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迎向风暴
出了弯再蜿蜒地行驶上四五公里，便到了出弯口，往外便是更加宽敞的大道。
仅剩一辆的装甲车很快便追了上来，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在出弯口便找到了目标。
白色的福特嘉年华正正好好地停在出弯口，车头已伸出去一半，有些破破烂烂的。左侧前车盖更是合不拢地翘了起来，不自然的黑烟从缝隙中冒了出来。
驾驶员有些疑惑，转头看向副座，坐在副座上的人才是有指挥权的头头。
防弹头盔下是遮蔽面容的黑色面罩，只从露出来的双眼看不出太多复杂的意思，指挥员思考了两秒，朝着后座摆了个手势。
机枪手对着指挥员点了点头，起身。
随后，大口径的机枪子弹便在福特嘉年华的车屁股上打出上百个弹孔，没有经过防弹化改装的两箱轿车轻易地被打穿了油箱，不出十秒，子弹摩擦带来的高热便点燃了油箱内的汽油。
再然后，一次声势远算不上浩大的爆燃之后，白色的福特嘉年华只剩下了焦黑。
子弹又持续倾泻了十数秒才停下，直到此时，福特嘉年华连车架都扭曲了许多，只能从火光中勉强看得出来是个车形。
但还没等车上三人作出下一步反应，装甲车的车身周围忽然就扬起了红色和黄色的烟雾。
“信号弹？”指挥员瞬间意识到造成烟雾的来源为何。
但又几乎是在烟雾扬起的一瞬间。
“砰！”/“啊！”
枪声和身后的叫声一同响起，机枪手中弹了，站在高点、唯一能看到投掷信号弹来源方向的人中弹了。
“机枪手！”
“咳咳！我...”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机枪手原本断断续续的声音直接中断。
指挥员马上反应过来，机枪手应该还没死，子弹都打在了防弹衣上，他只是因为冲击力而昏死了过去。
赶忙将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的机枪手扯回车内，但又是在指挥员将他扯回来的同时，一根冒着蓝烟的信号弹从车载机枪座位的开口处被投入车内。
不好！
在意识到要遭的一瞬间，指挥员又听到了一声枪响。
“砰！”这一次的声音.....很近。
指挥员震惊地回过头，只见驾驶座上已是一片鲜红，防弹头盔的左侧已经深深地凹了进去。
旁边的防弹玻璃已经成了雪花屏，一个比拇指还要大一些的空洞恰好与驾驶员头上的凹陷呈平行。冷风从空洞中一吹，死去的驾驶员便随着自重要朝着右前方倒下，但又立刻被安全带扯住，最后只是耸拉着个破烂的头。
‘敌人很近，不能坐以待毙！’来不及感念队友的死，指挥员握起手中的步枪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趁着蓝烟还未彻底弥漫在车内，指挥员卸开安全带，将手伸向了车门。
车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但还没等指挥员仔细观察车外被信号弹彩色烟雾包裹下的情况，他就感到自己的肩膀一重。
驾驶员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攥住了，同时还传来了一股拉扯的力。
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应该是想把自己拽下车，利用车座和地面的高低差使自己短暂失衡。但敌人的力气并没有那么大，自己可以将计就计。
电光火石间，指挥员没有出力反抗，而是顺着肩部的力向外倒，同时将手指搭在了突击步枪的扳机之上。
在被拉扯下车的过程中，指挥员已经自主调整好了身位实现了转身。在看见袭击者的瞬间，他没有犹豫，只是微调枪口的位置便果断地扣下数次扳机。
“砰砰砰！”
肩膀上衣物的拉扯感一松，在指挥员翻身站起的同时，在他面前，身材高大但面容仍显稚嫩的灰发少年也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后退半步，随后伴着涌出的鲜红半跪着向前倒在自己脚下，没了声响。
就连手里的霰弹枪也跌落到了一旁。
不过指挥员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从枪声的远近来看敌人明显是复数，还没到能够放松的时候。
指挥员一步迈出，想要越过灰发少年的尸体。
可正是此时，异变又生——已经“死亡”的灰发少年突然猛地挺身，抱住了将要越过他的指挥员的腿。
或许雪天地滑的说法是真的，将问我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指挥员拉倒。
这回轮到指挥员向前扑倒，但“死而复生”的将问我却没有给他再次起身的机会。
半跪着的将问我迅速转身，抓住指挥员的右腕一拧的同时往后反折，逼得指挥员不得不松开手中的枪械。
指挥员还想挣扎，但他突然又感到有什么冰冷的物体抵住了他的后颈，没有防弹衣和防弹头盔保护、能让子弹直达大脑的后颈。
“下辈子要记得补刀。”这是指挥员在枪声响起前最后听到的话语。
但他想必还是抱着疑惑死去的，因为将问我说的是中文，指挥员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血都从敌人心脏处的弹孔里飙出来了还能活。
在解决指挥员后，将问我又拉开半掩着的车门，探身进去给仍在昏迷的机枪手补上了两枪。
现实可没有带着数字显示的血条，补刀是大家都应该养成的好习惯。
将问我又废了一些功夫，将驾驶员和机枪手的尸体拖了出来，这时艾妲刚好提着猎枪赶了回来，正是她在远处负责压制机枪手。
“都解决了？”说着，艾妲走过来想要搭把手。
“嗯。”将问我冲她摆手，“这种脏活儿我做就好，你就不要看了。艾妲你去把车里的血迹洗一下。”
艾妲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好。”
等到将问我简单地用积雪掩盖好三人的尸体坐进装甲车里时，艾妲已经将车内清理干净，还喷上了空气清新剂。
确认物资搬运完全，车辆本身没有受损后，系好安全带的将问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副驾驶上的艾妲扭头看向将问我的胸口。才换上不到半小时的新衣服再次变得破损不堪，透过破损的空洞，少年的胸膛上仍残留着斑驳的血迹。
哪怕“增殖”在身体受伤的第一个瞬间就自动地排斥出弹头并愈合完好，连一丝一毫的伤痕都没有，也不代表伤势不曾存在。
“其实...也没必要冒险的吧？”艾妲还是忍不住问道。
将问我以为艾妲说的是自己选择和敌人近身的事，便一边开动车子一边开始解释：“这是必要的冒险。”
“按原计划，我是打算在你的帮助下先解决操控着机枪占据着高位的机枪手，但副驾上的那个敌人反应很快，我还没来得及摸到机枪手后面他就被抬进车里了。”
“不过刚好副驾上的敌人转身，我也实在没办法，只能抓住这个机会朝着车里开枪先解决一个。”
“这种装甲车我以前在神州接触过好几次，它的防弹玻璃强度很高，我们手里只有霰弹枪才能在足够近的距离里一枪破开它。”
“但那户人家的枪械和子弹收藏明显是偏向于打猎的，只有普通的鹿弹。鹿弹的话....太近了我怕跳弹伤到车内的驾驶系统。”
“原本我还想用扔信号弹进车里这招逼他们两个出来再解决他们的，结果嘛...只能说时机不太好。不过也还好，车内一切完好，比较幸运。”
说着，将问我轻拍了一下方向盘示意。
“我说的不是这个。”艾妲叹了口气，伸手替将问我系好大衣遮住内衬，“我们已经甩开他们够远了，出来就是大道，我们没必要再冒险抢车的....”
将问我却果断地摇头否定了艾妲的这个看法：“不，这的确是必要的冒险。”
他又拍了拍方向盘：“这可是装甲车，不是什么防弹改装的SUV，是装载了大口径机枪和防弹护板的军用载具。”
“能在大不列颠境内开着这种载具来堵我们，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有没有可能是雇佣兵？”艾妲提出另一个解释。
“虽然我觉得在源地大陆全面开战的前提下雇佣兵公司的立场会比较敏感，但确实有这种可能。”将问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三台厚壳手机，“所以我才要抢车。”
“这是....”
“应该是军用手机吧，你看下是不是你们大不列颠的制式配置。”
艾妲拿起一台手机看了两眼：“我不太懂他们军方的事情，但我还是见过一些战士们的标配装备，它们看起来和这不太一样。”
将问我又拿起一台，单手操作着界面：“所以，让我们看看他们留下了什么信息。”
这种战地用的军用手机，功能上一般也就是卫星定位、地图导航、辅助电子装备的使用以及接受指挥信息之类的，在现代军事行动中主要起到辅助终端的作用。为了避免成为信息战中的弱点，通常会阉割掉大部分的非必要功能。
不过也为了能让士兵们在作战中能随时使用及时获取想要的信息，它们通常不会设有锁屏密码，这类电子装备被俘获后想要避免信息泄露就只能远程废弃。
但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就算拿到了也很难通过科技手段逆向骇入上级获取更多信息就是了。
“只是印证一些猜想，获得一些必要的关键词条的话......有了。”
这类电子装备里的信息总量实在是少，将问我一手把持着方向盘，一手分神浏览着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信息。
“唔...一个坐标，从卫星地图上来看，应该是我们出来的那片雪山。任务要求是调查信息，自行判断是否需要使用武力，允许随意开火....还有任务目标的信息....嗯？”
将问我突然疑惑住了，举起手机给隔壁的艾妲看。
“他们的任务目标，为什么只有你？”
艾妲看着屏幕内的自己的照片，皱起了眉头。
照片里的人很美，美得哪怕只是角度很差的侧颜，哪怕只是光影极差还有些模糊的偷拍，都能让人一眼在现实中认出照片中的原主。
但也只是照片。
没有名字，没有描述，更没有理由。
更奇怪的是，明明艾妲是追着将问我出来的，他们的任务目标却只有艾妲，而对将问我的存在只字不提？
也正是这时，车载通信设备响起了有些失真的背景声，将问我宁愿冒些险也要保全车辆内部完好的目的达成了。
“9067，9067，指挥部呼叫9067。为什么没有按照任务要求进行十分钟一次的定时联系？9066全员信号消失，你们是否遭遇了任务目标或特殊情况？”
是的，记录着任务要求的短信中提到了。任务的主要目标是“调查”，广域的搜索需要他们及时汇报排查的情况。
“9067？9067收到请回答！”
“9067？90...”
“吱——”对讲机的那头还在重复，但将问我已经关闭了对讲机。
耸了耸肩，看向副座的艾妲，她的表情也不太好。
接线的人使用的语言明显是英语，如果敌人是原本预料中的“渗透进大不列颠的北欧方”，那么使用英语说不太过去。
而且.....虽说英语这个语种在源地大陆和红土大陆普及甚广，但不同的地方总是有着自己的口音以及语言使用习惯。
当这一口浊得要命的老大不列颠腔从对讲机里响起时，真的就没必要再骗自己了。
将问我出了“门”后遭遇敌人，和第二天被大规模的搜查，这两件事的主导人很可能是不同的，事情本身不一定有必然的联系。
但“有内鬼”以及“卡美洛出事了”却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真的不是莫德雷德？”将问我放下手机，忍不住又问了一次，“因为了一个莫须有的超凡事物而被全大陆围攻，我觉得就算有带路党也很合理，其实也没什么吧？”
“不如说在这种几乎不可能获得战争胜利的情况下，将“塔”的秘密放出去以求自保才是对国家与民众负责的选择吧？”
“这一场持续了一年的大陆战争，就为了一个ONEPIECE？”
“说到底，“塔”里到底有什么，竟然值得你们大不列颠和“阿瓦隆”堵上全部跟整片大陆死战到现在？”
艾妲看着道路前方几乎是一成不变的风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值得。”
“....是吗。”将问我见她不想解释也不再纠缠，“那，现在还有个坏消息。”
“你说吧。”
将问我把三台军用手机扔出窗外，并关闭了车载电子终端：“如果要对付我们的是自己人，我们抢车可能反而是自投罗网了。”
“据我所知，这种车上的GPS不是你想关就能关的。”
“所以...”
“做好冲进风暴中心的准备了吗？”
艾妲攥紧安全带和安全握把，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将问我：“早就准备好了。”
装甲车再次加速，消失在了高速公路的尽头。
朝着远方，那阴云之下。
仅剩一辆的装甲车很快便追了上来，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在出弯口便找到了目标。
白色的福特嘉年华正正好好地停在出弯口，车头已伸出去一半，有些破破烂烂的。左侧前车盖更是合不拢地翘了起来，不自然的黑烟从缝隙中冒了出来。
驾驶员有些疑惑，转头看向副座，坐在副座上的人才是有指挥权的头头。
防弹头盔下是遮蔽面容的黑色面罩，只从露出来的双眼看不出太多复杂的意思，指挥员思考了两秒，朝着后座摆了个手势。
机枪手对着指挥员点了点头，起身。
随后，大口径的机枪子弹便在福特嘉年华的车屁股上打出上百个弹孔，没有经过防弹化改装的两箱轿车轻易地被打穿了油箱，不出十秒，子弹摩擦带来的高热便点燃了油箱内的汽油。
再然后，一次声势远算不上浩大的爆燃之后，白色的福特嘉年华只剩下了焦黑。
子弹又持续倾泻了十数秒才停下，直到此时，福特嘉年华连车架都扭曲了许多，只能从火光中勉强看得出来是个车形。
但还没等车上三人作出下一步反应，装甲车的车身周围忽然就扬起了红色和黄色的烟雾。
“信号弹？”指挥员瞬间意识到造成烟雾的来源为何。
但又几乎是在烟雾扬起的一瞬间。
“砰！”/“啊！”
枪声和身后的叫声一同响起，机枪手中弹了，站在高点、唯一能看到投掷信号弹来源方向的人中弹了。
“机枪手！”
“咳咳！我...”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机枪手原本断断续续的声音直接中断。
指挥员马上反应过来，机枪手应该还没死，子弹都打在了防弹衣上，他只是因为冲击力而昏死了过去。
赶忙将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的机枪手扯回车内，但又是在指挥员将他扯回来的同时，一根冒着蓝烟的信号弹从车载机枪座位的开口处被投入车内。
不好！
在意识到要遭的一瞬间，指挥员又听到了一声枪响。
“砰！”这一次的声音.....很近。
指挥员震惊地回过头，只见驾驶座上已是一片鲜红，防弹头盔的左侧已经深深地凹了进去。
旁边的防弹玻璃已经成了雪花屏，一个比拇指还要大一些的空洞恰好与驾驶员头上的凹陷呈平行。冷风从空洞中一吹，死去的驾驶员便随着自重要朝着右前方倒下，但又立刻被安全带扯住，最后只是耸拉着个破烂的头。
‘敌人很近，不能坐以待毙！’来不及感念队友的死，指挥员握起手中的步枪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趁着蓝烟还未彻底弥漫在车内，指挥员卸开安全带，将手伸向了车门。
车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但还没等指挥员仔细观察车外被信号弹彩色烟雾包裹下的情况，他就感到自己的肩膀一重。
驾驶员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攥住了，同时还传来了一股拉扯的力。
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应该是想把自己拽下车，利用车座和地面的高低差使自己短暂失衡。但敌人的力气并没有那么大，自己可以将计就计。
电光火石间，指挥员没有出力反抗，而是顺着肩部的力向外倒，同时将手指搭在了突击步枪的扳机之上。
在被拉扯下车的过程中，指挥员已经自主调整好了身位实现了转身。在看见袭击者的瞬间，他没有犹豫，只是微调枪口的位置便果断地扣下数次扳机。
“砰砰砰！”
肩膀上衣物的拉扯感一松，在指挥员翻身站起的同时，在他面前，身材高大但面容仍显稚嫩的灰发少年也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后退半步，随后伴着涌出的鲜红半跪着向前倒在自己脚下，没了声响。
就连手里的霰弹枪也跌落到了一旁。
不过指挥员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惕。从枪声的远近来看敌人明显是复数，还没到能够放松的时候。
指挥员一步迈出，想要越过灰发少年的尸体。
可正是此时，异变又生——已经“死亡”的灰发少年突然猛地挺身，抱住了将要越过他的指挥员的腿。
或许雪天地滑的说法是真的，将问我几乎没怎么用力就将指挥员拉倒。
这回轮到指挥员向前扑倒，但“死而复生”的将问我却没有给他再次起身的机会。
半跪着的将问我迅速转身，抓住指挥员的右腕一拧的同时往后反折，逼得指挥员不得不松开手中的枪械。
指挥员还想挣扎，但他突然又感到有什么冰冷的物体抵住了他的后颈，没有防弹衣和防弹头盔保护、能让子弹直达大脑的后颈。
“下辈子要记得补刀。”这是指挥员在枪声响起前最后听到的话语。
但他想必还是抱着疑惑死去的，因为将问我说的是中文，指挥员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血都从敌人心脏处的弹孔里飙出来了还能活。
在解决指挥员后，将问我又拉开半掩着的车门，探身进去给仍在昏迷的机枪手补上了两枪。
现实可没有带着数字显示的血条，补刀是大家都应该养成的好习惯。
将问我又废了一些功夫，将驾驶员和机枪手的尸体拖了出来，这时艾妲刚好提着猎枪赶了回来，正是她在远处负责压制机枪手。
“都解决了？”说着，艾妲走过来想要搭把手。
“嗯。”将问我冲她摆手，“这种脏活儿我做就好，你就不要看了。艾妲你去把车里的血迹洗一下。”
艾妲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好。”
等到将问我简单地用积雪掩盖好三人的尸体坐进装甲车里时，艾妲已经将车内清理干净，还喷上了空气清新剂。
确认物资搬运完全，车辆本身没有受损后，系好安全带的将问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副驾驶上的艾妲扭头看向将问我的胸口。才换上不到半小时的新衣服再次变得破损不堪，透过破损的空洞，少年的胸膛上仍残留着斑驳的血迹。
哪怕“增殖”在身体受伤的第一个瞬间就自动地排斥出弹头并愈合完好，连一丝一毫的伤痕都没有，也不代表伤势不曾存在。
“其实...也没必要冒险的吧？”艾妲还是忍不住问道。
将问我以为艾妲说的是自己选择和敌人近身的事，便一边开动车子一边开始解释：“这是必要的冒险。”
“按原计划，我是打算在你的帮助下先解决操控着机枪占据着高位的机枪手，但副驾上的那个敌人反应很快，我还没来得及摸到机枪手后面他就被抬进车里了。”
“不过刚好副驾上的敌人转身，我也实在没办法，只能抓住这个机会朝着车里开枪先解决一个。”
“这种装甲车我以前在神州接触过好几次，它的防弹玻璃强度很高，我们手里只有霰弹枪才能在足够近的距离里一枪破开它。”
“但那户人家的枪械和子弹收藏明显是偏向于打猎的，只有普通的鹿弹。鹿弹的话....太近了我怕跳弹伤到车内的驾驶系统。”
“原本我还想用扔信号弹进车里这招逼他们两个出来再解决他们的，结果嘛...只能说时机不太好。不过也还好，车内一切完好，比较幸运。”
说着，将问我轻拍了一下方向盘示意。
“我说的不是这个。”艾妲叹了口气，伸手替将问我系好大衣遮住内衬，“我们已经甩开他们够远了，出来就是大道，我们没必要再冒险抢车的....”
将问我却果断地摇头否定了艾妲的这个看法：“不，这的确是必要的冒险。”
他又拍了拍方向盘：“这可是装甲车，不是什么防弹改装的SUV，是装载了大口径机枪和防弹护板的军用载具。”
“能在大不列颠境内开着这种载具来堵我们，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有没有可能是雇佣兵？”艾妲提出另一个解释。
“虽然我觉得在源地大陆全面开战的前提下雇佣兵公司的立场会比较敏感，但确实有这种可能。”将问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三台厚壳手机，“所以我才要抢车。”
“这是....”
“应该是军用手机吧，你看下是不是你们大不列颠的制式配置。”
艾妲拿起一台手机看了两眼：“我不太懂他们军方的事情，但我还是见过一些战士们的标配装备，它们看起来和这不太一样。”
将问我又拿起一台，单手操作着界面：“所以，让我们看看他们留下了什么信息。”
这种战地用的军用手机，功能上一般也就是卫星定位、地图导航、辅助电子装备的使用以及接受指挥信息之类的，在现代军事行动中主要起到辅助终端的作用。为了避免成为信息战中的弱点，通常会阉割掉大部分的非必要功能。
不过也为了能让士兵们在作战中能随时使用及时获取想要的信息，它们通常不会设有锁屏密码，这类电子装备被俘获后想要避免信息泄露就只能远程废弃。
但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就算拿到了也很难通过科技手段逆向骇入上级获取更多信息就是了。
“只是印证一些猜想，获得一些必要的关键词条的话......有了。”
这类电子装备里的信息总量实在是少，将问我一手把持着方向盘，一手分神浏览着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信息。
“唔...一个坐标，从卫星地图上来看，应该是我们出来的那片雪山。任务要求是调查信息，自行判断是否需要使用武力，允许随意开火....还有任务目标的信息....嗯？”
将问我突然疑惑住了，举起手机给隔壁的艾妲看。
“他们的任务目标，为什么只有你？”
艾妲看着屏幕内的自己的照片，皱起了眉头。
照片里的人很美，美得哪怕只是角度很差的侧颜，哪怕只是光影极差还有些模糊的偷拍，都能让人一眼在现实中认出照片中的原主。
但也只是照片。
没有名字，没有描述，更没有理由。
更奇怪的是，明明艾妲是追着将问我出来的，他们的任务目标却只有艾妲，而对将问我的存在只字不提？
也正是这时，车载通信设备响起了有些失真的背景声，将问我宁愿冒些险也要保全车辆内部完好的目的达成了。
“9067，9067，指挥部呼叫9067。为什么没有按照任务要求进行十分钟一次的定时联系？9066全员信号消失，你们是否遭遇了任务目标或特殊情况？”
是的，记录着任务要求的短信中提到了。任务的主要目标是“调查”，广域的搜索需要他们及时汇报排查的情况。
“9067？9067收到请回答！”
“9067？90...”
“吱——”对讲机的那头还在重复，但将问我已经关闭了对讲机。
耸了耸肩，看向副座的艾妲，她的表情也不太好。
接线的人使用的语言明显是英语，如果敌人是原本预料中的“渗透进大不列颠的北欧方”，那么使用英语说不太过去。
而且.....虽说英语这个语种在源地大陆和红土大陆普及甚广，但不同的地方总是有着自己的口音以及语言使用习惯。
当这一口浊得要命的老大不列颠腔从对讲机里响起时，真的就没必要再骗自己了。
将问我出了“门”后遭遇敌人，和第二天被大规模的搜查，这两件事的主导人很可能是不同的，事情本身不一定有必然的联系。
但“有内鬼”以及“卡美洛出事了”却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真的不是莫德雷德？”将问我放下手机，忍不住又问了一次，“因为了一个莫须有的超凡事物而被全大陆围攻，我觉得就算有带路党也很合理，其实也没什么吧？”
“不如说在这种几乎不可能获得战争胜利的情况下，将“塔”的秘密放出去以求自保才是对国家与民众负责的选择吧？”
“这一场持续了一年的大陆战争，就为了一个ONEPIECE？”
“说到底，“塔”里到底有什么，竟然值得你们大不列颠和“阿瓦隆”堵上全部跟整片大陆死战到现在？”
艾妲看着道路前方几乎是一成不变的风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值得。”
“....是吗。”将问我见她不想解释也不再纠缠，“那，现在还有个坏消息。”
“你说吧。”
将问我把三台军用手机扔出窗外，并关闭了车载电子终端：“如果要对付我们的是自己人，我们抢车可能反而是自投罗网了。”
“据我所知，这种车上的GPS不是你想关就能关的。”
“所以...”
“做好冲进风暴中心的准备了吗？”
艾妲攥紧安全带和安全握把，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将问我：“早就准备好了。”
装甲车再次加速，消失在了高速公路的尽头。
朝着远方，那阴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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