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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任务

    一年半载,转眼即逝。

    楚九鸣在嫣瑶的教导下对咒术有了更深的理解,当然,对于学成这两个字来说还相差甚远。

    比如御剑飞行,如此简单的法术他便学了半年之久,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他有多笨,可能只是天赋不够罢了。

    相较于这些,剑术他却极为拿手,巳位一众十人共同修炼,他最是出类拔萃,这一点倒让清居隐士刮目相看了,如果调教有度,方能继玄虚之后成为另一名剑术高手。

    这日清晨,传事弟子挨个敲响了巳位们的房门,待将众人全部集结到清心殿时,玄虚已在高案上静坐良久。

    “咳咳……众位师弟师妹们,你等在雾灵山中修行也有一载之多,今日即是用人之际,若交代你等一些任务,可有信心完成?”

    闻言,众人相互交头接耳,各个面露喜色。

    伯誉更是挺身而出,他一脸高傲,不经意间撇了眼玄虚身侧的嫣瑶,势要在对方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大师兄尽管放心,我等在这山中憋闷许久,正愁一身绝技无处施展呢,如今,若能为师门出一份力,定当不辱使命!”

    “正是,正是。”巳位们附议。

    “不错!”

    玄虚深表欣慰,随即投去赏识的目光,然后抬眼扫过台下众人,发现各个神采激昂,都在暗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就御剑飞去拯救苍生。

    他清了清嗓子,“上阳五人听命。”

    “弟子在!”

    伯誉、吕颇为、范昼、姜玲、子安各上前一步,齐声应答。

    “周国边境,近日多有蛮人袭扰,我令你等即日出发,速去将其驱离。”

    “诺。”众人回毕。

    玄虚又将目光挪回到伯誉身上,“嘉许啊,你既乃巳位之首,带位之事我便全权交由你来负责,切记!只管驱离,莫要追击。”

    “尊命!”伯誉拱手鞠礼。

    “嗯。”

    玄虚点点头,续而看向后方五人,“下阴五人何在?”

    “弟子在!”

    李牧、赢月、车子庄、公孙晟、楚九鸣同样上前一步,齐声回道。

    “夏国陵城,近日多名百姓离奇失踪,我命你等前去调查,谨记!只管调查,如遇危险立刻飞书复命,届时我会令临近中位前去协助,切勿擅自行动。”

    “诺!”众人回毕。

    这次玄虚看向了最左侧的李牧,“伯贤,此次前去陵城,下阴四人我便全部交由与你,你等定要谨慎行事,不可鲁莽行动。”

    “尊命!”

    李牧拱手领命,听到这话,一旁的公孙晟率先不乐意了,他撇撇嘴,又恢复如往常般阴柔的模样,偏头冲楚九鸣小声抱怨道:“嘁,一众巳位都有能耐,他何德何能,玄虚竟让他来带位。”

    楚九鸣嫌弃地瞄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若不是现在的场合比较正式,估计早就躲的远远的了。

    “既然如此,那巳位们便速速启程吧,最后再多说一句,我等师门,最注重的便是协同作战,如遇危险,万万不可逞个人英雄,一定要共同进退,听清与否?”最后几个字,玄虚刻意加重了声音,他看向公孙晟,仿佛这些话都是对他一人所讲。

    众人点头明白,随后朝着高台上一拱手,齐齐退出了清心殿。

    ……

    “啊——!”

    天空之上,楚九鸣等人在李牧的带领下于云中穿梭着,赢月颜色颓然地独坐在自己的飞剑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朝众人娇声抱怨道:“山中苦闷,这一年半载不让出山,着实快要将我憋疯了,此次前去陵城,可得好好游玩一番才是!”

    楚九鸣就在她身侧,他匆匆扭头撇了一眼这个玩世不恭的女人便急忙转了回来,东倒西歪的自己可没功夫与对方讲话,正集中精神努力使身体保持平衡。

    倒是公孙晟颇有闲情雅致,他双手背后,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冲她说道:“赢月妹子可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难得走这一遭,不如先去陵城找个乐楼听听曲儿,如何?”

    “听曲儿?真能如此?”

    闻言,赢月立马来了精神,她伸长脖子,粉嫩嫩的小脸儿堆满兴奋,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忽闪忽闪尽显古灵精怪,生怕对方是故意唬她。

    公孙晟阴魅一笑,也不知为何,他在巳位的女人堆里最受欢迎,好像很轻松的便与她们融在了一起,“那是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我家可人的赢月妹妹呀。”

    “咯咯咯。”

    赢月俏皮一笑,樱桃小嘴咧成了月牙状,“听闻夏国的乐馆最为独特,腔调婉转别具一格,可比那京城的好听多了,这下终于有机会前去领略一番咯!”

    说完,她甚至开始闭目幻想,想到快乐之处,仿佛乐曲、杂耍、大餐就近在眼前,不由得手舞足蹈起来,看样子是真把此次行动当成了游玩。

    而这些话,不外乎也传进了最前方带位的李牧耳朵里,他板着脸,语调沉沉,直截了当的泼了对方一盆冷水,“我等此次前往陵城,乃是有任务在身,岂可纵欲?”

    公孙晟本就对大师兄选他带位之事颇有成见,听到这话,不免更加反感,直接反驳道:“伯贤啊,我等在山中修炼也是极其辛苦的,如今难得出走一趟,稍有放松何为不可?山高皇帝远,师傅师兄他们又看不见。”

    “那亦不可,你身上所穿可是正清服,难道它的寓意还用我来告知你吗?若是着此服出入奢靡之地,成何体统?”李牧厉声斥责道。

    “嘁。”公孙晟小声鄙夷了一番。

    毕竟自己话不在理,确实不好再做争论,而赢月更是撇撇嘴没有说话,脸色再次耷拉了下来。

    原本热闹的气氛没有了声音,也便僵持到这里,唯独车子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专注脚下的情况。

    看着九洲大好的河山,绿树成林,高山耸立,不远处还有良田数亩,嫣然是座村落,他抬起头,朝着前方的李牧认真说道:“伯贤,前方有片人烟之所,我等若是这般过去怕有不妥,不如先行收回御剑,脚步前往,如何?”

    闻言,李牧也随之眺眼望向山脚下的村落,“子庄所言极是,我等若如此飞行过去确实招摇,百姓诚惶诚恐,那就依你之言,步行前往吧。”

    说完,李牧也不等后方接话,率先俯身降向地面,车子庄三人紧随其后,唯独楚九鸣歪歪扭扭落在队尾,不过听说终于可以不用御剑了,他的心里比谁都要开心,因为这御空术对他来说实属艰难,每次飞行都需消耗万分的精力。

    ……

    几人依次落地,随后指引飞剑收入剑鞘,动作流畅潇洒,只有楚九鸣,刚接触到地面便摔了个狗吃屎。

    “咯咯咯。”

    这副狼狈模样不免引得赢月又是一阵欢笑。

    李牧和车子庄听到动静后也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双双摇头叹气,无奈的继续向前走去,只有公孙晟,他来到楚九鸣身边将其扶正,并将宝剑帮他收回剑鞘。

    楚九鸣点头表示感谢,如今心里对他的嫌弃也少了些许。

    而公孙晟却是得了便宜就卖乖,见对方投来认可的目光,他竟出奇地拋了个媚眼,顿时又引的楚九鸣心头一颤,刚来的好感转眼便烟消云散了,他草草起身,朝着前方的队伍追去……

    不知行了多远,太阳逐渐向西边靠拢,原本在高空看来近在咫尺的村落,步行却要如此之久。

    直至天色暗淡,他们才终于姗姗赶到村口。

    看着前方紧凑的房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村落,街道上竟无一人行走,家家门房紧闭着,完全不像是会有人居住的场景,倒是添有几分凄凉的感觉。

    五人因为不了解情况,亦不敢贸然行动,只得停步观望。

    “呼”

    忽然一阵阴风划过。

    突如其来的变故吹的众人眯起了眼睛,待稍稍缓过神来,却看到一枝空置的竹篓,被风从这一头席卷至另一头,最终“砰”的撞在了一户紧闭的房门上才堪堪停住。

    如此大的动静,竟也没引得里面的村民出门查看,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这村子分明看着也有百户之多,可为何街道上却空无一人呢?如今这个时辰,大家忙完一天农务后,也该逐一返回了吧?”楚九鸣疑惑道。

    赢月环顾四周,不知是被这瘆人的场景吓得,还是被刚刚的阴风吹的,身体哆哆嗦嗦,本能的往公孙晟旁边靠了靠。

    “或许是因为太晚了,家家都闭灯休息了呢?”她颤声敷衍道。

    “怎么可能,这日头刚刚落山,哪有刚入黄昏便卧榻休息的?”李牧面色凝重,不耐烦地说道:“我看我们也不必站在这里妄自揣测了,直接进去找户人家问问便是,到时与之道明来意,没准还能借宿一晚。”

    说完,又不等众人反应,他一马当先地向村中深处走去,四人见状,也只得紧随其后。

    直至漫步到村落中央,他们这才发现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由于天色昏暗,远处看来好似家家都在闭户,可走到近处才看清,街道上竟满是凌乱,各种行囊散落一地,间间院墙上喷满血迹,嫣然一副大战过后的惨景。

    李牧随意走到一处,顺手抚摸过墙壁,带下一丝丝血迹在指尖捻了捻,说道:“血迹干枯亦呈暗红色,看来此地许久前曾遭遇过袭击,村中人估摸着已是非死即逃,难怪会如此冷清呢。”

    “若是遭遇过袭击,那村民们必然行走匆忙,哪有时间管理尸体,可你再看这现场,却无一具尸首留下,这清理的也太过干净了吧?”车子庄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或许是袭击者将尸体运走的也说不定呢。”李牧抬头看了看天,若有所思,“如今这个时辰,我等不如先分头行事,看看有何残留的线索没有,顺便也搜寻一下未曾上锁的房间,天色已晚,我们总归是要住下的。”

    听到这话,赢月这个小姑娘可就站不住了,她左顾右盼着当下的惨状,生怕自己身后突然出现变故,随后颤巍巍说道:“我们……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不然如何?有现成的房子不住,难道要撤去村口露宿街头吗?”车子庄转口说道:“反正这也不像是会有人居住的样子,大家若寻得住处了,记得相互转告一声。”

    “嗯,既然如此,那大伙儿也便就此散开吧。”李牧说道。

    “好。”

    随着一声应答,几人化作丝丝残影,各自去了不同的方向,唯独剩下赢月还傻傻杵在原地,她两只小手揣在胸前,不知该何去何从。

    “你们这群家伙,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赢月小声抱怨着,此刻,她再也没了之前古灵精怪的神情,有的,只是对未知的恐惧。

    ……

    五人就此分开,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偌大的村落里。

    赢月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走,只得摸索着墙壁四处游转,直到夜幕彻底降临,高空挂起一轮明月,她便顺着月光小心前行。

    远处的树木被晚风吹动着,地面不时会卷起一些杂物,远远看去犹如灰暗的鬼影。

    赢月脚下一顿,停在一处相较宽阔且华丽的房门前不敢再挪动半步了,她轻抚着胸膛,安慰自己要保持冷静,“没事的没事的,我可是雾灵山的弟子,邪祟怎敢近身……”

    正说着,突然一团软乎乎的黑物,从旁边的大门内窜出,压过赢月白净的鞋面。

    赢月察觉到异样,好奇地低头查看。

    只见一只浑身炸毛的老鼠就静静的趴在不远处,足有人首之大,而一双猩红的小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啊!!!”

    一声尖锐的娇声突然响彻夜空,雾灵山四人心中一惊,全部扭头冲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寻去,随后暗道一声“不好”,各个提剑便往同一处奔跑。

    等他们重新又聚集在一点时,却没发现半点危险,只有这样一副场景。

    赢月独自跪坐在地上掩面哭泣,身后的大门敞开着,而那只老鼠,却不知所踪。

    几人把剑收鞘,李牧和车子庄对视一眼后连连叹息,心说自己这究竟是个什么队伍,一个连御空都学不会的,一个只想着寻欢作乐却又胆小如鼠的,还有一个……阴人。

    公孙晟没有理会二人目光的嫌弃,提步走去安抚地上的可儿,“赢月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何哭的梨花带雨的?”

    “老鼠,有老鼠……”赢月抽噎道。

    “老鼠?”公孙晟左右瞧了瞧,疑惑道。

    “嗯……有这么大。”赢月伸手比划着。

    “这……”

    几人相视一眼,都不知对此该作何感想,只有楚九鸣,他抬起头,望向敞开的大门最上方,一块儿立与头顶的牌匾,发现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陈氏祠堂”

    “陈氏祠堂……”楚九鸣默念着,随后陷入了沉思。

    “别想了,刚刚我找寻一周,发现所有房门都有上锁,恐怕整个村子里也就此处宅院门是敞开的,看来咱们今晚也就只能留宿与此了。”车子庄说道。

    “嗯,我所寻的方向亦没有敞开的房门,既然大家都没有更好的去处,那便在这住下吧。”

    李牧说完,便带领四人走进了院门,为防止再遇不测,他还特意找了一截横木充当门闩,随后指挥大家各司其职。

    巳位们分工明确,车子庄、楚九鸣、李牧三人轮流守夜,赢月和公孙晟二人负责生火、煮食。

    第一轮守夜的是车子庄,他坐在院门口的石阶上,宝剑环抱与胸前,闭目聆听着周遭的一切动静。

    李牧闲来无事,便开始在祠堂中巡游,他举着火把,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可以发现。

    而楚九鸣则去帮助公孙晟二人准备今晚的食材,大家说说笑笑,也是忙的不亦乐乎,全都把这个死寂的村子忘到了脑后。

    直至时间接近亥时,李牧走到庭院准备与车子庄换班,突然!

    “咚!咚!”

    院门外响起一阵猛烈地敲门声。

    如果仅仅说这是敲门声还尚有不妥,李牧侧耳倾听,好似有人将手重重拍在院门上,然后撑起指尖,用指甲从上至下慢慢划过,如此往复着,声音尖锐又刺耳,抓的众人心中一惊,全部携带好武器站在门口。

    大家相视一眼,李牧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

    不问不要紧,话一出口,外面的人明显一愣,随后好似受到了惊扰般,居然开始更奋力地敲打和抓挠起院门。

    “呃呃呃……”

    伴随着一声低语,外面杂乱的脚步声也悄然而起,越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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