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些年那些事 曾经的彼此

    第一次见面，是在海沽消防站的训练场，她已经工作了两年，而他，刚刚从春城消防指挥学院学成归来，她还比他年长一岁，不过也可以叫他师傅，很简单，他一身橄榄，已经穿了五年。老站长李磊很热情地向他介绍各位新同事，当然也包括这位谭小晗。刚刚工作的小晗挺爱笑，握手自我介绍，不过她也能明显感觉到钱一飞手有些抖，或许是这小伙子太紧张了吧。在老站长心里，这位小姑娘挺好，性格开朗，爱拼，电脑操作很好，计算机二级对她就是毛毛雨，作为防火监督系统的指挥员，不需要跟着消防站的同事们一起出勤，不过她也从未在训练上降低对自己的要求，体能训练从未落下，也不止一次希望能调到救援一线，跟着老队员们进行各项技能训练，时不时请老队员们喝奶茶吃蛋挞。当然，谭小晗最让李磊惊讶的，是他是自己女朋友谭小蓉的亲妹妹。

    那年蓉蓉研一，虽然还是很忙，不过感觉还是轻松了些许，一条路往西八百米，是消防二（支）队五（中）队，六道红门，有一辆进口的云梯消防车，依维柯，全消防站的颜值担当，或者说，最值钱的装备，也有斯太尔和大东风，近五十个年轻小伙子，李磊就是其中之一。那时他是初级指挥员，除了两位中队长，队员们都喜欢叫他李排，因为他是AP津海指挥学院毕业一毕业就是一杠两颗星星。那天下了夜班的她甚至都还没洗漱，披头散发，左手包子右手茶叶蛋手腕上挂了一个小袋子装的是煎饼果子，看着同样刚刚出勤完成归队的他们，半天没走。一个消防消防站四十多消防员都看着这姑娘，中队长们觉得再这样，估计六辆车能不能倒进车库都是个问题，让李磊下去和这姑娘聊聊，第一次见面，蓉蓉就一句话——大哥，你们，挺辛苦啊。往后的好过年，蓉蓉都很后悔，那天下班着急买早饭，没有先洗个澡……接下来的好几周，每次下夜班后，蓉蓉都会给站立的同事们买一份早饭，以至于后来两人都结婚了，两位老站长都会责怪李磊，读书的学生，能有几个钱，一个晚上的值班费用来给全站买早餐自己还不知道要倒贴多少，你小子谈个恋爱还怪好意思～～～

    不久之后，津海消防系统调整，六个（支）队调整为二十个市辖区县消防（支/大）队（当时海河新区还未正式组建），老单位成了海平（支）队解放南路消防站，而李磊服从调令去了海沽（支）队海沽消防站。最初他也是直犯嘀咕，她在市区工作，而他在郊区，直线距离超过了四十公里。谭小蓉什么都没说，休假的时候，就从津海火车站乘轨道交通9号线，近乎坐满全程，每次总会给他和他的同事们带好多吃的，最初站里的同事见到蓉蓉，还很紧张地叫谭医生好，后来胆儿“肥了”，冒着谭小蓉回市里后李站长让他们集体俯卧撑的“风险”开口就在消防站门口喊嫂子，也是让蓉蓉霎时脸红。后来海河新区组建，海沽、海塘、津港三个消防（支）队合并组建新的海河新区消防（支）队，支队部分直属部门落在海沽消防站，整个海沽站“热闹”了不少，而对于李磊来说，知道蓉蓉的亲妹妹作为防火监督员和自己一栋楼工作之后，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好多“丑事”，似乎直接进到了未婚妻耳朵里。而钱一飞的到来，除了让他有种新人加入的欣喜，也是让他觉得……

    工作久了，有些事情，似乎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家在津海本地的钱一飞，每一次休假，都会从市里带回来好多好吃的分给消防站和（支）队各位同事，只是每次给女同事们送麻花的时候，似乎总是难免脸红，而面对谭小晗，已经不是脸红那么简单。终于有一天，架不住了，在训练场的单杠旁边，他叫住了谭小晗，却支支吾吾，而谭小晗，出乎意料地直爽——兄弟，你是不是看上姐了？据说这句话，一周传遍整个津海消防局。毫不夸张，局长副局长都知道海沽消防站的站长与副站长，和一对亲姐妹谈恋爱。二零一二年，恋爱快五年的李磊和谭小蓉，结婚了。看着姐姐穿上了婚纱，真的很羡慕，满脑子都是女孩子穿婚纱真的好好看，而在台上做伴郎的钱一飞，则还是有些紧张地看着坐在台下亲友桌的谭小晗，想着能不能求婚整出一个大惊喜。

    那段时间，彼此都觉得一切都挺好，想结婚的结婚了，想恋爱的恋爱了。忙忙碌碌快十年，谭小蓉和李磊，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安稳。对于蓉蓉来说，出生岭海东部小城，也算是陪着父母过过苦日子看着父母为了走出去艰苦创业。即使是后来父母的公司开到了榕海，姐妹仨都觉得父母还是那么忙那么不着家，姐妹仨住在二百八十平的大房子里，一起做功课，除此之外，蓉蓉烧饭，莲莲拖地，晗晗擦楼梯，要不是三个女儿先后离开父母上大学，谭家或许都不一定会请保姆。榕海经常过台风，每次把窗户门都锁好，依然听着啪啪啪地响。三个人蜷缩在沙发上，蓉蓉左手搂着莲莲右手搂着晗晗，三个人都吓得发抖。三个姑娘在家过夜，睡觉前作为大姐的蓉蓉总是一遍遍检查门窗户有没有锁好……父母对这位女婿，还是很满意的，除了拜托亲家多包涵蓉蓉，对于李磊，也是只提了一个要求，好好陪陪蓉蓉，少让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