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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宫斗戏又开场了

    此刻的东宫,一片静谧,贾南风手持一块绢书在看,看得煞是入神。

    那绢书上写满细细的小楷,可见“治国之要”之类字眼。受其父贾充影响,贾南风自小便对治国理政事务颇有兴致,时常偷看贾充带回家的奏疏文牍,偶尔还能说出些道道来。魏晋初时风气开放,但女子读书也只限于私塾发蒙,到十二岁便止学,更谈不上去太学读书了。贾南风却并未放下读书,学女红之余,夜里在闺房还私下研读各种典籍,识见心机自与平常女子不同。她和姐姐贾午性格迥异,贾午张扬,她内敛,贾午风流,她沉静。贾午爰慕才子韩寿,弄出倒贴偷香的丑闻,令贾家大伤颜面。此时贾南风主动请缨愿嫁尚不是太子的司马哀,其时其嫡母皇后杨艳病故,继任皇后杨芷己生司马慧,另有郑贵妃李贵妃各有一子,武帝正当盛年,东宫落于谁手扑朔月迷离。而司马衷虽为嫡长子,因生性拙讷,不为武帝所喜,群臣并不看好。贾充当时也是犹豫,因为将女儿嫁与司马衷,就是一次站队,就表明贾家就绑在司马衷这条破船上了,想再掉头就难了。贾南风却说:“阿斗尚可上位,父亲又何须担忧?”贾充这才茅塞顿开:是啊,再笨的皇子也是稀缺资源,他又别无选择,凭贾家势力,扶植司马衷上位并非没有可能!果然贾南风嫁给司马衷后,武帝也不得不郑重考虑这个己被他弃用的长子立储问题了,最终册立为太子。既便贾充前年老故后,武帝有意废太子,仍瞻前顾后难以决断。贾南风又给司马哀屡屡出计,以取悦武帝。此次献计派石崇为武帝采选美人,更是她使的降龙之术!

    正看着绢书,贴身宫女上官若从帷外进来,屈身向贾南风行礼。

    “太子妃,今日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名宫女看见皇上竟不下跪,还打喷嚏抱筝冲向龙辇惊扰圣驾,董公公怀疑她是不是想行刺皇上?”

    贾南风神色一凌,放下手里的绢书。

    上官若又宽慰道:”太子妃宽心,听董公公人说,那宫女是乐所的一名乐女,是佘公公调教的,不干董公公的事……”

    贾南风轻轻点了点头:“竟有这种事发生!这个佘公公,想必不会如此糊涂吧?″

    上官若点头:“太子妃的是,听说这名乐女入宫不足一月,可能佘公公没来得及调教吧,她没带凶器,只抱了一把筝,有没有预谋不好说。如果说不是行刺,是想博皇上垂青,可哪有这样不知死活想上位的呢?不管怎样说,佘公公这个失职之责,是免不了的。不过,这名乐女口供说是想见皇上,还想见石崇……“

    贾南风眼皮一跳,又吃一惊:“竟和石崇有关?你快细细说来!”她的政治敏感性一下子上来了,乐女怎么还和石崇有关了?这种关键时期,石崇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上官若摇摇头:“杖室保密严格,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贾南风蹙紧眉头问道:“咱们那皇上今儿在哪安寝呢?”武帝的动向,是她关注的重中之重,也是她实施计划的先决条件。后宫嫔妃也郄是有势力划分的,哪些是她贾家的暗子,哪些是杨家的人,哪些又是王爷的人,她心里大致是有数的。

    上官若说:“回太子妃,皇上的驴车在王修仪宫室外停了,今夜就宿在王修仪宫中。“”

    贾南风皱了皱眉:“咱们这个皇上呀,越来越像小孩子玩家家了。搞什么鬼?”

    上官若附合:“太子妃,听掌事内监说,皇上是近来听董公公想的这个法子,不翻值日监端的牌子了,而是让驴放开缰绳走,在哪家停下就宿在哪家了……”

    贾南风不由一怔,又松口气:″原来如此。董猛倒是会想。不过这也太随意了吧,我若为后,可由不得男人性子来……”

    沉吟间,贾南风又想到什么:“对了,石崇那里情况如何?太子心大,本宫可不能不察。″

    上官若将手里的帛书呈上:“石将军已选出美人,一切顺利……”

    贾南风沉吟一下:“你去告诉董猛,这名乐女怕真是疯了,留着是个祸害!再去看看太子去哪了?”

    既然石崇大功告成,她这里也得加快步伐。按照正常行程,从交趾到洛阳,快不过三日。腿下局势不大对劲,又弄出个乐女行刺䅁,还扯上了石崇,看来凶多吉少!太子不能再出事了!一切必须严格控制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补充一句:“快将太子找回来!就说本宫又犯病了!“

    上官若会意地领命而去。

    太子司马衷此时到霞宁宫探望杨皇后,他还不知宫中发生了乐女行刺武帝一案。

    霞宁宫,黄昏。

    司马衷双手拱礼,向倚在榻上的杨皇后深深鞠躬:“母后安康否?”

    躺在榻上的杨皇后微微欠身:″太子不必挂念,本后只是小疾,不碍事。″

    立在一旁的司马慧向司马衷行礼。

    ″大哥,母后此疾茶饭不思,太医诊治多日仍不见好转……”

    杨皇后制止道:“慧儿,本后说过,只是小疾,不碍事。“又面向司马衷说:“太子请坐。些许小疾,无须挂念。″

    宫女端上热茶,司马衷轻吹茶水,正要喝茶,上官若随宫女匆匆进来了,边向杨皇后行礼,边催促司马衷。

    “殿下,太子妃又犯病了!”

    司马衷一惊,忙将茶盅放下。贾南风每次都是他不在时犯病,弄得他好紧张!

    “母后,那儿臣告退了。”

    司马衷向杨皇后行礼,慌忙退出。

    杨皇后一扫司马衷未来得及喝的那杯热茶,轻叹一口气,目视神情忧虑的司马慧。

    ″慧儿,母后真的不碍事,你陪在身边,母后就好了大半……再见到你父皇,你也如此说就好……″

    司马慧几分不解地望着杨皇后别有深意的眼睛,醒悟地连忙点头。

    ″是,母后。儿臣明白了。

    此时一宫女进来,凑近杨皇后耳边说了什么。杨皇后并不吃惊地点了点头:“皇上没事就好,这乐女是何人指使?”

    宫女回禀道:“听说应和鹰扬将军石崇有关……”

    杨皇后不动声色:“太傅的意思是?”

    宫女又低声说了什么。杨皇后轻轻颔首。

    等宫女退出后,司马慧问杨皇后:“母后,又出了什么事?“

    杨皇后故作淡然:“没什么,一名乐女不守规矩被关进了杖室,说是要见皇上,要见石崇……”

    司马慧松口气:“母后,您好着歇着吧,别大事小事都管着伤神。“

    杨皇后苦笑地摇头,欠身躺下。她用只有自已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本后若不管着点,那东宫还不翻天了!还让石崇给皇上秘选美人,打的好主意算盘!……本后先拿这名乐女来教训教训你们!哼!只是可惜这珠儿了,唉,阿弥陀佛……“

    东宫,司马衷进来,走向端坐榻上闭目凝思的贾南风。

    司马衷嘀咕道:“母后神色仍不大好,已经七日了,那帮太医就拿不出好法子?”

    贾南风微开双目,冷笑一声:″她这是心病。医不了的!”

    司马衷若有所悟:“是呀,母后一直因为太子之位耿耿于怀,可她当年并无嫡子,册立我为太子后,她才生下慧弟,天意如此,怨我又有何用?”

    贾南风一哼:“你这个慧弟长沙王,只怕借机就赖在京城不走了。″

    司马衷一惊:“不走了?按照祖制,除了太子,其它皇子均须驻守封地,不得在京城留置,慧弟那不是会受斥责?……”

    贾南风伸出粗大的手掌,掐了司马衷胳膊一把,司马衷负痛地缩手。

    贾南风轻啐道:你这个太子爷呀,太少了个心眼儿,只为人家着想!如若不是我娘家势力摆在这儿,只怕你这太子之位早已不保呢。你还看不出来么?母后是在装病,今儿还让乐女去歌乐了一番呢,明里是听乐畅心,暗里还不是和她儿子相庆……

    司马衷怔了怔:“你这么一说,我好象明白些了……母后这是借病让父皇同意慧弟回京?”

    贾南风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地看向司马衷。她将帛书递给司马衷:“石崇那里在抓紧办,你这里也要加紧。还有,石崇可能会有点麻烦,你应该心里有数。”

    司马衷接过帛书,几分不解地望向贾南风:“季伦他有什幺麻烦?”

    贾南风挖他一眼:“你呀,就缺乏杀伐果断!没心机!你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名乐女惊扰圣驾意图行刺,疯了一般嚷着说她是想见皇上,想见石崇…这件事儿好生古怪!,我在想,会不会真和石崇有关呢?石崇想干什么?他不会不听招呼擅自行事吧!……这乐女又是什么来路?她要见皇上要见石崇究竟想干什么?别人会以此怎样做文章弹劾攻忤石崇?我们得做好充分准备!“

    司马衷果然吃惊不小,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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