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下行
处理完床上的余烬以及其他事务后，克里夫拿着一本书走进书房。
他打开书架前的柜式留声机，在和缓的音乐声中坐下，开始思考他需要做的，以及他将要做的。
同许多表皮之下的谜语一样，导师的谜题最初也是模糊不清的。那些被辉光浸透的词句在穿越漫宿边缘来到醒时世界后依旧氤氲着奇异的气氛。
寻找十字路、育植诱饵、唤来银白色的死者……这些行动显然都有着一个明确的，相同的目标，而那似乎正是见证者形成的前提。
“凡人的灵魂吗……”
克里夫心中一沉，他暂时不愿意往这方面多想。
接下来，待见证者数足，召来白日之钥……
谜题的后半段幻象升腾，那扇门旋转的弧线，展开的光芒都如此让人入迷。
三瓣之门。
三尖之门。
那正是他不久前见到的，他的沐光明者在飞升时所使用的门。除了飞蛾的侍奉者，大多数长生者乃至光源之神都会穿过此门。可令人费解的是为何需要再次将其开启，且他的导师称之为“向外”敞开——
使它处于第三态。
而在整个建立第三态的过程中，谜题中所提到的见证者无疑扮演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见证者。”克里夫反复诵念着这个拥有着特殊意义的词汇，像是在揉碎一撮干草。
“他们将见证……”
思考时，克里夫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猛地打开阳台上的门，看向天边。
在变幻莫测的灰色画布边际，朦胧的月光在云层中被不断扭曲。伴随着月亮被云层遮掩，他的眼前开始闪过一些熟悉的影像——今晨的太阳、化为灰烬的银镜……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物被一个同样理应毫无关联的事实串联到了一起。
有人来了……
这些预兆正警示着他，他的沐光明者的大敌，妨碍他成就功业之人，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那人或许已经来到了伦敦。
他的敌人不会给他太多时间。
他需要盟友。
克里夫关上门，重新回到书房的椅子上。阳台外呜咽的风在门闭上的那一刻也闭上了它的嘴。
留声机里的音乐戛然而止，一个名字突然浮现在克里夫的脑海中，他的导师在梦境中提供给他的那个名字——诺恩弗顿。
……
皮肤上沾着的阴影逐渐被光斑融解，而高处的辉光依旧遥不可及。
行走在杂乱的灰色边境，克里夫再次来到了熟悉的小屋前。而那位女主人—特蕾莎—正在帐篷旁微笑着看着他。
“我想我应当向你的导师表示祝贺。”她开口道。
“当然，对于使徒而言这并不总是值得庆祝的，但这次不同。”
“我想对于漫宿，我的意思是漫宿本身，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是值得祝贺的。”
克里夫注意到帐篷外沿的蓝色丝绸正在风中鼓动着。
“有一个你应该会感兴趣的人不久前曾经过这里。”
“继续攀升吧，逐阳者。”特蕾莎把目光移向高处，喃喃道：
“我们终将见证……”
告别特蕾莎后，克里夫开始向着下一个可能的目标走去。
……
……
道格拉斯在梦境与漫宿搜寻着，以防剿局特有的方式。
他已经向上级部门申请了钥匙，但钥匙的名额受限，在审批完成前他仍无法前往蜘蛛之门。
不过在那之前，检查门外的线索也是有必要的。
画中之河依旧在开启的厅室旁流淌。道格拉斯来到河岸边蹲下，让河流顺着他的手指描过。
他仔细地观察着闪烁的河面，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应该出现的东西，远处那些风帆的颜色在一片波光粼粼中显得比以往鲜艳了许多，像是一簇簇燃烧的火焰。
而手上沾染的那些颜色较之前似乎有些不同。
是血吗？
他揉搓着手上残余的颜料，试图分辨出那些异常的颜色。
“好吧，不管那是什么，它毕竟已经发生了。”道格拉斯起身向厅室的另一个路口走去。
那里有着一条前往蜘蛛之门的近路，但也没多近，穿过那片沙地总是要花费不少时间。
道格拉斯摇晃着手中干涸的水壶，将它重新挂回自己的腰带上。
“这么久了，钥匙怎么还没申请下来？”
某样东西撞击着水壶内壁，乒乓作响。
一阵风无声地卷过，紧随的是一片沙沙声。
无垠的沙地仿佛在风中开始流淌，这一由粗糙的灰色沙砾构成的平面此刻却异常丝滑。
警探抬起手臂遮挡迎面而来的风沙，他竭力避开一旁刚形成不久的道路，踏过灰色的杂草在沙地中行进，免得碰上那些弓身的、不可见的沙地居民。
防剿局的名声在这可并不好。
这些路或许也延伸向那个目的地，不过他不是非得沿着路走。
道格拉斯减缓脚步，与那些棱角分明的褶皱保持距离。
干燥的风带着干燥的灰色沙砾刮过，他张开同样干渴的嘴，用沙哑的喉咙发出了一段奇特的音节。
那声音像是风在摩擦沙地，又像是某种时常从沙地中发出的嘶嘶声。
一条新的路径划过这片沙地，灰色的风在他面前被打开。
水壶内依旧干涸，一如他脚下干涸的沙地。
还没到开门的时候。
道格拉斯隐藏在灰色的风中等待着，四周流淌的沙子正窃窃私语。
远处的灰色背景中逐渐显现出一抹白色。
警探的目光也沿着被撕裂的风沙缓缓看向那个白色的身影。
他打开书架前的柜式留声机，在和缓的音乐声中坐下，开始思考他需要做的，以及他将要做的。
同许多表皮之下的谜语一样，导师的谜题最初也是模糊不清的。那些被辉光浸透的词句在穿越漫宿边缘来到醒时世界后依旧氤氲着奇异的气氛。
寻找十字路、育植诱饵、唤来银白色的死者……这些行动显然都有着一个明确的，相同的目标，而那似乎正是见证者形成的前提。
“凡人的灵魂吗……”
克里夫心中一沉，他暂时不愿意往这方面多想。
接下来，待见证者数足，召来白日之钥……
谜题的后半段幻象升腾，那扇门旋转的弧线，展开的光芒都如此让人入迷。
三瓣之门。
三尖之门。
那正是他不久前见到的，他的沐光明者在飞升时所使用的门。除了飞蛾的侍奉者，大多数长生者乃至光源之神都会穿过此门。可令人费解的是为何需要再次将其开启，且他的导师称之为“向外”敞开——
使它处于第三态。
而在整个建立第三态的过程中，谜题中所提到的见证者无疑扮演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见证者。”克里夫反复诵念着这个拥有着特殊意义的词汇，像是在揉碎一撮干草。
“他们将见证……”
思考时，克里夫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猛地打开阳台上的门，看向天边。
在变幻莫测的灰色画布边际，朦胧的月光在云层中被不断扭曲。伴随着月亮被云层遮掩，他的眼前开始闪过一些熟悉的影像——今晨的太阳、化为灰烬的银镜……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物被一个同样理应毫无关联的事实串联到了一起。
有人来了……
这些预兆正警示着他，他的沐光明者的大敌，妨碍他成就功业之人，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那人或许已经来到了伦敦。
他的敌人不会给他太多时间。
他需要盟友。
克里夫关上门，重新回到书房的椅子上。阳台外呜咽的风在门闭上的那一刻也闭上了它的嘴。
留声机里的音乐戛然而止，一个名字突然浮现在克里夫的脑海中，他的导师在梦境中提供给他的那个名字——诺恩弗顿。
……
皮肤上沾着的阴影逐渐被光斑融解，而高处的辉光依旧遥不可及。
行走在杂乱的灰色边境，克里夫再次来到了熟悉的小屋前。而那位女主人—特蕾莎—正在帐篷旁微笑着看着他。
“我想我应当向你的导师表示祝贺。”她开口道。
“当然，对于使徒而言这并不总是值得庆祝的，但这次不同。”
“我想对于漫宿，我的意思是漫宿本身，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是值得祝贺的。”
克里夫注意到帐篷外沿的蓝色丝绸正在风中鼓动着。
“有一个你应该会感兴趣的人不久前曾经过这里。”
“继续攀升吧，逐阳者。”特蕾莎把目光移向高处，喃喃道：
“我们终将见证……”
告别特蕾莎后，克里夫开始向着下一个可能的目标走去。
……
……
道格拉斯在梦境与漫宿搜寻着，以防剿局特有的方式。
他已经向上级部门申请了钥匙，但钥匙的名额受限，在审批完成前他仍无法前往蜘蛛之门。
不过在那之前，检查门外的线索也是有必要的。
画中之河依旧在开启的厅室旁流淌。道格拉斯来到河岸边蹲下，让河流顺着他的手指描过。
他仔细地观察着闪烁的河面，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应该出现的东西，远处那些风帆的颜色在一片波光粼粼中显得比以往鲜艳了许多，像是一簇簇燃烧的火焰。
而手上沾染的那些颜色较之前似乎有些不同。
是血吗？
他揉搓着手上残余的颜料，试图分辨出那些异常的颜色。
“好吧，不管那是什么，它毕竟已经发生了。”道格拉斯起身向厅室的另一个路口走去。
那里有着一条前往蜘蛛之门的近路，但也没多近，穿过那片沙地总是要花费不少时间。
道格拉斯摇晃着手中干涸的水壶，将它重新挂回自己的腰带上。
“这么久了，钥匙怎么还没申请下来？”
某样东西撞击着水壶内壁，乒乓作响。
一阵风无声地卷过，紧随的是一片沙沙声。
无垠的沙地仿佛在风中开始流淌，这一由粗糙的灰色沙砾构成的平面此刻却异常丝滑。
警探抬起手臂遮挡迎面而来的风沙，他竭力避开一旁刚形成不久的道路，踏过灰色的杂草在沙地中行进，免得碰上那些弓身的、不可见的沙地居民。
防剿局的名声在这可并不好。
这些路或许也延伸向那个目的地，不过他不是非得沿着路走。
道格拉斯减缓脚步，与那些棱角分明的褶皱保持距离。
干燥的风带着干燥的灰色沙砾刮过，他张开同样干渴的嘴，用沙哑的喉咙发出了一段奇特的音节。
那声音像是风在摩擦沙地，又像是某种时常从沙地中发出的嘶嘶声。
一条新的路径划过这片沙地，灰色的风在他面前被打开。
水壶内依旧干涸，一如他脚下干涸的沙地。
还没到开门的时候。
道格拉斯隐藏在灰色的风中等待着，四周流淌的沙子正窃窃私语。
远处的灰色背景中逐渐显现出一抹白色。
警探的目光也沿着被撕裂的风沙缓缓看向那个白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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