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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乱了乱了

    “谢大人!”张旸继续问道:“仵作,王大永的死因可是溺亡?”

    仵作回道:“是,死者口中有水渍及泥沙水藻,眼瞳放大且有出血现象,确是溺死无误。”

    张旸问道:“我大周有一位屡破奇案的好官,人称包青天,我曾从书上读到过包青天破的案子,其中记载江河中的溺亡者,不仅其口中会有泥沙水藻,其胃里也会有。仅凭口中有泥沙水藻这一条是无法判断人是在河中溺死还是被抛尸河中,事关命案,按律正常的验尸理应解剖尸体,看其腹胃,敢问仵作尸体可曾有过解剖?”

    昨晚张旸翻阅书籍偶然看到《包拯破案录》,起初还震惊不已,心道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即便是在不同的时空里,包拯终成一代明臣。张旸记得包拯也是在一溺亡奇案中备注了一项,说道事涉命案虽然律法要求剖尸,但几乎所有人家都不愿看到死去的亲人开膛破肚,致使很多案情难以还原真相,字里行间尽是惋惜,张旸此刻就是在赌仵作就没有解剖。

    仵作听到张旸如此问,心说坏了,依照命案的律例却应如此,但是很多时候死者亲属哪能答应,多半是想要保留全尸,这些陈大人也吩咐过,如果家人确实不允,就免去解剖,可是现在张讼师提出来了,还真是被揪住了小辫子。仵作站在那里,两腿只觉有些发软,因为这事他根本未曾询问过王永贵。

    陈大人看仵作的表现,便知道他定是有所疏忽,但是现在公堂之上不能发作,只得开口解释道:“这个,张讼师,你有所不知,我们讲究入土为安,一般来说,家属极少让进行剖尸,你看这?”

    说到这里,明眼人基本上都看出来这张旸明明是在为王掌柜辩护,陈大人此时也是骑虎难下,心里也是恨得牙痒痒,心说自己也是老江湖,怎么就着了这毛头小子的道了,还提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张旸又施一礼,回道:“陈大人,事关命案,岂能不严谨,验尸理当按律处理,尸首解剖后方可使人心服口服。在此期间,还需要祥查王大永在辰时到巳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否他确如大家所料,根本就没有溺死在河中而是返回家中,更甚者他上岸后是否被歹人所害抛尸河中呢?这些都需要仵作验尸后才能定夺。倘若王永贵不应允剖尸,须得原告与嫌犯达成和解,才能显示大人包青天一般的英明神武。”

    张旸用了个阴招,首先查案时你们的时间上有漏洞,我就抓着这时间差不放,其实张旸自己都不太相信仵作说的死亡时间,觉得不可能验的那么准,现代刑侦剧的死亡时间都是个约数,更别说在这古代了,但是如此一来对王掌柜反而有利。

    张旸在赌,赌王永贵不会允许剖尸,那最好的结果就是双方达成和解,一般就是王家多给一些补偿,正好这也是王永贵想要的,再加上案件的诸多疑点,绝对会最大程度的给王掌柜减刑。

    而张旸却想的简单了,王永柱哪能想到和解是什么意思,王永柱只觉自己被这小子骗了,气的指着张旸破口大骂,陈大人几次惊堂木都没能制止王永柱,不得以陈大人知会了水火棍才将王永柱制止。

    王志合此时心中阴晴不定,心说让张旸这般一闹,还真的可以给王掌柜开罪,但是如此的话,自己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王志合一咬牙,也顾不得许多,跳出来说道:“大人,小民以为不妥,张讼师此举分明是想拖着不办?巳时到辰时乡亲们早就已经回家休息,人证自然是难以寻得,难道此时就一直拖着不判吗?而且张讼师竟然还要让仵作剖尸,不仅让王永柱承受丧子之痛,还让王大永不得入土为安,其心狠厉如斯,草民坚决维护大人的判决。”

    王永柱听完王讼师的话,大脑有点懵,毕竟刚刚被水火棍吓得不轻,现在听到王讼师竟然跳出来跟这小子唱反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时张旸淡淡的回道:“王讼师,我早言明,你有煽动人们的情绪之嫌,难道因为你说的这些问题就把我大周律例扔到一边随意宣判?你将王法置于何地?”

    说到这里,围观的人只觉今天是开眼了,这么多年了,头一次出现两位讼师都在为对方辩护的情况,甚至有些好事之人还在起哄欢呼。

    王志合听到张旸又抬出王法压自己,怒道:“你!你这个死脑筋,书呆子,你开口闭口王法,王法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的?不能活用,书读的再多也是书呆子一个而已。”

    张旸也怒了,讲道理就讲道理,你还人身攻击,心说今天我就替张旸出一口气,于是质问道:“何为活用?难道如你一般索要王家高额报酬便是活用?看到案情不在你预期中你便要跳出来阻挠便是活用?作为一个读书人,自当追随圣贤,作为一个正直的人,自当还原案情真相,在你身上,我只看到了肮脏腐败,没有半点圣贤的样子!你连一个人最基本的正直都没有!”

    王志合没想到张旸话说的如此重,气急道:“你……你这落地秀才,竟然这般说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这……”

    “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普天之下何人说不得?”王志合还没说完,便被张旸打断了。

    王志合惊的合不上嘴,心想这厮今天是吃了炸药了吗?这么大的帽子就这么生生的给自己扣上?好歹自己是有功名在身,这可是大不敬,这下可正被自己抓住把柄,说道:“好啊,你大胆,我身为举人,你竟然当众侮辱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这是对朝廷不敬!对当今圣上不敬!大人,按照律例,当打三十大板!”

    张旸也是怒了,呵斥道:“够了!今天我便一条一条的说与你听。你我同为读书人,推举之时,我在谈乡里水患,海盗扰民,想要为民谋福,可惜此举不被考官认可,我虽落第,可我做人却是堂堂正正。而你不仅对水患海盗闭口不提,更是大谈太平盛世歌功颂德溜须拍马,考官不知乡里情形,难道你也不知?你明知民不聊生却粉饰太平,此为一不忠。刚刚你说你有功名在身,你还知道自己有功名在身?如今我大周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天灾旱涝,如此用人之际你却不入仕为朝廷效力,为圣上分忧,却在这穷乡僻壤搅弄是非,你眼里除了钱可有当今圣上?此为二不忠。”

    王志合只觉被骂的气血翻腾,颤抖的指着张旸道:“你……”

    张旸不给王志合喘息的机会,怒指王志合大喝一声:“你闭嘴!令尊令堂经营磨坊,起早贪黑,各种辛苦自不必说,如今他二人年事已高,你却觉得这是下贱之事,读书人不齿,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可曾帮过令尊令堂半分?你难道忘了你这些年读书所用银钱全是靠令尊令堂每天的辛苦换来的吗?你如此置之二老不顾,此为不孝。现在王家有难,诚如你之前所说,读书人自当鼎力相助,可你实际索要巨额报酬,就算她王掌柜今日无罪释放,为了付你报酬也得变卖织坊家产,孤女寡母没了营生你让她们怎么活?你如此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视为不仁。另外,你是举人出身,王掌柜不但推举过你,而且每年推举之时,更是自愿为一众学子捐布制衣,你我皆受过王掌柜的恩惠,有恩不报,此为不义,难道我说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说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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