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今夜月明无人望
龙渊县内百姓都忙忙碌碌的，各司其职，为筹备一个盛事。
再过几天，便是金秋节。
所谓金秋，乃是民间一个极受欢迎的节日，还被称作“过小年”。
金秋节最早可追溯至“大霞王朝”时期，那时上至皇帝励精图治，下至百官各司其职。
那时天下学子奔赴京都赶考，文武百官前往各地治理以造福人民。
虽然缔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但迁客游子漂泊在外卧床念亲，家中老迈倚仗思亲。
他们望月思念，念想与家人团聚。
而唯有此日，月亮才圆如白玉盘。
有无数才子文人为月提诗：
“举目望圆月，低头思故亲。”
“轩榥传离恨，寄风一片心。”
望月这个习俗也被保留下来，形成了堪比过年的一个盛日——金秋节。
虽说如今大多数家庭都已经团聚，但这个节日依旧在民间流传下来。
叶离天摇摇晃晃地从酒肆中走出，已然没有了最初那份酒兴。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浑浊的双眼瞬间清醒了几分。
少年打了个哈欠，快步回到客栈，准备带上元夕离开。
果不出他所料，客栈老板娘的小女孩正乖巧的坐在地上看着元夕吃草，眼中闪着点点光芒。
或是战事频发后方缺马，又或许是大城市里的人少见马这种动物，又或许是女孩子天真烂漫，以致于小女孩对元夕特别好奇。
“大哥哥，元夕要走了吗？”小女孩满脸不舍。
少年微颔其首，轻轻地拍了拍元夕的脖子。
“我能抱一下元夕吗？”她小心翼翼地道。
叶离天有意无意地站开一步，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小女孩见状才抱了抱元夕，才与之不舍分别。
他于是带着元夕，走出客栈。
说巧不巧，刚转过一条小巷子，他就碰到一个熟人。
那位熟人正与一个独眼老者交谈着，毕恭毕敬。
而独眼老者语重心长地道：“剑玄，只要我们干了这一次镖，咱们兄弟就可以一年不接任务，这其中的重要性我想你应该是懂的。”
这位青年自然就是几天不见的玉剑玄，他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无意中瞥到了叶离天，但碍于正与老者谈话，并未开口打招呼。
独眼老者注意到了青年的异样，扭过头来看向缓步走来的少年。
继而，他那仅存的硕大眼球中迸出一道凶光，极具威严，比起涉世未深的玉剑玄来讲更为毒辣。
叶离天神色自若，似乎见惯了大风大浪，独眼老者的那道眼光似乎只是一阵微波，不值一提。
独眼老者收回目光，他的眼睛显得有些惊讶，又转为了赞许。
要知道，这般年纪，经得住他这样盯着的人可不多。换作另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男孩，指不定都吓尿了。
“他是谁？”老者问道。
“我……表弟。”玉剑玄不想解释太多，答道。
老者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时，少年走到他们身前，玉剑玄打了声招呼，他应了下来。
玉剑玄看了眼老者，见他还在审视叶离天，连忙向少年介绍道：
“离天，这位是我的恩人，唐老先生。”
叶离天微颔其首。
而此时，那位被青年尊为“唐老先生”的独眼老者更为惊讶。
少年不算很白的皮肤微微闪烁着光泽。
莫非，这位少年在武夫之道上走到了“淬体境六重”！
所谓“淬体境”，乃是武夫一道的初始境界。
虽说只是初始境界，但同样不可小觑。
武夫，还有别名，叫作“体修”。顾名思义，就是“修炼身体”。
有道是：“炼灵者修内修灵，练武夫修身修体。”
而淬体境，仅仅只是第一个大境界而已，分为九重，一重更比一重难；同时，一重更比一重强！
不像那些大家子弟，什么“淬体液”、“冰火煅身药浴”伺候着，突破境界更是如鱼得水、毫不费力。
而那些寒门子弟或是郁郁不得志的武夫，只能凭借自己，因此他们每一个境界自然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虽然他们这些实打实练境界的，要比那些药浴伺侯着的没见过外界冷暖的大少爷、大公子们强上不少；但没有外界帮助只得靠自己的他们，往往走不到更高境界。
反观那些大少爷们，已经攀至高峰，虽无法穷其极，但也不可仰望。
就问问：凭什么？！
“年少有为，不错不错。”唐老先生低声赞许到。
少年没有理他，只是看向玉剑玄，轻声打了个招呼。
玉剑玄也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瞥了一眼唐姓老者，有些拘谨地应了一声。
唐老先生干咳了一下，开口道：“老朽若未眼拙，小友已至淬体六重境。”
玉剑玄心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唐老先生竟称叶离天为“小友”。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少年是淬体境六重！
他混了这么多年，也得亏有唐老先生的照料，进步神速，也才勉勉强强走到了淬体五重。还成为了帮里人口中的天才。
淬体六重，岂不是比自己还强了？！
他不是炼灵者吗？怎么又成为了武夫了。
玉剑玄有一瞬间发现自己这几年白活了，活到了狗身上。
唐老先生可没有闲心理会玉剑玄的小心思，他只是对叶离天有些兴趣。
他扫了眼四周，发觉无人，极为认真地道：“这个时代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贵族为尊，贫民永无出头日。表面上九品中正制被废，给了寒门学子金榜题名的机会，可那些珍贵藏书、武林秘籍又有几本在寒门家族。弱者只有抱团起来，才能在世俗有微末的话语权。”
他毫不避讳地称他们为弱者。
“你若想改变出身寒门的命运，那便加入我们‘洪峰帮’。我们干得都是正当生意，运镖(随同运货保证其不被拦截)！以你的天赋，只要好好干，我们可以助你在一年内达到‘引气境’。”
果不其然，唐姓老者动了招揽的心思。
玉剑玄更为震惊，引气境，乃武夫修行的第二个境界，乃一道大坎。跨过去，鱼跃龙门；跨不过去，终生无为。这是多么大的承诺，一向不怒自威的唐老先生竟许下如此重诺。
似乎不久前的郑长老也同样如此。
“承蒙唐老先生爱戴，但小子不欲在此地久留。”少年也懒得与他客套东、客套西的。
“你不妨多考虑下，我洪峰帮在当地势力虽不大，可也不容小觑。”唐老先生再次劝道。
一时间青年都想劝一劝他，这是天大的机缘啊。
“小子有大仇未报，恕不敢久留。”叶离天这一句话，便打消了唐老先生的念想。
唐老先生见状如此，知此事不可强求，长叹道：“若有朝一日你无去处，便可归此。若你大富大贵，鱼跃龙门，此话也便当没说。”
就算有一天叶离天混不下去了，淬体六重这境界也看得下去。
“在此谢过唐老先生了。”叶离天略作拱手，便离去了。
夜。
龙渊城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万家灯火跳动。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宛若纯净的白玉盘。一年三百六十日，唯有此月最是圆。
自古以来，民间金秋节便流传着一种美食的做法——月饼，又有一些文人又美其名曰作“荷叶”、“金花”。
月饼有着五花八门的做法，但大多都色泽金黄，形如圆月，饼中有馅，使人吃起来口齿留香。
此物圆如月，喻“团圆”，而如今家家户户欢聚一堂，又有谁会管这离愁不离愁的。
的确，又有谁会管一位城门口独自望月、腰间别着个装着愁绪的酒葫芦的少年。
少年孤苦伶仃地朝城门走去，出了城门，便出了龙渊县。
天上众星捧圆月，世俗灯火甚星河。
试问明月几时有？且将空尽手中杯。
叶离天望着城中灯火通明、歌舞不休的盛景，又闻瓷器相触声不绝于耳，有些心烦。
世人愚昧，将这思亲之节变作小年，却无人知离愁之苦。
少年长叹一口气。
今夜月明无人望，秋思又落几人家？
再过几天，便是金秋节。
所谓金秋，乃是民间一个极受欢迎的节日，还被称作“过小年”。
金秋节最早可追溯至“大霞王朝”时期，那时上至皇帝励精图治，下至百官各司其职。
那时天下学子奔赴京都赶考，文武百官前往各地治理以造福人民。
虽然缔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但迁客游子漂泊在外卧床念亲，家中老迈倚仗思亲。
他们望月思念，念想与家人团聚。
而唯有此日，月亮才圆如白玉盘。
有无数才子文人为月提诗：
“举目望圆月，低头思故亲。”
“轩榥传离恨，寄风一片心。”
望月这个习俗也被保留下来，形成了堪比过年的一个盛日——金秋节。
虽说如今大多数家庭都已经团聚，但这个节日依旧在民间流传下来。
叶离天摇摇晃晃地从酒肆中走出，已然没有了最初那份酒兴。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浑浊的双眼瞬间清醒了几分。
少年打了个哈欠，快步回到客栈，准备带上元夕离开。
果不出他所料，客栈老板娘的小女孩正乖巧的坐在地上看着元夕吃草，眼中闪着点点光芒。
或是战事频发后方缺马，又或许是大城市里的人少见马这种动物，又或许是女孩子天真烂漫，以致于小女孩对元夕特别好奇。
“大哥哥，元夕要走了吗？”小女孩满脸不舍。
少年微颔其首，轻轻地拍了拍元夕的脖子。
“我能抱一下元夕吗？”她小心翼翼地道。
叶离天有意无意地站开一步，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小女孩见状才抱了抱元夕，才与之不舍分别。
他于是带着元夕，走出客栈。
说巧不巧，刚转过一条小巷子，他就碰到一个熟人。
那位熟人正与一个独眼老者交谈着，毕恭毕敬。
而独眼老者语重心长地道：“剑玄，只要我们干了这一次镖，咱们兄弟就可以一年不接任务，这其中的重要性我想你应该是懂的。”
这位青年自然就是几天不见的玉剑玄，他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无意中瞥到了叶离天，但碍于正与老者谈话，并未开口打招呼。
独眼老者注意到了青年的异样，扭过头来看向缓步走来的少年。
继而，他那仅存的硕大眼球中迸出一道凶光，极具威严，比起涉世未深的玉剑玄来讲更为毒辣。
叶离天神色自若，似乎见惯了大风大浪，独眼老者的那道眼光似乎只是一阵微波，不值一提。
独眼老者收回目光，他的眼睛显得有些惊讶，又转为了赞许。
要知道，这般年纪，经得住他这样盯着的人可不多。换作另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男孩，指不定都吓尿了。
“他是谁？”老者问道。
“我……表弟。”玉剑玄不想解释太多，答道。
老者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时，少年走到他们身前，玉剑玄打了声招呼，他应了下来。
玉剑玄看了眼老者，见他还在审视叶离天，连忙向少年介绍道：
“离天，这位是我的恩人，唐老先生。”
叶离天微颔其首。
而此时，那位被青年尊为“唐老先生”的独眼老者更为惊讶。
少年不算很白的皮肤微微闪烁着光泽。
莫非，这位少年在武夫之道上走到了“淬体境六重”！
所谓“淬体境”，乃是武夫一道的初始境界。
虽说只是初始境界，但同样不可小觑。
武夫，还有别名，叫作“体修”。顾名思义，就是“修炼身体”。
有道是：“炼灵者修内修灵，练武夫修身修体。”
而淬体境，仅仅只是第一个大境界而已，分为九重，一重更比一重难；同时，一重更比一重强！
不像那些大家子弟，什么“淬体液”、“冰火煅身药浴”伺候着，突破境界更是如鱼得水、毫不费力。
而那些寒门子弟或是郁郁不得志的武夫，只能凭借自己，因此他们每一个境界自然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
虽然他们这些实打实练境界的，要比那些药浴伺侯着的没见过外界冷暖的大少爷、大公子们强上不少；但没有外界帮助只得靠自己的他们，往往走不到更高境界。
反观那些大少爷们，已经攀至高峰，虽无法穷其极，但也不可仰望。
就问问：凭什么？！
“年少有为，不错不错。”唐老先生低声赞许到。
少年没有理他，只是看向玉剑玄，轻声打了个招呼。
玉剑玄也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瞥了一眼唐姓老者，有些拘谨地应了一声。
唐老先生干咳了一下，开口道：“老朽若未眼拙，小友已至淬体六重境。”
玉剑玄心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唐老先生竟称叶离天为“小友”。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少年是淬体境六重！
他混了这么多年，也得亏有唐老先生的照料，进步神速，也才勉勉强强走到了淬体五重。还成为了帮里人口中的天才。
淬体六重，岂不是比自己还强了？！
他不是炼灵者吗？怎么又成为了武夫了。
玉剑玄有一瞬间发现自己这几年白活了，活到了狗身上。
唐老先生可没有闲心理会玉剑玄的小心思，他只是对叶离天有些兴趣。
他扫了眼四周，发觉无人，极为认真地道：“这个时代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贵族为尊，贫民永无出头日。表面上九品中正制被废，给了寒门学子金榜题名的机会，可那些珍贵藏书、武林秘籍又有几本在寒门家族。弱者只有抱团起来，才能在世俗有微末的话语权。”
他毫不避讳地称他们为弱者。
“你若想改变出身寒门的命运，那便加入我们‘洪峰帮’。我们干得都是正当生意，运镖(随同运货保证其不被拦截)！以你的天赋，只要好好干，我们可以助你在一年内达到‘引气境’。”
果不其然，唐姓老者动了招揽的心思。
玉剑玄更为震惊，引气境，乃武夫修行的第二个境界，乃一道大坎。跨过去，鱼跃龙门；跨不过去，终生无为。这是多么大的承诺，一向不怒自威的唐老先生竟许下如此重诺。
似乎不久前的郑长老也同样如此。
“承蒙唐老先生爱戴，但小子不欲在此地久留。”少年也懒得与他客套东、客套西的。
“你不妨多考虑下，我洪峰帮在当地势力虽不大，可也不容小觑。”唐老先生再次劝道。
一时间青年都想劝一劝他，这是天大的机缘啊。
“小子有大仇未报，恕不敢久留。”叶离天这一句话，便打消了唐老先生的念想。
唐老先生见状如此，知此事不可强求，长叹道：“若有朝一日你无去处，便可归此。若你大富大贵，鱼跃龙门，此话也便当没说。”
就算有一天叶离天混不下去了，淬体六重这境界也看得下去。
“在此谢过唐老先生了。”叶离天略作拱手，便离去了。
夜。
龙渊城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万家灯火跳动。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宛若纯净的白玉盘。一年三百六十日，唯有此月最是圆。
自古以来，民间金秋节便流传着一种美食的做法——月饼，又有一些文人又美其名曰作“荷叶”、“金花”。
月饼有着五花八门的做法，但大多都色泽金黄，形如圆月，饼中有馅，使人吃起来口齿留香。
此物圆如月，喻“团圆”，而如今家家户户欢聚一堂，又有谁会管这离愁不离愁的。
的确，又有谁会管一位城门口独自望月、腰间别着个装着愁绪的酒葫芦的少年。
少年孤苦伶仃地朝城门走去，出了城门，便出了龙渊县。
天上众星捧圆月，世俗灯火甚星河。
试问明月几时有？且将空尽手中杯。
叶离天望着城中灯火通明、歌舞不休的盛景，又闻瓷器相触声不绝于耳，有些心烦。
世人愚昧，将这思亲之节变作小年，却无人知离愁之苦。
少年长叹一口气。
今夜月明无人望，秋思又落几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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