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兵车之会（4）
过去良久，路麟城确定已经展示了充分的证据，退出了全息影像。没有人说话，几个领袖面面相觑，会议的气氛一时说不清是愁云惨淡还是心思各异。沙盘上的龙之国黑漆漆的，看上去像是多出个黑洞。卡西乌斯一时有些恍惚，仿佛舰队在往这个洞里驶去。
“我想知道，昂热的死亡过程。”伊丽莎白忽然开口，“我不怀疑这份证据的真实性……但你们应该会记录整起事件是怎么发生的，对吗？”
她的语气放得极软，完全不见之前的强硬和要挟，几乎是央求。这次路麟城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调上一份文档。伊丽莎白急迫地打开，文档的记录者似乎是卡塞尔学院内的某个实习生，全程参与了听证会，因果线修正的查证，和近期的行动部署。记录里文笔如锋，本该是客观平直的内容却显得跌宕起伏，仿佛能看到有暗潮在文字下流动。
信息流沿着光纤快速传输，文档里不过寥寥数千字，希尔伯特·让·昂热的终局之路由此展开——
“……以希尔伯特·让·昂热的复苏为整起事件的始发点，记录其死亡经过。
“2014年五月，美国卡塞尔学院，由路麟城主持的听证会上，在急救舱中昏迷长达一年的希尔伯特·让·昂热突然苏醒并闯入，全场惊愕，商讨中的议题被打断，听证会被迫终止。
“事后经查证，距他醒来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医疗团队甚至没来得及通知其他人，希尔伯特·让·昂热就拔掉输液管强行下床。这个本该在病床上躺着的老人依然具备无可比拟的意志和行动力。
“昂热的回归使得大多师生极其兴奋，险些引起骚乱，风纪委员曼施坦维持着现场秩序，并当即命令将昂热送回医疗部。根据检查结果，昂热浑身的肌肉由于沉睡而过度萎缩，身体严重匮乏营养，遇刺时留下的伤口也没有痊愈。虽然恢复了意识和语言能力，但心脏上的伤似乎将这个老人隐藏多年的疲惫和伤痛也一并暴露。如果是同龄的混血种，能动弹的只有几根手指。
“值得一提的是，连同校董在内，许多人试图了解昂热遇袭时的情况。然而昂热本人对刺杀者却缄口非常，声称受到因果线修正的影响，记忆遭到抹除。该理由无法被证实，疑似推诿，至今无人知道刺客的真实身份。
“而随着昂热的苏醒，秘党派系内不得不迎来几件急迫的事项，亟待解决。
“第一，校董会不得不返还学院的指挥权，究其原因，是校内师生不再认可来自于校董的命令。少数校董试图以伤情为理由革除昂热，然而在旁人的辅佐下，昂热以惊人的效率了解在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态，诸多问题迅速得以处理，堪称雷厉风行，包括楚子航的复活，路明非被捕，避风港内的龙类失踪，因果线修正等近期事项也得到同步。卡塞尔学院此时对外来掌权者的抗争态度高度一致。
“第二，是针对路麟城夫妇等末日派俘虏的控制权。校董会在意识到无法罢免昂热职权后，试图将这些高价值人员转移至其他地方。然而，转移程序在经由和昂热的激烈交涉后未果，昂热几乎是以流氓的态度，拦下所有开往学院的遣送车。最终的商议结果，是校董会可以取走避风港内的所有设备和技术资产，但末日派的成员必须要留在学院内，直至现阶段的事情结束。据反映，多位校董对此非常不满意。
（读到这一段时，贝奥武夫眉头一拧）
“第三，是关于即将现世的龙之国所作出的战略。在充分了解已发生的事件和现有情况后，昂热派当地专员前往大西洋侦查，即路麟城所指出的坐标，并成功预测龙之国出现的具体海域位置和浮出海面的大致时间。
“在获得信息后，昂热亲自下达了最高级别的的作战部署，整个学院所有具备作战能力的师生倾巢出动，整个校区清空，仅留下十几名低年级学生，堪称校史上规模最大的屠龙行动。期间昂热以卡塞尔学院校长的身份联系各个家族，没人知道他是否提出了军事求援。
“与此同时，全球范围所有和龙类有关的群体都发生了大地震。龙之国的相关情报和卡塞尔学院的拟订战略，被一次性颁布在各个混血种的内部网络上，包括坐标，出现时间，海域范围，监测形式等机密的信息。没有任何遮掩的广而告之，BBC，CNN，GoogleNews，纽约时报，福克斯新闻台，奥姆尼康等传媒平台均被涉及。这一举动毫无疑问引来了诸多势力的关注，包括芝加哥的混血种社群，蛇歧八家，猎人市场，俄罗斯的炼金黑市……其中光是拦截消息不被人类社会探查，就已经牵动到数万人。昂热几乎引起了一场信息灾难，质问和谴责他的传讯高达数百条。但昂热没有作出回复，他以这种方式逼迫其他家族立刻作出响应，作风之粗暴，根本不顾后果。
“但是，包括蛇歧八家在内的不少家族也由此高速展开行动。信息的说服力是巨大的，尤其是来自昂热的手笔。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有人马出动：赶赴现场的增援部队，资金和后勤保障，技术团队，防止消息走漏的内线，或者最低程度的观察员。
“仅仅数日，汇聚在大西洋海域深处的军队规模就已经达到‘战争’的级别。这是混血种世界里史无前例的屠龙远征军，能引起任何沿岸国家的警惕。学院为此购置了某座废弃的海上钻井平台作为监控基地，并迅速进行维修建设。
“平台被命名为‘玛纳诺’，即凯尔特神话中的大海之神。
“直到月底，昂热下达的所有命令均有条不紊地执行，玛纳诺平台运转正常，防御工事初步完成，基地内已接收卡塞尔学院，蛇歧八家，贝奥武夫等六个不同组织的团队。其中，恺撒·加图索也对家族进行数次通讯。
“然而在玛纳诺平台建立一周后，龙之国的各项监控数据迅速转红，天气急速恶化，海上形成台风，整个海域的阳光都被遮蔽。
“根据监测，龙之国的上升速度加快，远超过路麟城当初的预计，再过不久就会浮出海面。在尼伯龙根真正现世前，龙类会通过自己的意识打乱元素流动，进行‘祭坛封锁’。这片海域，已经成了某位龙王的登基之所。
“当龙之国真正突破海面时，远征军内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所做的一切可能都只是挣扎。龙之国看上去像是一片黑色的大陆，仅在海上显露的面积就已经超过预估。掀起的浪涛高达近百米，险些把玛纳诺平台整个淹没，奇怪的是这个数值对于一位龙王而言反而明显低了，正常来说这样的巨物浮起足够引发毁灭性的海啸。有人认为，整个龙之国等同于龙王身体的延伸，龙王可能在无意识间控制了它的行动。等到波涛平息，整个龙之国被狂风掩盖，暴雨倾盆，连海底都是混乱的洋流和漩涡。通过屡次尝试，只有少量飞机或潜艇能勉强闯入，舰队难以实施强攻。
“当时远征军并未完成全局部署，但在场所有人已经做好殊死一战的准备。学院人工智能Eva评估，假设以高天原的深海行动作为参考评估，彼时开战的生存率大概不会高于1%，整个大海都会被鲜血染红。
“路鸣泽是龙之国的主人，很明显他必须从龙之国里汲取力量。基于和日本海底胚胎同样的原理，昂热下令检测龙之国的孵化率。幸运的是，可能是因为龙之国的面积太大，孵化率并未达到顶峰，这意味着距离龙王的完全苏醒还有一定时间，但这显然是不够的。
“校长昂热，和执行部负责人冯·施耐德，曼施坦因等人数次召开会议，提出各种解决方案，未有一策可行。龙王的祭坛无人可以打扰，只能默默地等待结束。
“某日凌晨，希尔伯特·让·昂热，和施耐德驾驶基地内的H-53重型直升机，配备重火力硬闯龙之国，同样被带走的还有炼金武器‘七宗罪’中的暴怒与贪婪。两人没有通知基地内任何人，直到深夜，曼施坦因和恺撒·加图索才意识到他们的私自行动。
“三个小时后，整片天幕下，所有人都听到龙之国里传出像是一个男孩发出的，毛骨悚然的尖叫，紧接着元素陷入混乱，风力和雨势减小了，曼施坦因立刻指挥无人机进入，并上传所有能拍摄到的画面，最终得出结论：昂热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采取了最极端的刺杀手段，通过杀死路鸣泽来阻止龙之国的苏醒。施耐德在这个过程扮演的是辅助性的角色。
“以下，是勘测人员根据无人机的拍摄影像，H-53直升机的实时记录，及现场痕迹所作出的推断，其内容仅供参考：
“当夜凌晨一点十一分，昂热与施耐德驾驶H-53直升机从较为薄弱的东南侧切入龙之国，机体受到损伤，但并未影响飞行能力，侥幸突破台风圈。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进入内部的两人组在尼伯龙根上空持续盘旋，据猜测应该是寻找目标。
“凌晨三点十二分，H-53直升机飞往龙之国中最高的十字架形状的倾斜黑塔。该塔高度达数百米。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路鸣泽发觉两人组，释放出部分尸守进行阻挠。期间，直升机配备的火力迅速耗尽，少数具备飞行能力的尸守即将拦下直升机，冯·施耐德驾驶直升机直接冲向地面坠毁，与尸守群同归于尽。昂热脱离直升机，踩上高塔地面。
“凌晨三点五十二分，昂热距离路鸣泽大约八百米，十字型黑塔从倾斜逐渐恢复为垂直。昂热手握暴怒与贪婪，开始向塔顶冲锋。
“凌晨三点五十五分，距离路鸣泽大约五百米米，已有数十只尸守被唤醒，昂热不得已放弃贪婪，仅以暴怒作战。
“凌晨四点，距离路鸣泽大约两百米，塔身角度已达四十五度，昂热激发出暴怒的另一种形态，其体力与血统都已经达到极限。
“凌晨四点十分，距离路鸣泽不到一百米，昂热突破尸守群包围，朝路鸣泽挥出暴怒，将前方所有阻挡一次斩断，失去使用者的暴怒只维持了一瞬间的锋芒，被路鸣泽所阻挡。
“凌晨四点十一分，昂热在极其陡峭的塔身跃起，跨越最终的十几米距离冲向路鸣泽，以身上唯一的武器折刀进攻，疑似将折刀激发出和暴怒相似的变化。路鸣泽以地面上的金属荆棘为武器反攻，刺穿昂热全身总计十二处，两人相撞，昂热的折刀同时斩入路鸣泽的左胸，刺杀行动结束。
“至此，卡塞尔学院创始人兼现任校长，狮心会唯一现存的初代成员，秘党领袖之一，希尔伯特·让·昂热，确认死亡。”
读着这份报告，伊丽莎白忽然皱起眉头，她意识到明显的异样。
“等等，‘手握暴怒与贪婪’，‘激发出暴怒的另一种形态’？”伊丽莎白提出了和卡西乌斯一样的疑问，“以昂热的身体情况，别说使用炼金武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未必能恢复到原来的程度，这怎么可能？”
“这个问题，就要问问我们的执行局局长，佐伯龙治了。”路麟城转过头。
乌鸦听着，却没有说话。
“我想知道，昂热的死亡过程。”伊丽莎白忽然开口，“我不怀疑这份证据的真实性……但你们应该会记录整起事件是怎么发生的，对吗？”
她的语气放得极软，完全不见之前的强硬和要挟，几乎是央求。这次路麟城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调上一份文档。伊丽莎白急迫地打开，文档的记录者似乎是卡塞尔学院内的某个实习生，全程参与了听证会，因果线修正的查证，和近期的行动部署。记录里文笔如锋，本该是客观平直的内容却显得跌宕起伏，仿佛能看到有暗潮在文字下流动。
信息流沿着光纤快速传输，文档里不过寥寥数千字，希尔伯特·让·昂热的终局之路由此展开——
“……以希尔伯特·让·昂热的复苏为整起事件的始发点，记录其死亡经过。
“2014年五月，美国卡塞尔学院，由路麟城主持的听证会上，在急救舱中昏迷长达一年的希尔伯特·让·昂热突然苏醒并闯入，全场惊愕，商讨中的议题被打断，听证会被迫终止。
“事后经查证，距他醒来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医疗团队甚至没来得及通知其他人，希尔伯特·让·昂热就拔掉输液管强行下床。这个本该在病床上躺着的老人依然具备无可比拟的意志和行动力。
“昂热的回归使得大多师生极其兴奋，险些引起骚乱，风纪委员曼施坦维持着现场秩序，并当即命令将昂热送回医疗部。根据检查结果，昂热浑身的肌肉由于沉睡而过度萎缩，身体严重匮乏营养，遇刺时留下的伤口也没有痊愈。虽然恢复了意识和语言能力，但心脏上的伤似乎将这个老人隐藏多年的疲惫和伤痛也一并暴露。如果是同龄的混血种，能动弹的只有几根手指。
“值得一提的是，连同校董在内，许多人试图了解昂热遇袭时的情况。然而昂热本人对刺杀者却缄口非常，声称受到因果线修正的影响，记忆遭到抹除。该理由无法被证实，疑似推诿，至今无人知道刺客的真实身份。
“而随着昂热的苏醒，秘党派系内不得不迎来几件急迫的事项，亟待解决。
“第一，校董会不得不返还学院的指挥权，究其原因，是校内师生不再认可来自于校董的命令。少数校董试图以伤情为理由革除昂热，然而在旁人的辅佐下，昂热以惊人的效率了解在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态，诸多问题迅速得以处理，堪称雷厉风行，包括楚子航的复活，路明非被捕，避风港内的龙类失踪，因果线修正等近期事项也得到同步。卡塞尔学院此时对外来掌权者的抗争态度高度一致。
“第二，是针对路麟城夫妇等末日派俘虏的控制权。校董会在意识到无法罢免昂热职权后，试图将这些高价值人员转移至其他地方。然而，转移程序在经由和昂热的激烈交涉后未果，昂热几乎是以流氓的态度，拦下所有开往学院的遣送车。最终的商议结果，是校董会可以取走避风港内的所有设备和技术资产，但末日派的成员必须要留在学院内，直至现阶段的事情结束。据反映，多位校董对此非常不满意。
（读到这一段时，贝奥武夫眉头一拧）
“第三，是关于即将现世的龙之国所作出的战略。在充分了解已发生的事件和现有情况后，昂热派当地专员前往大西洋侦查，即路麟城所指出的坐标，并成功预测龙之国出现的具体海域位置和浮出海面的大致时间。
“在获得信息后，昂热亲自下达了最高级别的的作战部署，整个学院所有具备作战能力的师生倾巢出动，整个校区清空，仅留下十几名低年级学生，堪称校史上规模最大的屠龙行动。期间昂热以卡塞尔学院校长的身份联系各个家族，没人知道他是否提出了军事求援。
“与此同时，全球范围所有和龙类有关的群体都发生了大地震。龙之国的相关情报和卡塞尔学院的拟订战略，被一次性颁布在各个混血种的内部网络上，包括坐标，出现时间，海域范围，监测形式等机密的信息。没有任何遮掩的广而告之，BBC，CNN，GoogleNews，纽约时报，福克斯新闻台，奥姆尼康等传媒平台均被涉及。这一举动毫无疑问引来了诸多势力的关注，包括芝加哥的混血种社群，蛇歧八家，猎人市场，俄罗斯的炼金黑市……其中光是拦截消息不被人类社会探查，就已经牵动到数万人。昂热几乎引起了一场信息灾难，质问和谴责他的传讯高达数百条。但昂热没有作出回复，他以这种方式逼迫其他家族立刻作出响应，作风之粗暴，根本不顾后果。
“但是，包括蛇歧八家在内的不少家族也由此高速展开行动。信息的说服力是巨大的，尤其是来自昂热的手笔。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有人马出动：赶赴现场的增援部队，资金和后勤保障，技术团队，防止消息走漏的内线，或者最低程度的观察员。
“仅仅数日，汇聚在大西洋海域深处的军队规模就已经达到‘战争’的级别。这是混血种世界里史无前例的屠龙远征军，能引起任何沿岸国家的警惕。学院为此购置了某座废弃的海上钻井平台作为监控基地，并迅速进行维修建设。
“平台被命名为‘玛纳诺’，即凯尔特神话中的大海之神。
“直到月底，昂热下达的所有命令均有条不紊地执行，玛纳诺平台运转正常，防御工事初步完成，基地内已接收卡塞尔学院，蛇歧八家，贝奥武夫等六个不同组织的团队。其中，恺撒·加图索也对家族进行数次通讯。
“然而在玛纳诺平台建立一周后，龙之国的各项监控数据迅速转红，天气急速恶化，海上形成台风，整个海域的阳光都被遮蔽。
“根据监测，龙之国的上升速度加快，远超过路麟城当初的预计，再过不久就会浮出海面。在尼伯龙根真正现世前，龙类会通过自己的意识打乱元素流动，进行‘祭坛封锁’。这片海域，已经成了某位龙王的登基之所。
“当龙之国真正突破海面时，远征军内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所做的一切可能都只是挣扎。龙之国看上去像是一片黑色的大陆，仅在海上显露的面积就已经超过预估。掀起的浪涛高达近百米，险些把玛纳诺平台整个淹没，奇怪的是这个数值对于一位龙王而言反而明显低了，正常来说这样的巨物浮起足够引发毁灭性的海啸。有人认为，整个龙之国等同于龙王身体的延伸，龙王可能在无意识间控制了它的行动。等到波涛平息，整个龙之国被狂风掩盖，暴雨倾盆，连海底都是混乱的洋流和漩涡。通过屡次尝试，只有少量飞机或潜艇能勉强闯入，舰队难以实施强攻。
“当时远征军并未完成全局部署，但在场所有人已经做好殊死一战的准备。学院人工智能Eva评估，假设以高天原的深海行动作为参考评估，彼时开战的生存率大概不会高于1%，整个大海都会被鲜血染红。
“路鸣泽是龙之国的主人，很明显他必须从龙之国里汲取力量。基于和日本海底胚胎同样的原理，昂热下令检测龙之国的孵化率。幸运的是，可能是因为龙之国的面积太大，孵化率并未达到顶峰，这意味着距离龙王的完全苏醒还有一定时间，但这显然是不够的。
“校长昂热，和执行部负责人冯·施耐德，曼施坦因等人数次召开会议，提出各种解决方案，未有一策可行。龙王的祭坛无人可以打扰，只能默默地等待结束。
“某日凌晨，希尔伯特·让·昂热，和施耐德驾驶基地内的H-53重型直升机，配备重火力硬闯龙之国，同样被带走的还有炼金武器‘七宗罪’中的暴怒与贪婪。两人没有通知基地内任何人，直到深夜，曼施坦因和恺撒·加图索才意识到他们的私自行动。
“三个小时后，整片天幕下，所有人都听到龙之国里传出像是一个男孩发出的，毛骨悚然的尖叫，紧接着元素陷入混乱，风力和雨势减小了，曼施坦因立刻指挥无人机进入，并上传所有能拍摄到的画面，最终得出结论：昂热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采取了最极端的刺杀手段，通过杀死路鸣泽来阻止龙之国的苏醒。施耐德在这个过程扮演的是辅助性的角色。
“以下，是勘测人员根据无人机的拍摄影像，H-53直升机的实时记录，及现场痕迹所作出的推断，其内容仅供参考：
“当夜凌晨一点十一分，昂热与施耐德驾驶H-53直升机从较为薄弱的东南侧切入龙之国，机体受到损伤，但并未影响飞行能力，侥幸突破台风圈。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进入内部的两人组在尼伯龙根上空持续盘旋，据猜测应该是寻找目标。
“凌晨三点十二分，H-53直升机飞往龙之国中最高的十字架形状的倾斜黑塔。该塔高度达数百米。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路鸣泽发觉两人组，释放出部分尸守进行阻挠。期间，直升机配备的火力迅速耗尽，少数具备飞行能力的尸守即将拦下直升机，冯·施耐德驾驶直升机直接冲向地面坠毁，与尸守群同归于尽。昂热脱离直升机，踩上高塔地面。
“凌晨三点五十二分，昂热距离路鸣泽大约八百米，十字型黑塔从倾斜逐渐恢复为垂直。昂热手握暴怒与贪婪，开始向塔顶冲锋。
“凌晨三点五十五分，距离路鸣泽大约五百米米，已有数十只尸守被唤醒，昂热不得已放弃贪婪，仅以暴怒作战。
“凌晨四点，距离路鸣泽大约两百米，塔身角度已达四十五度，昂热激发出暴怒的另一种形态，其体力与血统都已经达到极限。
“凌晨四点十分，距离路鸣泽不到一百米，昂热突破尸守群包围，朝路鸣泽挥出暴怒，将前方所有阻挡一次斩断，失去使用者的暴怒只维持了一瞬间的锋芒，被路鸣泽所阻挡。
“凌晨四点十一分，昂热在极其陡峭的塔身跃起，跨越最终的十几米距离冲向路鸣泽，以身上唯一的武器折刀进攻，疑似将折刀激发出和暴怒相似的变化。路鸣泽以地面上的金属荆棘为武器反攻，刺穿昂热全身总计十二处，两人相撞，昂热的折刀同时斩入路鸣泽的左胸，刺杀行动结束。
“至此，卡塞尔学院创始人兼现任校长，狮心会唯一现存的初代成员，秘党领袖之一，希尔伯特·让·昂热，确认死亡。”
读着这份报告，伊丽莎白忽然皱起眉头，她意识到明显的异样。
“等等，‘手握暴怒与贪婪’，‘激发出暴怒的另一种形态’？”伊丽莎白提出了和卡西乌斯一样的疑问，“以昂热的身体情况，别说使用炼金武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未必能恢复到原来的程度，这怎么可能？”
“这个问题，就要问问我们的执行局局长，佐伯龙治了。”路麟城转过头。
乌鸦听着，却没有说话。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