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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南京转五

    一个十六左右的姑娘将直闯到楼里,一件米黄色的素褂加一条三褶马面裙,裙上绣着两只翠鸟一上一下对飞。女子头上只是随意插了跟簪子,面如鹅蛋,小尖鼻,一张薄唇小口,柳叶弯眉下一双玛瑙黑珀的大眼珠会说话的转。

    姑娘走来的急,鼻尖微微有些汗珠,小口喘气,手掌作扇,就走到魏国公徐鹏举面前拿起半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哎呀,你跑来作甚,我不是让他们除了送茶水酒食一个都不许进来么?”

    这姑娘一口气喝完茶水,把汪十五从头到脚看了一个周遍,嘴里回道:“父亲,都说你今天这草包国公翻了身,问徐青,他也不细说,说让我自己问,下人们都议论你对一个来送信的后生不一般,看的重,都带到这绿窗楼里来了,我过来瞧瞧,就是这人儿么?”毫无国公女儿姿态,一副老父亲膝下调皮女子的神态。

    “茶喝完了就出去,莫在这闹,好歹是国公女儿,平日里全无端庄,天天闹腾,女泼皮么?莫扰了我和十五说话。”魏国公徐鹏举微怒到。

    这姑娘不理父亲,坐在了春凳上,双手托腮看着十五,问道:“呀,你叫十五呀,我叫徐钟离,小名绿窗,你给我父亲送什子物件来了,教他这么看重你?”

    魏国公徐鹏举怒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说道:“怎么脸皮比桌面板还厚,还坐下来了。”

    “哟,那我走,出去把酒全给你倒了,让你们干吃菜。”徐钟离笑道。

    汪十五回道:“小姐手下留情吧,折腾了一日,就等着国公爷说的陈年花雕回劲呢。”

    魏国公徐鹏举无奈道:“坐下就坐下,刚好待会给我们筛酒,我和十五说话你听着,莫乱插嘴,我实话告诉你,今日这小十五在那振武营三十丈外一箭射碎茶盖,一拳一膝放倒一个黑塔样的军官,又拿住李遂,让我很是出了口气,以后谁敢叫我草包国公。”

    “真假?他有这本事,一个送信的哪来这般本事?”徐钟离将信将疑。

    “唉?不信去问徐青,就说我许他说的,他不敢言语欺你?”徐鹏举来劲了。

    这姑娘真就两手捏着裙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魏国公徐鹏举对着十五说道:“小十五莫笑话,我原配早逝无子,后来续弦生了二子一女,大儿徐邦瑞,二儿徐邦宁,我长外公侯家,文不成武不就,给儿子取了这两个表心的名字,现在两个儿子都在北边京城兵部学兵掠。然后就这么一个女儿,钟离意为我家老祖从濠州钟离随太祖爷打天下,以示不敢忘本,小名叫绿窗,我从小惯着她,女红刺绣半点不会,看别人缠脚心痛,也不给她缠足,我徐家武功封,没有那么多讲究。。。。”

    汪十五听完徐鹏举竹筒倒豆子,回道:“国公爷倒是小心,子女名字都显了忠心,徐小姐倒也是真性情。”

    酒菜方摆好,徐鹏举让人加了一副碗筷,知道女儿问完要回来赖着不走的。

    果不其然,徐钟离又一阵风跑了回来,看父亲和十五刚筛满了酒。自己坐下,抢过父亲的酒杯,端着对十五一口干完,说道:“徐青都和我说了,十五哥,你果然厉害,这碗我敬你了。我父亲不晓得受了那振武营多少恶气,哼。”说完,大眼扑棱棱看着十五。

    十五见她这般性情,也有些放松,微微一笑,却不拿酒杯,在碗里筛满酒,一口干了。又拿起酒杯对着徐鹏举:“国公爷,我敬您一杯。小姐敬我酒,我只得用碗回京,我们还是用杯。”

    “哈哈哈,不打紧,钟离平日可滴酒不沾,看样子也是高兴。”徐鹏举端杯回道。

    说是三人吃酒说话,反而是这魏国公家小姐徐钟离话最多。

    “十五哥,你哪里学得厉害本事呀,你家是军户么?”

    “十五哥,你怎么就知道那背后主使之人就是那李遂主使啊?”诸如此类的。

    汪十五见她真诚,认真答了:“我家农户,从小上山下地作活,几分气力,胡部堂有年回乡见我,颇有眼缘,破例招了我作亲兵,而后放到江浙随军杀倭寇,去年父母双亡用军功换了回乡,以送信护物营生”又回到:“我在军中知道行伍习气规矩,营内精细人前,今日见那振武营带头闹事的不自主的看李遂,便知晓了几分,看破不说破。”

    徐钟离听得汪十五父母双亡竟有些同情,眼睛就有些红,连忙装作出去骂人:“还有菜呢,叫他们快些。”

    徐鹏举听到是胡宗宪招的兵,他自世知道胡宗宪终局,唏嘘了一句:“汝贞大材,有首辅之资,督务东南,很是做了大事业,可惜了。”他以为汪十五终是行伍出身,不晓得政斗,便不把话说透。

    十五只是说:“我只听同军说胡部堂被南京一个狗官陆凤以构陷,自戕在狱中,不管他如何,待我有恩的,我从不说他半个不是,我也没那个本事替他翻案,只有平日偷偷磕拜上香,不提也罢,对了,国公爷只顾收物盖章,货还没验呢,看看吧,我回去路上也放心。”

    “哦,哦,看看。”徐鹏举拿来盒子边拆边又说:“十五,我看你是直行刚硬的汉子,与你直说无妨,一个正七品的给事中哪来的胆子敢弹劾东南一放总督,自是有高人指点的,你也晓得只管南京守备,只求无过,许多事都是不问,岁没人敢弹劾我,但内情我也不好多问”又用手指了指头上说,龙椅上那位最忌讳皇家,公侯子弟与官员过从甚密,要不然怎么还有各处办事太监呢?”

    拆开盒子,把那方砚台和墨在手里仔细把玩端详了一下,公侯家好物件多,他自是识货的,自言自语了句“倒是好东西。”又对十五说道:“来,吃酒啊,就算东西损坏,就凭你今日大义,我也用别的替了,任知府那你莫操心。”

    十五喝了酒说“受人所托,物件完整送到才是正理。”

    徐钟离在外催了菜,偷偷抹了泪,这时候进来给父亲和十五筛酒,说:“十五哥,你过的这般苦,日日荒郊野岭,我父亲就缺你这样人在身边,要不你留下吧,月银你随便开,我爹敢扣你银钱,我就不让他吃酒。”

    魏国公徐鹏举哈哈笑:“真不亏用你小名绿窗给这楼做名,知我心,我就是想留小十五,正不知怎么开口。嘿嘿。”

    十五拱手施礼:“国公爷和小姐抬爱了,我应了许多护送事程,家中还有未过门的妻子,我不会留下,得罪了。”神色坚定。

    徐钟离脸上一丝纠结,咬了咬嘴唇,正要说话,父亲徐鹏举说道:“多大事,我去封信到徽州,让任知府把你未过门的妻子送来团聚,那些应下的生意三倍银两赔他们,你就住我后院那坐小楼,放心,我绝不拿你当下人,只当小兄弟。”

    十五说道:“我应别人的事从不更改,国公爷性子真对我脾气,我感激不尽,真有事托信到徽州,我星夜兼程也赶过来给您排难。再说,我接到来南京的生意,一定来拜访,我相信国公爷不是眼低之人。”说完连干了三杯酒以示抱歉。

    父女见他坚决,这才知他性情八九分,徐鹏举遗憾陪酒,徐钟离失落看着菜发呆。

    酒毕,又让人端来时令瓜果。徐钟离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居然动手给十五剥了一个橘子。徐鹏举让人取了二百两银票就要给十五,心想人留不下,就多给些银子让他衣食无忧。

    哪知十五还是拒绝了,说道:“我银子不多,吃喝过活却不难,想求国公爷一事。”

    “你只管说,只要不是再去振武营?”徐鹏举一本正经道。

    汪十五把他和许世荫去清凉峰杀賊救下三名女子暂时安置在长乐下乡潘家的事说了,又说自己回徽州后就要去杭州,到时带三个女子同行到杭,再走水陆到国公府,请徐鹏举当下人安置,只求让她们隐姓埋名平安过活。

    “真是难为你了,都是失了名节之人,除去姑子庵堂就是那腌臜去处。大义之事,人只管送来,就在我国公府内做事,我府内下人虽然见我性子随和,他们有些随意,但是要敢胡乱嚼舌或者不端,我定家法打死。”徐鹏举正经道,好让十五放心。

    十五深深施礼,又对正在听几个女子惨状垂泪的徐钟离说:“还有一事,麻烦徐小姐,今日振武营事,那李遂定安排了暗子等我,我明日还要去徽州商会会馆再送物信,想托徐小姐选个身边体己的人帮我送到,等到回讫带回,我便借小姐平日坐的轿子出城。我带来的马儿你让徐青骑着护送轿子。”

    徐钟离说道:“这不是小事么。十五哥放心就是。”

    三人话毕,徐鹏举就安排十五在这绿楼内上房睡下,说明日事办完吃完中午送行酒再走,说完带着徐钟离出去。

    汪十五见房内已经安排妥当,在汤桶内痛快洗了个澡,半躺在水中,原来他是觉得到了南京不如直接去寻陆凤仪问个明白,问出背后大不了一杀了之,转而想这打草惊蛇之事会坏了文长先生谋划,还是去杭州后见面再做计较。洗完,躺在拔步床上,棕绷底棉被垫,盖着鹅绒被,十五极度不适应,正要干脆睡在地板上,听得楼外传来女子练剑的娇斥声,不由得好奇起身到窗前。

    银色月光下,徐钟离换了一身短打,胸脯微微起伏,拿着一柄青钢剑

    正在舞。放了簪子,长发及腰,剑舞的招式缭乱,配合着步法,煞是好看。

    徐钟离刚停下舞剑,有心事般的往十五住的房间望去,十五正负手微笑看着。

    “呀”徐钟离红了脸,说道“除了下雨,我每日都来这舞一回剑,以为你吃了酒睡的沉,没想还是吵醒了你。”

    十五摇摇头,从五丈高的楼上跃下,如荷叶上的蜻蜓般轻点在地上,从竹圃内折一根竹枝。说道:“想护着国公爷,剑只会舞不会杀人是不行的。来,用剑刺我。”

    徐钟离仿佛被看穿了心事,脸更红了,指了十五手上的竹枝:“你就用这个挡?”

    十五微微点头说:“只管刺。勿须多言。”

    银牙一咬,徐钟离真就发了狠用剑往十五身前刺来,她以为速度极快了。想不到在十五眼里没有半分力道,侧身挪了一步,一竹子打在徐钟离手腕。叮的一声,徐钟离吃痛,剑掉到地上。一手捂着手腕。

    汪十五以为她要娇气,哪知道这姑娘有些气性,也不责怪,捡起来剑,继续朝十五刺来,只是这回改了手型,朝十五腰间而来,另一手半抬做势格挡竹枝。十五依旧不慌,见徐钟离出剑这才拧腰身,竹枝朝下侧挥要打在剑侧。徐钟离却把剑一转,直刺改为横刺,边忍对着竹枝。

    十五说道“不笨。”也改了招式,把竹枝反拧,到了剑下往上抬发劲,一枝把剑打的上翻,力沉,又让徐钟离脱了手,眼见剑在空中翻园就要掉地,十五丢了竹枝一手攥竹了剑柄,腰带背,背带肩,肩带臂,臂带腕,手腕一抖往前一递,剑发出金鸣声,剑尖停在徐钟离喉前三寸处停住。

    徐钟离没想过剑除了划破空气能出声之外,自身也能发出这这般伶俐的金鸣,有些呆了。

    十五笑笑又把剑抽回,反手把剑柄朝着的发呆的徐钟离说道:“得罪了,姑娘应变极快,只是剑舞的花哨了些,强身健体调顺气息无妨,若是用来防身须要记住这是杀人的器物,求的是一二招内毙命。”

    徐钟离小姐脾气上来了:“哼,你说啥就是啥,投机取巧,大男子欺负小女子。甚子杀招,你演与我看。”说罢把剑丢向汪十五。

    汪十五在空中攥住了剑,看着这绿楼下庭院里的一株碗口粗的银桂树,满地银花,配着月色。十五单手持剑,对着树干,沉气凝身,一剑把树干刺穿。回头对目瞪口呆的徐钟离说:“小姐,这算不算杀招?”

    徐钟离一脸不置信,伸手常识要拔出剑来,哪里能拔动半分,涨红了脸。十五却不废气力的拔了出来将剑还回。

    十五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说道:“小姐早些休息吧”说罢,往绿楼而回。

    身后传来徐钟离的嘲笑“好汉从楼上跳下,没本事跳上去么?”

    这句话让十五想起了家中那个嘴利的秀莲,回身说:“翻上去有何难,只是不好看些。”

    十五飞跑了几步纵身一跳手搭在一层檐口,翻身上了二层,又脚站在栏杆上如法炮制到了休息的三层房间,背身说:“徐大小姐,早些歇息。”反手把窗闭上。

    徐钟离一句气话,不想十五一瞬间真就翻了回去,看着十五背景和关上的窗户,只觉得心扑通通的跳,咬着嘴唇就有些痴。

    次日,魏国公徐鹏举没有去守备府,推了所有应酬,只在家陪着十五吃了早饭,又在园中喝茶,徐青在旁听得十五今日就要回去也不住的可惜。

    一早十五写了信让国公府人到管递铺送到徽州许世荫,让许提前去接那三个女子出来,再送口信给叶老儿备十人船在南源口码头等,十五回去后就带她们先到杭州。

    又把许世荫姐姐所托银票和物件交给了徐钟离,徐钟离全没有了昨日大咧咧模样,真如大小姐般姿态接了,低着头去安排人送了。临近中午,徐鹏举又早早安排了酒食,还是在绿楼,二人正在吃酒,徐钟离嘟着嘴把从徽州商会会馆带回的回讫往桌上一拍,生气道:“那胡拯民怎么是这般玩意,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汪十五大为不解:“徐小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端。”

    徐钟离还未消气似的:“汪大哥的事交给我,我让旁人去送不放心怕误事,上午我自己去了,谁想到了那徽州会馆,大家都把我当了寻那胡姓忘八端的多情女子,以为他勾搭了我。我当下忍了,寻他不见,问旁人,他们只是呵呵笑,等到日上三竿,才等他回来,把东西递他交割就走,谁知旁人说他昨夜眠柳今日又来花寻,气死我了。。。”

    十五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徐钟离居然自己去送了,还被羞辱了一番,连忙道歉,说没想到徐小姐屈尊。又想到胡拯民如此不争气,家中还有望眼欲穿的许世荫家姐等着。这许世荫晓得了不得赶到南京来杀他姐夫。

    汪十五脸如寒冰,起身就要出门去徽州会馆教训嘲笑之人和胡拯民,他已经无所谓李遂暗子了,无非杀一场不回国公府直接逃出南京。

    徐鹏举连忙拉住了他:“小十五莫气,多大点事,小女心急办事不老成,几个没眼力的货,我们吃酒,徐青去办。”把徐青叫来吩咐了几句。又安慰了自己女儿。

    徐青出门去前说:“兄弟,你等我事办完,回来送你。”十五回礼道:“好。”

    汪十五不住的用碗干酒,连喝了七八碗,向徐钟离道歉,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没事。

    不到一个时辰,徐青拽着一个书生进来,对魏国公徐鹏举说:“国公爷,那会馆里的我不问,都教人打了一遍,每人都打了二十大耳贴子,小姐消气。我又让他们停馆一月,叫那商会会长明日跪在府前半日。”指了指胡拯民道:“跪下。国公爷有话问你。”

    胡拯民天降祸灾,正准备去兑银钱,心想今晚要去寻哪个小娘子,不想闯了一队兵丁,进了会馆就寻他,还把其他所有人都打了一遍。自己又被抓来国公府,一抬头正看见满脸怒容的送物姑娘。

    徐鹏举端起了国公架子:“胡拯民,你一介书生,家中筹资送你来南京学书,就是学那寻花问柳么?你可曾知道家中还有个翘首以盼,得你高中消息的结发妻子么?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胡拯民吓道:“国公爷,小生真不知是侯家贵胄屈尊送物,我并不半句孟浪之语言,夜宿妓馆是我不对,以后不敢,读书人十年不易,一路过来好不容易等明年院试。国公爷宽恕则个?”

    汪十五说用方言道:“许世荫若晓得你这个姐夫怎么辜负他家姐,定来南京打你一顿,再捉你回家是也不是?”

    胡拯民看着汪十五惊诧,正要回答。汪十五向国公爷施礼说“这是同我一起杀賊的那徽州府卫所许旗官的亲姐夫,一家人都等他高中,这样,国公爷寻个地方关了他,安排个书童,食费他自理,他是那商贾之家出身,不缺银两,秋考后,若中,国公爷多教诲,当他做个门生,是他门庭高光的好事,若不中,国公爷再关他三年,等到下次,辱没门庭是他自取。”

    徐鹏举点点头,对胡拯民说:“还是你舅哥的兄弟讲义,你就去守备府后的独院呆着,那有兵丁日夜把守,我从家中拨一个书童与你,吃用上我一并拨你,望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挥手让人把一脸灰土色的胡拯民带了下去。

    吃完了酒,十五让徐青取了一副弓箭,一柄腰刀放在徐钟离的轿子内,回到厅堂正要和魏国公徐鹏举拜别,徐鹏举却半天未出来,徐钟离估计也习惯送人。十五只得耐心等,好一会儿,徐鹏举一脸的无奈出来,看见十五转你笑:“小十五,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我写了盖了国公府和守备府双印的路贴与你,回去自是一路无阻,到任知府那把信递他就是。你平日记得来信,记得有这么个老叔伯。”说罢动情就有些掉泪。

    十五连忙拜道:“国姓爷保重,振武营天大事都莫去,你这守备府军选个能人教习,军纪要严,赏罚分明,不能有半点含糊,人头要落地时你莫要有半分慈悲,整肃后再选二人在身旁。遇到事,只要不是杀良欺善,托信给我,不管长短,我总会敢来让欺你之人难过。”

    又对程青说:“兄弟,路上不方便和说话了,你武手段稀松,文手段却高明,刚才我说的几个地方你切莫让国公爷去,帮国公爷挑护卫要那不贪财不贪酒不贪色的苦出身之人,晓得不。”

    程青拍了拍他肩膀答应到:“放心,这两日我和你投缘,学了你胆色,真要博命,我不输你气量。时辰不早,动身吧。”

    在后院,徐青骑上了十五来时带的马,几个护卫也起着马,几个壮硕的轿夫等在轿边,公侯家果然有制,常人二人抬轿,官员四人,公侯家却要八人一抬大轿。

    十五对着众人一抬手,掀开轿帘弯腰进去。轿外徐青一声“小姐出游,各位看仔细了,都给我小心着。起轿。”

    汪十五才在轿内坐下,心感叹着这徐钟离忒奢侈,轿内还有固定香炉小桌,桌上还有瓜果零食。突然觉得颈后有热气,猛的一回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睫毛灵动,正是那偷偷藏在椅后的徐钟离。

    汪十五正要说话,徐钟离柔荑捂住了十五满是胡茬的嘴,做了个“嘘”。小声说道:“敢出声,就喊你非礼。我和父亲说好了,跟你去徽州和杭州玩耍,你不是做这营生的么,我付银子。”

    徐钟离手上感受到汪十五胡茬扎手和热气,脸色通红,却带着得意看着汪十五吃惊的眼光。

    汪十五眼神平和,做了让她放下手的手势。

    小声问道:“你好大胆子,你父亲真放心你出来,你可知这一路辛苦,出事赔不起。”

    徐钟离依旧得意,小声在他耳边,气如幽兰:“你在厅堂不等的急么?那会我就求我父亲了,我说要去徽州知府方伯父家耍些时日,跟你同去,他不同意,我就说一路和你学本事,以后能护他,他还是不同意,后来我就说我还要去看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你,我要说动那女子,和你一齐到我家来,缠了他半日,他写了几个字给你,让我带来了。”

    说罢拿出一个字条来,上面果然有王爷那几个不算难看的简单字“小女周全托十五小兄照应,到杭州你事毕后再送她回府,附一路酬银二百两银票。”上面还有国公一方印。

    十五无奈摇头,说道“一路上我说啥你就做啥,不可有半点违,否则我捆你回来,晓得不?不准使小姐性子。到徽州最多歇一两日就要下杭州。”

    徐钟离转到十五边上坐下说道:“只要跟你一路,到时你再送我回府,我都依你”低了头,脸上云霞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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