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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小花魁受羞辱怒杀人命 大司寇留后路移花接木(更上)

    游唐正真的不知道他的军需官啬夫尉马符出了事,因为这几天他正忙着在顾城外给易未子选吉地,所以,城里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不过,在他心里,他始终觉得自己这个顾城将军也就做到头了,毕竟顾城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华阳君是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岗位交给他这个降将来继续掌控的,所以他也做好了跟随华阳君离开顾城的准备,因此这几天他也让自己的妻子给他打点行装。

    说起游唐正的妻子也真是大难不死,因为在他带领姬窟的军兵杀进顾城时,赤章丘先跑了,但是赤章丘早就曾经下令,由中人城派出许多监军到各个城邑来监视守城的将军,同时也将将军们的家小统统地控制起来,目的就是防止守城的将军们有投敌的可能。一旦发生此类事件,那些监军就会马上对守城将军的家小下手,而当天晚上,游唐正心里也是十分忐忑和恐惧,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小是否还安全,于是,当他带领姬窟的军兵杀进顾城时,急忙派了自己贴身的小校去他的府邸看看他的家小还活着吗?后来,小校带着马符来见他,马符就对游唐正说,家里一切安好,尽管放心,游唐正这才一颗心落了肚。

    游唐正家小的安全,的确是游唐正的妻弟马符的功劳。原来,马符早就和军中的这位董监军要好,只因为马符前不久不单单刚借给董监军一大笔救命钱,而且还帮助董监军将他妹妹安置在军需大营的浣衣坊,所以在这生气存亡的关键时刻,董监军放了马符和游唐正的一家老小。当他从顾城撤出追赶上赤章丘时,便向赤章丘汇报说:“已将游唐正一家十几口全部斩杀。”赤章丘只顾逃命,也没时间再核实。

    董监军有个妹丈曾是左人将军韩禽手下的一个校尉,在十年前的华阳城之战中,鼓须大败韩禽,而董监军的妹丈却在那场战斗中阵亡,所以中山国抚恤其家属,也就是董监军的妹妹享五户田宅以及许多钱粮。按理说,这些虽算不上厚赏,但也应该够这位遗孀安稳渡过一生的,可是这位董燕娥却是个极不安分的人。她虽失去了丈夫,但没多久,就从悲哀中走了出来,开始浓妆艳抹卖弄风骚。她还曾在家中聘了几名中山歌姬向她传授舞蹈,这让她的名声早就在中人城中家喻户晓,再加上她着实有十分的姿色,更惹得周围人家有许多男子按耐不住心中的狂躁,时不常的往她家里钻。更有甚者,为了她,几个男人打得险些出了人命。本来这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这里又更甚,使得她的家门口成了一道风景,直弄得中人城的府衙都非常头疼。

    她哥哥董监军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一面劝说妹子要检点些,避免惹事上身,一面张罗着给她再找人家,怎奈他这妹子名声在外,谁人敢要?因此几年过去,也未成就姻缘,她哥哥心灰意冷,也就作罢了。

    不过,董燕娥也多少听进去哥哥的话,确实收敛了不少,她现在只招引那些中人城里的达官显贵了,因为这些人来此都带的是金玉之货,而那些手里恨不得把中山刀币一个掰成两个用的兔孙瘪三早就难入她的府门了。

    就在十几天前,董燕娥门前来了一驾车,车上下来一人,径直进了董燕娥的宅子,其五六个随从便在门外把守大门,而门内的家奴见状忙进去向董燕娥禀报,说中人城司马府都司马东郭大人来了。可把董燕娥吓坏了,因为她的房里还有一人没有走呢,这人就是中人城禁卫将行杜乐。

    今日,都司马东郭晋来董燕娥家,是提前通知了她的,也就是说是提前约好的。可是禁卫将行杜乐昨晚就一直在这里没走,而董燕娥又得罪不起这位杜大人,她不敢催他走,更不敢轰他走,因此她只希望东郭大人能晚来会儿,或者最好今日不来。其实董燕娥十分厌恶这个杜乐,别人来她这里也就是吃吃花酒,嗅嗅粉额,品几曲歌舞,调些许情窦,缠绵一会儿便自去,最晚也不过亥时。而这个杜乐却是有事没事来这里泡,并且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更过分的是,他经常是舍财不多,却懒着整晚不走,把个董燕娥搞得疲惫不堪,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这会儿,仆人进来禀报,杜乐却“噗嗤”笑了,他对那仆人说道:“尔去告诉东郭晋,就说他主子大司马尸道来了,也得在外面候着,这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那仆人哪敢去说,只干巴巴的在房外等着他的女主人董燕娥的示下。

    这时,东郭晋已经进了院子,看见仆人站在房外,他刚犹豫了一下,就见窗扇打开,闪出半个身子,探出一个脑袋,东郭晋没有认出眼前这个发髻散开的男人,而这个人却对他说道:“东郭大人,这反叛姬窟的大军都快打到中人城了,你们大司马衙门的人还有心情来这里消遣,哼,可见中山国的大势已去了!”

    东郭晋一听此人说话,才辨认出来是禁卫将行杜乐,便拱手道:“杜将军不也雅兴不浅吗?”

    “在这休扯没用的话了,回去忙汝等司马衙门的事情吧,这里以后少来…”说着便回头搂住了董燕娥的肩膀。

    东郭晋早知这杜乐人品极差,是个无赖,因此也不计较便知趣的转身就走。论官职,东郭晋比杜乐大着好几级呢,但是,这杜乐就是中人城里的一恶霸,他仗着是中人城参将杜流的弟弟,而横行霸道惯了。他哥哥杜流又是国相赤章丘的女婿,这势力谁也不想去碰,所以东郭晋能躲就躲了。

    没想到,那杜乐又莫名其妙地把东郭晋喊住,回手将董燕娥襦裙上的腰彩解开,猛得伸进手去,一把将董燕娥里面的红色小衣扯下,随手抛了给东郭晋,并淫笑着说道:“哎,东郭大人,也不让汝白来一趟,一会儿回去把劲使在这上头吧,哈哈哈哈…”

    东郭晋看着地上的红色小衣,手按着佩剑,强压怒火,“哼”了一声,转身欲走。更没想到的是,里面的董燕娥被弄得面红耳赤、羞愤难当,一腔怒火无处安放,顿时咬牙切齿地起了杀心,只见她随手抓起榻上的一把剪刀,趁杜乐脑袋探在窗外,就对其后脖子狠命地捅了下去,并大声喊着:“下流胚子,安敢如此羞辱老娘,瞎了尔的狗眼,吾看尔这杂种是活腻了,去死吧…”

    “噗…”一股鲜血从杜乐的后脖子喷射出来,杜乐蹬驰了几下,头一歪,死的干脆利索。

    此案震动了中人城,中人府衙将董燕娥收监入狱,并将案情上报。

    刚上任不久的大司寇伊伯知道此案情并不复杂,但却很棘手,因为这两个当事人分别是中人的花魁和京都的恶霸。杜乐早就臭名昭著民愤极大,董燕娥杀他肯定是事出有因,但他惧怕杜流的势力,更惧怕他们背后的赤章丘,所以他想借此事向赤章丘表功,来巩固自己的位置,于是他便召来少司寇孙固商议将此事速办,直接裁定董燕娥死罪,毕竟杀人者偿命,谁也说不出什么。

    但少司寇孙固却一个劲的摇头,他的确不同意,他说道:“大人,董燕娥虽致人死命,然其仆人皆举证曰董燕娥被羞辱后才激怒杀人,于故杀不同,应属过失杀,按律可按减死罪论处,况且这董妇其夫为国捐躯,更应酌减其罪。”

    大司寇伊伯不语,他何尝不知此道理,但不杀董燕娥他便无法向杜流交代,他非常惶恐,他实在是得罪不起赤章一族的势力。前几年,大司寇纪荀病故,祝德升任大司寇一职,不过,赤章丘认为御史一职甚为重要,便将前御史邹顺和祝德的位置互换了一下,也是为了拉拢祝德,于是祝德成为了御史,而邹顺成为了大司寇。邹顺是不愿意的,但祝德却表现得对赤章丘死心塌地的忠诚。就在几个月前,邹顺也病故了,他这个左司寇升任了大司寇。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后,他便十分忐忑,总认为自己的这个位置随时都有可能被调换,所以他也极力地表现得对赤章丘惟命是从。

    昨晚杜流还专门到他府上来给他施加压力,让他务必先将董燕娥定罪,并且还暗示他,这案子司马衙门的东郭晋也是帮凶,搞不好大司马尸道也和此案有瓜葛,杜流让他只管放心查办,不管牵扯到谁,不管有什么事,他杜流给他做后盾。

    少司寇孙固知道伊伯为难,也明白伊伯的心思,更了解他这胆小如鼠的上司,因此他想来想去,也只有大司马尸道可解此局,所以便主动来找大司马尸道,想让尸道出面帮助伊伯和他解决这难题。他对尸道说道:“尸大人,董妇一案,牵扯到您的两位部下,一位是少卿东郭大人,一位是远在顾城前线的监军董央参将,在下这也是背着吾家大司寇特来给您送个信儿,想请您个示下…”

    “有劳孙大人了。”尸道笑着说道,此时下人进来奉茶食,然后退下,尸道接着说:“呵呵,但不知,孙大人是让吾出面劝说汝家伊大人,还是来此知会吾一声就要直接拿人呢?”

    “同着高人不说短话,下官确想烦劳尸大人规劝吾家伊大人,也只有您的话吾家伊大人肯听进去,不瞒尸大人,那杜流早就要下官带东郭大人去府衙问话,下官怎肯被他驱使。”孙固说道。

    尸道看着孙固,他早就知道这孙固不同于其他人,此人既不左也不右,和谁都不错,和谁都和气,所以朝中名声极佳,也正因为孙固正直,本来他可以随着大司寇伊伯升为左司寇,但是,赤章丘就是没准,宁可将左司寇的位置空着,也只是把孙固升了一级,变成了少司寇。

    大司马尸道心想,今日,孙固能为自己不相干的事来求吾,想必是怕赤章丘一族抓住此事不放,也是避免奸人借机扩大范围排斥异己,更有可能滥杀无辜啊,此果真善良之人也!这也是今后华阳君能用的良臣啊!

    孙固接着说道:“下官在此中并无厉害关系,完全是出于良知不愿看到杀了个恶霸,却要以命相抵的横事发生,况且,这里还牵扯着大人的部下,唯恐有人借此事兴风作浪啊!”

    “善,孙大人良苦用心,乃君子也,此事吾必当责无旁贷!”尸道感慨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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