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间当得两全法
如果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披着晨曦，踏着粼粼波光而来。依靠在船舷上，呵气如兰，“公子，救救奴家。”
而坐在船中的人，又只有你一人，正好你还认为自己手中的剑，天下之大，大可去得。
这位姑娘能上得了船吗？
“姑娘请上船。”燕飞毫不犹豫地道。
“谁要杀你？”
“伤心小枪石小花。”女子楚楚动人，在小舟的另一头坐下。
“石小花乃一代盖世豪侠，他要杀的人，应该都是该杀之人。”
“奴家并不是坏人，我只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
“石豪侠要灭口？”
“奴家路过司空镇时，看到了一个人在屠镇。”
燕飞笑了，眼里的光，比晨曦还深邃，这司空镇的故事还没有完结。
熬过最黑暗的时光，必然会有黎明的曙光。当黎明来临时，新的一天开始，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但人生这篇文章，画上了句号，甚至分开了段落。
在这篇文章里，仍会延续，因果交织，目不暇接，茫茫然于众。
“你看清楚那个人了吗？”
“石小花为什么要帮人灭口？”
“石小花为什么不能帮人灭口？就因为他是石小花吗？”
江湖豪侠石小花，是朵被人称颂的向阳花，岂会行不义之事。
“一个人一旦有了好口碑，这价值就大了，如若知行合一，到也像吃饭睡觉般自然。”
“不然，只要有了第一次谎话，就需要用无数的谎话圆下去。”
“所以，石小花想杀人灭口，倒也寻常。”
“对于这样的伪君子，公子可愿替天行道。”
陷燕飞与不义，再经人证实这是个伪善之人，给足了杀之的理由。
“还不知道你的芳名？”
“奴家夜姓，名夜心。”
“夜心，夜夜心？”
“正是。”夜夜心的气息很纯粹，纯粹的像是夜空，所有的罪恶在夜的寂静下，都会恰到好处的存在，让人怦然心动。
“你不觉得我很眼熟吗？屠杀司空镇的人，穿着和我一样的衣裳。”
“衣裳虽然相似，但在那个人的左眉间，跃然着一只蝶。”
“不如把你左眉间的长发盘起，让我看看这是只什么样的蝶？”
“你是怎么发现端倪的？”
“不如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杀石小花，是你的主意，还是洛轻烟的主意？”
夜夜心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五官称不上俊秀，但让人舒适。
随着燕飞的神情变化，五官好像也在随时变幻，如天上的云，聚散无相。
“也许小姐要杀的人，不是石小花，而是我。”
当陷于自己于不义的元凶，主动送上门来，杀或不杀。
杀了石小花，坐实了司空镇之事是自己所为，杀人是为了毁灭人证。
杀了夜夜心，也就抹除了元凶，自己身上的脏水，还能如何洗白。
“我这个人，性子很是懒散，若不是为了轻烟，我这辈子也许都不会踏出村子。”
“轻烟很了解我的性子，入了江湖，总会身不由己，有人帮衬，总好过一个人独行。”
“她不是想杀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她想让你们成为我手中的棋子。”
“她总喜欢，把东西先藏起来，再让我找到。”
“因为人不会珍惜不劳而获的东西。”
原是分坐小舟两头，燕飞的身影一闪，并指成剑，指向夜夜心的眉心。
而夜夜心的身影则更快，当燕飞的剑指刚刺出时，她已到了燕飞身后。
同样的并指成剑，点向第一与第二颈椎棘突之间的凹陷处，死穴哑门穴。
燕飞先出招，此时却是夜夜心的攻势，后发制人。
燕飞不知怎的转了身，夜夜心的剑指落在了燕飞的掌中。
这一掌轻轻拍下，就像是一朵雪花，在空中失重般飘落。
这是一掌，夜夜心却感到了剑意，能包容夜空的虚空。
但虚空不是飘渺的轻，而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夜夜心厉喝一声，剑指颤抖，似要被这轻重由心的一掌拍断。
屈着的无名指，蓦然一弹，一道箭气，不是剑气，洞穿了燕飞的剑意。
虽然挣脱了束缚，也被这一掌，逼下了舟，落足在河面上。
“你的裁云剑果然比我快。”
“但我只练成了第一式，第二式叫什么？”
“我称之为雪落。”
“你是怎么发现端倪的？”夜夜心再次问道。
“你的虎口穴要比常人突起，这是练了裁云剑式的特征。”
“第一剑练的是速度，速度的起点在于拔剑。”
“第一剑练的是纯粹，虎口穴有清热宁神的功效，皆有定数。”
夜夜心不得不叹服，见微知著，莫不如是。
“夜这个姓在江湖上很少见，宗师榜上的第七人，最出色的炼丹师，后羿谷之主，莫非是你父亲？”
“我们三人，我是最早跟随在小姐身边的，然后是莫君，石小花最晚。”
“我在后羿谷时，炼丹也练箭，不知世间险恶。”
“如今的你，杀人如草芥，而古井不波，你的心境怎能一蹴而就。”
“我给自己炼了一颗绝情丹，要杀青宸，只有让自己成为纯粹的杀人工具，才有一线希望。”
燕飞总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当着司空无情的面，怀念洛轻烟，让已无人可念的他黯然。
此时，夜夜心在燕飞眼中，就看到了一缕怜惜，如同洛轻烟当时看着她的眼神。
“这位九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跟随在小姐身边，已经两年有余，但只见过他一次。”
“惊艳一枪石敢当，在泰山之巅，仰观大日，俯视苍生，纳天地大势，人间烟火于枪中，十年磨一枪。”
“泰山之巅，玉皇顶上，是他磨枪之地，无人可入。”
“青宸毙其于泰山之巅，只为那个最佳的观日台，陪小姐一起看日出。”
“那一日，是我唯一一次看到他，但也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在旭日的光影下，状若神魔。”
“世人皆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实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个人如果要在江山美人之间做取舍，就是一个失败者。”
“屹立绝巅之人，不会受制于二选其一，而是自己要或不要的抉择。”
燕飞自言不喜欢听别人的故事，但每次听得都非常专注。
“幸好。”听完夜夜心对青宸的描述，燕飞似松了口气。
“幸好什么？”
“幸好九爷还是个人间的人物，只要还是个人，就会有弱点，就可以击败。”
夜夜心古怪地看着燕飞，又露出原来如此的释然。
“怎么，还有人这么评价过他吗？”
“连青宸这样视天下如无物的人，都不算神魔，怎样的人，才是超越了凡尘，跃然于九天之上？”
“红尘不渡，情之最上，世无其人。”
这句话，不是燕飞一人说出的，而是二人异口同声，夜夜心是自问自答。
“世间真有这样的人吗？”
这句话，自然不是夜夜心有感而发，而是当初洛轻烟的答案。
“从此江湖中，只有一把裁云剑，只有惊鸿剑燕飞，也多了一个夜夜心。”
“我只能练成第一式，小姐说，第一式纯粹，而第二式要知轻重。”
“第一式练的是剑，第二式练的是人。”
“可还有第三式？”
“第三式练的是情！”
情之最上的情吗？夜夜心一时想的痴了，吃了绝情丹的她，也许还能练成第二式，但绝对练不成第三式。
“你回轻烟身边吗？”
夜夜心摇头，“既然小姐让我们为你所用，只要小姐没有再亲自召唤，奴家自然听命于公子。”
“你去查查看，九爷所杀的宗师榜三人有什么共性？”
“小姐曾说过，这三个人的名单都是由她指定的。”
“你信？”燕飞嘴角扬着笑意，也许夜夜心、莫君、石小花三人，甘为洛轻烟所用，也是为找出其中的真相。
“我不信，那就暂且别过公子，绿水青山再相逢。”
随着夜夜心离去后，摇橹船顿然断裂成了两截，燕飞一个闪身立于河面上。
自夜夜心退至河中后，始终未再踏入船中，同舟共济，不是凭几句话就能打动的。
燕飞的目光，远眺西方，溯河而上，传闻末名山庄就在忘川江最凶险的地方。
洛轻烟，遣散了身边的三大高手，是向青宸表明态度，还是因燕飞踏入了江湖，欲再起一局。
万物皆可为棋，每次捉迷藏的时候，燕飞都能找到洛轻烟。
而每次二人对弈时，燕飞从来都没有赢过。
燕飞轻点残木，往岸上而去，那匹瘦马，如影随形，在河边悠闲的吃着青草。
一个人要是做了第一件违心的事，苍蝇就有了可叮的缝。
“我只是说，司空无情是燕飞所杀。”
此话并没有说慌，既然司空无情是燕飞所杀，都是同样的剑伤，其他人自然也就是燕飞所杀。
一副枷锁放在石小花喝酒的桌上，石小花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阶下囚。
“你自己戴上，还是我给你戴上？”观月神朝的第一捕头司命。
“江湖中每天发生的仇杀，不知凡几，为什么要针对我？”
“江湖人快意恩仇，是每个人的自由。而对于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来说，他们也有自己生存的权利。”
“你不该杀无辜的人！”
而坐在船中的人，又只有你一人，正好你还认为自己手中的剑，天下之大，大可去得。
这位姑娘能上得了船吗？
“姑娘请上船。”燕飞毫不犹豫地道。
“谁要杀你？”
“伤心小枪石小花。”女子楚楚动人，在小舟的另一头坐下。
“石小花乃一代盖世豪侠，他要杀的人，应该都是该杀之人。”
“奴家并不是坏人，我只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
“石豪侠要灭口？”
“奴家路过司空镇时，看到了一个人在屠镇。”
燕飞笑了，眼里的光，比晨曦还深邃，这司空镇的故事还没有完结。
熬过最黑暗的时光，必然会有黎明的曙光。当黎明来临时，新的一天开始，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但人生这篇文章，画上了句号，甚至分开了段落。
在这篇文章里，仍会延续，因果交织，目不暇接，茫茫然于众。
“你看清楚那个人了吗？”
“石小花为什么要帮人灭口？”
“石小花为什么不能帮人灭口？就因为他是石小花吗？”
江湖豪侠石小花，是朵被人称颂的向阳花，岂会行不义之事。
“一个人一旦有了好口碑，这价值就大了，如若知行合一，到也像吃饭睡觉般自然。”
“不然，只要有了第一次谎话，就需要用无数的谎话圆下去。”
“所以，石小花想杀人灭口，倒也寻常。”
“对于这样的伪君子，公子可愿替天行道。”
陷燕飞与不义，再经人证实这是个伪善之人，给足了杀之的理由。
“还不知道你的芳名？”
“奴家夜姓，名夜心。”
“夜心，夜夜心？”
“正是。”夜夜心的气息很纯粹，纯粹的像是夜空，所有的罪恶在夜的寂静下，都会恰到好处的存在，让人怦然心动。
“你不觉得我很眼熟吗？屠杀司空镇的人，穿着和我一样的衣裳。”
“衣裳虽然相似，但在那个人的左眉间，跃然着一只蝶。”
“不如把你左眉间的长发盘起，让我看看这是只什么样的蝶？”
“你是怎么发现端倪的？”
“不如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杀石小花，是你的主意，还是洛轻烟的主意？”
夜夜心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五官称不上俊秀，但让人舒适。
随着燕飞的神情变化，五官好像也在随时变幻，如天上的云，聚散无相。
“也许小姐要杀的人，不是石小花，而是我。”
当陷于自己于不义的元凶，主动送上门来，杀或不杀。
杀了石小花，坐实了司空镇之事是自己所为，杀人是为了毁灭人证。
杀了夜夜心，也就抹除了元凶，自己身上的脏水，还能如何洗白。
“我这个人，性子很是懒散，若不是为了轻烟，我这辈子也许都不会踏出村子。”
“轻烟很了解我的性子，入了江湖，总会身不由己，有人帮衬，总好过一个人独行。”
“她不是想杀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她想让你们成为我手中的棋子。”
“她总喜欢，把东西先藏起来，再让我找到。”
“因为人不会珍惜不劳而获的东西。”
原是分坐小舟两头，燕飞的身影一闪，并指成剑，指向夜夜心的眉心。
而夜夜心的身影则更快，当燕飞的剑指刚刺出时，她已到了燕飞身后。
同样的并指成剑，点向第一与第二颈椎棘突之间的凹陷处，死穴哑门穴。
燕飞先出招，此时却是夜夜心的攻势，后发制人。
燕飞不知怎的转了身，夜夜心的剑指落在了燕飞的掌中。
这一掌轻轻拍下，就像是一朵雪花，在空中失重般飘落。
这是一掌，夜夜心却感到了剑意，能包容夜空的虚空。
但虚空不是飘渺的轻，而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夜夜心厉喝一声，剑指颤抖，似要被这轻重由心的一掌拍断。
屈着的无名指，蓦然一弹，一道箭气，不是剑气，洞穿了燕飞的剑意。
虽然挣脱了束缚，也被这一掌，逼下了舟，落足在河面上。
“你的裁云剑果然比我快。”
“但我只练成了第一式，第二式叫什么？”
“我称之为雪落。”
“你是怎么发现端倪的？”夜夜心再次问道。
“你的虎口穴要比常人突起，这是练了裁云剑式的特征。”
“第一剑练的是速度，速度的起点在于拔剑。”
“第一剑练的是纯粹，虎口穴有清热宁神的功效，皆有定数。”
夜夜心不得不叹服，见微知著，莫不如是。
“夜这个姓在江湖上很少见，宗师榜上的第七人，最出色的炼丹师，后羿谷之主，莫非是你父亲？”
“我们三人，我是最早跟随在小姐身边的，然后是莫君，石小花最晚。”
“我在后羿谷时，炼丹也练箭，不知世间险恶。”
“如今的你，杀人如草芥，而古井不波，你的心境怎能一蹴而就。”
“我给自己炼了一颗绝情丹，要杀青宸，只有让自己成为纯粹的杀人工具，才有一线希望。”
燕飞总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当着司空无情的面，怀念洛轻烟，让已无人可念的他黯然。
此时，夜夜心在燕飞眼中，就看到了一缕怜惜，如同洛轻烟当时看着她的眼神。
“这位九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跟随在小姐身边，已经两年有余，但只见过他一次。”
“惊艳一枪石敢当，在泰山之巅，仰观大日，俯视苍生，纳天地大势，人间烟火于枪中，十年磨一枪。”
“泰山之巅，玉皇顶上，是他磨枪之地，无人可入。”
“青宸毙其于泰山之巅，只为那个最佳的观日台，陪小姐一起看日出。”
“那一日，是我唯一一次看到他，但也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在旭日的光影下，状若神魔。”
“世人皆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实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个人如果要在江山美人之间做取舍，就是一个失败者。”
“屹立绝巅之人，不会受制于二选其一，而是自己要或不要的抉择。”
燕飞自言不喜欢听别人的故事，但每次听得都非常专注。
“幸好。”听完夜夜心对青宸的描述，燕飞似松了口气。
“幸好什么？”
“幸好九爷还是个人间的人物，只要还是个人，就会有弱点，就可以击败。”
夜夜心古怪地看着燕飞，又露出原来如此的释然。
“怎么，还有人这么评价过他吗？”
“连青宸这样视天下如无物的人，都不算神魔，怎样的人，才是超越了凡尘，跃然于九天之上？”
“红尘不渡，情之最上，世无其人。”
这句话，不是燕飞一人说出的，而是二人异口同声，夜夜心是自问自答。
“世间真有这样的人吗？”
这句话，自然不是夜夜心有感而发，而是当初洛轻烟的答案。
“从此江湖中，只有一把裁云剑，只有惊鸿剑燕飞，也多了一个夜夜心。”
“我只能练成第一式，小姐说，第一式纯粹，而第二式要知轻重。”
“第一式练的是剑，第二式练的是人。”
“可还有第三式？”
“第三式练的是情！”
情之最上的情吗？夜夜心一时想的痴了，吃了绝情丹的她，也许还能练成第二式，但绝对练不成第三式。
“你回轻烟身边吗？”
夜夜心摇头，“既然小姐让我们为你所用，只要小姐没有再亲自召唤，奴家自然听命于公子。”
“你去查查看，九爷所杀的宗师榜三人有什么共性？”
“小姐曾说过，这三个人的名单都是由她指定的。”
“你信？”燕飞嘴角扬着笑意，也许夜夜心、莫君、石小花三人，甘为洛轻烟所用，也是为找出其中的真相。
“我不信，那就暂且别过公子，绿水青山再相逢。”
随着夜夜心离去后，摇橹船顿然断裂成了两截，燕飞一个闪身立于河面上。
自夜夜心退至河中后，始终未再踏入船中，同舟共济，不是凭几句话就能打动的。
燕飞的目光，远眺西方，溯河而上，传闻末名山庄就在忘川江最凶险的地方。
洛轻烟，遣散了身边的三大高手，是向青宸表明态度，还是因燕飞踏入了江湖，欲再起一局。
万物皆可为棋，每次捉迷藏的时候，燕飞都能找到洛轻烟。
而每次二人对弈时，燕飞从来都没有赢过。
燕飞轻点残木，往岸上而去，那匹瘦马，如影随形，在河边悠闲的吃着青草。
一个人要是做了第一件违心的事，苍蝇就有了可叮的缝。
“我只是说，司空无情是燕飞所杀。”
此话并没有说慌，既然司空无情是燕飞所杀，都是同样的剑伤，其他人自然也就是燕飞所杀。
一副枷锁放在石小花喝酒的桌上，石小花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阶下囚。
“你自己戴上，还是我给你戴上？”观月神朝的第一捕头司命。
“江湖中每天发生的仇杀，不知凡几，为什么要针对我？”
“江湖人快意恩仇，是每个人的自由。而对于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来说，他们也有自己生存的权利。”
“你不该杀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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