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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五年

    “阳阳,确定就报考那个学校,不改了吗?”

    原本还在上高二的元如阳,早早通过自学完成了高中三年的课程,在老师的支持下报名参加了当年的高考,而他也不负所望,最终获得了全省前五十的优异成绩,进入了自己的“挑选回合”。这五年来,他虽然还算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性格,但眼神却从原来的谨慎躲闪变的更加果敢锐利。

    “嗯,疯子爷爷,我已经想好了,我会从这里,走出属于我自己的道路。”

    一切流程办完,剩下的就是等待录取通知书的过程了,对于元如阳的分数而言,这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李丰决定实现曾经许诺他的事,带他坐大船出海。两人准备了一些必需物品,挑选了一个合适的路线,准备三天后从某港口出发。这是一趟纯游玩性质的旅程,近两百米长的船身比远远看时更加震撼,一踏上夹板,那种踏实平稳的感觉,让元如阳丝毫察觉不到这是在海面漂浮着,说是跟陆地一般也丝毫不为过。

    两人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安置好行李之后,来到了夹板的眺望台上,看着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憧憬着未来几天旅程。

    夜幕刚刚降临,伴随着一阵汽笛声,巨大的游轮缓缓驶离了港口。初次踏上航海之旅的元如阳,兴奋的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放声长啸,一旁的李丰只是默默的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毕竟曾经的几次海上航行经历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过程。

    或许是如今船只舒适性比之前自己曾经乘坐的那几艘要提高了很多,也可能是这次有了小辈在身边,身体也比较争气不愿出糗,航行的第一晚,李丰没有出现晕船的不适现象,而初次乘船出海的元如阳更是兴奋的一夜未眠,紧紧的盯着窗外漆黑的海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经过一夜的航行,游轮早已远离了陆地,四周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海面,偶尔能看到不远处有鱼群跃出水面,晶莹的鱼鳞带出的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夺目的宝石,洒进蔚蓝的绸缎中,消失不见。船身旁飞旋的海鸥,如同花仙子身边围绕的精灵,时而舞蹈时而歌唱。

    “阳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见元如阳趴在夹板的护栏上看着远处发呆,李丰不禁想吓吓他。

    “好啊,疯子爷爷,是你航海的故事吗?”元如阳一听李丰要讲故事,瞬间来了兴趣。

    李丰也没想到,自己的没开始吓这个小子,反而被他无形的刺痛了一把,又提起了当年不开回首的往事,只能无奈苦笑着说:“哎,都说了我那不叫航海,算了算了,我还是给你讲个当时我在船上听一个欧洲水手给我讲的故事。”

    说罢,李丰也排趴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海天一线,开始了讲述。

    传说,在一片富饶的海域中,有一头恐怖的怪兽,它的样子如同一头巨大的章鱼,但却有着比章鱼更多的触手,有的触手的末端都长着一个人形的部分,甚至可以模拟人类的活动。每当有渔船来这片海域捕鱼的时候,这头恐怖的怪兽就会把自己触手的末端悄悄露出水面,假装溺水的水手,挣扎着向过往的船只求救。可是一旦有人下水想要救他,就会被水下潜伏的其他触手猛地拖进海底,成为怪兽的腹中餐。后来,人们发现了怪兽的秘密,口口相传间,再遇到海水中有人求救,也都慌忙避开不再施救。慢慢的,怪兽也发现自己的把戏被人类看穿了,于是他又想到了另一个恶毒的计策。他把自己触手的末端变成了一个个赤裸的金发美女,每当有渔船经过是,他就放出触手,让那一个个赤裸的美女一边游泳嬉戏一边勾引船上的水手下水玩乐,水手们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纷纷跳入水中。后来,即使有幸存者把怪兽新的招数告诉了其他人,依旧会有很多人在美色的诱惑中把警告抛诸脑后,最终被怪兽吞噬。

    “善良或许是人最原始的动力,但欲望才是最终能支撑到最后的根本原因。”说罢,李丰转身离开了夹板返回客舱休息。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阵惊呼,原来是不远处的海面一头鲸鱼正浮出水面换气,巨大的鼻息喷起数米高的水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绚烂的彩虹。

    送走哈里森后,孙之闻只在家又休息了几天,也返回了自己的大学,这几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周围的许多人和事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先是白明星终于完成了婚礼,孙之闻虽然没有亲自到现场,也通过电话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就连远在异国的哈里森也托孙之闻给这对新人送去了礼物。徐铭也暂时放下了研究所的那份工作,通过两年的努力,重新考取了研究生学位,现在已经成了孙之闻名正言顺的学生了。最好的还要数刘瑾恒,她在返回自己的单位后重启了之前暂缓的项目,短短几年内,完成了多项前沿突破,如今已成为所在领域的“当红炸子鸡”。至于其他人,这也年也都跟孙之闻保持着联系,得知他们的发展近况都很不错,孙之闻也是十分欣慰。

    哈里森回国后也投入了新的工作,这几年也都一直忙碌着,约好的再到中国来,也成了一句遥遥无期的许诺,但两人仍旧保持着邮件往来,学术交流的同时也会聊起各自的生活。

    这几年对于孙之闻而言,也是收获颇丰,除了继续日常教学工作,他还通过研究,推导出了几种可能替代产生稳定裂缝的方法,虽然因为种种因素还没有进行实验论证,但他确信这里面绝对包含他苦苦寻找的“解决方案”。此外,这些年间,孙之闻依旧时常做那个奇怪的梦,而且自从他开始全身心投入“裂缝”研究后,他的梦境又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虽然这种变化每次都很细微,但他总觉得自己的梦境正引导自己去往另一个未知的所在。

    一天下午,孙之闻正在办公室准备一份报告,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惊扰。

    “喂,你好。”

    “您好,请问是孙之闻孙教授吗?”

    ……

    打来电话的,是一个自称“方先生助理”的男人,他向孙之闻发出了一份晚宴邀请。

    孙之闻以为这只是无聊的恶作剧,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准备着几天后讲座的内容,可是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孙老师,我可以进去吗?”徐铭的声音从门外想起。

    说起徐铭,虽然重新考上了研究生,但并不是直接跟着孙之闻,而是由孙之闻所在学院的另一位导师带着。当然,他还是经常会来到孙之闻的办公室,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孙之闻也十分喜欢这个给他留下很好印象的小伙子,时常会给他开开小灶,指导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听到徐铭的话,孙之闻以为这个小子又有什么新的问题要问自己,也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让他进来。

    等到徐铭一进门,孙之闻就看见他手中拿着一个样式考究的信封,孙之闻还在纳闷中,徐铭先开口了。

    “孙老师,刚刚我在您办公室楼下,有个自称是什么方先生,对,就是方先生,那个人自称是方先生的管家,他说让我把这个请柬交给您,说是已经有人跟您联系过了,还说让您看了请柬的内容之后跟他一起,他就在楼下等着您。”边说着,边把手中那个精致的请柬递到孙之闻的手中。

    孙之闻满是疑惑的自言自语,自己从来不认识什么方先生,怎么会突然找到自己。打开信封中的请柬,一笔苍劲的小楷映入眼帘——酉时,方家别院。

    “孙老师,楼下还停着一辆看着超级气派的轿车,虽然造型有点老,但是很气派。而且直接开到了学院办公楼底下,估计车主人来头真的不小。”徐铭看孙之闻盯着请柬有些出神,赶忙把楼下的情况告诉了他。

    孙之闻站在窗户边往下望去,果然看到一辆轿车停在那里。

    “看来,这个方先生找自己或许真有什么事,就暂且先过去看看情况,再做定夺吧。”想到这里,孙之闻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距离约好的酉时也没有太长时间,就收拾东西,下楼了。

    刚来到楼下,一个身穿西装、头发花白的男人便迎了过来。

    “孙教授您好,我是方先生的管家,特意在这里接您前往别院小聚,车已经备好,请问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出发?”礼貌却又不失傲意语气,让很容易就会按照他的引导去做。

    坐上特意安排的车辆,穿过大半座城市,很快便来到了位于市区近郊的一处,这里远离闹市,一条柏油路蜿蜒的通向深处。又继续行了十几分钟,一座幽静别致的院落出现在了眼前。

    白砖黑瓦,吊脚楼台,假山奇石,庭楼阁布,几处精致的水塘间,一座座造型各异的拱桥跨越相连,数不清的名贵花木在这里优雅的点缀着。如果不是确信自己刚离开市区不久,真会误以为是来到了苏州某处知名院子内。

    “孙教授,这样突兀的把你请过来,实在是有些冒昧。”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孙之闻身后传来,正沉迷欣赏院内精致布局的孙之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大概六七十岁的男人,剑眉虎目,器宇轩昂,一身黑布麻衣,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您就是方先生?”

    “是的,孙教授不必客气,用这样的方式请您过来,方春年这里向您表示歉意。走,我们去屋里说话。”

    说罢,方春年一边做着简单的介绍,一边引着孙之闻来到一件雅室,不大的房间只有中间放着一张檀木几案,孙之闻和方春年分别在两边的蒲团上坐下。

    “方先生,不知道这次找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孙之闻依旧对此行的目的充满疑惑,刚一坐定就忍不住询问出来。

    方春年似乎并不着急,端起几案上刚沏好的香茶,为两人倒上,这才缓缓开口。

    “孙教授,我是方式集团的负责人,我知道您平时忙于学术研究,可能对方家不太了解,但我们名下的几个企业您应该是有所耳闻的。”说着,方春年递给孙之闻一张名片,上面几个赫赫有名的公司名称即使是平日里与商界接触不多的孙之闻也如雷贯耳。

    “我听说孙教授最近在研究一个全新的领域,似乎也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验证阶段,如果可以,我愿意为您提供全部的支持,只希望如果这项技术能够造福人类的话,可以让我们和您一起将他发扬光大。”

    得知对方的身份后,也就不在好奇为何会如此了解自己的研究进度。其实要说起来,自己所在学院的很多赞助经费包括之前自己的不少研究经费,都是由这位老先生提供的,最近的便是在西北的那次,当时能够在一年时间内完成如此庞大的基础准备工作,和几家大集团和公司的全力支持是息息相关的,而那其中有好几家公司也都最终归方家所有。

    “这个,方先生,你所说的那个研究,目前也只是处于理论推导阶段,距离实际运用甚至是最后的验证阶段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我也不能保证我的研究一定能为你带来想要的收益。说实话,这个项目目前的结果,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连我也无法估量继续研究下去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孙之闻的回复虽说有推辞的意思,但也基本属实。其实早在两年前,他的研究就已经停止了,不是因为无法继续,而是不愿意进行下一步的实际操作,他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悸,或许这项研究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结局。

    听到孙之闻的回答,方春年并没有意外,他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把话题带到了其他地方。他似乎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性格,知道他一定会将自己的研究继续下去。晚饭过后,孙之闻乘坐来时的轿车放回了学校,那一夜,他辗转难眠,原本已经沉寂的火种,又一次被彻底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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