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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初露头角

    童祥蹑手蹑脚地来到正房东边的窗户下,他慢慢地向窗户靠近,想用舌尖添破窗纸对里窥探,没想到一脚踩进血泊里险些摔倒。这时正房西边的窗户里突然亮起了灯光,童祥急忙闪到了大门前的柱子后面,魏大松也跑了过来,他贴着墙站在门边,这时屋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魁子,你在干什么?”魏大松压低了声音:“哎哟,我摔了一跤。”屋子的声音再次传同来:“你不是魁子?”魏大松又压低声音:“魁子上茅房去了,我替他一会。”只听屋里的人说道:“你们都回去睡觉吧,门口不用守了。”魏大松又急忙压低声音说:“好,我知道了。”

    过了好大一会屋子里再次传来那男人的声音:“魁子,魁子”他这几声叫喊声音压得非常低,不仔细根本听不见,魏大松示意童祥别出声。

    过了一会地,正房的大门轻轻地拉开了,一个女人的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她向左右看了看,见院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便慌慌张张地向前院跑去。

    这时魏大松对童祥打了个手势,接着他便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童祥急忙紧紧地跟魏大松的后边。

    他们穿过大厅推开了东边的一间小房子的门,屋子的灯已经熄灭了,但朦朦胧胧还能看见一个男人蒙着头躺在床上。

    这个男人听见门响后就掀起被子露出了脑袋:“嫂子,你怎么又回来了,门口的哨兵我不是已经打发走了吗,趁现在没人,你快点走,一会天亮了就出不去了。”

    魏大松也不答话直接就跳上床去,他一下子就用双手紧紧地掐住那个男人的脖子,男人脚蹬手刨,拼命挣扎,只是喊不出声。这时童祥也跟着跳上了床。他想给魏大松帮忙,就使劲的抱住了那个男人的两条腿。魏大松说:“你放了他的腿,他跑不了,快,快用刀捅!”

    童祥经魏大松这一提醒急忙掏出匕首向这个男人的胸口捅去,不料这个男人力气大得很,一脚就把童祥踹到了一边,匕首也掉在床下。魏大松调整了个姿势,除了双手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外,膝盖也顶在了他的肚子上,这样一来,这个男人不但出不了气还发不出力,随着他力气的耗尽,脸也憋成了猪肝色,这时童祥也捡起了匕首,他直接上去就是一顿乱捅,这个男人也就慢慢的不动了。

    魏大松和童祥见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就从床上跳下来在屋里一阵乱翻。童祥拉开了抽屉,见抽屉里有一把盒子枪,他就拿出来背在了身上。“童祥,快过来!”魏大松一边把一只大箱子从柜子里拿出来,一边口喊童祥过去帮。

    童祥急忙跑过去帮着魏大松把箱子拉出来,这个箱子足足有一百多斤,两个人看了半天也不知里边装的是什么,箱子是铁皮做的,并且用一把大铜锁锁着,魏大松撬了几次也没有撬开。

    童祥突然想到他刚才拉开抽屉拿盒子枪时曾看见盒子枪的旁边有一把钥匙,当时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他突然想起来,说不定把把钥匙就是这个大箱子上的钥匙。于是他又来到桌子前拉开了抽屉,把那把钥匙拿了过来,果真这把钥匙就是这个大箱子上的钥匙,魏大松把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拧箱子就打开了。整个箱子里边都是金条和银元。

    童祥高兴得跳了起来。

    魏大松说:“快找口袋,把这些钱全部带走!”

    两人四处寻找装钱的口袋,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突然童祥抓起床头的一条裤子说:“把裤腿扎起来就能装钱。”

    魏大松一时找不到别的东西,只好听从童祥的建议找了几根布条把裤腿扎了起来。

    箱子里的钱刚好装了两条裤子,一条多的魏大松背,一条少的童祥背。一切准备停当两人拉开门溜了出去。

    来到了院墙下,绳子还在院墙上搭着。童祥放下肩上的钱,顺着绳子爬了上去,然后再把钱吊上去,丢下院墙。两袋钱全部过了院墙后童祥从院墙上跳了下。

    魏大松也翻过了院墙,他告诉童祥,走大路,因为刚才路口的岗哨已经解决,没有人会发现他,大路也好走。

    按照魏大松的安排,童祥走在前面,一出了菜地他就顺着大路一直向前跑。

    天快亮时二人终于回到了后岭的山洞里,大家见二人背着这么多的钱,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梅艳这个一生从没缺过钱的女人也由衷的感叹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童祥还不忘把那把盒子枪拿出来显摆一番,羡慕得小凤眼圈都红了。

    童祥要回土地庙了,他想把那把盒子枪带上,却被魏大松从手上夺了下来:“这枪你不能带,带上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暂时先放到这里由小凤替你保管,记着,今天晚上的事对谁也不能提。”童祥点了点头:“我知道。”

    魏大松拿了五块大洋交给童祥:“给你师父把丧事办得体体面面的,不够了再过来拿。”

    太阳露出小半边脸的时候童祥已经下了后岭,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对童祥瞅了一眼后突然转身就跑。

    童祥莫明其妙,他打量了一下自己后,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身上的衣服不但脏而且上面还有不少血迹。童祥这一惊非同小可,要是碰见大人那可就惹下大麻烦了。因此他急忙跳下土坎避开大路从庄稼地里插了过去。

    到了小秦河边,他又顺着小秦河逆流而上,在一个山嘴边停了下来,因为这里是一个比较深的水潭,天热的时候这里经常有人来洗澡,他以前也来这里玩过水,只是最近两年他学戏,师父管得紧没有来过。童祥左右看了看,见河道里一个人也没有就脱下衣服跳进了水里。虽然已经是晚春天气,但河水依然冰冷刺骨,他快速地揉搓着皮肤,但手上、脖子上、脸上的血还一时洗不下来。他冷得直打哆嗦,半个时辰过去了,他才上了岸。

    早晨的太阳虽然不太热可是比泡在水里强多了。稍作休息后,他又把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全部放进水里洗了一遍,拧干了衣服上的水,他又把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为了不冷,他一路小跑着进了土地庙。一进庙看到师兄师弟都守在灵前,他没有给任何人打一声招呼直接就进了睡觉的屋子钻进了他的被窝。

    童瑞看见童祥进了屋子忙从外边赶回来,当他看到童祥躺在被窝里浑身直打哆嗦后,他还以为童祥得了重病,他伸手在童祥的额头上试了试被童祥一把推开。童祥告诉童瑞他掉到水里了,衣服全湿了,他要童瑞把自己的衣服拿到外边凉着,然后再把师叔喊过来。

    一会儿师叔进来了,他来到床前轻声地问:“童祥,你是怎么掉进水里的?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童祥摇了摇头:我不小小掉到水里,脚下一滑还爬在水时里,这不一身衣服全湿了,现在躺在被窝里还起不来,别的地方一点伤都没有,你看,好好的。”

    梦安:“只要没伤到别处就好。”

    童祥:“师叔,钱我拿回来了,五块大洋就在枕头下边压着,师傅的后事你就看着张罗,怎么体面怎么来,不够,我再想办法。”

    梦安从童祥的枕头下边果然拿出了五块大洋,他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把银元放进嘴里咬了咬,没错,是银子。他又拿起一块银元吹了口气放到耳朵听了一会:“真的、真的,哎童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师叔,这银元是我借的,明年咱要还人家七块哩。”童祥故意这么说,他怕师叔打破砂锅问到底。

    梦安:“行行行,明年给他还八块都行,只要让你师父走得体体面面的,怎么样都行,哎,童祥,给师叔说你是从谁的手里借的,平时也不见你出去,更没见你和谁有过什么交往,你怎么就能借来钱?”

    “还交往哩,咱借五块钱,他就让还七块,这也算交往?这分明就是讹人嘛。”童祥故意显得非常生气。

    梦安拍了拍童祥:“你比师叔强多了,师叔就是给人家出再高的利息人家也不会把钱借师叔。”

    童祥:“师叔,你说的太严重了,你的为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你没我这么好的运气罢了,这钱是人家给娃结婚准备的彩礼钱,明年才过礼,他多了个心眼想让钱到咱手里长点利息,哎,师叔,棺材你问好了没有。还有寿衣,纸扎,这些都要提前问好呢。”

    梦安:“童祥,你就放心好了,有了钱,啥事都好办,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你就交给师叔来办。”

    土地庙门前的大场上搭起了灵棚,长长短短的挽幛挂满灵棚的四周。两班乐队在对吹,此起彼伏的唢呐声萦绕在土地庙的四周,对面的舞台上已是灯火通明,今天晚上儿童班要登台亮相,他们要把第一台戏献给师傅。

    小秦河上面搭上了木板,为的是对面的金安街人过来看戏方便。天刚擦黑土地庙前面的大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人们都想看看儿童班的技艺。儿童班的娃娃们也都是第一次登台,多多少少都有点紧张,两班锁呐响过半个时辰后儿童班的戏也开了

    他们的首场演出是《诸葛亮吊孝》周瑜在攻打南郡时,曾经身中毒箭,而诸葛亮用计谋先占领了南郡,周瑜因生气箭伤复发,病中的周瑜心不甘,曾经用计想夺取荆州又被诸葛亮识破,周瑜一气再气,仰天长叹:在“既生瑜,何生亮”的怨恨声中死去。诸葛亮带着赵云在五百军士的保护下前去吊孝。童祥在这场戏中饰演的是赵云,他身披白色战袍,本就英武的小圆脸显得更加俊朗,更为重要的是他出场时用了师傅教给他的绝活,一连五个空翻,刚好落在了台口的柱子边,然后双手撑地,双腿夹住柱子硬生生地把腰直了起来,接着双脚猛一蹬柱子,身子返弹而回又是一连五个倒翻,刚好落回了原地。

    台下立时就爆出了一片掌声,有人甚至打起了口哨。这一连串的动作本应是师傅的绝活,师傅就凭这一手绝活唱红八百里秦川,就是在省城西安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名角。童祥不但把师傅的绝活完全掌握而且还更上一层。因为师傅少了一套动作,他在完成空翻后双腿夹住柱子直起腰后只是双脚用力一蹬身子弹回舞台中央,没了最后的空翻。

    童祥的这一动作连他的师叔梦安都傻了眼,他知道为了学这一套动作童祥没少挨打,直到师傅去世时也没见他练成。万万没有想到今天这首场演出,他竟然能把这一连串的高难度动作作得这么漂亮,并且还加上了自己的独创,这孩子不得了,日后必成大器,只可惜师兄没有看到这一天。

    出殡的日子到了,可是梦安却犯了愁,因为没有抬棺材的人,儿童班远离住户,和金安街又有一河之隔,况且农村本来男丁就少,再加上最近正在拉壮丁,大多数男性小伙子都逃到了外边,屋里都剩了些老弱病。更为让人生气的是贾善人现在当上了自卫队队长,他因梦顺的安问题曾经和梦安有过口舌之争,因此他怀恨在心,他想让儿童班出点丑,所以他让自卫队沿河设岗不准乡邻前去忙。

    童祥听师叔这么一说简直气炸了肺,他要去和贾善人论理,但是比师叔给拦住了,师叔要童祥马上出发,去县城请人抬棺,工钱可以高一倍,只要他们愿意来。

    童祥坐在櫈子上没有动,他有了自己的主意,贾善人不是不让人来帮忙吗,咱们就不用别人,儿童班有的是人,二三十个孩子难道连自己的师傅都抬不到坟地?

    梦安听了童祥的这个主意惊得张大了嘴巴,他简直不敢相信童祥能想出这么个主意,儿童班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四岁,一般都是十二三岁,他们能抬了棺材?这不是开玩笑吗?

    童祥却说:“别人是八个人抬棺材,咱是三十二个人抬,我就不信抬不动?”

    梦安:“这三十二个人怎么抬?”

    童祥:“你就按我说的办,明天我自会安排,你放心。咱绝对要让贾善人对咱的儿童班刮目相看。”

    梦安:“咱可说好,如果明天不能按时出殡,我就一头撞死,让你把我和你师傅一块埋了。”

    童祥笑了:“师叔,不会的,我敢打保票,如果明天不能让师傅按时入土,你们就将我和师傅一块埋了,我到阴曹地府亲亲自给师傅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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