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错乱
金灿灿的小脑袋从挂着雪白的灌木丛后探出，双眼咂巴了两下后又缩了回去。
“怎么样？”身旁的人问道。
“还是没人。”艾妲摇了摇头。
“已经是第十一家了，都是这种情况。看来卡利恩小镇已经变为了无人村。”将问我一边说着，站起身来走向房屋。
幽蓝的龙角比金发要显眼得多，但艾妲并没有阻止将问我的冲动。
正如他们所观察到的，整个卡利恩小镇的人都不见了，哪怕动静再大也不怕会被谁发现。
艾妲跟着走进院落，却见将问我直勾勾地走向一扇面向院落的老式双开窗户。
将问我掂起脚抬手勾住把手，再向外一拉，虽然有点阻滞感，但窗户还是确实地被打开了。
“果然，我没看错。这家的窗户左右反光明显不一样，屋主在离开前并没有把它锁上。”将问我的话语中带着些欣喜，“艾妲。”
“来了。”
艾妲见窗户被拉开，便领会到了将问我的意思，小跑着来到窗檐下。
“你把我垫上去？”
“嗯，这个高度一个人上不去，而且这个窗口对我来说太小了。”说着，将问我蹲了下来。
艾妲也不矫情，跨坐在将问我的肩膀上。
“会不会太勉强了？”
“还好，比想象中的要轻很多。”将问我沉住气想要起身，发现比预想中的要轻松。
“我还是很注重身材管理的。”
说着，艾妲已经伸出双手抓住了窗檐，探出身体趴在了窗户上。
见艾妲就要使劲，将问我又出声提醒：“小心那边的高度。”
“嗯！”回应的同时，艾妲已经翻进了窗户里。
“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在艾妲猛地用力下，作为支点的将问我不可抑制地向后摔倒，屁股瓣上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但他还是更担心艾妲那边的情况，因为声响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
只是还没等将问我坐起，艾妲又从窗户上探出上半身，抢先一步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将问我重新站起。
“没事，里面是条走廊，窗户离地板很近。”艾回答道，她也摔倒了。
但不是因为太高，而是太低，刚翻过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做些受身就摔在了木地板上。不过因为高度有限，倒也没受伤就是了。
“我去给你开门。”
“好。”
后院的小门很快被打开，将问我走进屋子。
扫视着有些“空旷”的室内，将问我再一次的皱起眉头。自进村以来，他已经不知道皱起多少次眉头了。
太诡异了。
昨晚才刚下了一场暴雪，第二天天晴后按理来说应该是一片众志成城、通力协作扫除积雪，共同维护小镇运行的人流攒动的热闹景象才对。
可顺着田野的通路走到尽头后，两人发现镇上的主干道居然还堆着厚重的积雪，左右的联排房屋更是各个房门紧闭，一副萧条的模样。
第一时间，两人以为这是个陷阱。
可在小心翼翼地观察了数个房屋后，他们又发现可能就是单纯地没人。
这个“没人”还不是那种突然消失的没人，而是整座小镇像是在一夜之间被居住在里面的人们所“抛弃”了。
将问我推开一间次卧的房门，更加确信了这个推测。
床上用具，被子、枕头、床垫之类的消失无踪，只留下了最底下的木制的床架。
但床架旁边的书桌上，却是摊开着一本硬壳书。书签被放在书的上方，旁边还有一本合不拢的笔记本，从凸起的性质来看，被笔记本夹在中间的应该是一杆笔。
再拉开衣柜，各种女式的上下衣被有序地挂在内置的晾衣杆上，但排布密集之中又缺了几块。
将问我总的看了一遍衣服的种类分布，发现“缺的”应该都是冬季保暖的衣服。毕竟大冬天的，不能衣柜里一件厚实的衣服都没有吧？
‘不是搬家，而是只带走了一些生活必要的东西吗？不过既然连床上用具都带走了，应该是做的长期准备。’
想着，将问我出了房门来到客厅，最先入眼的便是有些脏乱的餐桌。
五个餐盘被摆放在桌边，盘中是已经彻底冷冻僵硬的些许餐食，从丰盛程度来看应该是晚餐。
餐桌的右边便是开放式的厨房，做菜用的锅碗瓢盆还浸泡在水池中，哦不对，已经不能说是水池了，这些来不及清洗的厨具已被牢牢地冻在冰块当中。
‘大幅度的降温是这几天才开始的，而从这些食物以及厨具的状态来看，它们被冻上的速度应该很快。’
‘也就是说，这顿离开前的晚餐.....距离现在的时间点很近，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昨晚的晚餐。’
‘有一个盘子里的食物基本没怎么少，是因为刚才次卧里的书吗？家里人叫吃饭但还有尚未完成的事情。’
‘但却有一件事，让这个连晚饭都不吃也要看书做笔记的女孩抛弃了她的书的笔记。’
‘这件事还中断了能让一家子团聚在餐桌旁的晚餐时间，让他们急匆匆地带着大部分生活必需品离开。’
“但门窗又有好好地锁上，说明这件事存在紧急性与必要性，但又留有一定的时间给他们进行准备与反应。’
‘是有人提前通知吗？再加上整个小镇都是这样，还是广播？’
那么，是什么事，是什么事让他们中断了晚餐时间，匆忙的带上生活必需品抛下整座小镇？
‘如果真的是昨天....’
用彩虹桥夜袭营地的北欧蛮子？
不对，时间上不对，将问我是在睡梦中掉出阿瓦隆的，遇袭的时间点哪怕再早也不会是晚餐时间。
如果说是傍晚，或者下午....
是战斗还在持续的期间？难道北欧的人不止乱入了始源之地的战场，还针对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卡美洛投放了类似巴德尔的战斗力？
‘那么距离卡美洛有些距离的卡利恩小镇，倒是有机会能接到避难的通知。’
也不对。
刚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将问我又马上发现了一个盲点——如果说，卡美洛是因为“可能要失守”所以向周边发送撤离广播，其紧急程度，绝对不会允许镇民们收拾得这么利落，还关紧门窗、带走床上用品。
小镇的居民们在离开前多半认为这种情况“并不致命”，且他们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有着一定的“经验”，不然无人小镇的情况不至于是这么地“匆忙又不是那么匆忙”。
还顾得上关好门窗，不就是认为还有回到这里继续生活的希望吗？
‘是另有情况？也不对，晚餐时间从两百公里这个距离来看，时间差是对得上的，也只有战争的严重性能让整个小镇选择撤离。’
将问我沉思许久。
直到清快欣喜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将问我！看我找到了什么？”艾妲有些兴奋的声音像是吹开虚掩着的门的最后一道微风。
刹那间，将问我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通知，或者说通知的人。
说到底，这种不过几十户人家的小镇，怎么都不可能得知战场上的详细情况。撤离与否，撤离的严重性、必要性以及紧急性，其实并不是真正取决于撤离的原因，而是取决于通知他们撤离的那个人的说法，或者态度。
上行下效是存在差距的。
而造成卡利恩如此情况的真实原因，很可能就是通知他们的人或是那个人给他们的通知本身......比较模糊。
以至于让卡利恩小镇的居民们误以为这只是以往曾做过的风险性规避撤离。
但紧接着新的问题就来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北欧的插手导致卡美洛的防守出了问题，如此紧急的态势，怎么可能会容许撤离通知如此不清不楚？’
这还是在信号设备健全、通信环境良好的物质界呢！真要通知群众撤离，应该就是完全强调了紧急性与必要性的正式广播循环轰炸周边城镇的电子设备，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有没有可能.....
‘有没有可能本来没有通知？通知的人想让他们撤离，但是不能以正式的方式通知，只能用一些外在的事情掩盖真实的情况？’
卡美洛.....圆桌骑士团.....以一国对抗整片大陆.....
终于，将问我抬起了头。
没有回答艾妲问自己为什么不理她，而是突兀地问了她一个问题，一个艾妲肯定知道的问题——
“艾妲，大不列颠的“圆桌骑士团”里，有没有“莫德雷德”？”
艾妲先是一愣，随后看到了将问我一脸凝重的表情，随后也认真了起来：“已知大不列颠目前只出现过一次能袭名“莫德雷德”的眷族灵能者，但时隔多年，这一代的“圆桌骑士团”里恰好出现了第二代的“莫德雷德”。”
“那他....”
“我大概猜到了你在怀疑什么。”艾妲打断了将问我的问话，“但眷族就只是眷族，他们在本质上其实还是灵能者，使用的灵能也是真真切切地由他们自己的灵魂而生，而非那些虚构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
“将问我，不要太过在意‘因果’，越是去关注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丝线，反而越是会被勒得更疼。”
将问我听到这番话后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那个最坏的可能”也只不过是自己的主观推断，他自己也知道这番推测不过只是基于眼前，还缺少决定性的证据。
倒不是将问我突然关心起大不列颠的情况了，而是这两天遭遇的事情全都太过突然，使得他的心里总是萦绕着不详的预感。
诸事不顺，明知风雨欲来却又被雪迷了眼睛，看不清方向。
“先别管这些了。”艾妲看出了将问我的气馁，便又抖了抖手里拿着的东西，“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将问我回过神，在看清了艾妲手里的东西后也是有些欣喜。
整个小镇的人走了，而且还全都锁上了家门，还以为不可能找到这东西了呢。
“这是车钥匙？”将问我看着钥匙串问道。
“不止！还有地下室的钥匙！这间屋子之所以一楼这么高是因为挖了一部分地基做了个地下室，里面不仅还剩下有很多的应急食物，还有枪和子弹！”如此好消息，也难免艾妲会这么欣喜。
“车钥匙就算了，为什么地下室的钥匙也会被留下？”三个愿望一次满足，将问我反倒觉得有点魔幻了。
“应该是备用钥匙，它被放在保险箱里。而那个保险箱好像是那种开过一次后必须手动打乱的老式保险箱，屋主走之前只是关上了但并没有打乱密码，我就这么直接打开了。”
艾妲又晃了晃钥匙串，在将问我眼里这番举动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好运气。
但总归是个好消息。
没多久，将问我和艾妲整理好了要带的物资，一番“武装”后便来到了车库。
那是一辆福特嘉年华，两箱型，要带上这些物资绝对是绰绰有余，它的四个车轮上甚至已经上好了防滑链，无需担心雪天路况对驾驶的影响。
它还是白色的，在这样的天气里白色的涂装简直就是天然的保护色。
“但是为什么这么合适的车会被屋主留下来呢？”艾妲原本不太懂这些，但经过将问我的介绍后也觉得奇怪。
“应该是有更好的吧。”将问我又扫视一圈车库，得出结论。
这个车库大小应该是预留有至少两个车位的，但福特停靠的位置离墙边太近了，说明另一辆车要大得多，而且更加适合这一家五口人带着大包小包出行。
“从灰尘残留的区间大小来看....这家人可能还有一辆房车。”
“那为什么不两辆车一起开走？这辆白色的防滑链都上好了。”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会开车的人不多。”
将问我也没太在意，在车库货架上找到了写着“ice-off”的喷灌，充分摇晃后便对着结霜的车前窗一顿狂喷，并迅速的用干抹布擦掉化开的水防止二次霜冻。
这时艾妲也把物资全部塞进了车里，两人打开车门坐上了前排驾驶座。
插上车钥匙一拧，车子便“活”了过来，座椅上隐隐传来微小的震动感，就是引擎的声音还是不太自然。
“好，成功启动了，就是还得热一会儿车。”将问我调好座椅，又看向方向盘后的表盘，“很好，没什么乱闪的图标，油量也是充足的百分之八十，这很好。”
“这说明一切顺利吗？”艾妲说话的同时系上了安全带。
“是的，一切顺利。”将问我点了点头，同时挪动目光看向中间正在启动的电子屏幕，“如果还能联网的话，就跟幸yun......”
突然。
将问我整个人猛地一顿。
电子屏幕在启动后并没有能成功联网，可能是暴雪损坏了小镇的网络基站，但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夜而已，电子设备的记时还不至于出现太大的误差。
最多，只有几秒？
几分钟？
总不能.......是整整一年吧？
将问我死死地盯着时间下面的那一小行年月日。
可无论怎么盯，盯多久，那“错误的”一个数字都不会是他的幻觉——
2024年12月4日。
“怎么样？”身旁的人问道。
“还是没人。”艾妲摇了摇头。
“已经是第十一家了，都是这种情况。看来卡利恩小镇已经变为了无人村。”将问我一边说着，站起身来走向房屋。
幽蓝的龙角比金发要显眼得多，但艾妲并没有阻止将问我的冲动。
正如他们所观察到的，整个卡利恩小镇的人都不见了，哪怕动静再大也不怕会被谁发现。
艾妲跟着走进院落，却见将问我直勾勾地走向一扇面向院落的老式双开窗户。
将问我掂起脚抬手勾住把手，再向外一拉，虽然有点阻滞感，但窗户还是确实地被打开了。
“果然，我没看错。这家的窗户左右反光明显不一样，屋主在离开前并没有把它锁上。”将问我的话语中带着些欣喜，“艾妲。”
“来了。”
艾妲见窗户被拉开，便领会到了将问我的意思，小跑着来到窗檐下。
“你把我垫上去？”
“嗯，这个高度一个人上不去，而且这个窗口对我来说太小了。”说着，将问我蹲了下来。
艾妲也不矫情，跨坐在将问我的肩膀上。
“会不会太勉强了？”
“还好，比想象中的要轻很多。”将问我沉住气想要起身，发现比预想中的要轻松。
“我还是很注重身材管理的。”
说着，艾妲已经伸出双手抓住了窗檐，探出身体趴在了窗户上。
见艾妲就要使劲，将问我又出声提醒：“小心那边的高度。”
“嗯！”回应的同时，艾妲已经翻进了窗户里。
“砰。”，沉闷的碰撞声响起。在艾妲猛地用力下，作为支点的将问我不可抑制地向后摔倒，屁股瓣上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但他还是更担心艾妲那边的情况，因为声响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
只是还没等将问我坐起，艾妲又从窗户上探出上半身，抢先一步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将问我重新站起。
“没事，里面是条走廊，窗户离地板很近。”艾回答道，她也摔倒了。
但不是因为太高，而是太低，刚翻过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做些受身就摔在了木地板上。不过因为高度有限，倒也没受伤就是了。
“我去给你开门。”
“好。”
后院的小门很快被打开，将问我走进屋子。
扫视着有些“空旷”的室内，将问我再一次的皱起眉头。自进村以来，他已经不知道皱起多少次眉头了。
太诡异了。
昨晚才刚下了一场暴雪，第二天天晴后按理来说应该是一片众志成城、通力协作扫除积雪，共同维护小镇运行的人流攒动的热闹景象才对。
可顺着田野的通路走到尽头后，两人发现镇上的主干道居然还堆着厚重的积雪，左右的联排房屋更是各个房门紧闭，一副萧条的模样。
第一时间，两人以为这是个陷阱。
可在小心翼翼地观察了数个房屋后，他们又发现可能就是单纯地没人。
这个“没人”还不是那种突然消失的没人，而是整座小镇像是在一夜之间被居住在里面的人们所“抛弃”了。
将问我推开一间次卧的房门，更加确信了这个推测。
床上用具，被子、枕头、床垫之类的消失无踪，只留下了最底下的木制的床架。
但床架旁边的书桌上，却是摊开着一本硬壳书。书签被放在书的上方，旁边还有一本合不拢的笔记本，从凸起的性质来看，被笔记本夹在中间的应该是一杆笔。
再拉开衣柜，各种女式的上下衣被有序地挂在内置的晾衣杆上，但排布密集之中又缺了几块。
将问我总的看了一遍衣服的种类分布，发现“缺的”应该都是冬季保暖的衣服。毕竟大冬天的，不能衣柜里一件厚实的衣服都没有吧？
‘不是搬家，而是只带走了一些生活必要的东西吗？不过既然连床上用具都带走了，应该是做的长期准备。’
想着，将问我出了房门来到客厅，最先入眼的便是有些脏乱的餐桌。
五个餐盘被摆放在桌边，盘中是已经彻底冷冻僵硬的些许餐食，从丰盛程度来看应该是晚餐。
餐桌的右边便是开放式的厨房，做菜用的锅碗瓢盆还浸泡在水池中，哦不对，已经不能说是水池了，这些来不及清洗的厨具已被牢牢地冻在冰块当中。
‘大幅度的降温是这几天才开始的，而从这些食物以及厨具的状态来看，它们被冻上的速度应该很快。’
‘也就是说，这顿离开前的晚餐.....距离现在的时间点很近，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昨晚的晚餐。’
‘有一个盘子里的食物基本没怎么少，是因为刚才次卧里的书吗？家里人叫吃饭但还有尚未完成的事情。’
‘但却有一件事，让这个连晚饭都不吃也要看书做笔记的女孩抛弃了她的书的笔记。’
‘这件事还中断了能让一家子团聚在餐桌旁的晚餐时间，让他们急匆匆地带着大部分生活必需品离开。’
“但门窗又有好好地锁上，说明这件事存在紧急性与必要性，但又留有一定的时间给他们进行准备与反应。’
‘是有人提前通知吗？再加上整个小镇都是这样，还是广播？’
那么，是什么事，是什么事让他们中断了晚餐时间，匆忙的带上生活必需品抛下整座小镇？
‘如果真的是昨天....’
用彩虹桥夜袭营地的北欧蛮子？
不对，时间上不对，将问我是在睡梦中掉出阿瓦隆的，遇袭的时间点哪怕再早也不会是晚餐时间。
如果说是傍晚，或者下午....
是战斗还在持续的期间？难道北欧的人不止乱入了始源之地的战场，还针对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卡美洛投放了类似巴德尔的战斗力？
‘那么距离卡美洛有些距离的卡利恩小镇，倒是有机会能接到避难的通知。’
也不对。
刚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将问我又马上发现了一个盲点——如果说，卡美洛是因为“可能要失守”所以向周边发送撤离广播，其紧急程度，绝对不会允许镇民们收拾得这么利落，还关紧门窗、带走床上用品。
小镇的居民们在离开前多半认为这种情况“并不致命”，且他们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有着一定的“经验”，不然无人小镇的情况不至于是这么地“匆忙又不是那么匆忙”。
还顾得上关好门窗，不就是认为还有回到这里继续生活的希望吗？
‘是另有情况？也不对，晚餐时间从两百公里这个距离来看，时间差是对得上的，也只有战争的严重性能让整个小镇选择撤离。’
将问我沉思许久。
直到清快欣喜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将问我！看我找到了什么？”艾妲有些兴奋的声音像是吹开虚掩着的门的最后一道微风。
刹那间，将问我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通知，或者说通知的人。
说到底，这种不过几十户人家的小镇，怎么都不可能得知战场上的详细情况。撤离与否，撤离的严重性、必要性以及紧急性，其实并不是真正取决于撤离的原因，而是取决于通知他们撤离的那个人的说法，或者态度。
上行下效是存在差距的。
而造成卡利恩如此情况的真实原因，很可能就是通知他们的人或是那个人给他们的通知本身......比较模糊。
以至于让卡利恩小镇的居民们误以为这只是以往曾做过的风险性规避撤离。
但紧接着新的问题就来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北欧的插手导致卡美洛的防守出了问题，如此紧急的态势，怎么可能会容许撤离通知如此不清不楚？’
这还是在信号设备健全、通信环境良好的物质界呢！真要通知群众撤离，应该就是完全强调了紧急性与必要性的正式广播循环轰炸周边城镇的电子设备，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有没有可能.....
‘有没有可能本来没有通知？通知的人想让他们撤离，但是不能以正式的方式通知，只能用一些外在的事情掩盖真实的情况？’
卡美洛.....圆桌骑士团.....以一国对抗整片大陆.....
终于，将问我抬起了头。
没有回答艾妲问自己为什么不理她，而是突兀地问了她一个问题，一个艾妲肯定知道的问题——
“艾妲，大不列颠的“圆桌骑士团”里，有没有“莫德雷德”？”
艾妲先是一愣，随后看到了将问我一脸凝重的表情，随后也认真了起来：“已知大不列颠目前只出现过一次能袭名“莫德雷德”的眷族灵能者，但时隔多年，这一代的“圆桌骑士团”里恰好出现了第二代的“莫德雷德”。”
“那他....”
“我大概猜到了你在怀疑什么。”艾妲打断了将问我的问话，“但眷族就只是眷族，他们在本质上其实还是灵能者，使用的灵能也是真真切切地由他们自己的灵魂而生，而非那些虚构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
“将问我，不要太过在意‘因果’，越是去关注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丝线，反而越是会被勒得更疼。”
将问我听到这番话后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那个最坏的可能”也只不过是自己的主观推断，他自己也知道这番推测不过只是基于眼前，还缺少决定性的证据。
倒不是将问我突然关心起大不列颠的情况了，而是这两天遭遇的事情全都太过突然，使得他的心里总是萦绕着不详的预感。
诸事不顺，明知风雨欲来却又被雪迷了眼睛，看不清方向。
“先别管这些了。”艾妲看出了将问我的气馁，便又抖了抖手里拿着的东西，“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将问我回过神，在看清了艾妲手里的东西后也是有些欣喜。
整个小镇的人走了，而且还全都锁上了家门，还以为不可能找到这东西了呢。
“这是车钥匙？”将问我看着钥匙串问道。
“不止！还有地下室的钥匙！这间屋子之所以一楼这么高是因为挖了一部分地基做了个地下室，里面不仅还剩下有很多的应急食物，还有枪和子弹！”如此好消息，也难免艾妲会这么欣喜。
“车钥匙就算了，为什么地下室的钥匙也会被留下？”三个愿望一次满足，将问我反倒觉得有点魔幻了。
“应该是备用钥匙，它被放在保险箱里。而那个保险箱好像是那种开过一次后必须手动打乱的老式保险箱，屋主走之前只是关上了但并没有打乱密码，我就这么直接打开了。”
艾妲又晃了晃钥匙串，在将问我眼里这番举动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好运气。
但总归是个好消息。
没多久，将问我和艾妲整理好了要带的物资，一番“武装”后便来到了车库。
那是一辆福特嘉年华，两箱型，要带上这些物资绝对是绰绰有余，它的四个车轮上甚至已经上好了防滑链，无需担心雪天路况对驾驶的影响。
它还是白色的，在这样的天气里白色的涂装简直就是天然的保护色。
“但是为什么这么合适的车会被屋主留下来呢？”艾妲原本不太懂这些，但经过将问我的介绍后也觉得奇怪。
“应该是有更好的吧。”将问我又扫视一圈车库，得出结论。
这个车库大小应该是预留有至少两个车位的，但福特停靠的位置离墙边太近了，说明另一辆车要大得多，而且更加适合这一家五口人带着大包小包出行。
“从灰尘残留的区间大小来看....这家人可能还有一辆房车。”
“那为什么不两辆车一起开走？这辆白色的防滑链都上好了。”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会开车的人不多。”
将问我也没太在意，在车库货架上找到了写着“ice-off”的喷灌，充分摇晃后便对着结霜的车前窗一顿狂喷，并迅速的用干抹布擦掉化开的水防止二次霜冻。
这时艾妲也把物资全部塞进了车里，两人打开车门坐上了前排驾驶座。
插上车钥匙一拧，车子便“活”了过来，座椅上隐隐传来微小的震动感，就是引擎的声音还是不太自然。
“好，成功启动了，就是还得热一会儿车。”将问我调好座椅，又看向方向盘后的表盘，“很好，没什么乱闪的图标，油量也是充足的百分之八十，这很好。”
“这说明一切顺利吗？”艾妲说话的同时系上了安全带。
“是的，一切顺利。”将问我点了点头，同时挪动目光看向中间正在启动的电子屏幕，“如果还能联网的话，就跟幸yun......”
突然。
将问我整个人猛地一顿。
电子屏幕在启动后并没有能成功联网，可能是暴雪损坏了小镇的网络基站，但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夜而已，电子设备的记时还不至于出现太大的误差。
最多，只有几秒？
几分钟？
总不能.......是整整一年吧？
将问我死死地盯着时间下面的那一小行年月日。
可无论怎么盯，盯多久，那“错误的”一个数字都不会是他的幻觉——
2024年12月4日。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