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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道 无名

    “天荡荡,长空久长,未留大道据八方。地悠悠,瑞泽万物,留得黄土葬世间。天留万物,不存世间长物。

    道,非道,灭天理,天理“生老病死”。道,非道。断地恩,地恩“断舍离”。天不存理,地不存恩,孤长万物先断其心,心断方脉动,脉动功随行,绝情绝理,功可灭万物。”

    “这《泯心清决》真是反大道而行”。

    三天后老道念着《泯心清决》的心法开篇从对岸而来。

    “老道,你错了,岂不知大道无情,我也许武功不如你,但是心法却是在顺应大道”。我看着踏水而来的老道说道。

    “嘿嘿,好一个大道无情,虽然你的《泯心清决》有悖人伦,但是不得不说能创造此等武学精要,你也算不世出的奇才。道家有云“上善若水。又有别说“水火无情”我们就以这淮阳河水论论道如何,看看这水究竟是无情还是上善者?老道说道。

    “真是笑话,淮阳河里会有什么道,我虽未得大道之精要,但是半生感悟,总也窥见一二,但你既然说出,我便陪你一试,但愿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若不然虽然我可能杀不死你,但是你也休想白白辱了我的心法”。

    接着我二人便跳进淮阳河里,只是不同得是我用内力抵御水流,周身滴水未湿,而老道跳进水里后,周身衣服却全部淮阳河水侵湿,而他只是用内力抵御不被水流冲走。

    但是老道就这么闭着眼任由河水得冲刷一动不动。而我也似老道般闭着眼。但我的内力慢慢随着时间流失开始一点一点消耗,而老道却是气定神闲,就这样我们在淮阳河里泡两天两夜,准确的说是老道泡了两天两夜,而我仍是滴水未粘,但是到了第三天的中午,随着内力渐渐枯竭,我周身也被水流所侵湿。

    但是老道的身体随着水流缓缓转了起来,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时间慢慢流逝,围绕老道的漩涡却越来越大,而我周身的水也随着老道的漩涡所转动。终于在第三天要结束的时候我的内力再也撑不住,开始要随着老道的周身的漩涡转动时,我跃上了岸。

    而老道直到第五日才跃出水里,而他身上的水却早已经干掉。老道却是不带半分疲惫之色,彷佛这五日他没有消耗什么内力一般。此时我已深知我确实不如他。

    老道缓缓说道:“其实你我内力并不相上下,不同的是你的《泯心清决》要求绝情绝理一击必杀,而我虽然没有什么心法辑要,但是却是顺水而行,借着淮阳河的水流,慢慢引导水的方向,使周身水流的力量相互抵消。”

    接着老道又说道:“河水决堤,流民遍地,死者不计其数,可知其威力,但抱一木或许便可渡难。赤地千里,一湾水却会救得很多人的性命。所谓道无非在于运用,道存于天地,却不属天地,在于自然。而道无名,自然无名,便是无道亦无自然,只在我们自己认知的一个理中”。

    听老道说完,我才知道,我所创的《泯心清决》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我接着问老道:“好一个,无道,无自然,都是我们认知的一个理中,敢问道长,理有名吗?

    老道朗声笑道:“哈哈哈哈,一个月前我去集市沽酒,听到一个卖鱼的妇人和一个卖菜的妇人因为来的早晚争一个摊位也在讲理”。

    老者的声音缓缓停下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所有人都在震惊,五十余年前压得江湖里所有人不敢出头的陈扶年竟然还活着。

    五十余年前江湖上但凡有名号的人物,无不死于他的手中,最后江湖上人心惶惶,无人敢在江湖上自立名号。

    而那十余年却是江湖上最平静的十余年,因为没有人想死,更没有人不怕死。

    甚至于五十年过去了,江湖上曾经死于他手下的高手,现在还有一些家族也好,门派也罢再也不复当年的荣光。

    而更让在场人为难的是,这些人里也很难有人再说,跟老者只有恩没有仇了,毕竟江湖虽大,但是能称得上顶尖高手的人也是寥寥数十人而已,而陈扶年当年一个人一天之间就曾挑战过十余名顶尖高手,而被挑战的人就算不死也落得个重伤难愈,最后都不曾落下个善终,而这些人里难免会有在座诸人的长辈或亲友。

    后来陈扶年消失,江湖上有说书的说到此段江湖事时,开篇时总会说:“天朗地阔繁星乱,御剑横行三万里,江湖十载陈扶年,法道皆退近百年”。

    意思是江湖上的两大家,法家道家,皆是开山立宗几百余年的大门大派,却被他一人压得几十年不敢有高手出现。虽然有些言过,但足可以看出他当时对江湖的影响。

    老者看着年轻人自顾自地说道:“年轻人,我们既然聊了这么多,不妨再跟你讲讲,他们祝贺我这所谓的生辰的由来,其实今日是我发妻的忌日,也是我离开淮阳河时的日子,或许是巧合,或许是我当年有意为之,只是后来我来到这里后,有次思念已故人饮酒时,下人问我什么日子,我便说是我重生的日子,可能是被下人误解了吧,不过都无所谓了”。

    老者接着又对众人说道。“在座的诸位,这个年轻人今日既然来找我,那想必也是跟我有仇与身,而诸位与我的恩恩怨怨今日也算一并了结了吧,如果今日我死于这个年轻人的手里,那么请在座的各位看在当年的恩情下,请各位将我这残躯葬于青山镇东三里处的一片树林里。而这个年轻人跟诸位无冤无仇,我若不死就由我来安葬他的后事,我若死去就由他去吧”。还望各位不要忘了在下的嘱托。

    “我陈扶年当年独霸江湖十余年,杀一百三十四人,被我重伤者一百一十二人,共计二百四十六人,我居此间四十余年曾经救过二百八十一人生死,其余不计。不知我们的恩怨从何而起”?老者看着年轻人问道。

    年轻人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六年前花石岭下的枫叶村,四十七户人家一百六十二口性命你可记得”。

    老者听到此话微微皱眉,还不待说话。

    年轻人腰下的匕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手里,已如闪电一般向老者刺来。这一击太快了,就算如老者般的高手都来不及反应。曾经有人说过江湖上有一种杀手从不会失手,而能让他们失手的唯一原因,就是别让他们出手,因为只要他出手了,就绝不会失手。

    这一击便刺在了老者的左胸上,所有人都在震惊年轻人的速度,可知五十年前陈扶年在江湖上就没了敌手,这五十年里他的武学造诣恐怕早已不是当年可比。

    因为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一个一百多余岁的人,如果不是有深厚的内力支撑,一个一百多岁的人怎么可能比一个七十余岁的人还要容光熠熠,但是就是这样的高手却被年轻人一击刺中要害。可见年轻人的速度之快。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最吃惊的还是年轻人,因为他虽然刺中了老者的左胸要害,但是却也只刺破老者的衣服而已,匕首并未刺破老者的皮肤分毫。

    老者的声音缓缓响起:“你的速度很快,力道也很足,如果五十年前或许你这一击可以伤我,但是现在却是远远不够,今日是我道消之日,若不然我真想看看十年后你会不会成为江湖上的顶尖杀手,但是你没机会了。我后五十年的心学领悟全在这一式上,因为没用过,所以无名,你且试试。

    话闭,还不待年人的收回匕首,老者出手更快,左手已压在年轻人的右手腕处,右手化掌缓缓的向年轻人打去,这一掌很慢,慢的只是一个臂展的距离,几朵缓缓落下的雪花都已经落在了老者的手上,老者的掌却还未到年轻人身上,

    但是年轻人却并未后退,不是他不想退,而是他周身的空气都似是被老者的内力所控制,加之右手被钳制,使得他完全后退不得半步,就像老者说过的淮阳河里的水被老道控制着一般。

    无论这一掌有多慢终究还是打在了年轻人胸前,只是这看似轻如鸿毛的一掌,年轻人却丧失了所有的生机,虽然他还是原来的姿势丝毫未动,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死了。

    让在场的看到这一幕的人很是吃惊,原来杀人可以这么简单,简单到老者的一掌只是轻轻的碰了碰年轻人的身体,年轻人就丧失了所有的生机。

    但是老者却并未停止,只见他左手放开了压着年轻人的右手手腕,接着同样一掌也打在了年轻人的胸前。不同的是这一掌太快了,比年轻人的出手时更快。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动的左手,但是年轻人的身体却向后飞起七八步撞到青砖做的院墙上才落了下来。

    老者打完这一掌后,口里说道:“弱冠年岁定死,期颐之际掌生,拂埃落尘定风波,星河北斗颠倒过,天道是几何。城南花开如火,犹如当年红妆,几多岁月乱飞过,青丝满雪堪知错。山亦懂日月”。

    说完这些话,只见他那原本略微有些花白的头发,瞬间变成了全部白丝,脸上的皮肤渐渐松弛,皱纹也在肉眼可见的变深。打出双掌的姿势纹丝未动,但是原本红润的双掌,渐渐变的干枯毫无血色。

    没人会想到消失多年的陈扶年会隐居在这里,也没人想到他死的这么简单,最后打出的那一掌,竟夺走了他全部的生机。这也许就是他跟这个年轻人说这么多的原因吧,有句话叫“大限已到”。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陈扶年还是当年的陈扶年,因为他跟年轻人的对决看似简单,但是现在的江湖上,能接下年轻人那一刺的人绝对超不过十人。

    雪下的更大了,天色渐渐暗去,院里的人也渐渐散去。死去的陈扶年众人按照他原先所说,在青山镇外的一片树林里多了一座孤坟。而年轻人的尸体渐渐被埋没在了越下越大的雪里,至于他的来历也再无人在意。

    后汉朝,天宝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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