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贫民窟
夏洛特沿着泥泞路面往前带路，没多久，到一家类似之前驿站的小酒馆前停了下来。
安塞尔从酒馆特有的荷兰式木门往里面瞧，大概是大白天的缘故，里面相当安静。
酒馆的旁边也是一家店面，挂着由红白蓝三条线构成的招牌，从安塞尔的记忆来看，这个标志像是泰西的国徽，难道是一家卖泰西货的商店？他也不是很确定。
夏洛特并没有多停留，而是直接钻进了两栋建筑之间的小巷，安塞尔紧跟其后。
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是因为靠近大路，所以有人清扫，小巷的路面还算整洁。但是越往里走，地面越是凌乱，紧挨着巷子的建筑也不再那么光鲜，漆黑无比的墙壁，看上去不像是砖块本身的颜色，倒像是长期被煤灰沾染而形成的色泽。
肮脏的黑色让人感到压抑，而且越往里走，安塞尔开始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就像是把腐烂的臭鸡蛋放进了从来没洗过的橡胶鞋。
只有1米宽的小路上勉强可以让两个人并排通过，好在今天是休憩日，基本上没碰到其他人。
在这种环境下，安塞尔没有说话的欲望。夏洛特更是沉默不语，闷头往前走。
大约走了10分钟后，她在一栋平房前停住了脚步。
“到了？”安塞尔问道。
她没有回话，视线直直地盯着房子门口，一个奇异的生物已经从半掩着的门洞里冲了出来。
这只生物和4个月大的猫咪差不多大小，身上有白色绒毛，脖子很短，顶着个三角形的小脑袋，用两只相较粗壮的后爪走路，还有两只小爪子蜷缩在身侧。
它的背部长着一对大概是翅膀的东西，不过不仅小得可怜，姿态也跟它的两只前爪一样，无力地贴着背部，给人感觉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
在安塞尔的记忆中，可没有这么一种生物的存在，如果硬要形容的话，这玩意大概能被看作是一只奇形怪状的鸡。
此刻，这只“走地鸡”哒哒哒地迈着小步伐向夏洛特冲去，身后还拖着一条高速摇动的小尾巴。
虽然这玩意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危险性，安塞尔还是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挡在了夏洛特的身前，身体微躬，手臂平放在胸前，摆出了防御姿态。
“哎，别挡道。”
结果夏洛特只是轻轻一拨就把安塞尔扫到了一旁，那轻描淡写的样子让已经对她的力气有所了解的安塞尔还是吃惊不已。
小东西兴奋地跑到夏洛特身前，想蹦到她的怀里，没想到夏洛特异常不耐烦地一巴掌下去，给它拍到了地面上。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不是狗懂吗！不要这样摇尾巴，身为……”
她忽然意识到了旁边还有其他人，赶紧含混了后面的单词，“你应该保持端庄！”
“进去吧，就是这里。”
说着她就带头走了进去，那只奇异生物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抖动了两下，也可怜巴巴地跟在后面进了屋。
安塞尔跟在最后，在进门前，他注意到这扇门根本就安装锁，门框的边缘呈现出不规则的扭曲，难怪合不拢。
屋内的布置更是让他觉得无话可说，10平方米大小的房间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正中央，桌子上放着一只插在破碎陶器里的灯芯草蜡烛。
房间的角落堆着两捆稻草，应该是用来当床垫的，还放了几件衣服在上面。除此之外，整间屋子最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一个残缺的水罐和一个被虫蛀得矮了一层的洗澡盆。
安塞尔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从进巷子开始他就隐隐察觉到了，现在则确认了自己的所在地，黄金时代下无法抹除的阴影——贫民窟。
住在这种地方的女孩救了他一命，此刻他才意识到那一半面包的厚重。
“我是夏洛特·特蕾莎，你的名字是？”
“嗯……就叫我安塞尔吧！”
夏洛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对他不提供姓氏多说什么。
“别愣在原地了，干活吧！”
“知道了，说吧，要我干什么……哎！等一下！你干嘛要脱衣服！？”
一边说话，安塞尔赶紧转过身去。
夏洛特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脱怎么给你洗，洗衣房洗一桶衣服的价格是1先令，我这就一条裤子和一件上衣，算你还了1便士。”
“不行，嗯……感觉我还是亏了，要不你再给伊拉洗个澡作为附加服务好了，正好它应该有1个月没洗澡了。”
这女人算得可真精细，安塞尔倒是不讨厌这种，反倒觉得持家的人就是该这样。
“行吧，我接受了。你换好衣服了吗？”
“可以了。”
安塞尔转过身，女孩已经换上了一条灯芯绒裤，上身则是一件灰色的衬衫配马甲，都有些旧且不合身，脑袋上还是那顶脏兮兮的绒帽，想来是只有一顶。
她甚至都没有擦掉脸上的泥，安塞尔只能大致看出一张稚嫩的小脸蛋，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大，最有特点的是她的那双眼睛，并非是凯尔特人最常见的蓝瞳和棕瞳，而是略显细长的黄瞳。
想来是安塞尔观察的时间稍微有些久了，女孩害羞了。
她把头侧向一边，故作恶狠狠地说道：“盯着我也没用，你该还的钱还是要还。”
安塞尔赶忙转到桌子的另一侧，在那个破洗澡盆里找到了她换下来的脏衣服。洗澡洗衣两用盆，毫不意外。
“水呢？用陶罐里的水吗？”
“那是用来喝的，这条街的街头有水泵，可以去那打水，一天只供应几个小时，还需要排队，而且用这个盆的话可能比较费事。”
“还有个办法是去河畔码头附近，那里有泰晤士河的支流，只是走过去有些距离。对住在这一块的人来说，洗衣服确实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
“明白了，那我还是去河边吧。”明显这个方法更省力。
“伊拉知道路，它会带你去的。”
“那你呢？”安塞尔有点好奇。
夏洛特沉吟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你就别管了，另外伊拉的鼻子可比狗还灵，你别想着跑路。”
伊拉蹲在她的脚边，闻言很是配合地摇着尾巴，鸣叫了一声。
我算是知道这小东西狗的习性是哪来的了，安塞尔哭笑不得。
安塞尔从酒馆特有的荷兰式木门往里面瞧，大概是大白天的缘故，里面相当安静。
酒馆的旁边也是一家店面，挂着由红白蓝三条线构成的招牌，从安塞尔的记忆来看，这个标志像是泰西的国徽，难道是一家卖泰西货的商店？他也不是很确定。
夏洛特并没有多停留，而是直接钻进了两栋建筑之间的小巷，安塞尔紧跟其后。
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是因为靠近大路，所以有人清扫，小巷的路面还算整洁。但是越往里走，地面越是凌乱，紧挨着巷子的建筑也不再那么光鲜，漆黑无比的墙壁，看上去不像是砖块本身的颜色，倒像是长期被煤灰沾染而形成的色泽。
肮脏的黑色让人感到压抑，而且越往里走，安塞尔开始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就像是把腐烂的臭鸡蛋放进了从来没洗过的橡胶鞋。
只有1米宽的小路上勉强可以让两个人并排通过，好在今天是休憩日，基本上没碰到其他人。
在这种环境下，安塞尔没有说话的欲望。夏洛特更是沉默不语，闷头往前走。
大约走了10分钟后，她在一栋平房前停住了脚步。
“到了？”安塞尔问道。
她没有回话，视线直直地盯着房子门口，一个奇异的生物已经从半掩着的门洞里冲了出来。
这只生物和4个月大的猫咪差不多大小，身上有白色绒毛，脖子很短，顶着个三角形的小脑袋，用两只相较粗壮的后爪走路，还有两只小爪子蜷缩在身侧。
它的背部长着一对大概是翅膀的东西，不过不仅小得可怜，姿态也跟它的两只前爪一样，无力地贴着背部，给人感觉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
在安塞尔的记忆中，可没有这么一种生物的存在，如果硬要形容的话，这玩意大概能被看作是一只奇形怪状的鸡。
此刻，这只“走地鸡”哒哒哒地迈着小步伐向夏洛特冲去，身后还拖着一条高速摇动的小尾巴。
虽然这玩意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危险性，安塞尔还是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挡在了夏洛特的身前，身体微躬，手臂平放在胸前，摆出了防御姿态。
“哎，别挡道。”
结果夏洛特只是轻轻一拨就把安塞尔扫到了一旁，那轻描淡写的样子让已经对她的力气有所了解的安塞尔还是吃惊不已。
小东西兴奋地跑到夏洛特身前，想蹦到她的怀里，没想到夏洛特异常不耐烦地一巴掌下去，给它拍到了地面上。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不是狗懂吗！不要这样摇尾巴，身为……”
她忽然意识到了旁边还有其他人，赶紧含混了后面的单词，“你应该保持端庄！”
“进去吧，就是这里。”
说着她就带头走了进去，那只奇异生物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抖动了两下，也可怜巴巴地跟在后面进了屋。
安塞尔跟在最后，在进门前，他注意到这扇门根本就安装锁，门框的边缘呈现出不规则的扭曲，难怪合不拢。
屋内的布置更是让他觉得无话可说，10平方米大小的房间可以说是一览无余，一张破旧的木桌摆在正中央，桌子上放着一只插在破碎陶器里的灯芯草蜡烛。
房间的角落堆着两捆稻草，应该是用来当床垫的，还放了几件衣服在上面。除此之外，整间屋子最值钱的东西大概就是一个残缺的水罐和一个被虫蛀得矮了一层的洗澡盆。
安塞尔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从进巷子开始他就隐隐察觉到了，现在则确认了自己的所在地，黄金时代下无法抹除的阴影——贫民窟。
住在这种地方的女孩救了他一命，此刻他才意识到那一半面包的厚重。
“我是夏洛特·特蕾莎，你的名字是？”
“嗯……就叫我安塞尔吧！”
夏洛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对他不提供姓氏多说什么。
“别愣在原地了，干活吧！”
“知道了，说吧，要我干什么……哎！等一下！你干嘛要脱衣服！？”
一边说话，安塞尔赶紧转过身去。
夏洛特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脱怎么给你洗，洗衣房洗一桶衣服的价格是1先令，我这就一条裤子和一件上衣，算你还了1便士。”
“不行，嗯……感觉我还是亏了，要不你再给伊拉洗个澡作为附加服务好了，正好它应该有1个月没洗澡了。”
这女人算得可真精细，安塞尔倒是不讨厌这种，反倒觉得持家的人就是该这样。
“行吧，我接受了。你换好衣服了吗？”
“可以了。”
安塞尔转过身，女孩已经换上了一条灯芯绒裤，上身则是一件灰色的衬衫配马甲，都有些旧且不合身，脑袋上还是那顶脏兮兮的绒帽，想来是只有一顶。
她甚至都没有擦掉脸上的泥，安塞尔只能大致看出一张稚嫩的小脸蛋，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大，最有特点的是她的那双眼睛，并非是凯尔特人最常见的蓝瞳和棕瞳，而是略显细长的黄瞳。
想来是安塞尔观察的时间稍微有些久了，女孩害羞了。
她把头侧向一边，故作恶狠狠地说道：“盯着我也没用，你该还的钱还是要还。”
安塞尔赶忙转到桌子的另一侧，在那个破洗澡盆里找到了她换下来的脏衣服。洗澡洗衣两用盆，毫不意外。
“水呢？用陶罐里的水吗？”
“那是用来喝的，这条街的街头有水泵，可以去那打水，一天只供应几个小时，还需要排队，而且用这个盆的话可能比较费事。”
“还有个办法是去河畔码头附近，那里有泰晤士河的支流，只是走过去有些距离。对住在这一块的人来说，洗衣服确实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
“明白了，那我还是去河边吧。”明显这个方法更省力。
“伊拉知道路，它会带你去的。”
“那你呢？”安塞尔有点好奇。
夏洛特沉吟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你就别管了，另外伊拉的鼻子可比狗还灵，你别想着跑路。”
伊拉蹲在她的脚边，闻言很是配合地摇着尾巴，鸣叫了一声。
我算是知道这小东西狗的习性是哪来的了，安塞尔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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