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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闻噩耗百官齐抗奸 欲逃难国太被阻拦(更上)

    中山国的新君吉生和国太魏倾的仪仗车队,在赤章牤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回到了中人城。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赤章牤刚刚被任命为新的左将军,所以赤章牤此时可谓神采奕奕趾高气昂。

    赤章丘在恒安殿前的广场阔地率领众臣迎接国君还都,吉生从五驭鸾驾上被搀扶下来,随后国太魏倾也下来,众臣叩拜礼毕。

    寒风凛冽,把吉生吹得一个劲地浑身颤抖,都说不出话来,其实他并非只因为冷,更主要的是因为害怕,所以他一味地看着母后和赤章丘,不知所措。

    魏倾问赤章丘:“国君还未出国门,又被迎回,是何道理?”

    赤章丘一脸严肃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况贼寇姬窟攻城掠地,势头强劲已兵临中人城,此中山之危难之时也。君不临朝,人心惶惶,如船于江心失去桅杆一般,皆无了主心骨,又怎能安社稷之危,抚靖国之难呢,故此群臣皆望国君还都,以定军心,共御强虏!”

    魏倾也不敢得罪赤章丘,于是忙又换了一副笑容对赤章丘说道:“国相乃君之仲父,国君业已将国事皆托付与卿,卿可如君亲临,号令群臣,哪个敢不听命,国相又何必非要哀家和国君还都呢?”

    赤章丘也笑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臣怎敢代君行授呢?”说着用眼环顾了四周,又说道:“至于号令群臣嘛?哼,本相在顾城要调动兵马解顾城之围时,就已经号令不动了,所以顾城才失守。”

    “谁?是谁胆敢在国有危难之时从中掣肘?又有谁敢违背仲父的命令,而置国家之安危于不顾?此真胆大包天也!”此时吉生忽然来了精神,愤怒的说道。

    “国君问得好啊!是谁呢?谁有如此的胆量,谁又能有如此的手段呢?就是大司马尸道。”赤章丘突然用手指向尸道说:“尸道早就私同反叛姬窟,企图颠覆社稷,图谋不轨,其罪不容赦也!”

    尸道毫无防备,顿时一惊,正要辩解,就听吉生怒吼道:“抓起来,抓起来,不管是谁,都给孤抓起来…”赤章牤命令左右护兵上前将尸道捆绑起来。

    尸道大声喊着:“赤章丘居心叵测,排除异己,血口喷人,国君不可信之!”

    赤章丘冷笑道:“嘿…嘿…八大柱,八柱臣!中山国的股肱之臣呐!尸大人,你我同朝共事这么多年了,彼此也都够了解的了,本相早知汝乃反叛姬窟安在朝中最大的奸细,只是吾不轻易动汝,就是要看看你们这八大柱到底都有谁?到底是怎样惑乱朝纲的?今日,可算是真相大白了,难道汝还要再演下去吗?哼!不要再嘴硬了,汝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从袖口里取出那个玉剑璏:“汝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来人,将他们带上来…”话音刚落,只见赤章无丛领军卒将仇庄和彭度捆绑着带了过来…

    原来,大司空吕克收了尸道的绿珠,并在其府中见到了仇庄,他才知道老国君已经薨天了,而且赤章丘秘不发丧,这也使得吕克良心发现,他觉得赤章丘倒行逆施必无好报,自己虽要自保,但也要识时务,不可陷得太深,站对了阵营很重要,尤其是现在华阳君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候,所以他决定投靠姬窟的阵营,按照尸道的要求送仇庄出城,因为他掌握着往来于庆都城给中人城运送给养的辎重部队,虽然有些冒险,但他愿意一试,全当是为了老国君在天之灵而做的,所以他准备将仇庄夹带其中送出中人城。

    吕克将此事托付给心腹人少司空邵普和他府中的内使曹贰,并一再嘱咐他们千万保密,谨慎行事。邵普领命去准备,他首先像往常一样委派送水车借着给司马府送水的时机,将仇庄换成送水的差役带出司马府,然后又将仇庄扮成负责往庆都城去押送给养的司空府监史吏,跟随这十几辆辎重守车出中人城,并一再指示参将彭度负责保护仇庄的安全。

    参将彭度也不认识仇庄,但当看见仇庄出示大内的金牌时,才知道他要保护的人乃国君身边最近的人,所以也不敢怠慢。

    当车队行到东门时,正巧碰上新君吉生的仪仗车队回中人城,只见赤章牤耀武扬威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吉生的仪仗,那一排排旌旗闪灼,一队队戈戟光辉,一辆辆驾驭接踵,一群群甲士随行,簇拥着吉生乘坐的紫色华盖五驭宝與,浩浩荡荡的进了中人城。

    而此时宫卫大臣赤章无丛也奉命带领军兵到东门来迎接吉生和国太公子倾还都。

    参将彭度早就将他们的守车靠在路边,将道路让开,毕恭毕敬地静待仪仗车队过去。

    当庞大的车队从仇庄他们的辎重车面前经过时,不曾想,仇庄所押车的那匹马不知何故,突然前蹄腾空嘶鸣起来,惊得驭手急忙拉紧缰绳,并用手轻抚鬃毛安抚住此马,而坐在车上的仇庄被吓得目瞪口呆。

    这一切恰恰被路过的赤章无丛看了个满眼,赤章无丛也被这突发事件惊出一身冷汗,好在那个驭手经验丰富才化险为夷呀!赤章无丛边想着边从他们身边经过,忽然赤章无丛真的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看到了坐在守车上装扮成监史吏的内宫大监仇庄。是他吗?没看错?仇庄那像大蛤蟆一样的大厚嘴唇趴鼻梁,格外醒目,赤章无丛再熟悉不过了。赤章无丛兴奋异常又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又悄悄地返了回来,他假装监视着仪仗车队的安全,然后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守车上的监史吏,没错,就是大蛤蟆仇庄,哈哈哈,原来尔在这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看来这是有人在帮尔出城啊!赤章无丛待吉生的仪仗车队过后,便命令军兵关上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城,然后他亲自带兵突然出现在仇庄的面前,用剑指着仇庄冷笑着说:“这不是仇大监吗?怎么汝这是要去押送给养啊!”

    仇庄见赤章无丛认出他来,也不答话,回手便要拿车上的戟来和赤章无丛拼命,不过,他还没有抓起戟来,就被几个士兵按倒在车上。

    赤章无丛笑着拿宝剑的剑脊面在仇庄的脑门上拍了拍说道:“汝可是宝贝啊!吾得保证汝的安全呐。”他命人将仇庄先看管起来,然后把负责这次押送任务的参将彭度捆绑过来见他。

    那彭度见到赤章无丛并没有多少恐惧,摆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几个士兵按着彭度命他跪下,赤章无丛用宝剑的剑锋顶着彭度的咽喉问道:“说说吧,汝是如何想借运送给养之机把他送出城去?难道汝不知道他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吗?”

    彭度说:“他拿着一块内宫的金牌,说是国君有令,命他乔装出城,小的一小小运粮参将怎知其中缘故,因此不敢多问,便准备将他带出城去。”

    赤章无丛又问:“汝难道不识此人?”

    彭度回答:“末将不识。”

    赤章无丛见彭度并不慌张,他想了想:仇庄乃内宫总领大监,与此小校自然毫无接触,两人肯定不认识,看来参将彭度没有说谎,于是他命军兵将彭度暂时看管起来,与仇庄一并发落。

    此时在另一个辎重车上也装扮成监史吏的司空府的内使曹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悄悄地溜下车,往城门处移动,而现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赤章无丛和仇庄他们的举动吸引过去了,没有人注意曹贰。曹贰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在赤章无丛下达命令关闭城门的那一瞬间,趁乱溜出了城,因为他也是身负使命的。

    大司空吕克做了两手准备,一来他答应大司马尸道带仇庄出城,二来他还有自己的打算,他单独派内使曹贰同仇庄一起出城去见华阳君姬窟,他觉得仇庄代表的是老国君和大司马尸道,而这里并没有代表他,所以他要单独派曹贰去见华阳君,他要单独在华阳君面前表一下忠心,因为这场战争的胜负基本已成定局了,他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向华阳君表白的机会,他想让华阳君认为他是华阳君的人,他虽不在“八柱臣”之列,但他是朝中的忠臣。

    现在曹贰已经带着吕克的信简出了中人城,往顾城方向而去。

    赤章无丛在仇庄身上搜得玉剑璏,如获至宝,便将仇庄押送至赤章丘眼前,并递上玉剑璏。

    吕克在人群中见仇庄被带到赤章丘眼前,便知事已败露,早就心慌意乱浑身颤抖了,那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不过,曹贰没在其中,这让他心里稍安了许多。

    赤章丘拿着玉剑璏对百官说道:“此物想必都认得,此乃老国君身边之物,但是上面写得什么汝等却不知晓,本相就给你们念一念。”说着他用眼看着尸道,又看了看百官:“这上面是一个名单,一共八个人,就是所谓的八柱臣…”

    下面的百官一片骚动,窃窃私语。

    赤章丘接着念道:“他们是易未、公孙焦、鼓须、尸道…”念到这,他停了下来,扭头对尸道说:“尸大人,汝可有话说?”

    尸道“哼!”了一声:“不足为据。”

    赤章丘也不再理会,接着又用眼睛突然看着御史祝德,然后咬牙切齿的念道:“还有祝德…”。

    百官闻听祝德的名字顿感意外,因为前面几个人包括大司马尸道与赤章丘作对,这不足为奇,满朝文武都知道国相和大司马一直不和睦,也都知道国相与易未子、公孙焦等人是分属两个阵营的。可是他们不愿意相信祝德也是“八柱臣”,因为朝臣们都知道祝德是赤章丘心腹之人,是文官中的翘楚,是国相赤章丘的左膀右臂,是他最信赖的人,他怎么会是“八柱臣”呢?所以当听到“祝德”的名字时,百官们一片哗然,连新君吉生都为之一惊。

    祝德此时心里早有准备,因为他看到赤章丘手里拿着玉剑璏时,就知道一切都败露了,因此他毫不犹豫地高声喊到:“赤章丘,老国君已经归天多日了,仍停于寝宫无人祭奠,而汝密而不宣,并派人将后宫封锁,断绝食水,是何居心?汝这是逆天违理,罪大恶极啊!”

    祝德的话音未落,百官就更是一片哗然了,有的甚至已经不能自已掩面而泣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老国君已经归天了,他们更不能理解赤章丘封锁消息隐瞒事实到底出于何等目的?这一手遮天的赤章一族实在可恶啊!

    而新君吉生和国太魏倾早就泪流满面,魏倾难压怒火声音颤抖的对赤章丘说道:“赤章丘,老国君薨逝乃一国之大事,汝竟然都敢隐瞒,汝还懂得为臣之道吗?汝还有点人臣之心吗?难道汝有谋反之意不成?”

    “我们要为老国君举行国葬,看看谁敢阻拦?”有几个官员高声喊道。

    “对,为老国君举行国葬,谁要是胆敢阻拦,谁就是中山国的奸臣!”又有几个官员高声附和着。

    与赤章丘同一阵营的那些官员,此时心中也有些动摇,毕竟老国君薨逝乃国之大事,国相都对他们也隐瞒,足见赤章丘心中极其险恶,他们虽然惧怕赤章丘,但是他们现在也多少也有些不满,有些动摇,因此有几个人此时也低声说道:“对,应该给老国君举行国葬才是。”

    赤章丘本来想借着迎接吉生和国太还都之际,将大司马尸道和御史祝德一网打尽,不料被祝德煽动得百官群情激愤,反而倾向于他们,这让赤章丘始料不及,他恼羞成怒急忙给赤章牤和赤章无丛递了个眼色,那两人心领神会,不由分说马上命令军兵将尸道和祝德捆绑起来,连同仇庄一起就要拉到城门口就地正法,以免夜长梦多。

    这时就见司马府的尹川和少司寇孙固等人带领着百官向赤章丘拥来,而原中人将军华突也在人群之中,他的后面是几个中人城里守备将军,这些人此时也同华突一样想借此机会向赤章丘发难。

    新君吉生束手无策,急得就要晕倒,而国太魏倾见场面如此混乱,怕局势难以控制,而伤及到她和吉生,所以魏倾急忙对百官高声喊道:“众位爱卿,权且平复心情,今日之事,另当别论,大司马和御史是否有罪,当交与大司寇以及百官审定,赤章国相不能一言蔽之。”然后又对赤章丘说道:“国相暂且将他们监管起来便可,不可草草行事,此难以服众。”又转身命令赤章牤等人:“先把仇庄放了,就让仇庄带着百官到后宫去拜谒先君…”说完又转过身来对赤章丘他们说道:“赤章国相也不用如此激动,老国君的玉剑璏还是先给哀家保管,至于大司马等人容后再交于百官裁定,如果真有罪,哀家也绝不保他,今日就暂时将他们放了吧,过后再派人监管,毕竟你们皆是中山国之三公,何必剑拔弩张的,应以和为贵,听哀家劝,都先罢了干戈,当务之急是老国君的国葬之事为最大。”

    新君吉生也说:“孤命你们放下刀枪,都各归其位,不得…不得造次!”

    赤章丘无奈,命赤章牤放了尸道他们,百官情绪这才得以平复。

    赤章无丛让把守后宫的军兵撤回,大监仇庄第一个冲进了文公的寝宫,只见四周许多宫女和小监都饿得靠在墙角和殿柱旁苟延残喘着。仇庄一眼看见赵美姬直挺挺地平躺在文公的身旁,身上盖着锦毯,一动不动。

    魏倾也壮着胆子凑了过来,仇庄伸手试了一下赵美姬的鼻息,又翻了翻赵美姬的眼皮,叹了口气:“没了,没了!”

    此时有一个小监从旁边的柱子爬过来,对仇庄说:“大监,您这一走整整五日,夫人就一直和君上躺在一起,不曾离开,还把仅有的一些吃食都赏给了我们,才使奴才们活了下来,不然,奴才也不能见到大监了。”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时,百官也都跪在殿外远远地看着文公,一片哭声,这声音凄惨无比。他们一哭文公,二哭自己的前途,此时都明白了,跟着赤章丘他们是没有好下场的,华阳君姬窟就要兵临城下了,谁能抵挡,哪个诸侯国能来帮忙御敌,根本就没有,就凭中人城的这万余兵将,岂不是笑话!现在整个中人城的兵权虽在赤章一族手中,这一点百官都清楚,但是百官也要自保,也不愿为了赤章一族做垫背的,所以他们一定要保住大司马尸道和御史祝德,对他们来说这是两棵大树啊,是未来可以依靠的安全屏障。

    御史祝德起身对百官说道:“老国君薨逝,虽国有战事,也不可废礼,一切皆按周礼进行。”

    百官目光都投向赤章丘身后的大宗伯牛回,只见牛回看着赤章丘,赤章丘回头对他说道:“按礼行事,从今日起停灵寝宫,每日派值日官祭祀,百官朝祭。”牛回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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