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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报家仇祁宽倒戈杀监军 助社稷孔屑星夜送秦公(更下)

    寅时刚过,张业亲率军兵一千多人,悄悄地将监军的军营团团围住,他一声令下,军兵瞬间点起火把,手提利刃呐喊着冲进军营,一通砍杀,不到卯时,结束战斗,清点人数,张业带领的军兵也有伤亡,不过监军和他带来的一百来人,一个不剩全部被斩尽杀绝。张业连忙指挥着军兵打扫战场,待天亮时,一切恢复如初,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张业手里拎着监军的人头来见主将祁宽,而祁宽此时正派张忠出城去联络华阳君姬窟。到了午时,张忠回来,还带来了姬窟的特使鼓郊来和祁宽接洽。

    转过天,祁宽和张业带领肥城的所有军兵出城迎接华阳君姬窟入城,姬窟见到祁宽,忙下马见礼,祁宽见姬窟不计前嫌,甚是感动,抢步上前拜见姬窟,被姬窟双手相搀。

    肥城的百姓都争相出门,站在路旁,想一睹华阳君姬窟的风采。

    姬窟也号令军兵不得扰民,违令者,斩!

    姬窟被迎进将军府,众将拥其上座,姬窟未就,而转身问祁宽:“祁将军,听闻汝母及兄之噩耗,吾与将士甚为悲切,敢问灵堂何在?吾当亲往祭奠。”

    祁宽拜道:“罪臣冥顽不化,固守肥城,致使华阳君之兵,累受伤损,罪臣已万死难以抵命,罪臣愿以全家老小谢罪,不敢求恩免矣!”

    鼓须在一旁搭话道:“哼,汝也知道呀!”

    姬窟瞪了一眼鼓须,又对祁宽说道:“祁将军何罪之有,祁将军之英勇,正是吾所看重的,然祁将军还不知,汝兄长左将军祁休,早就是中山国的‘八柱臣’了,汝还被埋在鼓里,依然为赤章丘老贼卖命,岂不可笑乎?祁将军今日有此归顺,乃迟早的事。”

    祁宽听姬窟这么说,的确十分惊讶,同时,他也为自己的愚昧感到惭愧。

    姬窟亲往祁母的灵堂祭拜一番,然后回到将军府归座,随即下令,拜祁宽仍为肥城将军,拜张业为副将。

    肥城失守的消息传到了赤章丘的耳朵里,他恼羞成怒,下令将祁休在中人城府中的几十口人,包括祁休的妻女和管家祁清等全部杀光,以儆效尤!

    内使肥方和御史祝德,因无法阻止赤章丘将祁休一家灭门,而感到万分自责。自此,“八柱臣”还剩下七人。

    大司马尸道出面,将祁休一家人以及其老母亲皆葬在中人城的西城外,他不怕赤章一族怪罪,他的理由很充分:“左将军毕竟是司马辅职,虽有罪,然不及全家曝尸。”

    赤章丘知道大司马尸道专门和他做对,也没有办法,只得如此。

    赵将孔屑从中山国的前线回到中牟城,拜见了主公赵浣,并将姬窟在中山国的战事做了详细地汇报,还呈上了姬窟给赵浣的信简,上面写着请求赵侯帮助解决一些给养。

    赵浣对孔屑说道:“刚刚得到战报,华阳君已经得了肥城,这给养问题自然就解决了,不用我们操心了,汝也不用急着回去,前线此时也正在修整,汝就在中牟也休息一下,吾另有委派。”

    “谢主公,不过,臣不用休息,主公有何派遣,只管吩咐下来,臣马上领命。”孔屑起身回答。

    在一旁的赵相任登笑着对孔屑说道:“孔将军这几个月辛苦了…不过,将军有所不知呀,当初先主赵襄子曾送秦怀公回国继位,而如今将军也要送其子秦悼子归国了。”

    孔屑不解道:“闻那秦悼子不是在泾阳的秦公身边吗?怎么还要送其归国?莫非其现在在中牟?”

    任登笑道:“吾说孔将军有所不知,果然将军的确不知啊!还是让吾从头说来吧,这几年,魏秦河西之争,让他们两家剑拔弩张,再加上义渠人从旁敲竹杠,更使得魏秦在河西之地都没有占到便宜。而魏侯因国内大灾等诸因素,无暇顾及河西之地,便暂时让魏击带兵退回汾阴,致使整个河西之地重新回到了秦国手中。因此,秦灵公才腾出手来,集中兵力一举将义渠人赶出了繁庞城。而当初,秦灵公出兵义渠,悼子是持反对意见的领导者,现在秦灵公大胜义渠收复了繁庞,朝中主战派就要和悼子做个清算,悼子见势不妙,携全家人密逃至其父在梗阳的公馆隐居下来…”

    孔屑听到这,微微点头。

    任登接着说道:“想那义渠君乃无赖至极之人,失了利益岂可善罢甘休,因此接连率兵骚扰秦国不断。繁庞城得之不易,秦国为了进一步巩固繁庞防线,决定将前沿阵地北移至籍姑,并在此扩建籍姑城,这样就使籍姑、繁庞、少梁防线连成一片,既可以东据魏军,又可以北进义渠,此战略意义非常之重大,所以,前不久,秦国为了鼓舞前线军兵之士气,秦灵公亲自前往新筑的籍姑城视察,不料被义渠人突袭,险些丧命,后来秦灵公回到泾阳,便一病不起…”

    孔屑目不转睛地看着任登在滔滔不绝的说着:“据秦国内部传来的消息,秦灵公此次受惊不小,身体状况极差,恐命不久矣,所以,秦国上下都在为秦公的接班人明争暗斗,内乱一触即发。秦灵公之子公子连尚幼,恐难以控制局面。主公认为,秦国前几位秦公都非顺位继承,故此,想推这位在我们这里隐居的秦悼子回国继位,前几日已经让公仲连大夫去古陶接秦公子来中牟相商,估计也快回来了…”

    “孔将军,汝先休息一下,估计明后天他们就来了,然后汝再护送秦公子去秦国,那边也已经事先秘密地做了安排,到时有秦国人在少梁接应你们。”赵浣对孔屑说道。

    “诺,主公,臣就先去休息,等候主公派遣。”孔屑说完,提着甲胄出了大殿。

    果然,公仲连带着秦悼子回到了中牟。

    赵浣高规格接待秦悼子,并安排盛宴款待,席间,有编钟齐奏,笙箫喧鸣,舞女翩翩起舞,一派歌舞升平之景象。

    这秦公子三十多岁,正襟危坐于上,显得有些老态,举止虽文雅,但是言谈却谨慎。其实,秦悼子知道来中牟的目的,他来的一路上一直在想,无非是和他父亲秦怀公一样被送回国继秦公之位,要不,赵浣怎会突然紧急召见于他。他也听说了秦国最近发生的事情,也知道秦灵公病重,所以他十分笃定赵浣召他来,就是为了秦公之位。不过,他却一丝兴奋的感觉都没有,他心里明白,那个秦公之位,不是好坐的!他父亲秦怀公就是例子,被公族挤兑,被臣子欺负,最终也未得善终,再看看吾现在,多好啊!虽然在晋国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但是好歹衣食无忧啊!比起那个前途未卜的秦公之位,不知要好上多少倍,高处不胜寒,何苦往上攀啊!与其坐在如同空中楼阁的大位上,不如做个无生命之忧的晋国寓公,何乐而不为呢!管他是谁做秦公,反正吾是不做…他一路盘算着、揣摩着,怀揣着私心跟着公仲连来到了中牟城。

    酒过三巡,赵浣和秦悼子攀谈起来,赵浣为了表示其对这个在他管辖内流亡于此的秦国公子的格外关心,不住地问着关于秦公子在此居住的一些细节,比如是否满意于地方官员的照顾,再比如身边还有什么家人和他在一起,需不需要特殊的关照,只管提出等等…

    秦悼子一直不停地表示感谢,并说道:“外臣实为避祸,才隐居于古陶,更承蒙赵侯关照和厚爱,吾现在俨然就是一个晋国人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和衣食住行都已经完全融入到吾的骨子里了,吾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吾的故乡,因此,在下对晋国颇有感情,宁愿老死在此,也不愿背井离乡矣!”

    赵浣听秦悼子如此说来,心想,汝才来此地几日?就把这当成了故乡,还侃侃而谈自己是个晋国人了,真可笑也。不过,此人话虽不多,但却直入要害,直接把吾要说的话给堵死了,嘿,还真不能小看了他,看来其是有备而来呀!嗯,不管怎样说,这种迂回曲折的性格,还是蛮有个性的,推举这样的人为秦公,比起那个偏听偏信不明是非的秦灵公恐怕要难以控制些。不过,推举他去继承秦公之位,恰恰是为了对付魏斯。这个秦公子的这种“智者了然于胸”的聪明,正是抗衡魏斯的最佳人选,至于对赵有何好处嘛?那就是削弱魏斯的影响力,就是对赵的贡献…

    赵浣思索着,要想让这个秦公子乖乖地回秦国继位秦公,看来还要用威胁加诱惑的手段才能使其就范,正所谓恩威并施、双管齐下才可奏效!否则还真摆不平汝了。

    想到这里,赵浣满脸堆笑道:“闻秦公子夫人新丧,如今孑然一身,未免孤独,孤有宗女一人,正值妙龄,算来还是吾之侄女,愿许配于公子,可愿意否?”

    秦悼子迟疑了一下,又忙起身谢道:“承蒙赵侯厚爱,在下不胜感激,如此攀附,恐怕委屈了公主…”

    “何来委屈?自此一家人了,就让天官择良辰,在此完婚吧。”赵浣笑着说。

    秦悼子又起身复谢,他心想,如今在人家的屋檐下,岂可不知进退,况且也是一桩美事,暂且收下也好。

    这时任登起身过来给秦悼子敬酒,说道:“公子,下官敬公子一尊,公子在秦公馆居住的这段日子了,秦国曾连续派遣两批刺客密潜梗阳来杀公子,都被吾主化解,吾主更为了公子的安危,将公子和公子的儿子秘密迁往古陶,才使得秦国放弃了追杀公子的计划,这一点公子应该心里有数吧!”

    “当然,要不是赵侯护吾一家周全,岂有在下的命在,在下永不敢忘…”秦悼子起身向赵浣又拜道。

    “先主赵襄子送怀公回国继位,今孤也有意将公子送回秦国夺师隰之位,这是公子唯一的选择…”赵浣口气虽平和,却是命令的口吻,“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岂可甘于人下呢?正所谓,承君子皆愿乾龙在天,又有哪个愿意卧蛇于地呢!”赵浣对秦悼子说着。

    “这个…”秦悼子想说“以俭德辟难,不可荣以禄!”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他感到自己出汗了,不是被眼前的铜炉烤得出汗,而是实实在在地在出虚汗,他的确不知该怎么回答了,他心里明白,自己今天要是不服从,后果不堪设想了…

    “公子啊!人这一生,哪有安逸可言,那都是碌碌之辈自欺欺人罢了。吾家主公,为了公子的前途,更为了秦国的国运,举大义,推贤能,此番苦心,可昭日月啊!”任登有些激动地对秦悼子深鞠一躬,“公子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后代考虑吧!”

    秦悼子不再犹豫了,或者说,他不敢犹豫了。的确,他自己如果不愿意,他在古陶的一家子可都生死难料了!再说,要是秦灵公过世,真要把大位给了师隰,他还真就有些不甘心…所以,他点头应允了此事。

    几天后,中牟城中张灯结彩,赵浣给秦悼子与赵宗女完婚,城中的百姓们都知道赵侯嫁侄女,只是不知道嫁给谁,有的猜嫁给族中的哪位伯爷,因为没有净街,也没有彩车迎亲和送亲,这说明人家在宫中把事就办了,只不过让满城都粘上喜气罢了。也有人说,是嫁给了郑国国君,汝没见前不久郑国国相子阳来中牟,那排场,那气势,还带着大车小辆的礼物,准是来给郑繻公提亲的…

    前不久郑国国相子阳的确来中牟拜见赵浣,主要的目的当然不是老百姓猜的那样,子阳此行确实带来了许多礼物,但却是有事求赵浣帮忙。原来,韩侯启章又兴兵去欺负郑国了,在韩启章眼里,郑国这块地盘好像早晚是他的一样,所以时不常地带兵去郑国溜达一圈,像是狩猎工作一样。郑国为了不和韩启章发生冲突,命令军队尽量避开,这就更加助长了韩启章的气焰。这郑国自从幽公被韩启章杀了后,朝中的大臣就有恐韩的心态,但是郑国的公族却视韩启章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是这新上位的郑繻公比较压事,他这个人是个聪明人,他认为报仇不是最主要的事,打铁还要自身硬,现在郑国论实力根本就不是韩启章的对手,更何况韩启章背后是三晋的力量,所以郑繻公上位以来频繁派使臣来往与周边各个国家建立联络,特别是魏斯和赵浣,对于郑繻公来说,和这两个人搞好关系,是可以制约韩启章的野心的。这不,前不久,韩启章又起兵犯郑,郑国一再忍让,致使韩军兵抵狼渊,威胁了都城,因此,郑繻公急派国相子阳到中牟城来见赵浣,希望赵浣能出面帮助调解。当然,赵浣有私心,他不希望韩启章在郑国占大便宜,所以他派人去见了韩启章,希望韩启章能够和郑繻公两方面坐下来谈谈,韩启章还真给面,果然罢兵了…

    秦悼子的婚礼过后三天,中牟城门大开,一只队伍护送着一辆辂车,出了城径直往秦国而去,这是赵浣派孔屑护送秦悼子回秦国,赵宗女仍留在中牟等秦悼子继位后,再来接去。

    孔屑将秦悼子秘密送过黄河,到达少梁已是黎明,果然有一支军队在晨曦中等候着秦悼子,于是孔屑将秦悼子转交给秦国旧公族派来的护卫。

    秦悼子后来被秘密安排在老将赢田的老宅中,等待时机以夺大位。果然,没过多久,秦灵公一命呜呼,秦国内乱,旧公族力推秦悼子继位,是为秦简公。

    秦公子师隰被流放,后来,有新军统领秘密过河去见魏击,请求魏斯收留师隰。魏斯当即同意,于是,在两军统领的秘密筹划下,秦公子师隰渡过了黄河,来的安邑做了流亡公子,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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