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哥们一直在
我们之间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我看了看时间，食堂快要开放了。
于是，我们两人结伴去食堂。
本以为免费的食物不会很好吃，种类也会很单一，然而这里却很良心。
有六个菜，可以随意选择三个菜，主食是米饭，还有绿豆汤和小米粥。
我们去的时候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而已，可能员工们还没有到，我选择了三个下饭菜，打了一些米饭和一碗绿豆汤。
饿了许久，我终于能填饱肚子了。
很快的我就吃完了，感受着饱腹感，心里出现一种安定。
“你要是没吃饱还可以再去要。”
他惊异的看着我说道。
“吃饱了。”
我摆摆手说道。
“哥们，你挺能吃啊。”
他感叹着说道。
我吃完了，他才吃了一半。
“饭菜比较合胃口。”
“抛开这里的工作不提，这里的饭菜还是拿得出手的，起码附近几个工厂比不过。”
他有些自豪的说道。
“厨师的手艺真不错。”
这里饭菜比学校里的饭菜还要可口。
“听你刚才说的话，这里的工作拿不出手？”
我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不是这里的工作拿不出手，而是工作内容。”
他愁眉苦脸的说道，眉头皱着，表情难看。
“你是第一天来？”
他问道。
“今天刚到。”
我点点头说道。
“你上的白班还是夜班？”
“白班。”
“能上白班尽量上白班，夜班不合适。”
我看看他示意他继续说。
“你上夜班扛不住啊，白天睡觉根本补不回来的，你八点钟下班，吃个早饭，收拾一下，不就到九点多了吗？等你睡着差不多十点了，白天能睡几个小时，睡不好的，幸好你上的白班。”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的痛苦。
“吃完了，走吧。”
将餐盘放到回收桶后，他提议再去打一会台球，我则是拒绝了，因为我确实有些疲惫，茶饱饭足后更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之后，我回到宿舍，仍然是空荡荡的。
困意实在难忍，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翻箱倒柜的噪声把我吵醒了，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宿舍其他人已经回来了，一个中年人，剩下的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他们几个人看了看我，谁也没说话。
中年男人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一个年轻人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另外三个年轻人坐在一起打牌。
我本来想继续睡觉的，不过他们发出的噪声实在有些吵，辗转反侧下一直没能睡着，突然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
那个名叫兰德模具长期工的群聊有了消息，一个名叫天道酬勤的人发出的一则消息，上面写着明天白天上班的名单，其中就有我的名字。
愣神的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明天的工作会如何。
正在我失神间，孙玉发来了一条消息。
“出来玩会？”
孙玉就是白天我碰到的那个中二青年，他跟我在食堂分别时，我们加上了彼此的微信，询问了彼此的名字。
“台球厅？”
我思索了一下，觉得应该出去一趟，一来我现在躺着也睡不着，二来我心里有一些问题，我对这里还很陌生，需要很快的去熟悉周围。
“宿舍楼下面的凉亭，我就在下面，你下来就能看到我。”
我装上手机，穿上鞋走下楼去。
他就站在宿舍楼门口，我刚下来他就看到了我。
“去凉亭坐会？”
“走吧。”
凉亭里并没有多少人，忙碌了一天的工人早就回家睡觉或者躺在宿舍楼里休息，只有一两对情侣躲在黑暗中说着情话。
“来一根？好烟，中华。”
他向我递来一根烟，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他给我点着火。
我人生中第一次吸烟，浓烈的烟气呛得我咳嗽，咳嗽的脸都红了些，他在一旁抽的颇为熟练，吞云吐雾的，吐出一个个烟圈。
一根烟没吸两口就被烧完了。
“我第一次吸烟也是这样，多抽几根就不会了。”
“江南，你老家哪里的？是杭州的吧。”
孙玉问道。
“上城的。”
“这么巧，我也是上城的，我就说咱俩有缘。”
“我跟你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学校里可是呼风唤雨，扛把子的存在。”
孙玉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学校里老子是扛把子，社会上，老子就得做顶流。”
“我相信你可以。”
我顺着他的想法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认同我并且愿意跟我一起为了法拉利奋斗了？”
孙玉笑着说道。
“前半句话我不反对，后半句话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
我否认道。
“你小子怎么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他痛斥我的态度。
“梦想跟幻想是两码事。”
“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咱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说不定某一天机会就降临了。”
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我连忙抢在他前面制止道。
“话说，你是这里的员工吗？”
我好奇的问道，白天见他的时候我就有疑惑，我狂了一圈下来几乎没有看到几个人，更别提还有人穿着工作服在工作时间娱乐了。
“我当然是了，我身上的衣服还能假的？”
孙玉说道。
“那你……”
本来我是想问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会在台球厅见到他，不过，话到嘴边我打住了，应该是他人比较特殊吧。
“那你知不知道这里工作都是些什么？”
“见到那几个车间了吧，上面有字母标识，A1是焊接，A2是冲压，B栋是物流的车间，C1是注塑，C2是热压，D栋是注塑的库房，E栋是物流的库房。”
“简单点来说就是，冲压焊接拿铁片，注塑热压拿塑料，物流数数量，对了，还有一个质检，质检没有车间，就在E栋附近。”
“你只听我说，肯定是明白不了的，在这里待几天你就明白了，然后你就想跟着我挣大钱了。”
通过他的介绍，我大致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只是不知道我会被安排在哪里。
“哪里的岗位要累一些？”
“哪里都有轻松的岗位，可以当一个闲人，哪里也有脏活累活，不把人当人看的那种，不过我不建议去冲压和焊接，这两个车间都是大铁片，之前没把我腰给干坏。”
孙玉心有余悸的说道，想到了之前的苦。
“像咱们这个年龄的，还是不要来这种厂子，这里大部分都是二十五岁左右的，都是已经吃了几年的苦，受得了苦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样，反正我有点顶不住。”
“为什么要来这个厂子？去做个保安，安检员，不比这个轻松？”
孙玉费解的问道。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你以为我想？要不是走不了，谁乐意在这个破地。”
孙玉大声的喊道，很是气愤。
“你是走不了，我是去不了。你有你的难，我也有我的苦。”
我平静的说着。
“哥们给你个忠告，在这里待两三个月回去读书吧，或者换一份工作，学一门手艺，不能把青春搭在这里。”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从来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眼前的他似乎又多了我未曾看到的另一面。
“谢了，我会考虑的。”
我们沉默了良久，似乎再没有了话，黑暗中的情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你有女朋友吗？”
孙玉冷不丁的突然问道。
我微微愣神后摇了摇头。
“谈过吗？”
“没有。”
“一次也没有？”
“没有。”
“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吧。”
“你废了。”
孙玉无奈的说道。
“问这些干嘛？”
“男人之间，除了聊女人，聊工作，还能聊什么？能彰显男人身份的，不就是女人，出门在外，不都看你的马子，年不年轻，漂不漂亮，越年轻越漂亮，腕越大。”
孙玉笑着说道。
“噢，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
“你想不想有个女朋友？我给你介绍几个，总有你合适的。”
孙玉笑着说道，看上去有些猥琐。
“我可不敢要，我自己都养不起，还要再养一个？我怕把人家饿死。”
我拒绝道。
“行吧，等你什么时候寂寞了，哥们一直在，一直有。”
于是，我们两人结伴去食堂。
本以为免费的食物不会很好吃，种类也会很单一，然而这里却很良心。
有六个菜，可以随意选择三个菜，主食是米饭，还有绿豆汤和小米粥。
我们去的时候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而已，可能员工们还没有到，我选择了三个下饭菜，打了一些米饭和一碗绿豆汤。
饿了许久，我终于能填饱肚子了。
很快的我就吃完了，感受着饱腹感，心里出现一种安定。
“你要是没吃饱还可以再去要。”
他惊异的看着我说道。
“吃饱了。”
我摆摆手说道。
“哥们，你挺能吃啊。”
他感叹着说道。
我吃完了，他才吃了一半。
“饭菜比较合胃口。”
“抛开这里的工作不提，这里的饭菜还是拿得出手的，起码附近几个工厂比不过。”
他有些自豪的说道。
“厨师的手艺真不错。”
这里饭菜比学校里的饭菜还要可口。
“听你刚才说的话，这里的工作拿不出手？”
我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不是这里的工作拿不出手，而是工作内容。”
他愁眉苦脸的说道，眉头皱着，表情难看。
“你是第一天来？”
他问道。
“今天刚到。”
我点点头说道。
“你上的白班还是夜班？”
“白班。”
“能上白班尽量上白班，夜班不合适。”
我看看他示意他继续说。
“你上夜班扛不住啊，白天睡觉根本补不回来的，你八点钟下班，吃个早饭，收拾一下，不就到九点多了吗？等你睡着差不多十点了，白天能睡几个小时，睡不好的，幸好你上的白班。”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的痛苦。
“吃完了，走吧。”
将餐盘放到回收桶后，他提议再去打一会台球，我则是拒绝了，因为我确实有些疲惫，茶饱饭足后更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之后，我回到宿舍，仍然是空荡荡的。
困意实在难忍，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翻箱倒柜的噪声把我吵醒了，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宿舍其他人已经回来了，一个中年人，剩下的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他们几个人看了看我，谁也没说话。
中年男人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一个年轻人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另外三个年轻人坐在一起打牌。
我本来想继续睡觉的，不过他们发出的噪声实在有些吵，辗转反侧下一直没能睡着，突然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
那个名叫兰德模具长期工的群聊有了消息，一个名叫天道酬勤的人发出的一则消息，上面写着明天白天上班的名单，其中就有我的名字。
愣神的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明天的工作会如何。
正在我失神间，孙玉发来了一条消息。
“出来玩会？”
孙玉就是白天我碰到的那个中二青年，他跟我在食堂分别时，我们加上了彼此的微信，询问了彼此的名字。
“台球厅？”
我思索了一下，觉得应该出去一趟，一来我现在躺着也睡不着，二来我心里有一些问题，我对这里还很陌生，需要很快的去熟悉周围。
“宿舍楼下面的凉亭，我就在下面，你下来就能看到我。”
我装上手机，穿上鞋走下楼去。
他就站在宿舍楼门口，我刚下来他就看到了我。
“去凉亭坐会？”
“走吧。”
凉亭里并没有多少人，忙碌了一天的工人早就回家睡觉或者躺在宿舍楼里休息，只有一两对情侣躲在黑暗中说着情话。
“来一根？好烟，中华。”
他向我递来一根烟，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他给我点着火。
我人生中第一次吸烟，浓烈的烟气呛得我咳嗽，咳嗽的脸都红了些，他在一旁抽的颇为熟练，吞云吐雾的，吐出一个个烟圈。
一根烟没吸两口就被烧完了。
“我第一次吸烟也是这样，多抽几根就不会了。”
“江南，你老家哪里的？是杭州的吧。”
孙玉问道。
“上城的。”
“这么巧，我也是上城的，我就说咱俩有缘。”
“我跟你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学校里可是呼风唤雨，扛把子的存在。”
孙玉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学校里老子是扛把子，社会上，老子就得做顶流。”
“我相信你可以。”
我顺着他的想法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认同我并且愿意跟我一起为了法拉利奋斗了？”
孙玉笑着说道。
“前半句话我不反对，后半句话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
我否认道。
“你小子怎么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他痛斥我的态度。
“梦想跟幻想是两码事。”
“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咱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说不定某一天机会就降临了。”
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我连忙抢在他前面制止道。
“话说，你是这里的员工吗？”
我好奇的问道，白天见他的时候我就有疑惑，我狂了一圈下来几乎没有看到几个人，更别提还有人穿着工作服在工作时间娱乐了。
“我当然是了，我身上的衣服还能假的？”
孙玉说道。
“那你……”
本来我是想问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会在台球厅见到他，不过，话到嘴边我打住了，应该是他人比较特殊吧。
“那你知不知道这里工作都是些什么？”
“见到那几个车间了吧，上面有字母标识，A1是焊接，A2是冲压，B栋是物流的车间，C1是注塑，C2是热压，D栋是注塑的库房，E栋是物流的库房。”
“简单点来说就是，冲压焊接拿铁片，注塑热压拿塑料，物流数数量，对了，还有一个质检，质检没有车间，就在E栋附近。”
“你只听我说，肯定是明白不了的，在这里待几天你就明白了，然后你就想跟着我挣大钱了。”
通过他的介绍，我大致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只是不知道我会被安排在哪里。
“哪里的岗位要累一些？”
“哪里都有轻松的岗位，可以当一个闲人，哪里也有脏活累活，不把人当人看的那种，不过我不建议去冲压和焊接，这两个车间都是大铁片，之前没把我腰给干坏。”
孙玉心有余悸的说道，想到了之前的苦。
“像咱们这个年龄的，还是不要来这种厂子，这里大部分都是二十五岁左右的，都是已经吃了几年的苦，受得了苦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样，反正我有点顶不住。”
“为什么要来这个厂子？去做个保安，安检员，不比这个轻松？”
孙玉费解的问道。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你以为我想？要不是走不了，谁乐意在这个破地。”
孙玉大声的喊道，很是气愤。
“你是走不了，我是去不了。你有你的难，我也有我的苦。”
我平静的说着。
“哥们给你个忠告，在这里待两三个月回去读书吧，或者换一份工作，学一门手艺，不能把青春搭在这里。”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从来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眼前的他似乎又多了我未曾看到的另一面。
“谢了，我会考虑的。”
我们沉默了良久，似乎再没有了话，黑暗中的情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你有女朋友吗？”
孙玉冷不丁的突然问道。
我微微愣神后摇了摇头。
“谈过吗？”
“没有。”
“一次也没有？”
“没有。”
“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吧。”
“你废了。”
孙玉无奈的说道。
“问这些干嘛？”
“男人之间，除了聊女人，聊工作，还能聊什么？能彰显男人身份的，不就是女人，出门在外，不都看你的马子，年不年轻，漂不漂亮，越年轻越漂亮，腕越大。”
孙玉笑着说道。
“噢，这样啊。”
我点了点头。
“你想不想有个女朋友？我给你介绍几个，总有你合适的。”
孙玉笑着说道，看上去有些猥琐。
“我可不敢要，我自己都养不起，还要再养一个？我怕把人家饿死。”
我拒绝道。
“行吧，等你什么时候寂寞了，哥们一直在，一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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