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民心、理、法、情

    听到陈明这一番言论，此时的

    四海、大虎、二虎、帮闲吓傻了。没想到陈明竟敢当着曹斌的面直接威逼利诱。耆长手下有弓手、壮丁，是官府力量在乡村的延伸，比里长更加可怕。曹斌眸子一沉，怒火从心底升腾，又被一股贪念压下，不由冷哼：“那就要看明少你的诚意有多少了！”耆长、里长狼狈为奸，都是为了榨取百姓捞钱。捞到的钱还是要往上交，他们只能喝一点点汤。如果王渊能给足好处，点头之交的刘有财又算啥。陈明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拿去请兄弟们喝酒。”帮闲看的眼冒绿光：一出手就是十两，不愧是败家子啊。曹斌双眼发亮，却又脸色一板：“陈明，你这是在羞辱我么，给个二流子都那么多钱！”村民送礼，都是母鸡、腊肉、肥鱼之类，连一百文钱都不到。送十贯钱的从来没有，但这比起陈四海的又少太多了。大龙、二龙、四海心头感动。这么一对比在陈明心中，他们比耆长分量都重。陈明两眼一眯：“要不你把耆长职位辞了，每天起早贪黑跟我出去跑，我也给你五十两。”“呵呵，渊少别开玩笑了，咱们细水长流！”听懂那是安家费，曹斌想收起银子，大手一挥：“去，把人叫齐！”不多久，四个弓手、八个壮丁，全部赶了过来。陈明告诉曹斌，要去郭家庄、抓郭苍三兄弟。曹斌听了没有任何为难。在乡下，耆长就是最强武装，后面还站着官府。拿几个毛贼，还不手到擒来。“二龙，你真能一人打四个？”反而一上路，曹斌就打量二龙，神情有些怀疑。一人打四个，必须是练家子了，身上有真功夫。当年陈撼山退伍，他曾上门招揽，想收个能打的。谁知陈撼山说，他在军中是小兵，没上阵杀过敌。军中功夫没学成！老子不会功夫，怎么教出儿子？莫非这小子天赋异禀。“不信让你手下的来试试！”二龙眼神摄人：“还有明哥已经帮我改名王破敌了，别再叫我二龙了。”缉拿盗贼本就是耆长的事，他竟然敲了明哥十两银子。“我相信！”曹斌心头一凛，转向大龙道：“你能打几个？”大龙面无表情：“一个！”赵武松了口气：陈明手下要出现两个能打的，以后有啥事他手头这点力量，还未必能压得住。二龙瘪嘴说到：大哥能打的那个人是我，我父亲能打我们两个。一行人赶到郭家庄，曹斌一路上做好安排。会功夫的二龙带着陈四海、一个壮丁去拿二弟郭亮。只能打一个的大虎同两个弓手、四个壮丁去拿受伤的老三郭涛。而他、陈明带着两个弓手、三个壮丁直扑老大郭苍家。有人入村，村民立刻围上来。走进一看是曹斌，村民又害怕跑开，远远看着。在乡下，耆长比里长更可怕，一出现基本就是拿人。来到一个土坯院墙小院，曹斌抽出牛尾刀一挥。两个壮丁拎着棍棒，一脚踹开了破旧木门！三个壮丁在前，两个弓手拉弓搭箭，一起闯了进去。一个干瘦妇人从厨房走出：“差老爷、什么事啊！”“郭苍，你的事犯了，赶快滚出来束手就擒！”理也不理妇人，曹斌朴刀一挥，五人正要闯入屋中。砰！两扇木门直接向外撞来，将五人撞得人仰马翻。一个青年拎刀冲了出来，直接朝曹斌扑了过去。陈明神情一凛，这青年眼神摄人、满脸杀气！怎料曹斌冷笑一声，连刀都不就架起，只是开口：“郭苍，杀官差等同造反，是要诛九族的大罪，我曹斌站在这里不动，你敢来杀我么！”拎刀郭苍一怔，扭头朝院墙跑冲去，窜上两米高墙头“好快的反应速度，比地球上一些跑酷大神都快！”五个弓手壮丁还未爬起，曹斌又慢腾腾转身，陈明觉得郭苍要跑了。哪只曹斌又开口：“郭苍，你真要逃么？你可以逃跑，但你妻儿老母呢？他们全要被抓入大牢。”大丰的偷盗罪原本极重，一人偷盗全家邻居都受牵连。这些年战乱频发，偷盗事件太多，处理轻了一些。只抓首犯，不牵累家人；不过首犯要逃跑，家人就要下大狱了。墙头上郭苍顿住，脸色阴晴不定，最终跳下墙头、扔掉手中长刀，跪在地上举手：“耆长老爷，祸不及老母妻儿，我郭苍认罪、愿意伏法。”赵武收起朴刀：“乡里乡亲的，只要你不让本耆长难做，不会为难你家人。来人，上枷锁。”五个弓手、壮丁爬起来，给郭苍上了枷锁。陈明暗自心惊。民心如铁、王法似炉。大丰王朝两百多年，王法仍有震慑力，竟能摄住盗贼。这郭苍为了老母妻儿放弃逃跑，倒也算是有担当的汉子。不多久，大龙、二龙，五个弓手、壮丁压着二弟郭亮、老三郭涛过来。哥三个身形样貌相仿、黑黑瘦瘦。唯一不同的是，老三郭涛面色苍白，好似伤的不轻。一群村民围上来！“耆长老爷，求求你们放了我儿子，他偷盗全是为了我这个老婆子买药，你抓我去县衙替他坐牢吧！”驼背瘦弱、满头白发的郭母，跪在陈明面前磕头。“陈少爷，求你饶了我们当家的，他偷盗不对，但他没办法啊，婆婆生病要吃药，他起早贪黑干活也挣不到几个钱，不得不走上这条路，求你大发慈悲放过他吧，我们给你磕头了！”三人媳妇拉着一群孩子给陈明、曹斌跪下磕头。陈明去扶也扶不起来，不得已侧开身去。曹斌一脸漠然。“哎，郭苍三兄弟是好人啊，若不是三年前父亲走了，给父亲下葬，老娘又生病，卖光了田地，当佃农争的又不够吃，也不会当贼啊，他们当贼，也没偷过俺村谁家一粒粮食。”“耆长老爷、陈少爷，放了他们吧，三兄弟都是好人啊。”“你要把他们三个顶梁柱抓走，他们三家人怎么活啊！”村民小声劝着。“照顾好老娘孩子！”三兄弟看着各自媳妇，给老娘磕了三个响头、便一言不发。陈明心脏像被人揪了一把，就像在地球时自己的生活明明过的一塌糊涂却又见不得人间疾苦。辛勤劳作养活不了老母妻儿，好人被逼得不得不做贼！什么勤劳致富都他喵的骗人的，勤劳只能让你温饱而已。但在这个时代连温饱都是件奢侈的事情，这特娘的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