物的头发是由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水蛇组成，而怪物苍白龟裂的恐怖人脸上，还挂着一对无神的眼眶，其间被青绿填满。
“美杜莎？”林子言反应过来，是通过刚刚从蛇女体内爆出的六角碎片，美杜莎侵入了自己的意识空间？
待他看仔细。与石像鬼遥相对峙的美杜莎，更像是一道虚影，处于半透明的状态，而随着连接嫩芽的“绸带”流淌，愈加虚化。
“嫩芽在抽离美杜莎的能力？”林子言此时确定，有嫩芽的帮助，自己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六角碎片内是美杜莎的意识吗？”林子言想，“不对，石像鬼是由锁链封印，而美杜莎却只是虚影，而且能直接被嫩芽抽离。这六角碎片是美杜莎的意识残片，或者是被真正的美杜莎的能力制作出的载体。”
“这种手法，不是由蛇女这样一个初阶能够完成的。想必是她背后的组织将碎片植入她的心脉，通过这种手段来控制信徒。”
实际上，林子言的猜想已经接近真相了。
知晓秋葵身份的只有主教和她的引路人两人。而引路人正是美杜莎的宿主，以类似生产子嗣的方式制造结晶。六角碎片赋予了瘦高女子能力，王彩霞也因此成为了组织的信徒秋葵。
林子言望着正被抽离实力的美杜莎虚影，想到:同种属性的觉醒者之所以会觉醒不同技能，表现出不同倾向，难道就是因为识海中所寄宿的神话生物不同？
随后他又摇了摇头，自己得出这个推论完全是因为看到了美杜莎与石像鬼两尊不同的神话生物在自己的意识空间中出现。但是并不能解释为何不同的神话生物却都掌握相同的石化技能，不要忘了相同的技能意味着相同的技能构成，即能力运用方式。当然也有可能，石化是暗属性生物的通用天赋。
况且，一方面可以认为存在的不同的神话生物，赋予觉醒者能力特性；但也可以说，是觉醒者本身具有的不同的能力特性，借神话生物的形态构造、表达自己。
这就如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林子言觉得自己真是打了一个绝妙的比喻。
因为随着美杜莎的虚影被嫩芽抽离干净，在原地，留下了一枚圆滚滚的蛇蛋。
蛋壳下荧荧绿光闪烁，仿佛在宣誓自己孕育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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