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无视劝告，乐极生悲遭落选

    无视劝告，乐极生悲遭落选

    刘成浩与孙雪瑛的私通，尽管做得不透一丝风声，也没有任何人遇见他们的现行，但两人过往甚密，暧昧有加，天长日久了人们还是神秘莫测地在背地里窃窃私语议论两人可能有了不同寻常的关系，这种交头接耳的街谈巷议像一股飘浮的淡淡轻烟悄然地在大山村民小组暗中传播开了，不久还传到了聂书记的耳中。尽管他对这种捕风作影的传说将信将疑，但从刘成浩进入村里工作第二个年头未显示出的工作热情明显消减，各项工作落实不及时拖拖拉拉，以及蹲点的小组各项考核指标在全村殿后等总总迹象判断，还是偏向于刘成浩与孙雪瑛有染的传言的。他觉得即使没有那么回事，哪怕有这种倾向也不能对一个干部袖手旁观听之任之，还得及时敲敲警钟，进一步把干部的精力引导到做好各项工作上来，思想统一到促进农民增收的政策上来。一天，他有针对性地主持召开了一次村民小组以上的干部会议。会议室济济一堂，会前欢声笑语弥漫在不大的空间。聂书记从一开始就一脸威严。他端坐在那个长条形桌子的上首，板着脸一言不发，到了开会时间才干咳了几声，会场上顿时鸦雀无声。他先听取了每个村干部推动各自蹲点小组各项工作的汇报，一边听还一边记，听完了汇报，就不苟言笑地强调：“这段时间，村里的各项工作推动并不理想。我观察到我们的干部中有少数人有消劲的苗头，精力没有完全放在工作上，或者说出现了消怠情绪，有享乐思想，这是很危险的一种倾向，必须猛醒回头……”跟着他就干部的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进行了强调和阐述，要求在坐的无论是村里的干部还是管理一二百号百姓的小组长，在其位就要谋其事，忠实地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不要尸位素餐敷衍塞责，更不要沾染有损干部形象的恶习，以免败坏干部的名声。他扫视了一眼在坐的人，最后在离他不大远的刘成浩身上停驻了一下，那犀利的眼光分明像在告诉他，他虽没有指名道姓，但言说的重点就是他。刘成浩倏地避开了书记的犀利的目光，把头偏向了一边，脸顿时红到了脖子上，清醒意识到书记虽然没有直言不讳批评他，但是针对的就是他，心中就惶惶不安起来。他不由地在心里犯起嘀咕来，自己在那件事上做得慎之又慎，从未走露半点风声，也没有任何人窥探到他与情妇的勾搭迹象，书记怎么就竟然道听途说隐约知道了此事，像灵敏的狐狸嗅闻了不同的气味？他顿时心里十分疑惑又十分慌乱害怕，告诫自己从今往后再不能色欲熏心无所顾忌地行乐，得在那件事上有所收敛了。

    刘成浩慑于书记的警告，的确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收敛了一段时间，不敢频繁地潜入情人的家享受云雨之欢，只是瞅准机会去与情人匆匆忙忙亲热一番捏摸几下就离开。一晚，他在大山小组开完了会，又难抑焦渴地潜入情人家，激情翻涌地做起了那种事，事后心情忧悒地对情人说起了他们的事可能遭到怀疑，以及受到间接批评的事：“我们得谨慎行事，书记已暗中关注我了。上次开会时含沙射影针对性特别强，好像是专门为我敲警钟开的会。所以这段时间到你这儿来得稀少了些。”

    孙雪瑛布满子灿烂色彩的脸上顿时浮上了一缕慌惧怆然的云霓，沉吟半晌，嗫嗫嚅嚅地说：“对此事我们千万要引起注意，尤其是你不能为了快乐和享受而名声扫地，毁了前程和工作。往后你就尽量少到我这里来吧，我理解。”

    刘成浩凄然哀伤地瞅瞅情人，依恋地说：“可叫我一下子收敛一份浓情蜜意，怎能割舍得下，突然放下这种陶醉身心的缠绵我也接受不了。”孙雪瑛也一时无语，心头漫上了难言的痛楚、伤感和无奈。

    然而，两个跌入了情感深渊的人，怎么也难以长久克制和压抑心中的焦渴。没克制多久，刘成浩再也忍受不了对情人的挚爱，胆大妄为地置书记的警告和提醒于不顾，又频频而更隐匿地与情人黏到了一起，依然故我地延续那分婚外之情，缠缠绵绵地陶醉在人生的享受之中。他依然不时在情妇家玩乐到深夜归家，这种长久的诡异的行迹，再次令妻子疑窦丛生。妻子又不住地严厉地问起他晚归的原因，他一如往常谎称晚间开会或陪同仁进城玩耍唱歌去了，谎言编造得无懈可击滴水不漏，那肯定无疑的语气和沉静的神色，使得心善宽厚的妻子又再次相信了，也不再怀疑地追究他什么了。但偷情耽误的工作却掩饰不住，而且越来越滑坡，造成了恶劣影响。随着时间的增长，他把书记敲山震虎的话几乎全部丢到脑后，忘乎所以地与情人玩得乐不思蜀，忘乎其形地依然沉湎于女色之中，致使一些推动农民走特色产业致富，发展庭院经济，推动农村精神文明建设，以及计划生育的结扎引产上环催交社会抚养费等等各项工作每况愈下，几乎全都跌落到全村倒数位置。

    聂书记不失时机单独找他谈了一次话，严厉地指出：“成浩，你今年工作与前两年相比，是一落千丈……”他接着毫不留情地警告他，若这样一直让工作处于被动状态，不集中精力扭转工作的颓势，不仅是拖了村里各项工作的后腿，导致农民增收缓慢，影响到村里在全乡的年终考评成绩，而且会严重影响他下一届的选举，说他三年任期马上就要到，若不一心扑在工作上，下届选举必定无望。

    他红着脸唯唯诺诺地表态：“书记，我知道了自己工作的被动落后，今后一定努力，将各项落后的工作迎头赶上。”

    但缺少毅力和自律的他，无法做到心口一致，无论是书记震耳发聩的谈话，还是他信誓旦旦的表态，也没有阻止他的贪欲。他又只收敛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温柔的情人的诱惑中，在佼好容颜的召唤下，又把一部分工作时间和精力偷偷摸摸投入到与情人的卿卿我我之中。两个蹲点小组的各项工作在稍有起色中又很快殿后了。聂书记喟叹无奈中，只得找到刘成浩的父亲，把刘成浩蹲点工作推动不力，上级政策落实不到位，两个小组村民的增收幅度不大，面貌改善远不极其他小组的情况详细地向他作了申说，希望他能与他共同来做刘成浩的思想工作，扭转被动局面，重塑他最初有过的良好形象。聂书记最后真心实意地说：“老队长，再过几个月又要进行新一轮选举了，如果他不迅速彻底克服不足之处，村民的眼睛可是雪亮了，下届十之八九会落选的。”刘禄晟对聂书记对儿子的关心是感激不尽，更对他能对干部的过失像医生治病救人似的及时匡正十分感佩，当即表示：“聂书记，太感谢你对成浩的关心了，你这是治病救人哩。我一定警告他立即迷途知返改正缺点，努力做好工作……”晚间吃罢晚饭，等到客厅里只剩下父子俩时，刘禄晟往在看电视的儿了身边挪近了些，严肃地问起了他近来的工作情况，并将聂书记亲自来到家中讲的话转述给他听，接着正颜厉色道：“我不知道你的工作做得那样不如人意，平时问起来你工作的情况来，尽称做得蛮好，不比别的人差，没想到你连我都一直在骗。这样的年纪应是自强自立的时候了，无需大人督促的。所以你工作以来我对你过问不多，没有深入地进行了解，更是轻信了你，总认为你经历了这么多的世事，又是在一个注重教育有纪律约束的组织里做事，晓得把握自己的人生道路，未料想到你这样令人失望不成气候，还气得聂书记找到我们家来对我数说你的不是，如果你不是工作做得太差有些行为太出格，滑落到了屡教不改程度，估计书记也不会找上门来。”

    刘成浩一直勾着头，对父亲的数落训斥默认着。他心里暗自庆幸的是，父亲一个字也没提到他在外沾花惹草的事，估计极大可能聂书记也没向他提及这件未被证实的丑事，不然疾恶如仇的父亲早就抡起了巴掌打到了他的脸颊上了。他抬起了久久勾着的头，声调不高地对父亲认错表示：“我是有些工作没做好，聂书记也批评过。现在我知道了努力不够，一定痛改前非，下大力气把各项工作赶上去。”

    晓得儿子有着口是心非阳奉阴违毛病的父亲，对他的表态并不大相信，继续切中要害地讲：“这事你自己好自为之，若不晓得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掂不出事情的轻重来，到头来只会自讨苦吃自我作贱。下一届选举马上就要到来，你懵懂地不知回头就等着落选，去丢人现眼吧。你如此不争气我再也不会为你的事四处游说了。”父亲把话撂下了，也不多说了什么，留下余地让儿子去思考，喟叹地离开了儿子，走进厨房去了。

    刘成浩在父亲与他交底似的谈话后，心灵似有所触动，也有了转变，但与情人仍然藕断丝连，为了弥补不能与情人经常在一起的缺憾，并能时常通上话，述说思念，他在自己也才用上手机不久的时候便给她买了部新手机，指望能时常联系，也方便两人幽会。他现在虽然有所顾忌地克制着自己，不那么肆无忌惮地密集地与情人在一起了，但仍然隔一段时间诡秘地潜入情人家。有时隔得时间久了些，纵使傍晚早了点回家，晚间就找着堂而皇之的借口离开妻子，与孙雪瑛厮混在一起，陶醉在那种销魂的快乐之中。只是到了临近春节，孙雪瑛的丈夫从沿海打工回家俩夫妻团聚了，他才极少走进她的家。

    阴历年后，新年的欢乐气氛还弥漫在早春的天空和大地上，歌舞升平的气象仍然在村庄里延续。新一届的村委会选举就在这种气氛里酝酿而成，随后就拉开了选举的序幕。刘成浩因是上一届村干部，“海选”还是过关了。临近正式选举，心里不踏实的他为了竭力保住自己的位置，也不想在村里丢失面子，就不辞辛苦摸黑上门与各小组长打招呼，央求他们保住自己的选票。但因三年中后一年多时间自己得过且过的工作表现，以及一直未坐实的与孙雪瑛私通的传言在全村中如暗流涌动，传播得很广泛的原因，选民们就对这样一个工作不负责任，工作业绩甚差，且寻欢作乐的人失去了信任和支持，加上父亲也隐约听闻儿子在外工作与女人相好上了，因沾花惹草，乐不思蜀，工作做得极为糟糕，刚正不阿的他就再也不支持他竞选了，生气地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一样，不闻不问他的所有事情了。他的竞选劣势就昭然若揭在摆在那里。他清醒地意识到纵使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挽回不了落选的惨局，但已追悔莫及。选举的结果果然如他所料，狼狈落选了，而且选票不及新参选的一个委员票数的一半。他就像一个战败的军人落荒而逃地败下阵来，无颜地领受着一种丢人的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