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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报家仇祁宽倒戈杀监军 助社稷孔屑星夜送秦公(更上)

    再说,在燕国的公孙焦接到了燕国的驱逐令,无奈,公孙焦和范安在燕国军队的监视下,被迫从夏屋出发,按原路撤退,十几天后回到了浊鹿。

    易未子见公孙焦他们率领本部兵马撤回浊鹿,马上就召集留守在浊鹿的几个大臣商量对策。

    这几日,消息源源来报,易未子也已经知晓了主公姬窟的军队抵达了肥城城下,而绵氏弟兄指挥的那一路兵马却在南行唐受阻,并且更为不好的消息是:中人城刚刚为公子吉生荣膺世子之位,而满城庆贺。

    易未子知道这又是赤章丘一族的阴谋,这样既可以让华阳君姬窟出师无名,成了整个中山国的谋逆之徒,又能让他赤章丘把世子吉生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彻底架空国君,为他以后有可能谋夺大位创造条件,这真是一石三鸟啊!

    既然,姬窟出兵所举的:“逐君侧之奸党”,“还姬窟之清明”的旗帜,已经失去了聚拢民心民意的基础,那么要想破此局,必须要潜入中山国的内地去造舆论,打破赤章丘的阴谋,让百姓重拾对华阳君这只军队的信任,并且让百姓失去对现任执政者的信心,这是对付赤章丘的以毒攻毒之法。易未子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冒险亲自走一趟了,因为能够完成这样的任务,的确没有别人可以胜任,他决定要把自己豁出去了,只要能够完成华阳君回归中山国的夙愿,豁出自己的这条命又能算什么呢!

    主意打定,易未子便着手开始准备,一方面他立刻派人去前线向主公姬窟汇报自己的想法,另一方面抓紧研究一下,将原来佯攻鸱之塞,改成真攻鸱之塞,从而能让自己潜入内地去搅局…

    此时的肥城城下,两军对垒已经近两个月了,从白雪皑皑的深冬,到了春寒料峭的初春。

    起初是因为姬窟旧病复发,不得已而暂时罢兵,众将便借此机会抓紧休整备战。不过,姬窟很快便恢复如常,于是,又重整旗鼓发起了十数次攻城,虽然也几乎险些破城,但是终究是没能如愿。

    原因很简单,天太冷了,肥城守将祁宽命人从城上往城下泼水,把个城下泼成了冰板,所以士兵攻城时,站立不稳,被城上扔下的石头和大木砸得损失惨重。

    鼓须想出计策,让军卒携带干草铺在冰面上,再在上面铺上干土,然后进攻,不过,肥城主将祁宽让士兵泼油引火,又将鼓须之兵阻于城下。

    姬窟也不想用这样的代价攻城,他觉得“能治一服不治一死”,用这样的方法,就算是攻下城池,也是得不偿失,太不划算了,他心里仍然抱有收服祁宽的希望,只是怎样才能达到目的,这让他煞费苦心!

    此时,军中粮草告急,这也使得姬窟愁眉不展,进退两难。他召集将领们商议对策,赵将孔屑建议暂时罢兵,让军兵充分地休整一下,因为这一冬天军队都在攻城掠地,士兵甚是疲惫,急需好好地休整一下,并且在前不久赵侯也派人来军中了解这里的战况,所以他要借此机会回中牟向赵浣做专门汇报,同时可以帮助姬窟向赵侯借些粮草。

    姬窟点头应允,并表示感谢,这种牢不可破的伙伴关系,此时越发的显得格外的珍贵!

    刚刚送走孔屑,易未子派来的信使就到了,姬窟非常高兴,他此时迫切的想知道浊鹿那边的情况,同时,他更担心仲父的身体状况。

    姬窟让人给信使安排吃喝,他看完信简后,便坐在信使的旁边,边看着他吃,边迫不及待地向他了解浊鹿的情况,还着重问了仲父易未的身体情况。当得知浊鹿那边一切都好,仲父易未身体也还健康,姬窟很是高兴,他让信使在此休息两天,待信再走,信使遵命被士兵带下去休息。

    姬窟忙让鼓郊赶紧到南行唐将绵仲将军和高平将军召来开军事会议。

    两天后的傍晚,鼓郊风尘仆仆地将绵仲和高平引进姬窟的军帐之中,但见大帐之中,烟雾缭绕,几个炭火盘摆在当中,两个士兵正忙着给姬窟和鼓须烤肉,而姬窟和鼓须正在喝酒。

    鼓郊和绵仲三人忙给姬窟见礼,姬窟让他们落座,先烤烤火,暖和暖和,他让士兵给他们取酒和肉。

    “绵将军,汝那里的情况怎样?”姬窟举樽边慰劳绵仲和高平,边问道。

    绵仲和高平忙起身回敬,姬窟挥手让他们坐下,绵仲将樽中之酒一饮而尽,用手抹了一下嘴,说道:“回主公,南行唐实在难啃,现在不单单是那个宫长野在守城,连赤章牤也带兵来助阵,守城兵力变成了近两万人…”

    “现在敌兵是据城死守,绝不出战,只凭这一点就要了命了,咱们多次攻城,效果都不佳,他们守城的人是越来越多呀!要是这么久攻不下,粮草和后援成了问题不说,恐士气也必受影响啊!”高平接过话说道。

    “这个情况吾已知晓,汝等勿急,让你们来正是要与你们商讨一下,可否暂时放弃攻打南行唐?如今你们手下也有近万人兵马,可西进常山,绕道阜平,直插鸱之塞以南,配合乐舒和公孙大人攻鸱之塞以北,形成南北夹击之势,为仲父入关,创造条件。另外,在南行唐城外,留三千兵马,由绵季将军和白圭将军指挥,不时骚扰守将宫长野,把那赤章牤牢牢地拴在南行唐,为你们攻鸱之塞减轻压力。”

    “听主公这么一说,莫非易大夫要进关吗?”绵仲看看姬窟,疑惑不解地问道。

    姬窟点头说道:“嗯,的确如此,仲父入关是为我们在中山国的内部造势。”

    “此计甚妙!正乃兵家所云:‘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主公,那我们何时动身呢?”高平将一块肉放在口中边嚼着边问道。

    “二位将军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回军中,事不宜迟。”

    转天清晨,绵仲和高平来和姬窟辞别,但见姬窟未起,二人不敢惊动,便和鼓郊打个招呼,纵马离去。

    回到南行唐城外军中,他二人便将绵季和白圭招来,将主公旨意传达与他们。

    当晚,绵仲和高平既点兵出发,西进常山,往鸱之塞隐秘前行。按照姬窟的旨意,留下绵季和白圭在南行唐城外继续摆出持续攻城的态势,并且嘱咐他们军帐数量不可减少,以迷惑敌人。

    再说肥城,守将祁宽这几日见华阳君的军队攻城的气势已减,心里敞亮了许多,因为前几日战事吃紧,他始终忧心忡忡,连做梦都怕突然城破,自己沦为俘虏,所以他与偏将张业商议,决定派心腹人贴身校尉张忠到中人城去告急和送信。

    张忠带了两封信,一封是冠冕堂皇地向大司马尸道求援,他告诉尸道前线虽然拼死坚守,但敌众我寡随时有可能破城,望速派援兵;另外一封信是让这张忠秘密地到他哥哥左将军祁休府中去联络他哥哥,讨他哥哥一个主意,再顺便看看老母亲。

    祁宽一面借姬窟攻城不紧之际,迅速组织加固城防,一面在心里盘算着,救兵是否快来了?张忠已经走了数日,估计再有个把日子也该回来了。

    祁宽在肥城里正望眼欲穿,这一日,城北门外军卒救下两个人,是一个右臂受伤的护卫紧紧的抱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军卒将两人带到了城中,偏将张业让军医官给那个护卫包扎伤口,并拿来水和食物给他们,那护卫扑通跪倒在地,说道:“将军,请带我们见祁将军,在下是中人城左将军祁休的护卫,这是小主人祁昌,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祁将军禀报。”护卫边说边拉住祁昌的手。

    张业为之一惊,见他两人的状况,就知道事态严重,马上带着来见祁宽。祁昌见到叔叔,哭着跪倒在地:“叔父,快去救救吾父亲,吾父亲被人包围了,恐怕凶多吉少啊!叔父快快想想办法,看看可否救吾父亲。”

    “侄儿勿急,仔细说清楚。”祁宽心里虽急,但仍安慰祁昌。

    孩子这里说着,那护卫同时从怀里拿出一个信简,递给祁宽,祁宽边听祁昌说以往的经过,边看着祁休给他的亲笔信,他这才知道哥哥闯关是为了给他报信,并且要和他一起献肥城,投靠华阳君姬窟。祁宽看着信简愣住了,这是要让吾和城外的姬窟一样成为中山国的反叛呀!吾哥哥是怎么想的?这是户灭九族的大罪啊!要是真这么做了,咱们全家就都没了退路了,那在中人城里的老母亲该怎么办?哥哥,汝也太草率了!他此时在心里埋怨着祁休。

    虽然是埋怨,但毕竟一奶同胞,怎不让他担心,哥哥祁休掩护侄儿祁昌,而自己没有跟来,嫂夫人也没有来,这说明不是被俘就是战死,这必然是凶多吉少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呢?他心乱如麻…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势必会连累到他,那赤章丘岂能善罢甘休呢!吾…吾又该如何应对呢?他此时的确有点乱了方寸…

    偏将张业见祁宽放着自己的哥哥不救而在这满脑子胡思乱想,便暗自心急,他让人先带那个护卫和侄子祁昌下去休息,然后对祁宽说道:“兄长,汝应该马上带人去迎迎左将军,刚才昌儿不是说他父亲被围,虽然时间已经够久的了,可能是来不及了,但是不管怎样,汝也该尽做弟弟的情分,多派些军兵去迎一迎才是,希望老天护佑,看看能不能赶上,就算是救不了哥哥,没准可以救下嫂夫人和侄女…”张业与祁宽共事多年,彼此非常信任,而且私底下也情同手足,相互以兄弟相称。

    “哎!吾哪里是袖手旁观呢,去是一定要去的,吾是想去了也白去,没听那个护卫说嘛,已经是前两日的事了,时间太久了,我们现在前去,岂不是连个马毛都寻不见吗?”祁宽虽然说着,但还是起身披挂整齐,带领军兵前往滱水河方向去迎祁休,他也希望老天护佑哥哥一家能平安脱险。不过,的确如他所想的那样,他空跑了一番,哥嫂的音信全无。

    然而,他们别人没迎来,倒是把赤章丘派来的监军一行人给迎来了,只见那监军带领百十个军兵,浩浩荡荡地带着几十大车的物资和他迎面相会,祁宽见是国相派来的上差,不敢怠慢,忙上前见礼,并在前面引路,折返而回,径直回到了肥城。

    祁宽重新整理好军容,带领偏副将等军兵,列队迎接监军一行人的到来。那监军当众宣读了赤章丘发来的敕令,众人一听,原来是国相体恤前方军兵疾苦特派人带来了物资前来劳军的,只见大车上又是粮、又是酒、又是肉的,军兵欢喜异常,齐声欢呼起来。

    物资分发完毕,祁宽带领众偏副将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上差大人一行,席间,那上差监军对祁宽等人说道:“祁将军,众位将军,下官奉国相之命来到肥城,一来是犒劳军兵,二来还奉了君后之命,代表君后来慰问众位将军的家眷,并且特地还带来了君后赐予各位将军家眷的玉珏等饰物,所以明日众位将军还要将家眷都带来,下官要当众将君后赏赐之物送到她们手中,还望各位将军多多辛苦配合呦!”

    祁宽当时就心知肚明了,原来赤章丘他们是怕前线的将士也像灵寿城那样倒戈,而派来了监军要控制他们的家眷,哼!美其名曰是什么犒赏三军、什么体恤将士、什么赏赐美玉,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赤章丘啊!赤章丘,汝这一招可够阴险毒辣的啊!

    当晚,酒席散尽,祁宽又亲自安排好上差们的住处,才精疲力尽地回到了府中。

    管家说,张业将军早就在此等候。

    祁宽来不及更衣,便到内厅来见张业,他惊讶地发现派去中人城的张忠也在内厅等他,他马上禀退旁人,将张业和张忠带到后堂,张忠一见祁宽,便“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将军,不好了,您…您的母亲没了…您哥哥左将军祁休也遇害了…”

    “啊!”还没等张忠把话说完,祁宽就已经晕倒在地,半天才缓过神来,“哎呀!可要了吾的命了…”

    “汝快把在中人城的事情详细地说与祁将军听听。”张业对张忠说道。

    张忠就将他怎么将信简给了大司马尸道,大司马尸大夫怎样接见的他,说了一遍。尸大夫对他说:前线烽火正急呀!按章程是要让他在驿所候着,等待司马报与国相后再答复他,但是,前线战事正紧,就不留他,望他早回前线,回去就说朝廷正准备派人到前线去,并且尸司马在说完这些话后,暗自向他微微地摇了摇头。他是何等的精明,顿时明白了,这尸司马好像是在暗示他:先不要走,在外面候着。他知道尸大人是怕此时此处人多口杂的,想必是有私密的话要和他交待。于是他就在外面等着,约莫有近一个多时辰,尸大人才派贴身校尉尹川将他又唤了回去,这时他见刚才的大堂中,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只见尸大人把他叫到身边,悄悄地把祁母为何投井,祁休怎么被杀等经过都和他说了,并让他赶紧回肥城,不要耽搁,还特别嘱咐他千万别去祁府,另外还说国相已经派人前往肥城等处监督前线将军和将军的家眷,唯恐再出现倒戈之事,所以让他赶紧回来报信,让将军您早拿主意…

    张忠又补充道,他当时听到这些事情后,被惊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司马衙门的。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就出城,而是悄悄地去了趟祁府,他想看看祁府是不是如尸大人所说的那样被官兵看管起来。果然正如尸大人所说的那里已经被军兵围着,不许出入。他确认尸大人所言非虚,这才拿着尸大人给的通关牌,马不停蹄地连夜赶回来报告此事。

    祁宽此时已经顿足捶胸泪流满面了,他跪倒在地向北叩头,“母亲啊…母亲…您死的好冤啊!哥哥呀…哥哥…您死的好惨啊!呜…呜…呜…赤章老贼,吾母之仇、兄之恨,弗与共戴天也…母亲,哥哥,你们在天之灵慢些走,看看吾是怎么杀了这赤章丘派来的走狗们的…”说着,嚯地起身,将佩剑抽出,转身要走,被张业拦住,祁宽便怒而一剑劈倒了旁边的屏风,哗啦啦散了一地…

    张业和张忠合力将祁宽的剑夺下,“大哥和母亲遇难,吾等此时和汝一样感同身受,不过,要想报此仇杀了那些走狗,咱们还要仔细谋划一番,确保万无一失才行啊!”

    “祁将军,此时冲动不得啊!”张忠也过来搀扶住祁宽,并和张业一起将祁宽按在座位上,他们三人脑袋凑在一处,低声地密谋到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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