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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两个小书童

    陈诏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已是早上九点。

    用客栈提供的青盐洗漱一番后,人生首次穿上了正宗的大明汉服。

    怎么说呢...得把胡子养起来。

    续了一天的住宿费,将换洗的衣服都放在客栈后,陈诏背起背包出门先去昨天的酒楼吃饭。

    今日天气晴朗,温度舒适,陈诏穿着汉服走在街上明显自在的很多,终于没人盯着看了,就是背个黑双肩背有点突兀。

    进了酒楼胡乱吃了点馒头米粥,顺便向老板打听了城里的情况和布局。原来州城内还设有一个卫所,就叫滁州卫,领五个千户所,兵额五千六百人,每个千户所一千一百二十人。

    大明的卫所制有点类似隋唐的府兵制,是明朝最主要的军事制度。可到了明末已经全面崩坏,卫所军官甚至权贵大肆侵占军屯田地,私下奴役军士耕种,军户几乎沦为家奴。到了嘉靖年间,有的卫所军士逃亡率高达七八成。大明沿海连年遭受倭寇侵扰,西北又有蒙古俺答入侵,卫所无兵可用,只得采用募兵制,尤以戚继光的“戚家军”最为著名。

    陈诏出了酒楼,竟然又看到了墙根下的两个小乞丐,刚才进门的时候还没呢,不知道啥时候出现的。

    大乞丐依旧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陈诏上前瞅了一眼,一看发现是在写字。

    “天地玄黄、宇宀。”陈诏读了起来,发现笔画写的还挺方正,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啊?”

    小乞丐抬头看着陈诏,眼神里应该认出来是昨天给他们馒头的人,衣服却不一样了。

    “回老爷话,俺们是凤阳府人。”

    “哦,凤阳人怎么来滁州了呢?离的也不近啊。”

    “俺们来滁州已经好些时间,村里遭灾都逃荒了。”

    凤阳地处江淮分水岭地区,旱、涝灾害十分频繁,历史上就有“十年九灾”的说法。

    “你家大人呢,他是你弟弟吗?”陈诏看向旁边的小乞丐问道。

    “她是俺妹妹,叫小妹。”

    “啊这...”陈诏尬了一下,真没看出来,头发乱糟糟、脸蛋脏兮兮的像个假小子。

    “你这字写的挺好看啊,读过书吗?”

    “俺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吴相公教俺认过大字。”

    “挺好,你等着,我给你们买馒头吃。”

    陈诏返回酒楼又买了二十个肉馅馒头,递给两个小乞丐。

    “别跪别跪,拿着吃吧。”

    “谢老爷,老爷万福。”

    陈诏看着他们狼吞虎咽,不自觉嘴角上扬,又问起话来。

    “你家大人呢?你们住哪?”

    “回老爷话,俺爹死的早,俺娘在逃荒的路上病死了,大哥也走丢了。”

    “...”陈诏顿时语塞。

    “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牛二,俺妹叫牛小妹。”

    陈诏站边上双手拢着道袍的宽大袖子,看这对兄妹吃完,忽然起了收个人当小弟的心思,试探的问道:

    “牛二,你对滁州城熟悉吗?”

    “熟,俺到处都讨过饭。”

    “我昨日才来滁州,对这里甚不熟悉,想收个书童作伴,你愿不愿跟着我。”

    牛二听了一时没反应,仍旧跪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陈诏。

    “你多大岁数了?”

    “俺十三岁,小妹十岁。”

    “你知道书童吗?”

    牛二缓缓的点点头道:“吴相公有个书童叫丁小厮。”

    “对对,就是相公老爷的书童,你愿不愿跟着我做书童?”

    牛二低头沉默不语,赤脚的脚丫子开始扣地球,搞的陈诏也有点尴尬,不会是害怕陈诏有娈童爱好吧,想到此龌龊处赶紧解释起来:

    “牛二,你别害怕,我刚从西洋国来大明,一个人也不认识,想找个书童帮忙提拿东西,打个下手,顺便帮我认认路,你要是愿意,我包你每天吃饱饭,你妹妹也可以一起。”

    牛二听完刷的一下抬起头道:“真的吗?”

    “你看我像人贩子吗?老爷我也是读书人啊,你跟着我做书童我还可以教你认字。”陈诏笑着忽悠。

    “俺小妹也可以一起吗?”

    陈诏恍然,牛二是担心丢下他小妹啊,真是被昨天的涂公子给带歪了心思。

    “都一起,你俩一起做我的书童,天天吃饱饭。”

    “俺愿做书童!”牛小妹忽然大声说话,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口,陈诏一听声音果真是小女孩。

    “那俺也愿做书童。”牛二拉着牛小妹终于站来起来,个头约莫一米四,有点瘦弱。

    “走,先给你俩买身干净衣服,然后找个地方洗洗澡,太脏了容易生病...诶,牛小妹那破碗别带着扔了吧。”

    ...

    领着牛家兄妹去到昨天的布庄,各买了两套耐脏的粗布衣服和两双双脸鞋,顺便买了一块丝绸布以作他用。

    跟着兄妹二人出了东城门,到了清流河一处岸边。好家伙,这是要在河里洗澡了,还好古代没有工业污染,初夏的气温也不冷,倒也不会冻着。

    好家伙,这是要在河里洗澡了,还好古代没有工业污染,初夏的气温也不冷,倒也不会冻着。

    陈诏背过身四处远眺,牛二一路上话明显多了起来,牛小妹也叽叽喳喳,这对兄妹性格看起来挺开朗的,只要不自闭就好。

    约二十分钟左右,兄妹俩洗完澡,穿上了新衣服和鞋子,看起来明显顺眼多了。牛小妹兴高采烈的像个小鸟。

    “牛二,把旧衣服都扔了吧,以后跟着我,还怕没新衣服穿吗?”陈诏笑的说道。

    “是,老爷。嘿嘿。”

    “以后别叫老爷,我听着不习惯,叫个别的。”

    “叫相公吗?”

    “嗯...也别叫相公,我叫陈诏,耳东陈,诏书的诏。我比你大九岁,你往后就叫我诏哥。”

    陈诏明显不习惯古人的尊卑规矩,明朝也是有贱民的,家奴约等于主人的私有财产,生产力低下造就生产关系落后,逼着有些底层人只能卖身为奴。

    到了工业时代,社会化大生产将逐步放大人的个体价值,如果进工厂打工就能养活自己,谁又会愿意给别人做奴呢?当然工业化资本的原始积累也会血淋淋,英国早期的血汗工厂甚至不允许英国工人活过30岁。

    “诏哥!”

    陈诏的思绪逐渐放飞,被牛小妹一嗓子给吼了回来。

    “对,以后就这么叫,你俩都这么叫。”陈诏笑着肯定道。

    “好,诏哥。”牛二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太阳逐渐爬到了头顶,三人欢快的笑声随着清流河水向南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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