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甲胄与雷霆
困惑、郁闷、烦躁，以及无处发泄的愤怒，最后又通通转化为了，促使某种坚决在心中萌芽的养料。
至于这是否是一种不合时宜的“揠苗助长”，目前仍尚未可知。
但至少现在，眺望着纷乱肆起的东京城，将问我的眼中已带上了一丝超然的冷漠。由恋人的祝福所铸造的长枪形“宝具”已被握持到手中，而在其大发神威之前，将问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回去。”
将问我的语气是严肃而冰冷的，是不容置疑的。
但紧紧搂抱着他的娇小可人却是置若盲闻，不断地摇摆着埋进对方胸腹中的头，像是不懂事的幼童在撒娇似的，竭尽全力地在向家长表达着不满。
但这一次，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将问我还不会心软。
““空间转移”这个能力，能用出来的确是依靠灰你所具有的‘天分’，但真正实现‘开门’这个动作的其实是“斩击魔剑”。所以，决定“空间转移”特性的乃是“宝具”，作为使用者的你只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引子’。”
将问我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时间：“我的意思是，在整个转移从开始到结束的过程中，你与‘门’的状态之间的联系并不直接。”
“可....”将问我确认了时间无误后，将亮起的屏幕展示给了怀中的少女，“这次传送的距离不算短，但比起平常去咸阳城的距离也就一半左右，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将灰抬头看到时间，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正如将问我所说，将灰的“空间转移”能力并不是由她个人单独完成的，所以不论是来自空间界限的“代价”，还是打开的“门”的特性，都很大程度取决于“斩击魔剑”。
她作为只提供“天分”的使用者，忽略必要性的话，其实只占了整个能力的一小部分。
也就是说——
将灰本身的状态好坏，应该不会对传送的过程造成太大影响。
可现在，手机屏幕中的时间显示，刚才的“空间转移”花费了二十五分钟有余。
大分城距离东京大概八百公里，坐新干线要六个小时，坐飞机也得两个小时，这样一比，“区区”二十五分钟好像已经很能体现“空间转移”的战略性了。
但你知道，平时的正常情况下，将灰送将问我去皇城要多久吗？
柳河城到咸阳城一千七百公里，将灰一剑下去把人送到，在“门”穿梭所花费的时间甚至还不到两分钟。
而现在，少了一半的距离，却多了十倍的耗时。
“斩击魔剑”不可能出问题，那有问题的只可能是将灰，而且问题很大。
灰宝也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进了群岛地区后自己的状态开始变得恶劣所导致的。这样看来，将问我要求她退出计划、立刻离开群岛的命令没有半点问题。
但她还是不情愿，干脆就趴在将问我的怀里装死。
可眼下将问我却是没有继续陪着将灰胡闹的余裕，两组友人已经打出真火了，计划的原目的要是再不抓紧时间也有很大的可能被现状所拖累，将灰无法在他这里敷衍过去。
“抱歉，灰。回去后我会补偿你的，这次就原谅我吧。”将问我尽量温柔地劝到。
听到“补偿”一词，将会又快速地抬起头，用旁边林梓兮听不到的心电感应问到：“那能亲亲吗？”
将问我眉头一挑，叹了口气却并没有犹豫：“抱歉，这个不行，我们说过了的。”
被拒绝的灰宝又低下头，不说话。
“灰！听哥哥的话，回去！”将问我又试着用稍严厉一些的语气说道。
“亚达（不要）！”
没想到，将灰也难得露出了情绪激动的一面，又一次明确地拒绝了将问我。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但这一幕倒是看得林梓兮直把惊讶写在脸上。
莫九九好奇地问：“你好像很意外？”
“嗯。”林梓兮点了点头，随后小声地跟身旁的闺蜜八卦道，“你是不知道我弟弟平常有多宠她，那丫头又是对我弟弟有多百依百顺。像这种互不退让，几乎就是吵起来了的局面，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在他们两个之间。”
莫九九若有所思。
其实有关将问我和将灰的羁绊之深，她是知道的，或者说作为两年前东京城事件的同行者，她莫九九比林梓兮要更有发言权。
毕竟从49999到将灰的变化，她勉强可以算是“亲眼见证”了的。
所以，她才认为眼前两人快要吵起来的情况没什么好意外的。
“说到底，他们还是两个人啊，而不单纯是“使魔”与“主人”。既然是两个人，那会有意见分歧甚至互不相让的情况也很正常吧。”莫九九理所然当地说道。
“欸....好像是这个道理？”
林梓兮挠了挠头，觉得闺蜜说的很有道理。但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蠢，怎么会忽略这么显而易见的前提条件呢？
没等林梓兮想明白，莫九九突然感叹道：“不过他们之间的分歧，本质上还是因为爱着对方吧？”
不过说这句话时，莫九九没有看向林梓兮，而是对着将问我与将灰那边说的。与其说是指向谁，希望得到什么答案的疑问，莫九九的这句话似乎就是单纯地在感叹。
或者说....
‘这是，在羡慕吗？’林梓兮发觉了什么。
位阶越高，“概念”的力量就越是能超脱于“权能”的桎梏，展现出更多字面意义上的伟力。这一点，“理解”所拥有的能力特性还要更活跃一些。
这是与“通感”有着不同侧重的感应能力。
比起念话、心意通明、模糊的联系，“理解”所带来的乃是更加本质的感应，宽泛一点地形容，林梓兮能感应到的其实是“情绪”本身。
看似不如“通感”详尽明了，但它更加贴近人心的本质，更加的直白，或者说，是种不受控制的暴露。
拜此所赐，林梓兮甚至感受到了连莫九九本人都没能意识到的那份“妒忌”与“自卑”，这两种情绪又构成了感叹中那微不可察的“羡慕”。
作为朋友，林梓兮下意识地想要关心。
但场面并不合适，一旁的兄妹已经得出了“结果”。
“灰可以帮上哥哥，就用‘那个’，用上它的话，只要能被充满哥哥味道的甲胄所包裹住的话，灰一定没问题的！”将灰主动提出了解决方案。
既然将问我要求她离开的根本原因是身体状况的不对劲，那解决它不就好了？
“真的可以吗？”但对此，将问我并不乐观。
他还在飞机上时就有试着弄清楚为什么灰宝会突然变成这样，但哪怕是有着“通感”，哪怕是已经完全抵达群岛地区腹地的现在，她仍是无法表达清楚，那股导致自己陷入无休止不安的“噪声”的本质。
倒不是交流有问题。
只是....毕竟是两个人。
“肯定可以的，只要有哥哥在身边。”将灰说得很肯定，眼中也充满着希望得到肯定的渴望。
将问我闭上眼别过头，还是拗不过自家女孩：“算了，反正都是要用到的，让你试试也没什么。”
用到什么？是还有什么秘密武器吗？
这样的疑问出现在旁观的两人心中。
然后，仿佛是在回应一般，将问我抬起手伸向天空，作出“朝下拉拽”的动作。
下一瞬间，即使是在目力极限之外，即使是远在天空边缘的高度，林梓兮与莫九九仍是能隐约感受到——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降。
不，是真的有东西在落下来！
虽然直感上不太对，但天空中的确有那么一道渺小的火星在逐渐扩大着自己的光芒。
近了！
将问我是招来了什么陨石碎片吗？这个气势，还有热度，要撞上了！
两女暗感不妙，连退数步，想要避开“陨石”的直击。但“空间转移”的出口处，也就是他们现在的所在，仅仅只是一栋工商大楼的楼顶。
楼梯平台虽然有直升机停机坪，但这不代表它能宽敞到从容面对陨石碎片直击的程度！
避无可避！
林梓兮与莫九九干脆放弃退后，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但只要她们能再冷静些地观察一下“招来陨石碎片”的队友的态度，想必不会这么大惊小怪。
在将问我的平静与将灰的兴奋期待中，那被空气摩擦烧得灼红的“陨石碎片”，在距离楼顶还有大概一二百米处骤然减速，露出了金属色的真容。
那是一个高度在三米左右的柜形运输舱，表皮是加厚的隔温缓冲层，只是在减速喷口熄灭、终于顺利降落至平台上时，缓冲层已经被烧得仅剩下薄薄的外壳。
“去吧。”
“嗯。”
将灰小跑着接近，残破的缓冲外壳顺势解体，内里的柜体同时解构，张开了一个人型的站姿凹槽。
奔跑中，将灰在黑蓝色的灵能闪烁中换回了特质修女服，在抵达后，她背靠着与柜体凹槽进行对接。
随后机构合拢，将女孩的身体吞没的同时开始变形。
柜体顶面开裂，八只粗壮硕长、尾部是四面开裂尖爪的肢足张开，然后八足共有的根部突然下沉，使得肢足得以完全接触地面。
再一齐撑起，柜体的上半部分便被带到半空，又是一阵机械结构变形，才露出了里面被厚重装甲包裹住全身、几乎是嵌在身后的背包结构里的灰发女孩。
而脱离的柜体下半部分则进一步解锁摊开，原来是武器架子，上面挂载着需要额外装填或补给的武器与弹药。
被别称“恐鱼”的“陆战-全火力打击型”装甲中的“GN-Brachiopod（腕足背包）”所托起的将灰回过头，从武器架上拿走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量，包括一柄光束马格南、两闸光束马格南备弹、八发真无间花备弹（背包上默认装填有四发）、一组电磁炮弹，以及八块备用的“改良电池”。
如果没有高规格的敌人出手阻拦，单凭这个配置，不需要将问我出手，将灰单枪匹马地就能让整座东京城变为废墟。
这还只是常规配装量。
这就是“灰骑士系统”。
“已确认“GN-Star”辅助系统的运行，信号良好，延迟在预计范围之内。”护目镜上移，将灰朝着将问我报告道，这毕竟是装甲第一次用在实战上。
但将问我此时却没心思验收：“我亲手挂上去的卫星我当然知道没问题，现在重要的是你感觉怎么样？”
“嗯，有点像是被哥哥轻轻抱住，感觉好多了。”将灰低头打量着身上的装甲，语气难掩雀跃。
“是吗...那就好。”得到好消息作为回应的将问我松了一口气，也没有理由再赶对方回去，“那接下来，该我了。”
转过身，将问我的眼神一凛。
抬起左手的龙枪，用力一点——
“轰隆！！”
并非铁枪与水泥地板的碰撞声，而是那紧跟着天边银白追来的爆响。
烈风涌起，滚动灰云。
越来越多的银白闪电探出，前赴后继的雷声轰响震慑心神，末日天灾一般的光景笼罩在了城市的上空。
“天空的鸣动乃是帝皇的威声。”
将问我念着，雷电突然一齐接入那枪尖，刺目的亮光照得他面庞发白。
然后，自他所站立的这一栋楼开始，黑暗开始向外扩张，整个东京城的电力设施在短短几秒内全部停摆。
唯一能被容许释放光芒的，就只有象征着皇帝威严的天雷。
“兮姐，你不是说“清洁工”的流程赶不上吗？而我说，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黑箱”的封锁。”将问我转头看向林梓兮，接着炫耀似的，又点了一下长枪。
下一瞬间，原本无规则跳动的雷电化作了牢笼，无匹的雷光成了帝皇巡猎的围栏。
银白色的庞大半球罩住了整座城市，将黑夜点亮成白昼，猎物，终亦无所遁形。
某种意义上，“律令：罚”说是天象武器也没错。而这部分力量所化作的龙戒/龙枪，其内含的“龙脉的加护”的实际表现，也正是召唤雷暴为己所用。
这才是将问我手中“宝具”——“帝脉龙枪·轰鸣天声”的真正威能。
“那么，开始吧，由无尽雷声伴奏的狂猎试炼。”
至于这是否是一种不合时宜的“揠苗助长”，目前仍尚未可知。
但至少现在，眺望着纷乱肆起的东京城，将问我的眼中已带上了一丝超然的冷漠。由恋人的祝福所铸造的长枪形“宝具”已被握持到手中，而在其大发神威之前，将问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回去。”
将问我的语气是严肃而冰冷的，是不容置疑的。
但紧紧搂抱着他的娇小可人却是置若盲闻，不断地摇摆着埋进对方胸腹中的头，像是不懂事的幼童在撒娇似的，竭尽全力地在向家长表达着不满。
但这一次，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将问我还不会心软。
““空间转移”这个能力，能用出来的确是依靠灰你所具有的‘天分’，但真正实现‘开门’这个动作的其实是“斩击魔剑”。所以，决定“空间转移”特性的乃是“宝具”，作为使用者的你只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引子’。”
将问我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时间：“我的意思是，在整个转移从开始到结束的过程中，你与‘门’的状态之间的联系并不直接。”
“可....”将问我确认了时间无误后，将亮起的屏幕展示给了怀中的少女，“这次传送的距离不算短，但比起平常去咸阳城的距离也就一半左右，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将灰抬头看到时间，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正如将问我所说，将灰的“空间转移”能力并不是由她个人单独完成的，所以不论是来自空间界限的“代价”，还是打开的“门”的特性，都很大程度取决于“斩击魔剑”。
她作为只提供“天分”的使用者，忽略必要性的话，其实只占了整个能力的一小部分。
也就是说——
将灰本身的状态好坏，应该不会对传送的过程造成太大影响。
可现在，手机屏幕中的时间显示，刚才的“空间转移”花费了二十五分钟有余。
大分城距离东京大概八百公里，坐新干线要六个小时，坐飞机也得两个小时，这样一比，“区区”二十五分钟好像已经很能体现“空间转移”的战略性了。
但你知道，平时的正常情况下，将灰送将问我去皇城要多久吗？
柳河城到咸阳城一千七百公里，将灰一剑下去把人送到，在“门”穿梭所花费的时间甚至还不到两分钟。
而现在，少了一半的距离，却多了十倍的耗时。
“斩击魔剑”不可能出问题，那有问题的只可能是将灰，而且问题很大。
灰宝也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进了群岛地区后自己的状态开始变得恶劣所导致的。这样看来，将问我要求她退出计划、立刻离开群岛的命令没有半点问题。
但她还是不情愿，干脆就趴在将问我的怀里装死。
可眼下将问我却是没有继续陪着将灰胡闹的余裕，两组友人已经打出真火了，计划的原目的要是再不抓紧时间也有很大的可能被现状所拖累，将灰无法在他这里敷衍过去。
“抱歉，灰。回去后我会补偿你的，这次就原谅我吧。”将问我尽量温柔地劝到。
听到“补偿”一词，将会又快速地抬起头，用旁边林梓兮听不到的心电感应问到：“那能亲亲吗？”
将问我眉头一挑，叹了口气却并没有犹豫：“抱歉，这个不行，我们说过了的。”
被拒绝的灰宝又低下头，不说话。
“灰！听哥哥的话，回去！”将问我又试着用稍严厉一些的语气说道。
“亚达（不要）！”
没想到，将灰也难得露出了情绪激动的一面，又一次明确地拒绝了将问我。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但这一幕倒是看得林梓兮直把惊讶写在脸上。
莫九九好奇地问：“你好像很意外？”
“嗯。”林梓兮点了点头，随后小声地跟身旁的闺蜜八卦道，“你是不知道我弟弟平常有多宠她，那丫头又是对我弟弟有多百依百顺。像这种互不退让，几乎就是吵起来了的局面，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在他们两个之间。”
莫九九若有所思。
其实有关将问我和将灰的羁绊之深，她是知道的，或者说作为两年前东京城事件的同行者，她莫九九比林梓兮要更有发言权。
毕竟从49999到将灰的变化，她勉强可以算是“亲眼见证”了的。
所以，她才认为眼前两人快要吵起来的情况没什么好意外的。
“说到底，他们还是两个人啊，而不单纯是“使魔”与“主人”。既然是两个人，那会有意见分歧甚至互不相让的情况也很正常吧。”莫九九理所然当地说道。
“欸....好像是这个道理？”
林梓兮挠了挠头，觉得闺蜜说的很有道理。但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蠢，怎么会忽略这么显而易见的前提条件呢？
没等林梓兮想明白，莫九九突然感叹道：“不过他们之间的分歧，本质上还是因为爱着对方吧？”
不过说这句话时，莫九九没有看向林梓兮，而是对着将问我与将灰那边说的。与其说是指向谁，希望得到什么答案的疑问，莫九九的这句话似乎就是单纯地在感叹。
或者说....
‘这是，在羡慕吗？’林梓兮发觉了什么。
位阶越高，“概念”的力量就越是能超脱于“权能”的桎梏，展现出更多字面意义上的伟力。这一点，“理解”所拥有的能力特性还要更活跃一些。
这是与“通感”有着不同侧重的感应能力。
比起念话、心意通明、模糊的联系，“理解”所带来的乃是更加本质的感应，宽泛一点地形容，林梓兮能感应到的其实是“情绪”本身。
看似不如“通感”详尽明了，但它更加贴近人心的本质，更加的直白，或者说，是种不受控制的暴露。
拜此所赐，林梓兮甚至感受到了连莫九九本人都没能意识到的那份“妒忌”与“自卑”，这两种情绪又构成了感叹中那微不可察的“羡慕”。
作为朋友，林梓兮下意识地想要关心。
但场面并不合适，一旁的兄妹已经得出了“结果”。
“灰可以帮上哥哥，就用‘那个’，用上它的话，只要能被充满哥哥味道的甲胄所包裹住的话，灰一定没问题的！”将灰主动提出了解决方案。
既然将问我要求她离开的根本原因是身体状况的不对劲，那解决它不就好了？
“真的可以吗？”但对此，将问我并不乐观。
他还在飞机上时就有试着弄清楚为什么灰宝会突然变成这样，但哪怕是有着“通感”，哪怕是已经完全抵达群岛地区腹地的现在，她仍是无法表达清楚，那股导致自己陷入无休止不安的“噪声”的本质。
倒不是交流有问题。
只是....毕竟是两个人。
“肯定可以的，只要有哥哥在身边。”将灰说得很肯定，眼中也充满着希望得到肯定的渴望。
将问我闭上眼别过头，还是拗不过自家女孩：“算了，反正都是要用到的，让你试试也没什么。”
用到什么？是还有什么秘密武器吗？
这样的疑问出现在旁观的两人心中。
然后，仿佛是在回应一般，将问我抬起手伸向天空，作出“朝下拉拽”的动作。
下一瞬间，即使是在目力极限之外，即使是远在天空边缘的高度，林梓兮与莫九九仍是能隐约感受到——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降。
不，是真的有东西在落下来！
虽然直感上不太对，但天空中的确有那么一道渺小的火星在逐渐扩大着自己的光芒。
近了！
将问我是招来了什么陨石碎片吗？这个气势，还有热度，要撞上了！
两女暗感不妙，连退数步，想要避开“陨石”的直击。但“空间转移”的出口处，也就是他们现在的所在，仅仅只是一栋工商大楼的楼顶。
楼梯平台虽然有直升机停机坪，但这不代表它能宽敞到从容面对陨石碎片直击的程度！
避无可避！
林梓兮与莫九九干脆放弃退后，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但只要她们能再冷静些地观察一下“招来陨石碎片”的队友的态度，想必不会这么大惊小怪。
在将问我的平静与将灰的兴奋期待中，那被空气摩擦烧得灼红的“陨石碎片”，在距离楼顶还有大概一二百米处骤然减速，露出了金属色的真容。
那是一个高度在三米左右的柜形运输舱，表皮是加厚的隔温缓冲层，只是在减速喷口熄灭、终于顺利降落至平台上时，缓冲层已经被烧得仅剩下薄薄的外壳。
“去吧。”
“嗯。”
将灰小跑着接近，残破的缓冲外壳顺势解体，内里的柜体同时解构，张开了一个人型的站姿凹槽。
奔跑中，将灰在黑蓝色的灵能闪烁中换回了特质修女服，在抵达后，她背靠着与柜体凹槽进行对接。
随后机构合拢，将女孩的身体吞没的同时开始变形。
柜体顶面开裂，八只粗壮硕长、尾部是四面开裂尖爪的肢足张开，然后八足共有的根部突然下沉，使得肢足得以完全接触地面。
再一齐撑起，柜体的上半部分便被带到半空，又是一阵机械结构变形，才露出了里面被厚重装甲包裹住全身、几乎是嵌在身后的背包结构里的灰发女孩。
而脱离的柜体下半部分则进一步解锁摊开，原来是武器架子，上面挂载着需要额外装填或补给的武器与弹药。
被别称“恐鱼”的“陆战-全火力打击型”装甲中的“GN-Brachiopod（腕足背包）”所托起的将灰回过头，从武器架上拿走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量，包括一柄光束马格南、两闸光束马格南备弹、八发真无间花备弹（背包上默认装填有四发）、一组电磁炮弹，以及八块备用的“改良电池”。
如果没有高规格的敌人出手阻拦，单凭这个配置，不需要将问我出手，将灰单枪匹马地就能让整座东京城变为废墟。
这还只是常规配装量。
这就是“灰骑士系统”。
“已确认“GN-Star”辅助系统的运行，信号良好，延迟在预计范围之内。”护目镜上移，将灰朝着将问我报告道，这毕竟是装甲第一次用在实战上。
但将问我此时却没心思验收：“我亲手挂上去的卫星我当然知道没问题，现在重要的是你感觉怎么样？”
“嗯，有点像是被哥哥轻轻抱住，感觉好多了。”将灰低头打量着身上的装甲，语气难掩雀跃。
“是吗...那就好。”得到好消息作为回应的将问我松了一口气，也没有理由再赶对方回去，“那接下来，该我了。”
转过身，将问我的眼神一凛。
抬起左手的龙枪，用力一点——
“轰隆！！”
并非铁枪与水泥地板的碰撞声，而是那紧跟着天边银白追来的爆响。
烈风涌起，滚动灰云。
越来越多的银白闪电探出，前赴后继的雷声轰响震慑心神，末日天灾一般的光景笼罩在了城市的上空。
“天空的鸣动乃是帝皇的威声。”
将问我念着，雷电突然一齐接入那枪尖，刺目的亮光照得他面庞发白。
然后，自他所站立的这一栋楼开始，黑暗开始向外扩张，整个东京城的电力设施在短短几秒内全部停摆。
唯一能被容许释放光芒的，就只有象征着皇帝威严的天雷。
“兮姐，你不是说“清洁工”的流程赶不上吗？而我说，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黑箱”的封锁。”将问我转头看向林梓兮，接着炫耀似的，又点了一下长枪。
下一瞬间，原本无规则跳动的雷电化作了牢笼，无匹的雷光成了帝皇巡猎的围栏。
银白色的庞大半球罩住了整座城市，将黑夜点亮成白昼，猎物，终亦无所遁形。
某种意义上，“律令：罚”说是天象武器也没错。而这部分力量所化作的龙戒/龙枪，其内含的“龙脉的加护”的实际表现，也正是召唤雷暴为己所用。
这才是将问我手中“宝具”——“帝脉龙枪·轰鸣天声”的真正威能。
“那么，开始吧，由无尽雷声伴奏的狂猎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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