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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二次成家,媳妇无德逼分家

    又过了二个月,刘成浩在未婚妻再三催迫下,为了满足恋人的不算过分的要求,还是无奈地举行了一个简朴冷清的婚礼。因得不到父亲的支持也不敢同他商榷此事,只有自作主张,在集镇上的一家酒店订了四桌酒席。举行婚礼的那天,刘成浩没有其他的合适的人可请,硬着头皮请来了张诚良来帮忙主持简朴简单的婚礼仪式。张诚良本意是不想来为他的婚礼张罗忙碌,原因简单不过,刘成浩在外拈花惹草把个好端端的家给破坏了,把个贤慧能干的妻子逼走了已被众人所不齿,他更是对他不屑一顾无比鄙夷,怎有兴趣帮他的忙?但徐静月出面诚恳请了,他就不得不赏个脸。他只好隐蔽内心的不屑来为这个被人所不齿的家伙效力了。倔犟的刘禄晟就是死活不肯参加儿子的婚礼,不管老伴怎么劝说,坚决不改变态度,还气呼呼地说:“我现在就当没生下这个孽种,他的什么事我都不会过问了,纵使结婚也是如此,也与我无关。你要去你去,我不阻拦。你记住,我不但不参加他的第二次婚礼,不管他今后的事,而且死后也不要他端灵。”徐静月不好再勉强了,无奈地嘘叹几声走开了,接着强令女儿来襄助弟弟的婚礼。虽包下了二个包厢,因前来道贺者寥寥,且绝大多数是男方的朋友,使得一场本是热热闹闹的婚庆,却显出冷冷清清死气沉沉的气氛。令刘成浩没有想到的是吴克朋只托人带了个礼来,声明有事不能亲自来参加他的婚礼,得到通知的王春宝也未亲临结婚场地,两个挚友都托故不参加他的婚宴,这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憾事。他知道他们是鄙夷他不愿光临他的婚礼。新娘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种冷清场面,没有刻意装扮穿上时新的结婚礼服,只是比素常穿着得艳丽些,面脸上也没有洋溢新娘应有的喜悦和幸福表情,而是泛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怨艾和微愠。这样的冷清婚礼场面她鼓不起一丝兴趣,也燃不起一缕热情。为摆婚筵,她与刘成浩拉锯一样商谈了几次,他就是不肯大操大办,她最终无奈地向他屈服了妥协了,认可了只摆四桌酒席,低调办婚庆。所以那一刻她就预料到了婚庆的冷淡场景。她在两位妙龄女子的扶拽下下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脸上表情木然地与新郎并排迟缓地向酒店走去,没有礼花没有鞭炮没有锣鼓家什更没有讲究的传统仪式,一切都显得平淡平静而简略,就像是在摆一场普通的生日宴或孩子满月酒一样寻寻常常无声无息。一种横刀夺爱而得到的不光彩的婚姻,还是让杜琦卉品尝到了其间的冷漠和苦涩味儿,领受到了拆散别人家庭者的可耻,和遭受众人鄙视轻蔑的气氛。

    办了婚庆酒席后,杜琦卉就名正言顺地进了刘成浩的家门,在情理上成了他的妻子。但这是一桩没有领取结婚证的婚姻。刘成浩开始正儿八经地提出过领取结婚证的事,但杜琦卉坚持要缓一缓,不愿配合,轻淡地说:“只要情感真挚,世上不也有不领证在一起生活生儿育女的婚姻嘛,为可在乎一本证?”刘成浩也觉得无所谓,不再强求,认为事实婚姻也不鲜见。

    新接进门的第二个媳妇日复一日地与刘禄晟夫妇一个门进进出出,不少时间同桌吃饭,并没有营造出家庭的热闹和融和。刘禄晟也许是对她有种先入为主的偏见,心底对她的厌恶感与日俱增,看到这个媳妇的嘴脸就无故心生厌烦,甚至浑身不自在想作呕。只在一起生活了个把月不到,就萌生出与他们分灶吃饭的念头。徐静月也透彻地看出了这个媳妇的懒散和难以相处,不煮饭不做家务,吃了饭从不帮助洗锅碗且不说,有时他两人的衣服还丢给她洗。不仅如此,似乎从进门后她与两位老人就泾渭分明格格不入,从来未坐到一起有说有笑地畅谈过什么,与陌路人几乎相差无几。这些她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间。一天晚间,两个年轻人都未回来,两位老人冷寂寂地吃过晚饭后,她与坐在客厅靠墙沙发上独自在抽闷烟的木纳愣呆的丈夫坐到了一起,唉叹一声后,主动数落新媳的诸多不是,最后不屑地说:“你像是有先知先觉一样,媳妇还未过门,就预感到她不是个正儿八经的人,现在果不其然如你所料。她与雅倩无法相比。”木然的丈夫也不理睬妻子,自顾自地吸烟,随后从鼻子里悠悠地喷出一股青烟,袅袅的烟雾遮掩着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苦脸,显出模模糊糊的苍颜,却透溢着哲人的气度。是的,新媳妇与前任媳妇不可同日而语已是明摆着的事实,刘禄晟在她未过门就敏感地察觉了。他早就在心中默默地对比着,比老伴看得更清楚更细致,她在孝敬公婆体恤公婆上,在帮衬婆婆煮饭洗碗洗衣上,在营造家庭水乳交融的气氛上,哪样都比不上范雅倩,她完全把自己置身于这个家庭的成员之外,与这个家庭几乎浊泾清渭,但又恬不知耻,只要回家吃饭,婆婆将饭菜端上了桌,或是听到叫声或是闻到饭菜香味,就毫无愧色地扶起筷子吃,放下碗筷就走。饭菜不合口味时,还免不了在丈夫面前嘀咕:“人年纪大了,就是不会弄菜,烹调不出美味来,一点也合不上口味。”刘成浩也只是不满地挖她一眼,唉声叹气后闭口不言了。

    刘禄晟闷声不响地抽了半晌的烟,等妻子嘀咕完了,似乎再不想述说什么后,才慢吞吞地喟叹一声,用讥嘲的口气说:“完全是个青皮梨子,好看不好吃。哪像一个知廉耻的聪明人。我们家无福消受好媳妇呀。这是家道不兴唷!”他嗟叹一声后用断然的语气说:“我们要及时与他们分家,不能让她高手高脚心安理得地天天吃你端上桌的现存饭,我们白发苍苍几十岁了,不能当服侍她的佣人了。”

    徐静月有些为难地说:“就这么一个崽,哪能像井水不犯河水分得那样清清楚楚。我能动就帮着动一下,不能动了再说呗。”

    刘禄晟轻蔑地说:“两个人都不值得同情,都是寡廉鲜耻的东西。身为媳妇吃饭后碗都没帮着你洗过一次,做客的人也不会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分了家,他俩吃饭总要自食其力自己动手,衣服自己总得洗。这是锻炼他们。你不能再溺爱儿子了!”妻子没有再吱声,默认了丈夫的提议。

    分家的计划没过几天就实施了。刘禄晟没请这种场合必不可少的儿子的舅舅,没请年高德望的主要亲戚,也没请小组长和村子上刘姓中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因为他没有什么家产,儿子也只有一兄弟,两个老人百年之后财产都是他的,分家其实极为简单,无非是分灶吃饭而已。他请来了处事公允的张诚良来见证分家。一家人坐拢,脸上表情都很僵硬难看,泛漾的都是冷寂寂气咻咻的气色。刘禄晟瞅了大家一眼先开了腔:“我们今天坐到一起就是分家一件事。我考虑了一段时间,分比不分好,分了能更好锻炼你们年轻人。我和你妈一起过,你们两个年轻的一起过。这样有利于发挥你们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我们两个老人也不拖累你们,暂时不要你们给赡养费。我和你妈住还住在楼房内,但到老房子里去另起灶台,吃也在那里。新房的厨房给你们使用。”

    媳妇显出闷闷不乐,低垂着头始终没开腔。刘成浩也只是嗡声嗡气地简短地表了个态:“分就分呗,听从你的安排。分开了你们也许会更轻松些。”

    作为请来的见证人,张诚良本来不想说什么,但思忖了会儿,还是很有分寸地说:“你们父子分家,不是家庭不和,也不是发生了其他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是和和气气分家。其实很简单,说透了就是分开吃饭,各煮各的饭,各洗衣各的衣,各用各人挣的钱,没有浮财和房产的分割。两位老人主张分家都是为你们考虑,让你们独立自主,经受锻炼,更加自由。我作为外人和长辈叫来见证这次分家,觉得还是应对一些事要说明道破,成浩你们夫妇都在,若哪一天两位老人都不能动了,你们是要悉心尽赡养义务的。古人说养儿防老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这种两面光的话,哪边也没得罪,刘成浩很快点了点头。

    第二天刘禄晟就到集镇上买来了煤气罐煤气灶,并将原来老厨房没有拆掉的土灶进行了修葺,把厨房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又从楼房内的厨房内拣了些刀勺碗盘,就宣告正式另外开火了。徐静月少做了一半人的饭食和家务明显感到轻松了许多,两个老人在一旁用餐,菜好菜歹有荤无荤也可将就着过,再也不用为没有媳妇儿子合口味的菜肴而发愁。她清闲下来时就扛着铁锹锄头耙齿到菜园去侍弄菜地,种出青绿红紫的各色蔬菜供应两家人食用。再有时间就帮着老伴碾米轧花或帮助稼穑一点剩下的田地。老伴日见木纳迟钝笨拙了,她帮着搭把手,时时提醒着他做事,才不会出差错,事情也做得利索些。她也不养猪了。现在农村家家户户都不养猪了,养殖大户代替了千家万户的这项养殖。两个孤独的老人就在锄地种菜剥米等简单劳动中相濡以沫,品味着少来夫妻老来伴的孤清淡凄的生活。

    尽管分了家,但刘禄晟仍心病难去,时时刻刻为这个家不容乐观的前景担忧。他现在为之忧心忡忡的是,忤逆儿子这样继续不知悔改地发展下去,担心这个家极有可能在他的有生之年就衰败得不可收拾,那样他回到九泉怎样去告慰列祖列宗?他不止一次忆想起儿子结婚前一天晚上自己做的那个怪异荒唐的梦,经过这么些年这个梦的提示已从难解疑惑的堂奥中渐渐显出了清晰的意境,它是在以隐喻的方式告诉他,儿子这个行事有时像个畜生一样的东西,最终可能不得善终或中途夭折。想到这些,他不寒而栗惶惶不安。也难怪他时常担心不难预测的未来,因为他眼前就感觉到了家庭衰败的迹象初显端倪。他每每从外面走进这个空寂的家中就有如走进阴森恐怖的寂庙一般。过去雅倩和孙女在的时候,这个家中总是人欢马叫一片生气悠然,又快乐又热闹又有欢声笑语,活泼的孙女一个顶几个人,不是颠来跑去地叫爷爷奶奶,就是放开甜润的嗓子大声念书,抑或是用百灵鸟一样好听的歌喉唱歌,加上大人在小孩的欢天喜地的影响和陶染下自然也多了几分欢愉和开心,不时发出朗朗笑声,使得楼房内长年累月都是人气旺盛热热闹闹。除此之外,雅倩也是个性格开朗快嘴快舌之人,毫无隔阂地把两位老人当成自己的父母,在外听到了有趣的见闻或逸事,回家就绘声绘色讲给公婆听,让他们也开开心心地笑一笑,拉动抻长快乐的神经,有的见闻还真听得两个老者捧腹流泪。那时这个家显出的是一片欢天喜地的气象。可眼下,这个楼房里一对活宝在家的时间很少,常常是他和老伴不进来,就静得无一丝声息,呈现出萧条冷漠的死气。有时晚上儿子和媳妇不回家,偌大的楼房只有两个老者安睡,当妻子拉开匀称的鼾声时,他体味到的就是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窒息和有如进入死墓中的恐慌。房内稍微发出一点响声,他就神经紧张,仿佛预感到一场地震就要到来,天毁地灭就要临近了一样。想到这些他就心凉如冰,觉得活着无望更无意,只盼望自己睡着睡着第二天清早就不要醒来,长眠不起离开这个没有多少流连的世界,觉得那样静悄悄地撒手人寰反而能使自己解脱漫长的痛楚和忧寂。但他每天天朦朦亮就醒来了,每每比妻子醒得还早。清早没有剥米生意,无聊的他就迈着徐缓的步子到田间地头去散散心,去感受那些翠绿青碧的庄稼焕发出的无限生机,去呼吸一阵甜润新鲜的空气;尽管那一垅垅田地里现在没有了他侍弄的土地了,庄稼也没有一分一厘是他种的,但那无边无际的绿油油葱郁郁的景色映现眼帘中,瞬间就会消除他心中的郁闷和凄苦,使其漾泛起活跃欣喜的心绪,顿时感觉精神也来了,胸堵也仿佛消失了一大半,心中聚积的痛苦和一死了之的念头也排遣殆尽了。的确,这个与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极喜欢稼穑的老汉,只要走进绿莹莹的农作物之中,就会一扫颓顿和呆迟,产生向往的心绪和一缕难得的热情。他虽然生活得怅然愁苦,但依然如故地喜欢闻嗅水稻散发到空间的沁人肺腑的清香,喜欢看凝结在各种庄稼叶片上的晶莹剔透的露珠反射出的耀眼的太阳的光芒,喜欢听隐藏在青绿之中淙淙细流的轻吟浅唱……总之他积习难改地依然欢喜庄稼散发的令他贪婪的气息,只要置身到蓊郁青翠的田地间,仿佛身上就涌起了一种神奇的力量,脑海中沉寂的慰藉人心的令人神往的记忆也悠然复活了。人原来是需要一种精神支撑的,有了振奋精神的力量流淌地身上,一些令人沮丧的思绪也会随之消失殆尽,进而感受到的便是世界可爱的一面。他每天清早就这样在广袤的大地逡巡,让清晨清新的空气和葳蕤的庄稼慰藉自己的心灵,让跌落到低谷的心绪漫荡起一股融融暖气,驱散那盘桓心间的消沉、低落和惆苦情绪。除此之外,他消愁解闷驱赶冷漠孤独的另一种方法,就是去找张诚良下象棋。每当心里憋闷得慌时,他就穿过竹园枣林走上那道缓坡,去到情同手足的老友家,或下棋或交谈消愁解闷。每次都是脚才踏过门槛,就叫张诚良把棋盘拿出来。

    自从儿子离婚给他造成致命的一击使他变得木纳呆迟后,他确实反应慢了不止一拍,脑子转动明显没从前灵活敏捷了,与以前判若两人。原来与张诚良下棋是棋鼓相当不相上下的对手,现在对弈起来,他常常是败北而归,十盘棋赢不了一二盘。张诚良也深刻感受到了这种变化,感觉他自从儿子离婚受到打击和刺激后确实在加速衰老蜕变,而且这种情况明摆着还在逐渐地加剧。深厚的感情使他为他忧虑担心,怕他这个样子发展下去久而久之更加萎靡颓废,甚至出现三长两短的意外。有一夜,他们下了几盘,刘禄晟没赢一局,张诚良就默然地收起了棋盘,递一支烟给他,恭敬而同情地帮他点燃,自己也吸起了一支,吐出一片袅袅的烟雾后,不无关心地以劝诫的语气说:“禄晟啊,我看你自成浩离婚以后精神就蔫下去了,而且还在走下坡路,如不及时调整心态,长此以往怕是会大伤元气的。对这件事你一定要想得开,成浩的确不听话,甚至有点忤逆,但你对他管教尽了最大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你只要尽了父亲的责任就问心无愧对得住自己,对得住孩子,也对得住世人。有些不肖晚辈下狠劲扭也是扭不转来的,至死也不知回头,但做父母的只要尽了心就够了,不要东思西想折磨自己了。试想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家谁来维持,又有谁来顾惜你?”

    刘禄晟仍是伤心伤感的脸容,气咻咻地说:“我后来不生这个畜生就好了,将女儿养在身边,入赘一个姑丈,一家子人在一起也能人气鼎盛过得畅快,还不受这种气。如今我是被他整得抬不起头来且不说,人也弄得萎靡不振了,时常恍恍惚惚,打不起精神的时候多,能打起精神来的时候少,也许面对的就要走向穷途未路了。”

    张诚良也觉得他的话说得在理,停也会儿,叹惋地说:“事已如此,你也不要去想那么多。还是要以保重身子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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