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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她的事

    一阵凉风袭来,李一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连日的打击和寝食难安,让这个本就孱弱的身体更加脆弱不堪。

    沐淮洵眉头微皱,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将身上的斗篷摘下,缓缓的披在了李一月的身上,又用极为温柔的手指在李一月纤细的脖子前打了一个结。

    李一月垂下眸子,侧脸躲避,她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也不怪他,只是自己清楚在这个古代,阶级和身份是不可撼动的鸿沟,就连交朋友,自己都不配,为了避免多生事端,李一月微微屈膝,道了声谢,转身就要离开。

    “你在躲什么,我就那么可怕吗?”沐淮洵恼怒的挡在李一月的面前。

    李一月并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嗯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解释。

    没有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她只是单纯的想要离开,可给刚走了两步,就又回头说道:“淮王,如果你家的侍卫真的知道我弟弟去了哪里,烦请告诉我一声。”李一月又愣住,去哪里告诉自己呢,自己的家都没了,顿了顿,又说:“烦请把消息传到水凉国三太子府上。”

    “呵,原来如此,你今天的排场是那个锈图邪给的。”李一月的话一出口,沐淮洵原本生疑的内心更加坚定了结果,她李一月是锈图邪的人,那混入自己府中的动机变明确了,锈图邪的动向,沐淮洵早就开始注意了,现在又祭出李一月这个手段,看来水凉国是开始出手了。

    自己当日虽有所察觉,但也没有想过有如此忧患的联系。

    她,真的是他的人吗?

    沐淮洵目送着李一月的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转身对等在后方的小厮说道:“今日本王留在府中,国相家的避寒别院我改日再拜访,啊,对了,帮我送上一份大礼略表心意。”

    突然取消参加国相避寒山庄的宴会,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可也没有怠慢的去办事了。

    沐淮洵的一只脚刚刚迈入府门就停了下来,阴冷的看着门口的守卫,怒声说道:“那日驱赶孩童的当值侍卫,立刻来见我。”

    侍卫立刻会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跟淮王久了,知道他生性放荡不羁是真的,但心狠手辣也是真的。

    凭空对一个流浪孩童过问,此事非同一般,不可懈怠。

    不出所料,在偏殿的暗房里,一阵阵惨烈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沐淮洵相信,人的记忆只存在有和无两种情况,什么好像,似乎这种模棱两可的词语就是敷衍的回答。

    那么让这些人找回当日的记忆,所有的刑具都上一边,没有想不起来的。

    暗房中,沐淮洵冰冷的坐在屏风后的太师椅上,把玩着一节玉化了的长骨,绣金狻猊暗纹的黑色长袍贴合着修长的身形,衬着完美的身材更是英俊挺拔,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气。

    咻的一声,一把玄铁长剑应声而出,顺着黑暗穿透屏风,准确的割破跪在地上人的喉咙。

    之前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了声响。

    沐淮洵将滴着血的剑随意的丢在一名暗卫面前,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总会有人看见,如果没有,应该是你瞎了。”便出去了。

    暗卫自然是知道,自己瞎了是什么意思。

    跟着淮王,一念锦衣玉食,全家翻身;一念全家没命,家宅陨落。

    他想活,更想全家都活。

    没出一个时辰,正在用膳的淮王,便得到了消息。

    那日,确实是有一名孩童来到府上大闹着找姐姐。虽然查询了这许多精力,确实没能有人看到孩童后面的去向。

    可还有另外一个线索:那孩童不是自己走来淮王府门口的,是有人用马车带来的,远远处停下,将孩童放了出来后,马车便不知去向。

    沐淮洵双眼微迷,有人送来?这是故意为之,可目的是什么呢?一个孩子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淮王,小人还查明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打探消息的侍卫吞吞吐吐的低着头。

    “讲”。淮王手下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脾气,不敢讲的内容一定是会让自己暴怒的消息,放下手中的燕窝,转过身来,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

    “送孩童来的马车并不华丽,路人并不在意,所以不知道最后马车去了哪里。可有人认得那匹马,四肢马腿短矮精干,鬃毛雪白而光亮不是沧海城本地的马,这马......应该是来自郡主府,应该是.....郡主随行而来。”侍卫战战兢兢的说出这些话来,并无半点虚言。

    沧海城虽然是水路边境,但也多山区悬崖,本地的女子很少骑马,就算男人骑的马,也是常年爬坡训练出来的长腿红棕高脚马,突然出现几匹女人骑的雪白矮腿马,半个城的人都在关注。

    郡主府上的人,不了解本地的情况,以为这种马在本地随意可见,变没在意,她们更在意的是马车的制式不能太过华丽,为了不引人耳目,已经小心的换了马车,可千算万算,还是被有心之人看在了眼里。

    啪的一声,沐淮洵的手掌重重的敲击在木雕餐桌之上,周围伺候用膳的婢女齐齐跪倒,低头不语。

    “继续查,再查再报。”沐淮洵怒到了极点,身边的人纷纷退出,生怕一个闪失,殃及了自己。

    他怒,不是因为手下办事不利,他怒的是他以为自己自由了,远离了纷争。可皇城中的贪婪并没有放过他。

    他曾向自己的父皇已经表明态度,这位郡主,他是不会娶的。

    可皇子的婚配从古自今都是工具,是维系皇权的工具,是监视潜在威胁的工具,是操纵木偶的线。

    “淮王,彦钦将军回来了,他带了消息回来给您。”一个小厮进来报告。

    沐淮洵蓦然的点了头,彦钦一身风尘进门行了礼,立刻屏退左右,这才低声说道:“淮王,荣华妃娘娘口谕。”

    沐淮洵微米双眼,自己的母妃为了避嫌后宫干政,在自己成年之后,便极少给自己任何建议,这次谨慎的用到了口谕,便是急迫的。

    彦钦附身耳语:“郡主自幼品性端正,乃王爷良配,郡主独居郡主府多日诸多不便,王爷理应尽快准备大婚事宜,且要周全隆重,不可辜负郡主行车劳顿之身体损伤。”

    这最后一句彦钦说的极为加重,沐淮洵双眼微微眯起,母后的这番话句句是重要的信息,也是重要的指令,其背后的意义要靠自己参详。

    郡主......本王就陪你唱好这场戏,我的事,也是你干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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