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再入方家
和于浩分别之后，孙之闻并没有直接返回家中，而是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依旧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零星几片遗落的雪花，让这个立春节气显得颇为尴尬。
不觉间，天色已经昏暗，头顶的路灯一盏盏被点亮，孙之闻也终于停下脚步，看看周围，自己竟不觉间走到了一所福利院门口，隔着窗户望进去，几位老人正围坐在一起，打着一种他不认识的牌，虽然有说有笑，却也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显得格外孤寂。孙之闻不禁自嘲一笑，如今的自己孑然一身，或许有一天老了也会和他们一样，只能孤独的在这里，了却残生。
回到家中，孙之闻来到了书房，站在填满整个墙面的书柜前。沉思良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把一个不大的金属手提箱从书柜夹层中取了出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尤其是第二次和方春年的谈话之后，孙之闻最后的坚持慢慢动摇了。在这个立春的晚上，于浩的故事成了击碎他内心桎梏的最后一记重锤，和父母的亲情、和哈里森的友情、和陈如君的爱情，还有曾经一起努力奋斗过的所有人，在这一刻组成了他最强大的支持，如果世界发展的脚步无法被阻止，那么他愿意成为第一个被碾碎的人。
第二天一早，孙之闻带着那个不起眼的箱子，独自开车前往了方家别院。他并没有选择提前和方春年联系，因为他害怕，害怕这个等待的时间，会让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再次崩溃。
来到别院大门前，孙之闻并没有给自己太多考虑的时间，直接按响了门口的通讯器。几分钟之后，他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栋造型别致的房子前，方春年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
刚一走进，方春年就已经注意到孙之闻手中提着的箱子，又看着他阴郁却又坚定的表情，隐约猜到了他这次来访的目的。作为如此庞大家族的家主，方春年自然不会将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脸上挂着终日不变的微笑迎接孙之闻到来。
“孙教授，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你啊。这是给我带的新年礼物吗？也太客气了。”
方春年的语气虽然无比热情，但他却始终站在门内，丝毫没有出门相迎的意思。
孙之闻没有理会方春年这番虚假的客套，径直走进了屋内如同主人般坐在沙发上，手上提着的箱子也轻轻的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方春年被孙之闻的行为弄得有些尴尬，然而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和善的笑意。
“方先生，我想单独谈谈。”
看着一旁忙着沏茶的管家，孙之闻不冷不淡的说出了这句话。方春年知道孙之闻此次前来必然会说出一些极为重要或者隐秘的事情，便示意一旁忙碌的男人离去。大门刚一关上，孙之闻就把面前的箱子打开，推了过去。
偌大的房间中，几株孙之闻也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正努力绽放自己无与伦比的花朵，一股股沁人的幽香若有似无的撩拨着他的鼻息，让他这段时间一直有些焦虑的心，恍惚有了趋于平静的迹象。
此刻的方春年却没心思留意孙之闻脸上表情的微小变化，他的目光早已被推在面前的箱子牢牢吸引。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手提箱，好似散发着无穷的魔力，让人一眼陷入便无法抽离。
箱子内放的正是孙之闻花费十余年心血，最终在去年完成的“启示裂缝”原型仪。一个橄榄球大小的椭圆形装置，外面是一层特制的水晶罩，水晶罩内部固定着两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底座，两个类似圆环的装置通过一根反射着绚丽光芒的金属棍与各自的底座相连，细看之下，两个圆环都是由十七跟长短一致的短棒拼接而成，每个正十七边形环上都整齐排列着一种深灰色晶体，完美覆盖在每一个角落。在两个正十七边形的环中心点之间，一条形如发丝般、散发着黑红色光芒的“细线”或者说是裂缝，不停跳动着。方春年几次想要用手去触碰，却都只是伸手到一半又被那跳动着的红黑色光芒吓得缩了回去。几分钟后，看着对面的孙之闻似乎并没有主动开口解释的意思，方春年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
“孙教授，这个你上次提到的……”
“外面这是一层特质的隔离保护外壳，可以别面让它收到外界环境的干扰。目前也仅仅能做到维持最基本形态，毕竟我能调动的资源也是有限的。”
看到方春年几次想要伸手却又收回的样子，孙之闻补充说到：
“有这层阻绝保护壳在，他是绝对安全稳定的，你可以把他拿起来仔细看看。”
说罢，便起身走向那几株开着各异花朵的盆栽前，不再理会独自愣神的方春年。
孙之闻对这种花草树木的了解并不多，虽然方家别院内到处都种着一些或是形态优美、或是造型独特、或是花香迷人的各类植物，但孙之闻能叫上名字的，无非是冬梅秋菊、牡丹月季这些再常见不过的品种了，至于房内的这几株，他甚至从未见过，更别说叫得上名字了。有几株枝蔓散开，一朵朵如同风铃般的花朵整齐的挂在其上；还有的盆内只剩一根笔直的细茎，顶端却绽放着一朵拳头大小的花朵，花瓣四散，如同巨兽口中参差的牙齿，吞噬着投过来的每一寸目光；还有一盆，样子似乎跟他之前养过的水仙一样，然而叶片却是淡淡的蓝色，穿插其中绽放的花瓣也仿佛被溅上了蓝色的墨汁，原本的白色也被一片一片晕开，迷人却又充满着诡异。孙之闻发现，他刚刚闻到的那一股股让他心神宁和的香气，正是来自这盆有些怪异的“水仙”，正当他想靠近些仔细观察时，方春年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孙教授最好还是不要碰这株‘坠星’，我知道她的样子很迷人，但她也是名副其实的‘毒物’。”
听到方春年的话语，孙之闻微微探出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然后缓缓收了回来，回身看去，方春年不知何时已经放下原型仪，来到了身后不远处。原本脸上疑惑和震惊的表情也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副看似友善的微笑。
“这株‘坠星’，是我们生物实验室培育出来的一种特殊变异株，虽然她周身含有剧毒，却可以散发一种独特的香气，宁神、稳息。他甚至还有助眠的功效，让人睡眠安详，甚至不会做梦。尤其是对我们这类人。”
虽然他刚刚已经察觉到这株不怎么起眼的植物可能会有其独特之处，但方春年最后刻意强调的“我们这类人”，算是间接承认了这一点，让孙之闻吃惊不小。
“如果孙教授喜欢，我可以安排他们给你送一些过去，不过这种变异株对环境的要求很严苛，我这个房间内专门为她安装了模拟环境系统，即便如此也只能让她存活几周的时间，如果在外界，可能不到一天就会凋零枯死了。”
对于方春年的提议，孙之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不仅是因为他没有那个精力为这样一株娇贵的‘毒花’打造专属生存环境，更主要的是，他早已把那段梦境当作一种习惯甚至是天赋。
孙之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回到沙发前坐下，看着面带笑意的方春年，也露出略带玩味的表情。方春年也重新坐在了他的对面，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呷一口，很是默契的也没有选择开口说话。
房间内的氛围又一次冷了下来，方春年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精明之人，即使内心早已被急切和好奇填满，依旧可以风轻云淡的陪孙之闻静静坐着，面上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焦虑。
“方先生，我这次选择带上它过来，就已经做好了跟你合作的打算，我不是生意人，也不会你们虚与委蛇、拐弯抹角的那一套，和你们的利益至上相比，我所追求的，是科学与真理。或许你们会觉得我这是虚伪、假清高，但我内心的坚持始终不会动摇。”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阴云堆叠的天空，被几缕不屈的光芒挤开，倾泻而下洒落在这片土地上。孙之闻和方春年再次走出房间大门，脸上也都如同这天空般，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孙之闻婉拒了方春年共进晚餐的也提议，独自驾车返回了家中。
那一天，孙之闻第一次向方春年展示了他的研究和决心，当他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规划及设想后，方春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同他合作，建立第一座“启示裂缝”实验中心。方春年还同意中心建立完成后，由孙之闻全权负责中心的一切事宜，直到他确定这一发现是安全的和对人类社会发展有利的，方春年以及他的公司才可以将这些研究用于商业或者其他领域。方春年也知道这些要求是孙之闻最后的底线，所以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痛快的答应了。而作为出资人的回报，孙之闻也答应他，会把这项全新的技术有限授权他们使用，并提供支持。
回到家后，孙之闻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前期准备方案以及所需物品、人员等信息清单发给了方春年，在等待这些准备工作期间，孙之闻决定出一趟远门，去寻找那个让他困扰已久的答案。
提前返校的元如没想到会在老家车站偶遇孙之闻，这着实让他有些激动，尤其是当他知道了这位在国立大学极富盛名的教授也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小镇时，他的内心更是不由感到一丝骄傲，也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增添了一份信心。无形间，他已经将那个散发耀眼光芒的男人，当作了榜样和追逐的目标。
到达首都后，元如阳和孙之闻告别，独自返回学校。此时的校园依旧处于假期之中，只有零星几个忙于复习或者其他原因留校的同学匆匆穿梭其中。元如阳和307宿舍的其他三个人，在假期已经商量好，与其在家无聊到发霉，不如早点返回学校，为新学期和社团活动做些准备。
刚推开宿舍门，元如阳就看到鲁中侠正坐在电脑前，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动漫。
“阳子，你终于来了，可想死哥哥了。”
说着，鲁中侠已经张开沾满油渍的双手，表情夸张的向着门口的元如阳抱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
“快，让我看看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上次你家里寄过来的鱼片，我至今还回味呢。”
说话间，鲁中侠已经把元如阳的手中提着的一大袋像是食物的东西接了过来，并在里面不停翻找。在一连品尝了十几种不同零食之后，这个明显比年前又圆了一圈的小胖子抹了抹嘴，满意的结束了这次的饕餮盛宴。
寒假中的校园，虽然没有了平日的朝气与喧闹，却可以让人在这份安宁与平静中，感受她在岁月下沉淀的独特气息。每一砖一砾、每一草一木、每一处亭阁水畔、每一抹光阴变换，都沉默的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继而无声的向后来人娓娓而述，人潮往复，这一切似乎从未改变。
第二天，何家旺与张志瑄也都先后回到了宿舍，307宿舍的四人在学校不远处的一家火锅店内完成了新年的第一次聚餐。期间，几人都聊起了各自回家过年发生的一些事。鲁中侠丝毫没有愧对他吃货的本质，一张嘴说的全是过年吃的各种美食；何家旺则一直在吐槽现在的年越来越无聊，回到家里父母依旧忙着工作，很多年货都还是他自己去置办采买的，比上学还累；最幸福的莫过于张志瑄，他的老家在东北一个不大的县城，不仅年味浓郁，还可以去附近滑雪、做冰雕，甚至有些地方还可以抓野兔放烟花，总之他的叙述，让其他几人眼中都充满向往，纷纷表示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去那边感受一下。至于元如阳的假期也平平淡淡，不过在说到自己和曾经荣获“十大杰出青年”的孙之闻教授是老乡并在车站偶遇的时，也着实让那三个热血青年羡慕了一把。
新年的第一次聚餐，在这热闹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回到宿舍，307的四人接着微醺的酒意再次畅谈理想抱负，畅想着未来意气风发的模样，直到东边朝阳显露，几缕晨光洒落，好似在回应几人蓬勃的朝气，又像是从未来照射而出的耀眼光芒。
不觉间，天色已经昏暗，头顶的路灯一盏盏被点亮，孙之闻也终于停下脚步，看看周围，自己竟不觉间走到了一所福利院门口，隔着窗户望进去，几位老人正围坐在一起，打着一种他不认识的牌，虽然有说有笑，却也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显得格外孤寂。孙之闻不禁自嘲一笑，如今的自己孑然一身，或许有一天老了也会和他们一样，只能孤独的在这里，了却残生。
回到家中，孙之闻来到了书房，站在填满整个墙面的书柜前。沉思良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把一个不大的金属手提箱从书柜夹层中取了出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尤其是第二次和方春年的谈话之后，孙之闻最后的坚持慢慢动摇了。在这个立春的晚上，于浩的故事成了击碎他内心桎梏的最后一记重锤，和父母的亲情、和哈里森的友情、和陈如君的爱情，还有曾经一起努力奋斗过的所有人，在这一刻组成了他最强大的支持，如果世界发展的脚步无法被阻止，那么他愿意成为第一个被碾碎的人。
第二天一早，孙之闻带着那个不起眼的箱子，独自开车前往了方家别院。他并没有选择提前和方春年联系，因为他害怕，害怕这个等待的时间，会让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再次崩溃。
来到别院大门前，孙之闻并没有给自己太多考虑的时间，直接按响了门口的通讯器。几分钟之后，他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栋造型别致的房子前，方春年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
刚一走进，方春年就已经注意到孙之闻手中提着的箱子，又看着他阴郁却又坚定的表情，隐约猜到了他这次来访的目的。作为如此庞大家族的家主，方春年自然不会将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脸上挂着终日不变的微笑迎接孙之闻到来。
“孙教授，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你啊。这是给我带的新年礼物吗？也太客气了。”
方春年的语气虽然无比热情，但他却始终站在门内，丝毫没有出门相迎的意思。
孙之闻没有理会方春年这番虚假的客套，径直走进了屋内如同主人般坐在沙发上，手上提着的箱子也轻轻的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方春年被孙之闻的行为弄得有些尴尬，然而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和善的笑意。
“方先生，我想单独谈谈。”
看着一旁忙着沏茶的管家，孙之闻不冷不淡的说出了这句话。方春年知道孙之闻此次前来必然会说出一些极为重要或者隐秘的事情，便示意一旁忙碌的男人离去。大门刚一关上，孙之闻就把面前的箱子打开，推了过去。
偌大的房间中，几株孙之闻也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正努力绽放自己无与伦比的花朵，一股股沁人的幽香若有似无的撩拨着他的鼻息，让他这段时间一直有些焦虑的心，恍惚有了趋于平静的迹象。
此刻的方春年却没心思留意孙之闻脸上表情的微小变化，他的目光早已被推在面前的箱子牢牢吸引。这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手提箱，好似散发着无穷的魔力，让人一眼陷入便无法抽离。
箱子内放的正是孙之闻花费十余年心血，最终在去年完成的“启示裂缝”原型仪。一个橄榄球大小的椭圆形装置，外面是一层特制的水晶罩，水晶罩内部固定着两个泛着金属光泽的底座，两个类似圆环的装置通过一根反射着绚丽光芒的金属棍与各自的底座相连，细看之下，两个圆环都是由十七跟长短一致的短棒拼接而成，每个正十七边形环上都整齐排列着一种深灰色晶体，完美覆盖在每一个角落。在两个正十七边形的环中心点之间，一条形如发丝般、散发着黑红色光芒的“细线”或者说是裂缝，不停跳动着。方春年几次想要用手去触碰，却都只是伸手到一半又被那跳动着的红黑色光芒吓得缩了回去。几分钟后，看着对面的孙之闻似乎并没有主动开口解释的意思，方春年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
“孙教授，这个你上次提到的……”
“外面这是一层特质的隔离保护外壳，可以别面让它收到外界环境的干扰。目前也仅仅能做到维持最基本形态，毕竟我能调动的资源也是有限的。”
看到方春年几次想要伸手却又收回的样子，孙之闻补充说到：
“有这层阻绝保护壳在，他是绝对安全稳定的，你可以把他拿起来仔细看看。”
说罢，便起身走向那几株开着各异花朵的盆栽前，不再理会独自愣神的方春年。
孙之闻对这种花草树木的了解并不多，虽然方家别院内到处都种着一些或是形态优美、或是造型独特、或是花香迷人的各类植物，但孙之闻能叫上名字的，无非是冬梅秋菊、牡丹月季这些再常见不过的品种了，至于房内的这几株，他甚至从未见过，更别说叫得上名字了。有几株枝蔓散开，一朵朵如同风铃般的花朵整齐的挂在其上；还有的盆内只剩一根笔直的细茎，顶端却绽放着一朵拳头大小的花朵，花瓣四散，如同巨兽口中参差的牙齿，吞噬着投过来的每一寸目光；还有一盆，样子似乎跟他之前养过的水仙一样，然而叶片却是淡淡的蓝色，穿插其中绽放的花瓣也仿佛被溅上了蓝色的墨汁，原本的白色也被一片一片晕开，迷人却又充满着诡异。孙之闻发现，他刚刚闻到的那一股股让他心神宁和的香气，正是来自这盆有些怪异的“水仙”，正当他想靠近些仔细观察时，方春年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孙教授最好还是不要碰这株‘坠星’，我知道她的样子很迷人，但她也是名副其实的‘毒物’。”
听到方春年的话语，孙之闻微微探出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然后缓缓收了回来，回身看去，方春年不知何时已经放下原型仪，来到了身后不远处。原本脸上疑惑和震惊的表情也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副看似友善的微笑。
“这株‘坠星’，是我们生物实验室培育出来的一种特殊变异株，虽然她周身含有剧毒，却可以散发一种独特的香气，宁神、稳息。他甚至还有助眠的功效，让人睡眠安详，甚至不会做梦。尤其是对我们这类人。”
虽然他刚刚已经察觉到这株不怎么起眼的植物可能会有其独特之处，但方春年最后刻意强调的“我们这类人”，算是间接承认了这一点，让孙之闻吃惊不小。
“如果孙教授喜欢，我可以安排他们给你送一些过去，不过这种变异株对环境的要求很严苛，我这个房间内专门为她安装了模拟环境系统，即便如此也只能让她存活几周的时间，如果在外界，可能不到一天就会凋零枯死了。”
对于方春年的提议，孙之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不仅是因为他没有那个精力为这样一株娇贵的‘毒花’打造专属生存环境，更主要的是，他早已把那段梦境当作一种习惯甚至是天赋。
孙之闻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回到沙发前坐下，看着面带笑意的方春年，也露出略带玩味的表情。方春年也重新坐在了他的对面，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呷一口，很是默契的也没有选择开口说话。
房间内的氛围又一次冷了下来，方春年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精明之人，即使内心早已被急切和好奇填满，依旧可以风轻云淡的陪孙之闻静静坐着，面上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焦虑。
“方先生，我这次选择带上它过来，就已经做好了跟你合作的打算，我不是生意人，也不会你们虚与委蛇、拐弯抹角的那一套，和你们的利益至上相比，我所追求的，是科学与真理。或许你们会觉得我这是虚伪、假清高，但我内心的坚持始终不会动摇。”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阴云堆叠的天空，被几缕不屈的光芒挤开，倾泻而下洒落在这片土地上。孙之闻和方春年再次走出房间大门，脸上也都如同这天空般，洋溢着灿烂的微笑。孙之闻婉拒了方春年共进晚餐的也提议，独自驾车返回了家中。
那一天，孙之闻第一次向方春年展示了他的研究和决心，当他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规划及设想后，方春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决定同他合作，建立第一座“启示裂缝”实验中心。方春年还同意中心建立完成后，由孙之闻全权负责中心的一切事宜，直到他确定这一发现是安全的和对人类社会发展有利的，方春年以及他的公司才可以将这些研究用于商业或者其他领域。方春年也知道这些要求是孙之闻最后的底线，所以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痛快的答应了。而作为出资人的回报，孙之闻也答应他，会把这项全新的技术有限授权他们使用，并提供支持。
回到家后，孙之闻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前期准备方案以及所需物品、人员等信息清单发给了方春年，在等待这些准备工作期间，孙之闻决定出一趟远门，去寻找那个让他困扰已久的答案。
提前返校的元如没想到会在老家车站偶遇孙之闻，这着实让他有些激动，尤其是当他知道了这位在国立大学极富盛名的教授也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小镇时，他的内心更是不由感到一丝骄傲，也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增添了一份信心。无形间，他已经将那个散发耀眼光芒的男人，当作了榜样和追逐的目标。
到达首都后，元如阳和孙之闻告别，独自返回学校。此时的校园依旧处于假期之中，只有零星几个忙于复习或者其他原因留校的同学匆匆穿梭其中。元如阳和307宿舍的其他三个人，在假期已经商量好，与其在家无聊到发霉，不如早点返回学校，为新学期和社团活动做些准备。
刚推开宿舍门，元如阳就看到鲁中侠正坐在电脑前，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动漫。
“阳子，你终于来了，可想死哥哥了。”
说着，鲁中侠已经张开沾满油渍的双手，表情夸张的向着门口的元如阳抱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
“快，让我看看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上次你家里寄过来的鱼片，我至今还回味呢。”
说话间，鲁中侠已经把元如阳的手中提着的一大袋像是食物的东西接了过来，并在里面不停翻找。在一连品尝了十几种不同零食之后，这个明显比年前又圆了一圈的小胖子抹了抹嘴，满意的结束了这次的饕餮盛宴。
寒假中的校园，虽然没有了平日的朝气与喧闹，却可以让人在这份安宁与平静中，感受她在岁月下沉淀的独特气息。每一砖一砾、每一草一木、每一处亭阁水畔、每一抹光阴变换，都沉默的记录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继而无声的向后来人娓娓而述，人潮往复，这一切似乎从未改变。
第二天，何家旺与张志瑄也都先后回到了宿舍，307宿舍的四人在学校不远处的一家火锅店内完成了新年的第一次聚餐。期间，几人都聊起了各自回家过年发生的一些事。鲁中侠丝毫没有愧对他吃货的本质，一张嘴说的全是过年吃的各种美食；何家旺则一直在吐槽现在的年越来越无聊，回到家里父母依旧忙着工作，很多年货都还是他自己去置办采买的，比上学还累；最幸福的莫过于张志瑄，他的老家在东北一个不大的县城，不仅年味浓郁，还可以去附近滑雪、做冰雕，甚至有些地方还可以抓野兔放烟花，总之他的叙述，让其他几人眼中都充满向往，纷纷表示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去那边感受一下。至于元如阳的假期也平平淡淡，不过在说到自己和曾经荣获“十大杰出青年”的孙之闻教授是老乡并在车站偶遇的时，也着实让那三个热血青年羡慕了一把。
新年的第一次聚餐，在这热闹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回到宿舍，307的四人接着微醺的酒意再次畅谈理想抱负，畅想着未来意气风发的模样，直到东边朝阳显露，几缕晨光洒落，好似在回应几人蓬勃的朝气，又像是从未来照射而出的耀眼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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