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蔡家拳院
学拳！
这是玲珑卖身挣来的机会，也是陆尘改变命运的机会。
月玲珑被卖做奴隶，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为今之计，只有向前看，充分利用好这笔钱，学好功夫，才有赎回玲珑的可能。
他们才有在这个世界里安身立命的根本。
岜堰县教人功夫的拳院有十多家，陆尘早就打听过，收费合理、名声不错、且拳院实力强的，蔡家拳院就是其中之一。
也是陆尘此行的目标。
顶着腹中的饥饿，一路跑过不知道多少条街巷后……
陆尘气喘吁吁地抵达了目的地，蔡家拳院。
跟守在门口的门房禀明来意后，门房诧异地打量了面前这个披着破烂布条衣服，又瘦又小、稚气未脱的少年几眼。
来这里学拳的，不是没有穷苦家的孩子。
但是像这样皮包骨头，看起来随时可能饿晕过去的孩子，他头一次见。
要知道学拳的花费可是很贵的，若是没有一定的家境支撑，很难维持。
半途而废的话，那就是白白扔钱而已。
门房本来想对这个孩子说点什么，但看到陆尘坚定的眼神后，他叹了口气，挥挥手，让陆尘进去了。
进入拳院。
陆尘看到十余个打赤膊的精壮汉子，正热火朝天地训练。
有的在举石锁，有的在打木人，有的在对拳。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可那些训练的汉子身上，竟然冒着热气！
望着黝黑皮肤下隆起的结实肌肉，陆尘不禁流露出热切的眼神。
他多想拥有那种身材，这样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看到闯进来的陆尘，一个头上扎着辫子的汉子停止练拳，嘟囔着“怎么放进来个叫花子……”走过来，轰赶陆尘。
“出去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陆尘盯着对方，沉声道：“我是来学拳的。”
“学拳？”小辫汉子诧异，不过看陆尘不像说谎的样子，便指了指院子角落。
“先去那边等着。师父过阵子才会来。”
“好。”
陆尘紧紧护着腰带，去到角落处站着了。
过了没多久……
门口传来嘈杂之声，一伙人进来，有大人有孩子，一共二十多号人，好不热闹。
为首之人是一个满面红光、身材高大威猛的老者。
尽管满头鹤发，精神却很好。说话中气十足，离老远都能听见。
见到他进来后，所有正在练习的弟子们统统停下来，跟老者问候“师傅好。”
见此，陆尘自然知晓，这位就是蔡家拳院的当家人，蔡凌云了。
蔡凌云来到拳院中心，招呼道：“来来来，大家先别练了，都聚过来，给你们介绍下咱们拳院新招收的弟子，以后他们就是你们的师弟了。”
随蔡老一起进来院子的人群自觉分开，大人们站到一边，给孩子们留出空间。
这些大人都是家长，今天陪同孩子来报名学拳的。
一共十四名新弟子排成一排，紧张中带有一丝好奇，四处打量着拳院的布置。
他们中小的才十一二岁，大的十八九岁。
学拳要趁早，一旦超过二十岁，各大拳院都不会招收。
之前一直在角落处的陆尘，见状几个箭步出去，冲到蔡凌云面前。
顿时，他吸引了拳院所有人的目光。
蔡凌云愣了一下，看着这名穿着破烂的孩子，皱起眉头，刚要问话，就见陆尘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陆尘二话不说，先“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他十分用力，头都磕出血了。
而后，他从腰带里掏出钱袋，跪着双手恭敬呈上，大声道：
“我叫陆尘，想拜蔡老为师学拳！这里有四两银子一十二文铜钱，我知道报名费用是五两，但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全部钱财了……我可以一边学拳一边给拳院干活！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我都行，希望蔡老能破例一次，收我为徒！”
蔡凌云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陆尘。
拳院里响起窃窃私语之声，不久之后又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看向蔡老，等待他的决定。
片刻的沉默后——陆尘却感觉过了一万年那么久——蔡凌云缓缓开口道：“好。以后你就留我这儿吧！”
汹涌澎湃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陆尘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他“砰砰砰”用力磕着头，带起沙尘滚滚，眼泪和额头上的血打湿了地面。
……
今天之后的流程是，这批新入门的弟子登记入册，缴五两银子的学费，再给蔡老敬杯茶，叫声师父，就结束了。
明天开始，才是正式授课的日子。
十五名新弟子每人领了一套练功服后，蔡凌云就让新弟子和家长们回去了。
陆尘本来想留下来给拳院干活，也被蔡凌云给撵走了，“明天再开始也不迟。”
准备离开拳院时，陆尘无意间注意到一个身姿绰约、衣着雍容的年轻妇人有点眼熟。
他回忆了一下，才记起来，对方是谁。
她叫月如意。
是月磊和月玲珑的亲姑姑。
十几年前，月如意嫁给了县城的王姓大户做妾，就跟家里的穷亲戚们断了联系。
昨天，陆尘去王府找月如意借钱，希望她能看在亲侄子和亲侄女的份上，帮月家一把，度过眼前的难关。
结果……却连月如意的面都没见到，在门房这一关就被轰走了。
世态凉薄。
月如意攀上了高枝，自然不会想跟无权无势的穷亲戚们产生任何瓜葛。
陆尘还看到，月如意身边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应该是她的孩子。
同样是今天，拜入了蔡门学拳的十五名弟子之一。
月如意领着锦衣少年离开了拳院。
少年扯了扯月如意的袖子，“娘，那个叫陆尘的，好像在看咱们呢……”
其实月如意早就注意到了这点。
但是她并不打算理睬对方。
她低声道：“别看来看去的。记住，以后离那个孩子远点。”
少年不解：“为什么？娘你认识他？”
月如意哼了一声。
认识他？那个死去的哥哥不知从哪捡来的野种么？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脸，昨天竟敢跑来她家里借钱……一想到这里月如意就来气。
若让夫君知道，自己这边还有如此拖累，以后她在王家还怎么混？
在月如意看来，她的那些穷亲戚们就是她的污点，她一直在极力撇清关系。
以及……
月如意都怀疑，陆尘上哪搞到四两多银子，要知道那可是一大笔钱。
不会是……来路不明的钱吧！
蔡凌云竟然愿意收下这样的弟子，心也是够大的。
月如意都想换一家拳院让儿子学拳算了。
“别问那么多，总之，以后绝对不许跟那个叫陆尘的有任何交集，听到没？！”
“哦……”
之后，月如意领着少年，乘上院外等候的马车，匆匆离开了此地。
这是玲珑卖身挣来的机会，也是陆尘改变命运的机会。
月玲珑被卖做奴隶，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为今之计，只有向前看，充分利用好这笔钱，学好功夫，才有赎回玲珑的可能。
他们才有在这个世界里安身立命的根本。
岜堰县教人功夫的拳院有十多家，陆尘早就打听过，收费合理、名声不错、且拳院实力强的，蔡家拳院就是其中之一。
也是陆尘此行的目标。
顶着腹中的饥饿，一路跑过不知道多少条街巷后……
陆尘气喘吁吁地抵达了目的地，蔡家拳院。
跟守在门口的门房禀明来意后，门房诧异地打量了面前这个披着破烂布条衣服，又瘦又小、稚气未脱的少年几眼。
来这里学拳的，不是没有穷苦家的孩子。
但是像这样皮包骨头，看起来随时可能饿晕过去的孩子，他头一次见。
要知道学拳的花费可是很贵的，若是没有一定的家境支撑，很难维持。
半途而废的话，那就是白白扔钱而已。
门房本来想对这个孩子说点什么，但看到陆尘坚定的眼神后，他叹了口气，挥挥手，让陆尘进去了。
进入拳院。
陆尘看到十余个打赤膊的精壮汉子，正热火朝天地训练。
有的在举石锁，有的在打木人，有的在对拳。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可那些训练的汉子身上，竟然冒着热气！
望着黝黑皮肤下隆起的结实肌肉，陆尘不禁流露出热切的眼神。
他多想拥有那种身材，这样就不会受人欺负了。
看到闯进来的陆尘，一个头上扎着辫子的汉子停止练拳，嘟囔着“怎么放进来个叫花子……”走过来，轰赶陆尘。
“出去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陆尘盯着对方，沉声道：“我是来学拳的。”
“学拳？”小辫汉子诧异，不过看陆尘不像说谎的样子，便指了指院子角落。
“先去那边等着。师父过阵子才会来。”
“好。”
陆尘紧紧护着腰带，去到角落处站着了。
过了没多久……
门口传来嘈杂之声，一伙人进来，有大人有孩子，一共二十多号人，好不热闹。
为首之人是一个满面红光、身材高大威猛的老者。
尽管满头鹤发，精神却很好。说话中气十足，离老远都能听见。
见到他进来后，所有正在练习的弟子们统统停下来，跟老者问候“师傅好。”
见此，陆尘自然知晓，这位就是蔡家拳院的当家人，蔡凌云了。
蔡凌云来到拳院中心，招呼道：“来来来，大家先别练了，都聚过来，给你们介绍下咱们拳院新招收的弟子，以后他们就是你们的师弟了。”
随蔡老一起进来院子的人群自觉分开，大人们站到一边，给孩子们留出空间。
这些大人都是家长，今天陪同孩子来报名学拳的。
一共十四名新弟子排成一排，紧张中带有一丝好奇，四处打量着拳院的布置。
他们中小的才十一二岁，大的十八九岁。
学拳要趁早，一旦超过二十岁，各大拳院都不会招收。
之前一直在角落处的陆尘，见状几个箭步出去，冲到蔡凌云面前。
顿时，他吸引了拳院所有人的目光。
蔡凌云愣了一下，看着这名穿着破烂的孩子，皱起眉头，刚要问话，就见陆尘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陆尘二话不说，先“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他十分用力，头都磕出血了。
而后，他从腰带里掏出钱袋，跪着双手恭敬呈上，大声道：
“我叫陆尘，想拜蔡老为师学拳！这里有四两银子一十二文铜钱，我知道报名费用是五两，但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全部钱财了……我可以一边学拳一边给拳院干活！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我都行，希望蔡老能破例一次，收我为徒！”
蔡凌云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陆尘。
拳院里响起窃窃私语之声，不久之后又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看向蔡老，等待他的决定。
片刻的沉默后——陆尘却感觉过了一万年那么久——蔡凌云缓缓开口道：“好。以后你就留我这儿吧！”
汹涌澎湃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陆尘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他“砰砰砰”用力磕着头，带起沙尘滚滚，眼泪和额头上的血打湿了地面。
……
今天之后的流程是，这批新入门的弟子登记入册，缴五两银子的学费，再给蔡老敬杯茶，叫声师父，就结束了。
明天开始，才是正式授课的日子。
十五名新弟子每人领了一套练功服后，蔡凌云就让新弟子和家长们回去了。
陆尘本来想留下来给拳院干活，也被蔡凌云给撵走了，“明天再开始也不迟。”
准备离开拳院时，陆尘无意间注意到一个身姿绰约、衣着雍容的年轻妇人有点眼熟。
他回忆了一下，才记起来，对方是谁。
她叫月如意。
是月磊和月玲珑的亲姑姑。
十几年前，月如意嫁给了县城的王姓大户做妾，就跟家里的穷亲戚们断了联系。
昨天，陆尘去王府找月如意借钱，希望她能看在亲侄子和亲侄女的份上，帮月家一把，度过眼前的难关。
结果……却连月如意的面都没见到，在门房这一关就被轰走了。
世态凉薄。
月如意攀上了高枝，自然不会想跟无权无势的穷亲戚们产生任何瓜葛。
陆尘还看到，月如意身边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应该是她的孩子。
同样是今天，拜入了蔡门学拳的十五名弟子之一。
月如意领着锦衣少年离开了拳院。
少年扯了扯月如意的袖子，“娘，那个叫陆尘的，好像在看咱们呢……”
其实月如意早就注意到了这点。
但是她并不打算理睬对方。
她低声道：“别看来看去的。记住，以后离那个孩子远点。”
少年不解：“为什么？娘你认识他？”
月如意哼了一声。
认识他？那个死去的哥哥不知从哪捡来的野种么？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脸，昨天竟敢跑来她家里借钱……一想到这里月如意就来气。
若让夫君知道，自己这边还有如此拖累，以后她在王家还怎么混？
在月如意看来，她的那些穷亲戚们就是她的污点，她一直在极力撇清关系。
以及……
月如意都怀疑，陆尘上哪搞到四两多银子，要知道那可是一大笔钱。
不会是……来路不明的钱吧！
蔡凌云竟然愿意收下这样的弟子，心也是够大的。
月如意都想换一家拳院让儿子学拳算了。
“别问那么多，总之，以后绝对不许跟那个叫陆尘的有任何交集，听到没？！”
“哦……”
之后，月如意领着少年，乘上院外等候的马车，匆匆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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