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教授的自白
尽管格林教授奋力躲闪，但迎面而来的匕首还是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显的伤口。
那伤口中仿佛有黑暗在蠕动，很快就恢复如初。
但是格林教授并不在意，他想起已经化为灰烬的祭品，表情古怪地看着那个矮小的身影。
“仪式发动了，为什么？明明祭品还没有准备完全，不，甚至还没有到发动仪式的时间。”
他盯着夏尔，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但夏尔只是在那里给自己的手弩上箭。
格林教授思考着，他的神色慢慢由凝重化为疑惑，又由疑惑变成惊讶。
“神眷……”
他的眼神露出狂热。
“是神明主动为你发动了仪式？闻所未闻！这真是，这真是！”
格林教授语无伦次的说着话，他心中的震惊远胜刚才。
“你……”
格林教授对着夏尔伸出手，还想说什么，但回应他的是又一发疾驰而来的弩箭。
格林教授轻松避开，但他没能避开紧随其后的夏尔。
夏尔在扣动扳机的一瞬间扔下手弩向格林教授冲去，手中的匕首在空气中划出绚烂的银光。
格林教授的身上不停出现新的创口，同时又在不停地愈合。
“没用的！神明赐予我不死的力量！”
格林教授挥出一拳，但却被夏尔轻松闪过。
自己的速度变慢了？
格林教授不知道的是，在夏尔的视角中，他的心脏正向外泵动着黑暗，而随着他身上伤口的不断增加，那黑暗为了修复创口已经渐渐稀薄。
格林教授的力量在被夏尔持续削弱着。
战斗愈加激烈，格林教授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
不应该的，他能感觉自己正在逐渐变得虚弱，但这跟说好的并不一样，神的恩赐怎么会如此快速的衰弱？
此时的夏尔则愈战愈勇，他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身体发热，格林教授的动作在他眼中越加缓慢。
向左……向右……
夏尔随性挥舞着匕首，每当格林教授挡住一击之后，就必然会被如影随形的下一击切割出伤口。
终于，夏尔一脚蹬在格林教授准备踢出的右腿上，蹬得他一个趔趄，随后以自下而上的一刀在他的胸膛留下了一道狭长的创伤。
格林教授的鲜血挥洒在半空，预示着战斗的终结。
“咳咳……”格林教授倒在地上，约翰走过来轻轻环抱着他。
格林教授颤抖的左手抚摸了一下胸口，只见手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紧接着，他看见自己手上白皙光滑的皮肤开始萎缩。
夏尔看见他黝黑的头发开始发白，俊朗的面部逐渐布满皱纹。
格林教授仿佛正在快速的老去，直到他的模样与他的年纪终于一致。
黑暗已经耗尽，他不再拥有“神赐”的力量了。
“果然，神明的赐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格林教授感叹着，他又扭过头，看着正如同孩子抱着父亲一般环抱着自己的约翰。
“我很抱歉约翰，我被自己的贪婪冲昏了头脑，竟想要加害于你。”
“请不要再说了，老师。”
“不，请让我说完吧，那边的猎人先生恐怕也想弄清楚来龙去脉吧？”
夏尔捡回了自己的长剑和手弩，正把它们挂回身上。
但他依然没有松开手中的匕首。
“哦，这是犯人走投无路下的真情自白环节吗？我可爱死这个部分了。”
侦探的声音再次出现，刚才夏尔晕倒时他一直在呼唤着夏尔，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无非是有个神秘组织的成员以展现神迹为由蛊惑了你，你作为一名神学教授，但却实际一辈子未曾亲眼见过神明，所以心有不甘吧。”
雅各布从洞窟深处走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必多说废话了，告诉我们那个蛊惑你的人是谁就好。”
“还有一个人，我都没有发现你，猎人公会真是人才济济啊。”
格林教授看着与夏尔同样装扮的雅各布，短暂的失神，想不通雅各布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夏尔也没有发现，不过在刚才的异象中他看见了雅各布躲藏的身影。
雅各布不可能在他进来前就进入了洞窟，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刚才教授击晕夏尔，而夏尔醒来后打败教授，这一连串事件发生的时候，雅各布从他们身边若无其事地溜达过去了。
夏尔对雅各布的真实实力好奇起来。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自称伊尔哈拉的神使，说愿意帮我复活我的女儿。”
教授盯着洞窟的圆顶，喃喃地说：“米兰达，我的米兰达……她还那么年轻就过世了……”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刻意回想关于米兰达的记忆了，像是故意想要遗忘一样，我卖掉了以前的家，把她的东西都放进新房子的储物间，然后锁上门再也没打开过。”
“我的妻子，我的女儿，都离我而去了，我日复一日的工作着，哪怕生病也不停下，我以为这样能让我完全忘记悲痛。”
“但是不行，我偶尔还是会突然听见她们的声音，想起她们的笑脸，而这一切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与她们再会的那一天。”
“但是那天，那个男人，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掐死了一只鸟，然后又让它活了过来，他问我恨不恨让我遭受如此命运的神明。”
“我恨吗？我突然明白了我的心情，是的，我憎恨祂们。”
“书上祂们总是无所不能，总是拯救一切，人们总是真诚的赞美祂们。”
“可是为什么祂们不愿意拯救我呢？为什么不愿意拯救我的妻子和孩子呢？”
“我不停向祂们祈求，日日夜夜，我愿意把自己全身心地奉献给祂们，但是祂们从来都没有回应过我。”
“我的妻子因为难产去世，我的女儿因为染病去世，我该恨谁呢？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恨谁啊！”
“我只能恨我自己，恨这残酷的命运，我每天都这样痛苦地活着。”
“可是有一天，有个人对我说，我可以憎恨那些神明，因为正是祂们将这命运毫无理由地强加于我。”
“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于是我按照他说的做了，我破坏了别人的墓地，不仅仅是为了盗取尸体，也是为了亵渎三圣灵。”
“第一次成功后，我提心吊胆的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神明对我的惩罚，我大笑起来，唾骂祂们欺世盗名，不过是一群土偶木梗！”
“我前半生对祂们的崇敬不过是个笑话。”
“当我知道要将约翰作为第三个贡品时，我犹豫了，我知道自己已经犯了错，难道还要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吗？”
“可那个男人劝说我，说伊尔哈拉会接纳约翰进入祂的神国，说伊尔哈拉与那些伪神并不一样，祂仁慈而博爱。”
“我心动了。”
那伤口中仿佛有黑暗在蠕动，很快就恢复如初。
但是格林教授并不在意，他想起已经化为灰烬的祭品，表情古怪地看着那个矮小的身影。
“仪式发动了，为什么？明明祭品还没有准备完全，不，甚至还没有到发动仪式的时间。”
他盯着夏尔，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但夏尔只是在那里给自己的手弩上箭。
格林教授思考着，他的神色慢慢由凝重化为疑惑，又由疑惑变成惊讶。
“神眷……”
他的眼神露出狂热。
“是神明主动为你发动了仪式？闻所未闻！这真是，这真是！”
格林教授语无伦次的说着话，他心中的震惊远胜刚才。
“你……”
格林教授对着夏尔伸出手，还想说什么，但回应他的是又一发疾驰而来的弩箭。
格林教授轻松避开，但他没能避开紧随其后的夏尔。
夏尔在扣动扳机的一瞬间扔下手弩向格林教授冲去，手中的匕首在空气中划出绚烂的银光。
格林教授的身上不停出现新的创口，同时又在不停地愈合。
“没用的！神明赐予我不死的力量！”
格林教授挥出一拳，但却被夏尔轻松闪过。
自己的速度变慢了？
格林教授不知道的是，在夏尔的视角中，他的心脏正向外泵动着黑暗，而随着他身上伤口的不断增加，那黑暗为了修复创口已经渐渐稀薄。
格林教授的力量在被夏尔持续削弱着。
战斗愈加激烈，格林教授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
不应该的，他能感觉自己正在逐渐变得虚弱，但这跟说好的并不一样，神的恩赐怎么会如此快速的衰弱？
此时的夏尔则愈战愈勇，他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身体发热，格林教授的动作在他眼中越加缓慢。
向左……向右……
夏尔随性挥舞着匕首，每当格林教授挡住一击之后，就必然会被如影随形的下一击切割出伤口。
终于，夏尔一脚蹬在格林教授准备踢出的右腿上，蹬得他一个趔趄，随后以自下而上的一刀在他的胸膛留下了一道狭长的创伤。
格林教授的鲜血挥洒在半空，预示着战斗的终结。
“咳咳……”格林教授倒在地上，约翰走过来轻轻环抱着他。
格林教授颤抖的左手抚摸了一下胸口，只见手上沾满了自己的鲜血，紧接着，他看见自己手上白皙光滑的皮肤开始萎缩。
夏尔看见他黝黑的头发开始发白，俊朗的面部逐渐布满皱纹。
格林教授仿佛正在快速的老去，直到他的模样与他的年纪终于一致。
黑暗已经耗尽，他不再拥有“神赐”的力量了。
“果然，神明的赐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格林教授感叹着，他又扭过头，看着正如同孩子抱着父亲一般环抱着自己的约翰。
“我很抱歉约翰，我被自己的贪婪冲昏了头脑，竟想要加害于你。”
“请不要再说了，老师。”
“不，请让我说完吧，那边的猎人先生恐怕也想弄清楚来龙去脉吧？”
夏尔捡回了自己的长剑和手弩，正把它们挂回身上。
但他依然没有松开手中的匕首。
“哦，这是犯人走投无路下的真情自白环节吗？我可爱死这个部分了。”
侦探的声音再次出现，刚才夏尔晕倒时他一直在呼唤着夏尔，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无非是有个神秘组织的成员以展现神迹为由蛊惑了你，你作为一名神学教授，但却实际一辈子未曾亲眼见过神明，所以心有不甘吧。”
雅各布从洞窟深处走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必多说废话了，告诉我们那个蛊惑你的人是谁就好。”
“还有一个人，我都没有发现你，猎人公会真是人才济济啊。”
格林教授看着与夏尔同样装扮的雅各布，短暂的失神，想不通雅各布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夏尔也没有发现，不过在刚才的异象中他看见了雅各布躲藏的身影。
雅各布不可能在他进来前就进入了洞窟，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刚才教授击晕夏尔，而夏尔醒来后打败教授，这一连串事件发生的时候，雅各布从他们身边若无其事地溜达过去了。
夏尔对雅各布的真实实力好奇起来。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自称伊尔哈拉的神使，说愿意帮我复活我的女儿。”
教授盯着洞窟的圆顶，喃喃地说：“米兰达，我的米兰达……她还那么年轻就过世了……”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刻意回想关于米兰达的记忆了，像是故意想要遗忘一样，我卖掉了以前的家，把她的东西都放进新房子的储物间，然后锁上门再也没打开过。”
“我的妻子，我的女儿，都离我而去了，我日复一日的工作着，哪怕生病也不停下，我以为这样能让我完全忘记悲痛。”
“但是不行，我偶尔还是会突然听见她们的声音，想起她们的笑脸，而这一切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与她们再会的那一天。”
“但是那天，那个男人，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掐死了一只鸟，然后又让它活了过来，他问我恨不恨让我遭受如此命运的神明。”
“我恨吗？我突然明白了我的心情，是的，我憎恨祂们。”
“书上祂们总是无所不能，总是拯救一切，人们总是真诚的赞美祂们。”
“可是为什么祂们不愿意拯救我呢？为什么不愿意拯救我的妻子和孩子呢？”
“我不停向祂们祈求，日日夜夜，我愿意把自己全身心地奉献给祂们，但是祂们从来都没有回应过我。”
“我的妻子因为难产去世，我的女儿因为染病去世，我该恨谁呢？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恨谁啊！”
“我只能恨我自己，恨这残酷的命运，我每天都这样痛苦地活着。”
“可是有一天，有个人对我说，我可以憎恨那些神明，因为正是祂们将这命运毫无理由地强加于我。”
“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于是我按照他说的做了，我破坏了别人的墓地，不仅仅是为了盗取尸体，也是为了亵渎三圣灵。”
“第一次成功后，我提心吊胆的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神明对我的惩罚，我大笑起来，唾骂祂们欺世盗名，不过是一群土偶木梗！”
“我前半生对祂们的崇敬不过是个笑话。”
“当我知道要将约翰作为第三个贡品时，我犹豫了，我知道自己已经犯了错，难道还要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吗？”
“可那个男人劝说我，说伊尔哈拉会接纳约翰进入祂的神国，说伊尔哈拉与那些伪神并不一样，祂仁慈而博爱。”
“我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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