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杨广斌：乔总，他们除了您还找了谁？
乔伟：不知道。软禁在家里，根本没法有效和外面通信。
杨：据我了解，还有科明建筑的宋立民。以及同样几天没有出现在公司的迅程集团程飞经理。
乔：怎么知道的？
杨：科明、迅程和外界均有这样的传闻，不过宋至今仍然正常上班。
乔：被怀疑的原因和我一样？
杨：好像去过十八层谈话。他们一出来传闻就有了。
杨广斌喝了一口桌上的啤酒。他轻易不喝酒，以免干扰自己正常的思维。即便喝，也只有啤酒。冰冷液体中的气泡在舌尖上炸开，带着麦香流入喉咙，再冷却自己最近因为压力而滚烫的五脏六腑。一罐下去，到此为止，甚至连微醺也没有。
杨广斌又看了看自己最近整合的各方消息。作为乔伟中最亲近的助手，他除了负责技术性的工作外，还需要捕获外界信息，以对局势做出精确判断。所以，大部分决策的信息源都在于杨广斌对已知信息的抽丝剥茧。
最近，他知道的小道消息告诉他，除了乔总，还有其他人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被调查、控制。但出乎他意料，关于乔总的信息少之又少，甚至连公司内部的人都相信，乔总是去参加了外省的重大工程。这个细节，让杨广斌怀疑。
为什么？杨广斌把心中的疑惑告诉了乔伟。
对话框那边的乔伟久久没有回复，仿佛正像他昔日遇到难题那样低眉沉思。
杨广斌从椅子上起身，在自己的小屋中踱步一周。他的房子不像一些单身男青年那样，被快餐盒和速溶咖啡袋所淹没。相反，这间不大的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淡色的实木家具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他的桌子和书架上，是一排排码放整齐的书，包揽天文地理，人文科学。最显眼的位置上，放着一幅家庭合照，三个人：中年女子和男子都笑容灿烂，中间的男孩带着青春期的羞涩，没有与身边的父母过分亲近，但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儿。
这是他们一家，在杨广斌升高中的时候照的。离家独居前，他找了很久，只找到这么一张全家福。
他捧起照片，轻轻地用一边的一块眼镜布细细擦拭。
杨广斌的家先前住在五层，父亲在周边的工厂上班，母亲开了一家小超市。当年的父亲，也曾风华正茂，才华横溢，但由于自己的公司出现资金周转困难，只能出售公司，选择在周边工厂担任副厂长。杨父索性将位于八层房屋出售，搬到五层的一间大房子里。曾成长在十层的母亲不顾家人反对，在广斌的姥姥姥爷以断绝关系的威胁下仍毅然决然地跟随杨父搬到五层，管理这间超市——丈夫公司仅剩的资产。
父亲最终成为厂长，母亲对超市的经营也步入正轨。父母对于生活和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太大奢望，三口之家，如此，其乐融融。父亲爱科技，总是带着小广斌去各种博物馆打开眼界；而曾学习文学饱读诗书的母亲成为了儿子文学艺术方面的启蒙教师。杨广斌在这种轻松的家庭环境下很快显出了自己的才华。初中时，他便斩获数学竞赛的全市一等奖，书法作品被挂在市图书馆的展区里供人欣赏。但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是天才。对于自己不擅长的语文作文和英语语法，他苦苦钻研，从未因为自己表面上的成绩而骄傲自满。中考，他以傲人的成绩进入了全城最有名的高中。
可是这一切，都在他高一那年被打破。
广斌还记得，那天他放学路过自家的超市，发现人群拥挤在门口，不知窃窃私语些什么。他挤开那些人，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超市中的货架倒塌，货物一片狼藉，地上满是各种果蔬的汁液，汇成一片片暗色的污迹。他愣了一下，进而发疯般地冲到超市里，发现母亲正在一排货架间，茫然无措地站着。
“妈！妈妈！”他喊，却没有得到回答。
乔伟：不知道。软禁在家里，根本没法有效和外面通信。
杨：据我了解，还有科明建筑的宋立民。以及同样几天没有出现在公司的迅程集团程飞经理。
乔：怎么知道的？
杨：科明、迅程和外界均有这样的传闻，不过宋至今仍然正常上班。
乔：被怀疑的原因和我一样？
杨：好像去过十八层谈话。他们一出来传闻就有了。
杨广斌喝了一口桌上的啤酒。他轻易不喝酒，以免干扰自己正常的思维。即便喝，也只有啤酒。冰冷液体中的气泡在舌尖上炸开，带着麦香流入喉咙，再冷却自己最近因为压力而滚烫的五脏六腑。一罐下去，到此为止，甚至连微醺也没有。
杨广斌又看了看自己最近整合的各方消息。作为乔伟中最亲近的助手，他除了负责技术性的工作外，还需要捕获外界信息，以对局势做出精确判断。所以，大部分决策的信息源都在于杨广斌对已知信息的抽丝剥茧。
最近，他知道的小道消息告诉他，除了乔总，还有其他人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被调查、控制。但出乎他意料，关于乔总的信息少之又少，甚至连公司内部的人都相信，乔总是去参加了外省的重大工程。这个细节，让杨广斌怀疑。
为什么？杨广斌把心中的疑惑告诉了乔伟。
对话框那边的乔伟久久没有回复，仿佛正像他昔日遇到难题那样低眉沉思。
杨广斌从椅子上起身，在自己的小屋中踱步一周。他的房子不像一些单身男青年那样，被快餐盒和速溶咖啡袋所淹没。相反，这间不大的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淡色的实木家具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他的桌子和书架上，是一排排码放整齐的书，包揽天文地理，人文科学。最显眼的位置上，放着一幅家庭合照，三个人：中年女子和男子都笑容灿烂，中间的男孩带着青春期的羞涩，没有与身边的父母过分亲近，但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儿。
这是他们一家，在杨广斌升高中的时候照的。离家独居前，他找了很久，只找到这么一张全家福。
他捧起照片，轻轻地用一边的一块眼镜布细细擦拭。
杨广斌的家先前住在五层，父亲在周边的工厂上班，母亲开了一家小超市。当年的父亲，也曾风华正茂，才华横溢，但由于自己的公司出现资金周转困难，只能出售公司，选择在周边工厂担任副厂长。杨父索性将位于八层房屋出售，搬到五层的一间大房子里。曾成长在十层的母亲不顾家人反对，在广斌的姥姥姥爷以断绝关系的威胁下仍毅然决然地跟随杨父搬到五层，管理这间超市——丈夫公司仅剩的资产。
父亲最终成为厂长，母亲对超市的经营也步入正轨。父母对于生活和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太大奢望，三口之家，如此，其乐融融。父亲爱科技，总是带着小广斌去各种博物馆打开眼界；而曾学习文学饱读诗书的母亲成为了儿子文学艺术方面的启蒙教师。杨广斌在这种轻松的家庭环境下很快显出了自己的才华。初中时，他便斩获数学竞赛的全市一等奖，书法作品被挂在市图书馆的展区里供人欣赏。但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是天才。对于自己不擅长的语文作文和英语语法，他苦苦钻研，从未因为自己表面上的成绩而骄傲自满。中考，他以傲人的成绩进入了全城最有名的高中。
可是这一切，都在他高一那年被打破。
广斌还记得，那天他放学路过自家的超市，发现人群拥挤在门口，不知窃窃私语些什么。他挤开那些人，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超市中的货架倒塌，货物一片狼藉，地上满是各种果蔬的汁液，汇成一片片暗色的污迹。他愣了一下，进而发疯般地冲到超市里，发现母亲正在一排货架间，茫然无措地站着。
“妈！妈妈！”他喊，却没有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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