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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食肉(八)鬼童

    在司契的要求下,村长老婆又拿了一块肉,和朱玲的肉混在一起炖好,放进木桶里。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灰蒙蒙的天空下,泥路上尘土飞扬。

    村长在前面引路,张立财拎着装肉的木桶紧随其后,司契走在最后。

    两旁的民房破败不堪,越往前走,便越是衰败老旧。杂草淹没颓圮的泥墙,泥中散落着细碎的砖瓦。

    在知晓祠堂里供奉着杀人的鬼怪后,趋利避害逃离附近也是人之常情。

    “前头就是了。”村长在路口停住了脚步,指着不远处一座古朴的房屋说道,“你们要进去的话自己进去吧,我今天是不敢再去一次了。”

    那座房屋修得高大漂亮,和破败的村子格格不入。分明连油漆都是崭新的,远远望去却感觉阴森森的,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里头有什么异状吗?”司契问。

    村长后怕道:“阴森森的,要知道里头都是鬼啊……”

    司契颔首表示理解,快走几步越过村长,站到祠堂门外。

    他有意无意地扫了身后的张立财一眼,后者一张胖脸都白得发亮了,却还是咬着牙紧紧跟上。

    不得不说这货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培养起来打打杂、做做脏活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儿,司契的嘴角漾开一丝笑意。

    他抬手去拉祠堂朱红色的大门,本以为会废一番力气,没想到只是一扯门环,那门便自己打开了。

    就像是,被风吹开的一样。

    “想不到他们这么热情,急着邀请我们进去呢。”司契笑着说,抬脚跨过门槛。

    身后的张立财脸白了又白:大哥你讲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在张立财拎着桶走进祠堂的那一刻,门在两人身后“咣”地一声关上。

    老套路了,司契掀了掀眼皮,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声比鬼还吓人的尖叫,冷静的外壳成功出现了裂纹。

    张立财叫得百转千回,像是被踩了脖子的公鸡,手中的桶也砸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至于么?

    司契的拳头攥紧又松开,他终究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将张立财移出队友备选名单。

    原因无他,带着他伤耳朵。

    祠堂内部给司契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好像有无数双眼睛从各个角度注视着他,那目光毫不避讳,令人浑身难受。

    祠堂的香案上供奉着密密麻麻的牌位,一排排堆叠而上,粗一眼看过去大概有几十上百之数。

    香案前放着一个木桶,正是村长夫妇上午送过来的那个。

    司契凑过去看了一眼,桶里的肉只剩下一些碎渣了,木桶的边缘处布满凌乱的齿痕,看起来是人的牙印。

    牙印的大小和角度各不相同,司契几乎能够想象,一群饥饿的人扑上去,像野兽一样从各个角度撕咬桶中的肉,不管不顾甚至不小心咬到木头。

    有一些牙印有缺口,主人大概少了几颗牙,符合老人的特征。

    司契没来由地想,这算是牙口好还是牙口不好呢?

    “啪嗒。”

    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肩膀上,司契眼皮微跳。

    他用手指沾了点举到眼前,那是一滴粘稠的液体,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腥臭味,大概率是什么东西的口水。

    司契的脸色骤然间变得难看,他立刻撕掉肩膀上沾了口水的那块布料,把手上的口水擦拭干净,随后丢在地上。

    张立财早在水滴落下时就抬起了头,这会儿不停吸着凉气,嗓子眼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司契也皱着眉抬头。

    只见头顶的天花板整齐排列着苍老的人脸,皱巴巴的皮肤好像一碰就会化作树皮脱落,嘴角却都挂着和蔼的笑容,在这个情景下显得诡异万分。

    一双双眼睛注视着祠堂内的人,应该就是之前那些让司契感到不舒服的视线的来源。

    司契维持着抬头的姿势,扫视过一张张人脸,找了半天,没找到滴下口水的罪魁祸首。寻仇无望,他的眉眼间染上丝缕阴霾。

    张立财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哀嚎着扑到紧闭的大门上,使劲向外推弄。

    门被他推得嘎吱作响,却始终不曾被推开,甚至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就像有一股力量从外面将门堵上一样。

    张立财推得气喘吁吁,直到脱力,哭丧着脸看向司契:“司……司哥,这门被封上了,推不开……”

    这要是能推开就怪了。

    司契嗤笑一声,抬手指了指天花板,道:“它们不想让我们走,门当然推不开。”

    张立财连看都不敢再看头顶一眼,闭着眼小声叨叨:“司……司哥,你一定有办法对吧?”

    司契“嗯”了一声,走到香案前,拿起一块牌位端详。

    牌位的主人叫作“苏富贵”,1869年生,卒年写的是1935年,距今刚好一百年。

    司契将所有排位扫视了一边,卒年无一例外都是1935年,应该便是那场导致苏氏村的灾难的饥荒发生的时间。

    很快,一块放在角落处的牌位吸引了司契的注意。

    【苏狗娃,生年一九二七年二月廿一,卒年一九三五年五月七日】

    竟然只有八岁。

    祠堂里供奉的都是饥荒年间被吃掉的人,这块牌位应该也不例外。

    村长夫妇说,当时吃的都是老人,现在看来却未必如此。

    虽然易子而食并不稀奇,但在这个副本中,这处违和让司契不得不在意。

    整座祠堂中,清一色的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的牌位,只有这一块牌位属于孩童。

    苏氏村的灾难是否与其有关?

    身后一阵风来,司契反应极快,侧走一步躲开。下一刻就听“哗啦啦”一声,见一个胖乎乎的人影摔在了香案上,将牌位撞落了一地。

    张立财吃力地撑着桌子爬起,颤抖着说:“有……有人推我……”

    被打断了思路,司契心情极糟。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张立财,不咸不淡道:“推你的大概率不是人。”

    如愿看到后者吓得快晕过去的样子。

    果然吓唬别人也会让心情变得不错呢。

    司契拎着张立财的后领向下一揭,白胖的后背上赫然印着两个黑乎乎的小手印,格外明显。

    “有个小鬼往你背上印了手印,要把它找出来给你道歉吗?”

    “不……不用了……”张立财快要哭了。

    司契这才放过这位倒霉的临时队友。

    他环顾四周,香案后有一道锁上的小门,不知通向何处。

    看来这个祠堂值得好好探索一下。

    司契生出了兴趣,径直走向小门。

    张立财忙小跑着蹭到他身边,警惕地左顾右盼。

    司契默许了他的跟随,开始研究小门上的锁。

    是那种普通的锁,用铁丝耐心地转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弄开的那种。

    司契下意识摸了下口袋,没摸到铁丝。

    “哥哥,你要开门吗?”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司契转过头,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

    小孩光着上身,身体瘦成了皮包骨头,一根根肋骨历历可见。头却很大很圆,和身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极度割裂。

    一点儿也不可爱。

    司契看着他的眼睛,兴趣更浓:“你不怕我?”

    “哥哥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怕哥哥啊?”小孩没有眼白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司契,见司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故作淘气地咧开一口尖利细密的牙齿,吓得张立财立刻抱住司契的腰。

    司契不留情面地推开张立财,一闪而过的嫌弃融化在满脸的笑意中。

    “好可爱的孩子。”他笑着说,目光柔和得如同邻家大哥,“你叫‘狗娃’是吗?”

    张立财:是我眼瞎了吗?我怎么没看出他哪里可爱?

    “是的呀。”小孩点了点头,又歪着头问,“哥哥怎么知道的呀?”

    司契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香案上散落得乱七八糟的牌位,心说这儿就你一个小孩,答案不是很明显?

    但他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用一听就知道是骗小孩的语气说:“因为哥哥在梦里见过你啊。”

    张立财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已经放弃追求事物合理性了。

    这小孩明明是鬼好不好啊?刚刚推我的那一下明明就是他干的啊!

    累了,毁灭吧……

    小孩听到司契的话,“咯咯”地笑出了声,说:“我也梦见过哥哥哦。我一个人好孤单啊,哥哥可以陪我玩游戏吗?赢了我就帮哥哥开门哦。”

    司契笑着问:“要是我输了呢?”

    “那哥哥就要永远留下来陪我玩哦。”小孩笑得天真无邪,发青的脸却透着一丝阴毒,明显不怀好意。

    司契不语,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孩。

    他相信,在诡异游戏里跟鬼怪玩游戏,大概率会输。

    光是他所知的有必胜策略的游戏,就不下十种。小孩提出游戏规则和先后手顺序,他无法反对,只能任人宰割。

    更何况,他还记着自己的罪恶值是一百。据说罪恶值越高,NPC恶意越大,他才不信这个鬼孩子会有什么好心。

    “抱歉啊,我忽然不想开门了。”司契说完,转身就走。

    张立财看愣了。

    这是什么操作?那可是鬼啊,你说拒绝就拒绝,不怕死吗?

    小孩自然不可能放司契走,它伸手拽住司契的手腕,阴恻恻道:“你不陪我玩游戏,我就不放你走。”

    “行啊。”司契停住脚步,回头粲然一笑,“我看这里挺好,除了冷一点,接下来两天应该都挺安全的。”

    他俯视小孩,目光戏谑:“毕竟,我们既没有吃人,又带来了牛肉吃,你们杀不死我,我们也饿不死。这可怎么办呢?”

    张立财听到司契的话,面色好转了些许。

    他差点忘了,鬼怪杀人是要遵循规则的。他们又没有触犯死亡规则,接下来只需要保持冷静,小心谨慎,就不会有事。

    祠堂里是阴森些,鬼孩子是长得可怕,问题是它们拿玩家没办法啊。

    小孩定定地看了司契半晌,忽然一瘪嘴哭了出来。

    在他哭出来的那一刻,司契感觉周围的温度陡然间降低了好几个度,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从最开始的单纯注视变得恶意满满。

    他再度抬头,天花板上的老人脸们冷冷地看着他,像极了护着孙辈的老人。

    “这是玩不起就叫家长吗?”司契扯了扯嘴角,轻啧一声。

    他看着干嚎不止的小孩假笑道:“让我陪你玩游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条件要改一下。”

    “我输了,就请你吃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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