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看到清晏隐隐带了点嫌弃的眼神，洛梓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着两次，都被这个状似软萌可爱的小女孩给拒绝了。
和她无害的外表不一样，这是个难啃的骨头！
自觉在清晏面前丢了脸，洛梓鸿脸上微微有些涨红，只是，她越是如此反应，就越是让他心中不服输。这个小女孩，他要想点办法治服她。
“呵，区区难题有什么重要？以吾的身份为何要在意这些？”强作镇定的男孩神情傲慢地看向她，似乎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能让他不那么心虚。
“本皇子可是每天都住在宽敞华贵的大殿里，你若跟着吾，往后有机会吾便带你去参观。”
自己那个表妹可就最喜欢往这跑了。
他话音刚落，紧跟过来的慕夏梨面上顿时就闪过一抹嫉恨，紧紧盯着清晏，心中想着若是她敢答应，自己非得出言教训她一顿不可。
然而，让两人没想到的是，面前的小女孩一脸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后，却回道：
“臣女对自己所住的将军府宅院十分满意，所以，请恕臣女对殿下的寝殿并没有太大兴趣。”
她的烟缈居，能种树能种花，院中还能搭起小烤架，清晏在那里住得非常舒心，别人家的大不大，与她似乎没什么关联。
一阵懊悔涌上他的心间，朝中位及将军封号的只有那三两位，倒没想到她也是重臣之女，失算了！
脑中闪过这番念头，洛梓鸿咬咬牙，只得继续道：“吾殿中有不少珍奇藏品，皆是御赐之物，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精美绝伦！”
“臣女也有许多喜爱的珍藏，已是非常满足，并不欲惦记他人的宝物。”
“吾...吾手下有能侍卫众多，你若有想达成的事，没有吾办不到的......”
听到这番话语，清晏顿时眼神颇为古怪地看向这位皇子殿下。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起洛梓鸿，有点察觉到不对劲了。这位八皇子殿下...莫不是也同戴婉晴一样，其实是想找个跟班？
回想起之前洛梓鸿那句“成为我的人”着实让她俩惊得不轻，清晏如今却觉得，这句话说不定就是让两人如那位“慕鸭梨”一般做他的玩伴和朋友吧，至于有没有别的含义...她年纪实在尚浅，还是不太能明白的。
只是，让她做这位殿下的朋友，清晏觉得...实在是有些高攀不上。往后见到他，别说是打招呼了，她应该只想调头就跑。
眼见面前这个小女孩终于微微抬头看向了自己，那份专注又认真的目光，让洛梓鸿某一刻，忽然有了奇怪的满足感。
这似乎......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可这些对臣女来讲并不重要。”
“臣女只想与能解答这些问题的人一起做朋友。”
还没来得及彻底抓住那抹感觉，洛梓鸿就听到眼前的女孩如此回答着。
他瞬间怔住了。
见状，慕夏梨立即上前，俏脸上满是怒火，不屑道：“哼！我不管你是哪家将军府的小姐，八皇子殿下贵为千金之躯，高高在上，本就不是你这等人可以随便结交的！殿下先前不过是随口之言罢了，你可别抬举你自己！”
眼中轻轻扫过这位名字古怪的官家小姐，清晏微微颔首道：“如此就好。殿下若无他事，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就拉上一旁因为这番动静已被吵醒、正双眼迷茫的戴婉晴立刻溜出了学堂，那模样，简直像是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怪兽一般。
见到她这般行径，还没来得及再说上两句的慕夏梨登时气得直跺脚，恨恨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想到往后都要同这两个身份不低于自己、偏偏还讨厌得紧的人一起上课，她心中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直到清晏离去，洛梓鸿才反应过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此前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触，咬了咬牙，他再次提步追了出去，想要找她问个清楚。没想到，才刚踏出学堂的大门，他就远远看见清晏笑着扑进了一名少年怀中，四周喧闹间，还能隐约听到她开心地唤了一声“二哥”。
洛梓鸿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只有目光直直地望向那两人。
这次，小女孩拿着纸，仰头在向这名少年询问着什么，她亮晶晶的双眼是面对他时从未有过的模样。少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似乎并没有搪塞的意图，温和地笑着与她交谈了起来。
她也是另一个人的妹妹，有一个非常受她喜爱的哥哥。
......
等到再次结束了下午的两节课业，已近戌时，清晏才与戴婉晴一同回到了寒梅苑的寝舍。
躺在悠兰居内松软的床上，肚子早已空空的清晏却根本不想起来享用侍女带回的饭菜。
她只想睡大觉。
见此，很清楚自家小姐这套想法的青月立即将准备好的热水倒入了浴桶，打算先伺候她沐浴更衣。这个方法显然十分有用，不到半个时辰，清晏终于神清气爽地坐在桌前用晚膳了。
“幸好如今还是初秋，若是等到冬日，小姐的饭菜这会可就都凉了。”
听到自己的侍女如此抱怨，清晏皱着小脸，叹了口气道：“这不过是因着第一日罢了，往后...我定能适应过来的。”
一天四个时辰的课时，哪怕中午还能补上半个时辰的午睡，清晏此刻也觉得有些困倦了。她在家中的日子还是太过舒坦，每天习读书本从未超过两个时辰，虽然此外还有不少时间用在了看书上，可这与在书院中全神贯注的听讲完全不是一个情况。
听说结束为期三年的理训班课业后，书院还将安排学子进行晨读与晚读。自己......真的能有适应的一天吗？
清晏对此表示深深地怀疑，并且还万分怀念起自己原本在家中懒散悠闲的日子。
书院中繁忙的第一天，就在她紧抱着被子沉沉睡去时，悄然结束了。
至于温习课业？早就和那位让人头疼的八皇子殿下一样，被她完全丢到了脑后。
接下来的几日，清晏在书院中的生活依旧没有丝毫放松。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接受书院学堂授课，与往常在家所受的世家贵族闺阁教育有不少区别。
比起后者的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书院要求视听必端，言语必谨；相对闺阁千金略有才华、仅求会作诗词的要求，学、问、思、辨才是书院给学子的行事准则。这些理念与训诫，渐渐被清晏所牢记。
不过因为第一天的遭遇，每节课时结束后，她必定是收起东西溜得最快的那个，甚至好几次都让授课夫子为之侧目。
毕竟，每次都比先生更快踏出学堂的学生可真是不多见！也不知道这女娃娃是不是不太好学，可偏偏看她在课上专注的模样又实在不太像......
为此，好几名夫子心中都有些犯嘀咕。
只是比起这等有些引人注目的行动，清晏更不想再被八皇子殿下课后堵住，毕竟，这个实则与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可真是极难应付！因着他的缘故，另外三名有意相交的同窗，至今还没敢上前与她和戴婉晴搭话。
瞧见清晏每日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行径，没有抓到丝毫机会找她麻烦的洛梓鸿简直气结，接连几日，都在琢磨如何才能找到方法赢过这可恶的小女孩一回。
没错，就是赢。
与过去同戴婉晴的争锋相对不一样，清晏虽然从未与他争吵无礼过，却莫名给了他一种自己输掉了的挫败感，仿佛他手上的一切东西，都不会有丝毫作用。
只可惜，这等年龄的男孩最不缺的便是好胜心与不服输，更别提他还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殿下，气性简直远超常人。
“二哥，当朝八皇子殿下怎么会是这副模样？”一日课后，与自家兄长独处时，清晏终于忍不住皱着小鼻子，略带嫌弃地问起。
听闻小妹刚入学就与这位脾气不乏霸道任性的小皇子有了不大不小的矛盾，李逸辰也是十分哭笑不得。按理说清儿虽是偶尔古灵精怪了点，可性子总归还是乖巧可人的，真不知是哪里招惹了这位殿下。
幸好两人相识于书院便是同窗的关系，且自家小妹身为将军府三小姐，身份并不算低，二殿下的表妹戴婉晴据闻也与这位八殿下素来不和，若不是有这些缘故，恐怕八皇子这番行径定是要给小妹带来些麻烦的。
李逸辰稍作思考，给了清晏一个建议：“若是清儿想知道，过几日不如回去问问母亲可好？”
王氏操持内宅之事，多年来养育大了两个儿子，且宫中那位晗妃乃是母亲的堂姐，想必对这等事情的了解会远胜自己。
思及再过三天，自己就能结束书院的五日课业回家一趟，清晏顿时长舒一口气，心中有些迫不及待。
“回了家，定要拜托母亲做鱼给我吃！”
眼见小妹这就安排上了，李逸辰顿时失笑，然而还没等他出声，就听到她又来了一句：
“都怪二哥手拙，偏偏学不会弄鱼，不然我在书院便能日日吃上了，何必等到归家麻烦母亲。”
看着清晏那副感叹自己不争气的模样，他登时语塞。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宠这丫头了？
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这个小妮子，生怕她继续提及自己不擅长处理那等滑溜鱼肉的事情，李逸辰只得转移话题：
“这几日入秋，书院中的桂花树尽数开了，平日就听你这小馋猫念着花香，今晚公厨特地做了桂花糕请学子赏味，怎么不见你去？”
清晏微微鼓了鼓小脸，道：“还不是怕碰到那煞星，不然晚些二哥替我带几块回来可好？”
看来这位八皇子殿下着实给自家小妹留了不少阴影，李逸辰失笑地摇了摇头：“清儿倒不必担心，书院所留的住处只供他午休时暂歇罢了，平日里在书院就读的皇室子弟夜间皆是回到宫中歇下的。”
听此，清晏有些恍然，这倒是她之前不知道的。
“而且，仅是完成书院中每日的课业还远远达不到皇室对他们的要求。据我所知，如二殿下那般年长的皇子，每日卯时便要与皇上一同上早朝，如今这位最小的八皇子也已入学书院，晚上回宫，所有皇室子女还需前往尚书房习至亥时才能休息。”
万万没想到，圣上的子女竟然会那么辛苦。清晏每日在书院学上四个时辰便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若是按照这等安排......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彻底起不来床了。
心中微微感叹了一下，她便与二哥慢慢散步往公厨去，据说这次书院请来做糕点的可是御膳房的大厨，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旁观两手，回去做给母亲吃。
......
如此，清晏终于在三日后下午课业结束时，带上青月乘马车回了将军府。因着自家兄长是一月两休，便只有她一人回家。
早早就收到了消息的李恒与王氏皆是在门口等着，远远望见自家的马车时，李恒简直恨不得直接冲上去！
算上那一日早晨送清晏去参加考核之后，他可是整整八日没见到自家宝贝女儿了，书院根本就是来同他抢闺女的。
“爹爹！”兴许是老父亲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清晏十分懂事地在下马车后率先往李恒怀中扑了过去。
这顿时让他心中无比欣慰，看来去了书院一趟，清儿还是没忘记自己这个当爹的。
见此，旁边的王氏轻哼一声，显然又开始嫌弃起自家夫君这个没出息的模样。
“行了，清儿才刚回来，眼下都戌时了，还不快些让她去用晚膳？”
听到这句话，李恒也生怕饿坏女儿，连忙牵着她往府里走去。清晏顺势拉住一旁娘亲的手，一家三口这便温馨地回了和薇院。
“清儿在书院中适应得可好？”眼见小女儿虽有些疲累，可面容气色还算尚佳，显然是有好好休息的，只是思及她以往从未经历过这等严格的课时规定，王氏心中还是有些许担心。
“母亲不必担忧，课业虽然比往常重了许多，但女儿并没有过于勉强自己。”
王氏笑着抚摸起清晏的头，点了点头，认同道：“这是对的，此时不过刚刚入学罢了，你要做的是调整学习与生活的步伐，不可太过劳累伤及身子，做不完的课业便先放着，如今书院也不会教授你们过难的内容，往后再慢慢研究吧。”
“女儿明白的。”清晏心知娘亲并不欲给自己太大压力，输不输在最开始这等事情，想必对王氏而言远不及她的身体重要吧。
和她无害的外表不一样，这是个难啃的骨头！
自觉在清晏面前丢了脸，洛梓鸿脸上微微有些涨红，只是，她越是如此反应，就越是让他心中不服输。这个小女孩，他要想点办法治服她。
“呵，区区难题有什么重要？以吾的身份为何要在意这些？”强作镇定的男孩神情傲慢地看向她，似乎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能让他不那么心虚。
“本皇子可是每天都住在宽敞华贵的大殿里，你若跟着吾，往后有机会吾便带你去参观。”
自己那个表妹可就最喜欢往这跑了。
他话音刚落，紧跟过来的慕夏梨面上顿时就闪过一抹嫉恨，紧紧盯着清晏，心中想着若是她敢答应，自己非得出言教训她一顿不可。
然而，让两人没想到的是，面前的小女孩一脸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后，却回道：
“臣女对自己所住的将军府宅院十分满意，所以，请恕臣女对殿下的寝殿并没有太大兴趣。”
她的烟缈居，能种树能种花，院中还能搭起小烤架，清晏在那里住得非常舒心，别人家的大不大，与她似乎没什么关联。
一阵懊悔涌上他的心间，朝中位及将军封号的只有那三两位，倒没想到她也是重臣之女，失算了！
脑中闪过这番念头，洛梓鸿咬咬牙，只得继续道：“吾殿中有不少珍奇藏品，皆是御赐之物，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精美绝伦！”
“臣女也有许多喜爱的珍藏，已是非常满足，并不欲惦记他人的宝物。”
“吾...吾手下有能侍卫众多，你若有想达成的事，没有吾办不到的......”
听到这番话语，清晏顿时眼神颇为古怪地看向这位皇子殿下。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起洛梓鸿，有点察觉到不对劲了。这位八皇子殿下...莫不是也同戴婉晴一样，其实是想找个跟班？
回想起之前洛梓鸿那句“成为我的人”着实让她俩惊得不轻，清晏如今却觉得，这句话说不定就是让两人如那位“慕鸭梨”一般做他的玩伴和朋友吧，至于有没有别的含义...她年纪实在尚浅，还是不太能明白的。
只是，让她做这位殿下的朋友，清晏觉得...实在是有些高攀不上。往后见到他，别说是打招呼了，她应该只想调头就跑。
眼见面前这个小女孩终于微微抬头看向了自己，那份专注又认真的目光，让洛梓鸿某一刻，忽然有了奇怪的满足感。
这似乎......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可这些对臣女来讲并不重要。”
“臣女只想与能解答这些问题的人一起做朋友。”
还没来得及彻底抓住那抹感觉，洛梓鸿就听到眼前的女孩如此回答着。
他瞬间怔住了。
见状，慕夏梨立即上前，俏脸上满是怒火，不屑道：“哼！我不管你是哪家将军府的小姐，八皇子殿下贵为千金之躯，高高在上，本就不是你这等人可以随便结交的！殿下先前不过是随口之言罢了，你可别抬举你自己！”
眼中轻轻扫过这位名字古怪的官家小姐，清晏微微颔首道：“如此就好。殿下若无他事，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她就拉上一旁因为这番动静已被吵醒、正双眼迷茫的戴婉晴立刻溜出了学堂，那模样，简直像是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怪兽一般。
见到她这般行径，还没来得及再说上两句的慕夏梨登时气得直跺脚，恨恨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想到往后都要同这两个身份不低于自己、偏偏还讨厌得紧的人一起上课，她心中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直到清晏离去，洛梓鸿才反应过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此前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触，咬了咬牙，他再次提步追了出去，想要找她问个清楚。没想到，才刚踏出学堂的大门，他就远远看见清晏笑着扑进了一名少年怀中，四周喧闹间，还能隐约听到她开心地唤了一声“二哥”。
洛梓鸿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只有目光直直地望向那两人。
这次，小女孩拿着纸，仰头在向这名少年询问着什么，她亮晶晶的双眼是面对他时从未有过的模样。少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似乎并没有搪塞的意图，温和地笑着与她交谈了起来。
她也是另一个人的妹妹，有一个非常受她喜爱的哥哥。
......
等到再次结束了下午的两节课业，已近戌时，清晏才与戴婉晴一同回到了寒梅苑的寝舍。
躺在悠兰居内松软的床上，肚子早已空空的清晏却根本不想起来享用侍女带回的饭菜。
她只想睡大觉。
见此，很清楚自家小姐这套想法的青月立即将准备好的热水倒入了浴桶，打算先伺候她沐浴更衣。这个方法显然十分有用，不到半个时辰，清晏终于神清气爽地坐在桌前用晚膳了。
“幸好如今还是初秋，若是等到冬日，小姐的饭菜这会可就都凉了。”
听到自己的侍女如此抱怨，清晏皱着小脸，叹了口气道：“这不过是因着第一日罢了，往后...我定能适应过来的。”
一天四个时辰的课时，哪怕中午还能补上半个时辰的午睡，清晏此刻也觉得有些困倦了。她在家中的日子还是太过舒坦，每天习读书本从未超过两个时辰，虽然此外还有不少时间用在了看书上，可这与在书院中全神贯注的听讲完全不是一个情况。
听说结束为期三年的理训班课业后，书院还将安排学子进行晨读与晚读。自己......真的能有适应的一天吗？
清晏对此表示深深地怀疑，并且还万分怀念起自己原本在家中懒散悠闲的日子。
书院中繁忙的第一天，就在她紧抱着被子沉沉睡去时，悄然结束了。
至于温习课业？早就和那位让人头疼的八皇子殿下一样，被她完全丢到了脑后。
接下来的几日，清晏在书院中的生活依旧没有丝毫放松。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接受书院学堂授课，与往常在家所受的世家贵族闺阁教育有不少区别。
比起后者的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书院要求视听必端，言语必谨；相对闺阁千金略有才华、仅求会作诗词的要求，学、问、思、辨才是书院给学子的行事准则。这些理念与训诫，渐渐被清晏所牢记。
不过因为第一天的遭遇，每节课时结束后，她必定是收起东西溜得最快的那个，甚至好几次都让授课夫子为之侧目。
毕竟，每次都比先生更快踏出学堂的学生可真是不多见！也不知道这女娃娃是不是不太好学，可偏偏看她在课上专注的模样又实在不太像......
为此，好几名夫子心中都有些犯嘀咕。
只是比起这等有些引人注目的行动，清晏更不想再被八皇子殿下课后堵住，毕竟，这个实则与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可真是极难应付！因着他的缘故，另外三名有意相交的同窗，至今还没敢上前与她和戴婉晴搭话。
瞧见清晏每日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行径，没有抓到丝毫机会找她麻烦的洛梓鸿简直气结，接连几日，都在琢磨如何才能找到方法赢过这可恶的小女孩一回。
没错，就是赢。
与过去同戴婉晴的争锋相对不一样，清晏虽然从未与他争吵无礼过，却莫名给了他一种自己输掉了的挫败感，仿佛他手上的一切东西，都不会有丝毫作用。
只可惜，这等年龄的男孩最不缺的便是好胜心与不服输，更别提他还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殿下，气性简直远超常人。
“二哥，当朝八皇子殿下怎么会是这副模样？”一日课后，与自家兄长独处时，清晏终于忍不住皱着小鼻子，略带嫌弃地问起。
听闻小妹刚入学就与这位脾气不乏霸道任性的小皇子有了不大不小的矛盾，李逸辰也是十分哭笑不得。按理说清儿虽是偶尔古灵精怪了点，可性子总归还是乖巧可人的，真不知是哪里招惹了这位殿下。
幸好两人相识于书院便是同窗的关系，且自家小妹身为将军府三小姐，身份并不算低，二殿下的表妹戴婉晴据闻也与这位八殿下素来不和，若不是有这些缘故，恐怕八皇子这番行径定是要给小妹带来些麻烦的。
李逸辰稍作思考，给了清晏一个建议：“若是清儿想知道，过几日不如回去问问母亲可好？”
王氏操持内宅之事，多年来养育大了两个儿子，且宫中那位晗妃乃是母亲的堂姐，想必对这等事情的了解会远胜自己。
思及再过三天，自己就能结束书院的五日课业回家一趟，清晏顿时长舒一口气，心中有些迫不及待。
“回了家，定要拜托母亲做鱼给我吃！”
眼见小妹这就安排上了，李逸辰顿时失笑，然而还没等他出声，就听到她又来了一句：
“都怪二哥手拙，偏偏学不会弄鱼，不然我在书院便能日日吃上了，何必等到归家麻烦母亲。”
看着清晏那副感叹自己不争气的模样，他登时语塞。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宠这丫头了？
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这个小妮子，生怕她继续提及自己不擅长处理那等滑溜鱼肉的事情，李逸辰只得转移话题：
“这几日入秋，书院中的桂花树尽数开了，平日就听你这小馋猫念着花香，今晚公厨特地做了桂花糕请学子赏味，怎么不见你去？”
清晏微微鼓了鼓小脸，道：“还不是怕碰到那煞星，不然晚些二哥替我带几块回来可好？”
看来这位八皇子殿下着实给自家小妹留了不少阴影，李逸辰失笑地摇了摇头：“清儿倒不必担心，书院所留的住处只供他午休时暂歇罢了，平日里在书院就读的皇室子弟夜间皆是回到宫中歇下的。”
听此，清晏有些恍然，这倒是她之前不知道的。
“而且，仅是完成书院中每日的课业还远远达不到皇室对他们的要求。据我所知，如二殿下那般年长的皇子，每日卯时便要与皇上一同上早朝，如今这位最小的八皇子也已入学书院，晚上回宫，所有皇室子女还需前往尚书房习至亥时才能休息。”
万万没想到，圣上的子女竟然会那么辛苦。清晏每日在书院学上四个时辰便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若是按照这等安排......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彻底起不来床了。
心中微微感叹了一下，她便与二哥慢慢散步往公厨去，据说这次书院请来做糕点的可是御膳房的大厨，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旁观两手，回去做给母亲吃。
......
如此，清晏终于在三日后下午课业结束时，带上青月乘马车回了将军府。因着自家兄长是一月两休，便只有她一人回家。
早早就收到了消息的李恒与王氏皆是在门口等着，远远望见自家的马车时，李恒简直恨不得直接冲上去！
算上那一日早晨送清晏去参加考核之后，他可是整整八日没见到自家宝贝女儿了，书院根本就是来同他抢闺女的。
“爹爹！”兴许是老父亲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清晏十分懂事地在下马车后率先往李恒怀中扑了过去。
这顿时让他心中无比欣慰，看来去了书院一趟，清儿还是没忘记自己这个当爹的。
见此，旁边的王氏轻哼一声，显然又开始嫌弃起自家夫君这个没出息的模样。
“行了，清儿才刚回来，眼下都戌时了，还不快些让她去用晚膳？”
听到这句话，李恒也生怕饿坏女儿，连忙牵着她往府里走去。清晏顺势拉住一旁娘亲的手，一家三口这便温馨地回了和薇院。
“清儿在书院中适应得可好？”眼见小女儿虽有些疲累，可面容气色还算尚佳，显然是有好好休息的，只是思及她以往从未经历过这等严格的课时规定，王氏心中还是有些许担心。
“母亲不必担忧，课业虽然比往常重了许多，但女儿并没有过于勉强自己。”
王氏笑着抚摸起清晏的头，点了点头，认同道：“这是对的，此时不过刚刚入学罢了，你要做的是调整学习与生活的步伐，不可太过劳累伤及身子，做不完的课业便先放着，如今书院也不会教授你们过难的内容，往后再慢慢研究吧。”
“女儿明白的。”清晏心知娘亲并不欲给自己太大压力，输不输在最开始这等事情，想必对王氏而言远不及她的身体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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