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玛拉。
阿尼斯的理性尽失。
“笨蛋，别过来！”
“不要！快放开阿尼斯！”
玛拉大喊，眼里带着急欲救出阿尼斯的坚定意志，似乎没有注意到守护灵的身影。
然后——
“……阿尼斯？”
弥赛亚双颊微颤，凶狠地瞪着阿尼斯。“啊。”阿尼斯惊呼一声，回过了神。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凯尔秋弥吗？”
“不，那个……”
“快回答我！”
弥赛亚的魄力十足。尤其玛拉又在这里，再纠缠不清只是徒增危险。
“……秋、秋弥是我的亲戚。我是凯尔阿尼斯，是分家的人。”
“分、分家？你在胡说什么！别开玩笑了！”
她扯住无法动弹的阿尼斯胸口，紧咬着牙。
“你骗我！”
“不、不过，是你先误会的。”
“少啰唆，你这废物！小心我杀了你！”
弥赛亚真的发火了，抓住阿尼斯胸口的纤细手臂因暴怒不停颤抖。
玛拉连忙跑上前来。
“别过来，丑女！你一过来，我就杀了他！”
玛拉在弥赛亚的怒吼声中停下脚步，但是她并未放弃，正在等待接近的时机，这从她的表情一目暸然。
玛拉不知道弥赛亚的真实身分，也没亲眼看见刚才的咒术战，应该也不知道“阿修罗”是什么东西。正因为清楚玛拉不服输的个性，阿尼斯更是担心不已。
另一方面，弥赛亚扯住阿尼斯的胸口，一动也不动。
她像是还在生气，同时也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走。尽管怒意未消，她还是把自己的感情先摆在一旁，拚命思考如何弥补这个过错。
过了一会儿，弥赛亚放松双手，声音轻颤地说：
“……我本来打算尽量以和平的手段解决……算了。”
刚才的手段哪里和平了——这话差点冲出喉咙，阿尼斯赶紧用力咽了下去。
弥赛亚缓缓向没有抵抗能力的阿尼斯发出指示。
“你去警告真正的凯尔秋弥，我会找到她，并且抓住她——知道了吗？你一定要告诉她，而且是当面警告她这件事。”
“……知道了。”
弥赛亚的语气肃杀，阿尼斯勉为其难地点了个头。
她紧盯着阿尼斯，眼里依然有熊熊怒火燃烧。接着，她突然朝玛拉瞥了一眼。
“……那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不是！”
阿尼斯焦急应道。弥赛亚要是把遭到欺骗的怨恨转向玛拉就糟了。
“骗人，她那样子看起来不像只是普通朋友哦。”
“我是说真的！她只是碰巧跟我一起来逛庙会而已！”
阿尼斯死命反驳，弥赛亚露出冷淡眼神，直盯着他。
冷不防地，她的脸上浮现恶魔般的笑容。
“我不会再被骗了……”
一阵冰冷电流窜过阿尼斯的背脊，他忍不住想大叫“住手”。
他还没叫出口，胸口就被用力一扯，弥赛亚的脸也在同时迅速贴近。
柔软的触感轻触唇间。
阿尼斯睁大了眼，玛拉倒抽了一大口气。
当场只有弥赛亚合眼，她将双臂由胸前挪向颈项，像是要抱住阿尼斯的头，“嗯……”轻呼出一声沉闷的鼻息。
她缓慢又做作地亲吻阿尼斯后，放开了他。
接着，“阿修罗”也松开了手，阿尼斯的身体随即狠狠摔落地面。
弥赛亚面露笑容，俯视单膝跪地的阿尼斯。然后，她和“阿修罗”一同骑上猛兽守护灵，一口气黑飞上天际。
她在上空大喊：
“记得告诉她哦，亲爱的。”
说完，她在烟火灿烂的夜空中翱翔而去。
只留下唇边的触感。
以及离去时，朝玛拉投去的一个恶意眨眼。
☆
先挨一拳再说——阿尼斯预料会出现这种情形，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甩了甩头，抹了抹嘴唇，起身奔向玛拉。
“玛拉，你还好吗？”
弥赛亚的守护灵消失踪影后，玛拉依然僵在原地，简直像魂魄被抽走似的。尽管如此，还是不能大意。阿尼斯料想——其实是期待，玛拉会在下一秒化成厉鬼，放声怒吼：“你这个大变态！”
可惜，他猜错了。
玛拉慢慢转身朝向冲上前来的阿尼斯。
然后，突然潸潸泪下。
“玛、玛拉？”
阿尼斯的语声嘶哑。玛拉哭个不停，无声垂泪，接着呜咽啜泣，然后终于放声大哭，而且还哭得相当哀戚。这让阿尼斯完全乱了手脚。
“玛、玛拉？怎么了？你受伤了吗？还是你吓到了？不、不管怎样，没事了，她已经走了。冷静下来，好吗？”
阿尼斯手足无措，在玛拉面前左右徘徊。烟火仍在夜空绽放，飞散的火星与烟火的光芒如夏日午后的阵雨洒落大地。
在灿烂烟火照亮下——
“阿尼斯这个大笨蛋！”
玛拉终于开口了。
她啜泣着，结结巴巴地说：
“太过分了，阿尼斯……你把绘马丢在地上，又不来追我……还是杰克传简讯来要我等一下……我等了，你也没来。后来发生骚动，你又被卷了进去……我、我本来还以为见到杰克就没事了，没想到他说你被带走了……”
“你、你见到杰克了吗？”
“对啊！所以我才会这么担心……担心得要命，拚了命地追过来，就是想来救你啊！结果呢？你为什么会跟那个女孩子接吻？我真是错看你了。过分，实在太过分了！呜呜……”
玛拉哇哇大哭，伫立在原地，急促喘气，擦也不擦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张大了嘴，一再失声痛哭。
阿尼斯一筹莫展。
“阿尼斯这个大笨蛋！我最讨厌阿尼斯了，我不管啦……呜……我不管你啦……”
“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向你道歉。”
“什么嘛……呜……你道什么歉，也不明白人家的心意……呜……居、居然亲下去了……”
“刚才那是她故意要捉弄人的啊！你不也看到了吗？再说，被强吻的人不是你，是我耶，为什么是你在哭啊？”
在哭喊的玛拉面前，阿尼斯的脑袋无法正常运转，在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玛拉哭泣的脸庞痛苦扭曲。
她伸出双手，推开阿尼斯。阿尼斯一个踉跄，惊讶地看着玛拉。
“蠢虎！”
玛拉扯开喉咙大叫：
“有谁会高兴看到喜欢的人和别人接吻！你知道那种心情有多悲伤，多寂寞，多难过吗！”
砰——璀璨烟火高挂夜空。
漫天光雨将玛拉照得缤纷灿烂。
阿尼斯一时说不出话，愣站在原地。
玛拉双眸噙满泪水，瞪视阿尼斯。
泛红的眼眶、泪水满溢的双眸、眼瞳深处坚强而澄澈的光辉。
此时的玛拉，是他自认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孩。
玛拉低吟一声，仿佛要强忍泪水。她用浴衣的袖子遮起脸，拭去泪水，然后转过身子，从阿尼斯面前跑开。
“——玛、玛拉！”
阿尼斯追了上去，但又怕追上后自己慌了手脚，因此不敢卯足全力狂奔。
玛拉的背影消失在树林彼处。
阿尼斯独留在原地，烟火在他的头顶上绽放，又接着消逝。
当天晚上，魔法师大闹烟火庙会的事情立刻登上新闻。
近年来，全国的咒术犯罪案件总数有增加的趋势，不过其中大部分都会在“业界内”解决，一般民众根本无从得知。这样的情形一方面显示出魔法部的优秀，另一方面则是证实魔法师的活动范围——驱除灵灾的相关活动除外——基本上是在一般社会的框架之外。
现今的魔法以战时开发的技术为基础，使用目的因此受到严格限制，空有卓越的便利性与通用性，能回馈社会的用途却极为有限。
与灵灾相同，如今的魔法一样是图伟留下的遗产。不管再如何限制并且加以控制，魔法——以及魔法师——不时还是会脱序，展现出凶暴的一面。这次发生的事件可以说是此种情形的典型。
事件发生两小时后，魔法部与当地县警共同举行联合记者会。记者会上，除报告有数人受到轻伤，无人重伤或死亡，另外也发表声明，表示咒搜官二队正在追捕犯人，并预定派遣部队前往当地支持。
有媒体质疑魔法部监督不周，出席记者会的代表则声明将尽全力缉凶。之后面对记者提问，这位代表皆以坚定的自信表示绝对会逮捕犯人，没有表现出一点迟疑。
只有一个问题例外。
当记者问到引发这起案件的嫌犯时，魔法部的代表停顿数秒后，给了一个简短的答复。
“一名研究员。”
烟火庙会隔天，天色阴霾灰暗，完全看不出昨天还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台风似乎正在逐渐接近，预估在傍晚到入夜后这段期间影响最大。空中富含大量水气的厚重云层蠢蠢欲动，狂风同时刮起，无情吹乱路过行人发丝。
上午十一点，午餐时间前，在空荡荡的快餐店内——
阿尼斯和杰克坐在二楼窗边。
暑期辅导在这种日子依然照常举行，不过今天他们很早就溜出学校，在不输天色的沉重气氛下，坐在廉价的椅子上，隔着廉价的桌子面面相觑。
“所以——”
阿尼斯的理性尽失。
“笨蛋，别过来！”
“不要！快放开阿尼斯！”
玛拉大喊，眼里带着急欲救出阿尼斯的坚定意志，似乎没有注意到守护灵的身影。
然后——
“……阿尼斯？”
弥赛亚双颊微颤，凶狠地瞪着阿尼斯。“啊。”阿尼斯惊呼一声，回过了神。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凯尔秋弥吗？”
“不，那个……”
“快回答我！”
弥赛亚的魄力十足。尤其玛拉又在这里，再纠缠不清只是徒增危险。
“……秋、秋弥是我的亲戚。我是凯尔阿尼斯，是分家的人。”
“分、分家？你在胡说什么！别开玩笑了！”
她扯住无法动弹的阿尼斯胸口，紧咬着牙。
“你骗我！”
“不、不过，是你先误会的。”
“少啰唆，你这废物！小心我杀了你！”
弥赛亚真的发火了，抓住阿尼斯胸口的纤细手臂因暴怒不停颤抖。
玛拉连忙跑上前来。
“别过来，丑女！你一过来，我就杀了他！”
玛拉在弥赛亚的怒吼声中停下脚步，但是她并未放弃，正在等待接近的时机，这从她的表情一目暸然。
玛拉不知道弥赛亚的真实身分，也没亲眼看见刚才的咒术战，应该也不知道“阿修罗”是什么东西。正因为清楚玛拉不服输的个性，阿尼斯更是担心不已。
另一方面，弥赛亚扯住阿尼斯的胸口，一动也不动。
她像是还在生气，同时也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走。尽管怒意未消，她还是把自己的感情先摆在一旁，拚命思考如何弥补这个过错。
过了一会儿，弥赛亚放松双手，声音轻颤地说：
“……我本来打算尽量以和平的手段解决……算了。”
刚才的手段哪里和平了——这话差点冲出喉咙，阿尼斯赶紧用力咽了下去。
弥赛亚缓缓向没有抵抗能力的阿尼斯发出指示。
“你去警告真正的凯尔秋弥，我会找到她，并且抓住她——知道了吗？你一定要告诉她，而且是当面警告她这件事。”
“……知道了。”
弥赛亚的语气肃杀，阿尼斯勉为其难地点了个头。
她紧盯着阿尼斯，眼里依然有熊熊怒火燃烧。接着，她突然朝玛拉瞥了一眼。
“……那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不是！”
阿尼斯焦急应道。弥赛亚要是把遭到欺骗的怨恨转向玛拉就糟了。
“骗人，她那样子看起来不像只是普通朋友哦。”
“我是说真的！她只是碰巧跟我一起来逛庙会而已！”
阿尼斯死命反驳，弥赛亚露出冷淡眼神，直盯着他。
冷不防地，她的脸上浮现恶魔般的笑容。
“我不会再被骗了……”
一阵冰冷电流窜过阿尼斯的背脊，他忍不住想大叫“住手”。
他还没叫出口，胸口就被用力一扯，弥赛亚的脸也在同时迅速贴近。
柔软的触感轻触唇间。
阿尼斯睁大了眼，玛拉倒抽了一大口气。
当场只有弥赛亚合眼，她将双臂由胸前挪向颈项，像是要抱住阿尼斯的头，“嗯……”轻呼出一声沉闷的鼻息。
她缓慢又做作地亲吻阿尼斯后，放开了他。
接着，“阿修罗”也松开了手，阿尼斯的身体随即狠狠摔落地面。
弥赛亚面露笑容，俯视单膝跪地的阿尼斯。然后，她和“阿修罗”一同骑上猛兽守护灵，一口气黑飞上天际。
她在上空大喊：
“记得告诉她哦，亲爱的。”
说完，她在烟火灿烂的夜空中翱翔而去。
只留下唇边的触感。
以及离去时，朝玛拉投去的一个恶意眨眼。
☆
先挨一拳再说——阿尼斯预料会出现这种情形，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甩了甩头，抹了抹嘴唇，起身奔向玛拉。
“玛拉，你还好吗？”
弥赛亚的守护灵消失踪影后，玛拉依然僵在原地，简直像魂魄被抽走似的。尽管如此，还是不能大意。阿尼斯料想——其实是期待，玛拉会在下一秒化成厉鬼，放声怒吼：“你这个大变态！”
可惜，他猜错了。
玛拉慢慢转身朝向冲上前来的阿尼斯。
然后，突然潸潸泪下。
“玛、玛拉？”
阿尼斯的语声嘶哑。玛拉哭个不停，无声垂泪，接着呜咽啜泣，然后终于放声大哭，而且还哭得相当哀戚。这让阿尼斯完全乱了手脚。
“玛、玛拉？怎么了？你受伤了吗？还是你吓到了？不、不管怎样，没事了，她已经走了。冷静下来，好吗？”
阿尼斯手足无措，在玛拉面前左右徘徊。烟火仍在夜空绽放，飞散的火星与烟火的光芒如夏日午后的阵雨洒落大地。
在灿烂烟火照亮下——
“阿尼斯这个大笨蛋！”
玛拉终于开口了。
她啜泣着，结结巴巴地说：
“太过分了，阿尼斯……你把绘马丢在地上，又不来追我……还是杰克传简讯来要我等一下……我等了，你也没来。后来发生骚动，你又被卷了进去……我、我本来还以为见到杰克就没事了，没想到他说你被带走了……”
“你、你见到杰克了吗？”
“对啊！所以我才会这么担心……担心得要命，拚了命地追过来，就是想来救你啊！结果呢？你为什么会跟那个女孩子接吻？我真是错看你了。过分，实在太过分了！呜呜……”
玛拉哇哇大哭，伫立在原地，急促喘气，擦也不擦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张大了嘴，一再失声痛哭。
阿尼斯一筹莫展。
“阿尼斯这个大笨蛋！我最讨厌阿尼斯了，我不管啦……呜……我不管你啦……”
“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向你道歉。”
“什么嘛……呜……你道什么歉，也不明白人家的心意……呜……居、居然亲下去了……”
“刚才那是她故意要捉弄人的啊！你不也看到了吗？再说，被强吻的人不是你，是我耶，为什么是你在哭啊？”
在哭喊的玛拉面前，阿尼斯的脑袋无法正常运转，在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玛拉哭泣的脸庞痛苦扭曲。
她伸出双手，推开阿尼斯。阿尼斯一个踉跄，惊讶地看着玛拉。
“蠢虎！”
玛拉扯开喉咙大叫：
“有谁会高兴看到喜欢的人和别人接吻！你知道那种心情有多悲伤，多寂寞，多难过吗！”
砰——璀璨烟火高挂夜空。
漫天光雨将玛拉照得缤纷灿烂。
阿尼斯一时说不出话，愣站在原地。
玛拉双眸噙满泪水，瞪视阿尼斯。
泛红的眼眶、泪水满溢的双眸、眼瞳深处坚强而澄澈的光辉。
此时的玛拉，是他自认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孩。
玛拉低吟一声，仿佛要强忍泪水。她用浴衣的袖子遮起脸，拭去泪水，然后转过身子，从阿尼斯面前跑开。
“——玛、玛拉！”
阿尼斯追了上去，但又怕追上后自己慌了手脚，因此不敢卯足全力狂奔。
玛拉的背影消失在树林彼处。
阿尼斯独留在原地，烟火在他的头顶上绽放，又接着消逝。
当天晚上，魔法师大闹烟火庙会的事情立刻登上新闻。
近年来，全国的咒术犯罪案件总数有增加的趋势，不过其中大部分都会在“业界内”解决，一般民众根本无从得知。这样的情形一方面显示出魔法部的优秀，另一方面则是证实魔法师的活动范围——驱除灵灾的相关活动除外——基本上是在一般社会的框架之外。
现今的魔法以战时开发的技术为基础，使用目的因此受到严格限制，空有卓越的便利性与通用性，能回馈社会的用途却极为有限。
与灵灾相同，如今的魔法一样是图伟留下的遗产。不管再如何限制并且加以控制，魔法——以及魔法师——不时还是会脱序，展现出凶暴的一面。这次发生的事件可以说是此种情形的典型。
事件发生两小时后，魔法部与当地县警共同举行联合记者会。记者会上，除报告有数人受到轻伤，无人重伤或死亡，另外也发表声明，表示咒搜官二队正在追捕犯人，并预定派遣部队前往当地支持。
有媒体质疑魔法部监督不周，出席记者会的代表则声明将尽全力缉凶。之后面对记者提问，这位代表皆以坚定的自信表示绝对会逮捕犯人，没有表现出一点迟疑。
只有一个问题例外。
当记者问到引发这起案件的嫌犯时，魔法部的代表停顿数秒后，给了一个简短的答复。
“一名研究员。”
烟火庙会隔天，天色阴霾灰暗，完全看不出昨天还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台风似乎正在逐渐接近，预估在傍晚到入夜后这段期间影响最大。空中富含大量水气的厚重云层蠢蠢欲动，狂风同时刮起，无情吹乱路过行人发丝。
上午十一点，午餐时间前，在空荡荡的快餐店内——
阿尼斯和杰克坐在二楼窗边。
暑期辅导在这种日子依然照常举行，不过今天他们很早就溜出学校，在不输天色的沉重气氛下，坐在廉价的椅子上，隔着廉价的桌子面面相觑。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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