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守（下）
包衣填土，盾车返回。
又是几个来回，壕沟已填的差不多，可以通过了。
一队队女真战兵出阵，跟在盾车后面。
盾车越过壕沟后，停在大营外十几步远，硬顶着朝鲜兵的射击不退。
后面的战兵迅速将腰间钩索抛向栅栏，等勾住后一起使力往外拉。
“轰！”随着栅栏纷纷被拉倒，战兵扔下绳索，换上刀盾，飞快杀向朝鲜兵。
残肢断臂，鲜血飞溅。
躲在栅栏后的朝鲜铳手刚才还能从容射击，此刻尖叫着后退。
看到战况，刘綎立刻下令，让金应河组织朝鲜兵后撤，明军长枪兵顶上。
一队队手持长枪的明军列阵向前，枪头锋锐逼人，斜指天空。
整齐的队形，一致的步调，伴随铠甲的哗啦声，整只队伍宛如木偶般逼近。
“刺！”
“收！”
“刺！”
“收！”
长枪接阵，士气为先。
每一阵突刺，都给女真战兵造成不少杀伤。
女真战兵刚才已战过一阵，队形本就有些凌乱。
此时面对明军一丈二长枪，许多都没靠近，身上就被扎出几个血窟窿。
阵型开始混乱，宛如狂风吹过卖田，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后面的战兵见势不妙，纷纷后退。
“后退者死！家人流放宁古塔！”
战兵被压回去，双方开始胶着拼杀。
。。。。。
女真阵地
努尔哈赤虽已六十多岁，身形有些佝偻，但目光仍旧锐利。
此时骑在马上观望战况，皱着眉头。
旁边的莽古尔泰见状对阿敏说道：“阿敏，这次你自请先锋，就是让大汗来看你这么打仗的？”
“还好打杜松，马林时没让你来。”
“以后我们出征，你镶蓝旗就躲家里好了！”
之前迎击杜松，马林，阿敏按照大汗吩咐守在赫图阿拉。
女真人重武勇与军功，这次请做先锋，本想一击建功，谁知在其他两路军已覆没的情况下，这东路军反而成了硬骨头。
自己还没法反驳，当下朝努尔哈赤说道：“大汗，我去督战。”
见努尔哈赤点头，阿敏快步离开。
。。。。。
“二贝勒，这刘綎早有准备，咱们要不要等缴获的火炮运来？”
“啪！”驸马李永芳还没说完就挨了阿敏一鞭子。
“没有火炮，就不打仗了吗？”
“大汗当年靠着十三副铠甲起的兵！”
“你提的妙计！冒充信使引刘綎中伏！结果呢？”
“大军白白耽搁一天！”
说完不解气，对着李永芳又是一鞭子。
李永芳低头不吭声，想着：“我虽是努尔哈赤的孙女婿，其实只是块招降的牌子，随着投降的明军越来越多，自己还有多少价值？现在只能忍着！”
阿敏可不知道李永芳内心想法。
此时他正恼怒的想着：“杜松马林都败了，你刘綎这么拼命做什么？和马林一样逃命不好吗？”
“众旗主当中，只有自己是侄子！要是再表现不出价值，怕以后难逃被囚禁到死的命运，可镶蓝旗就这些家底。。。”
还是下了狠心，传令道：“集合死兵！”
。。。。。
死兵，就从赫图阿拉以北的深山密林抓来的生女真。
虽然尚未开化，语言都不通，但作战勇猛。一身蛮力，能披双甲，关键是悍不畏死。
此时这些死兵集结在阵前，以五十人一队，手持大斧，身披重甲，腰间挂着铁骨朵等投掷兵器。
一声号令，前方战兵迅速向两侧让开，死兵开始前进。
甲叶的摩擦声，沉重的脚步声，形成一种锐不可挡的气势。
等距离二三十步时，死兵们齐齐停下，顶着火铳和箭，将铁骨朵全力掷出。
三轮铁骨朵扔完，对面已是一片腥风血雨，许多长枪兵倒地哀嚎。
趁此机会，死兵们冲锋上前，和长枪兵战在一起。
这些死兵身披双甲，手中大斧舞的虎虎生风。有的就算身中三四枪，也死战不退，继续突进。
在这样的情况下，明军阵线开始松动。
阿敏在后面看到机会，立刻组织一队队刀盾兵从两侧包抄，开始剿灭小股长枪兵。
长枪兵伤亡开始激增，尸体堆积，血流遍地。
这些长枪兵毕竟是客兵在外，没有决死之心。在死兵不要命的进攻下，开始渐渐不支。
阿敏看到机会，不断指挥战兵冲击阵线突破口。
即使执法队在后面不断斩杀逃兵，长枪兵阵也隐隐有要崩溃的迹象。
刘綎几个义子正焦急奔波于各营之间，组织防御。
。。。。。
高台上，一干明军将领脸色异常难看。
刘綎看着请战的浙兵将军庞子林，一时没说话。
长枪兵已经折损近半，虽然镶蓝旗战兵和那一千女真死兵也损失不小，但其他七旗的战兵可还没动，别说那精锐白甲兵。
“东路军的兵力还是太少了，总共才两万三千人，这还包括一万三千的朝鲜军。就因为我和你杨镐关系不合，给东路军的兵力是四路军中最少的，可将士们何辜！”
“要是带了佛郎机炮还好些，可朝廷连连催促，东路又都是山高密林。。。”
“也不知平儿那边怎么样了？”
“这三千浙兵是最后的底牌，看来不用也得用了。。。”
刘綎不再多想，朝庞子林点点头，继续看向前线。
。。。。。
这三千浙兵依照《纪效新书》练兵，他们以小队为单位，迅速结成一个个鸳鸯阵突进。
长枪长牌在前，镋钯狼铣在后。
浙兵充分利用阵形，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一个死兵往往同时面临三四个明军的攻击。
先是长牌兵挡住死兵的攻击，随后镋钯手伺机而动，长枪则趁机攻击脆弱部位。
死兵虽然个人武力强大，此刻却空有蛮力无从施展。
短短半个时辰，死兵已损失小半，明军阵线就在这样的攻势下节节推进。
阿敏在后面看的脸颊抽动，这些死兵可是宝贵资源，死一个少一个。
就在阿敏心疼不已时，一骑来到近前，是代善。
代善没像莽古尔泰那样指责阿敏，而是直接说道：“阿敏，大汗命令，接下来由我指挥！”
“鸣金收兵！然后集合所有包衣和白甲兵！”
又是几个来回，壕沟已填的差不多，可以通过了。
一队队女真战兵出阵，跟在盾车后面。
盾车越过壕沟后，停在大营外十几步远，硬顶着朝鲜兵的射击不退。
后面的战兵迅速将腰间钩索抛向栅栏，等勾住后一起使力往外拉。
“轰！”随着栅栏纷纷被拉倒，战兵扔下绳索，换上刀盾，飞快杀向朝鲜兵。
残肢断臂，鲜血飞溅。
躲在栅栏后的朝鲜铳手刚才还能从容射击，此刻尖叫着后退。
看到战况，刘綎立刻下令，让金应河组织朝鲜兵后撤，明军长枪兵顶上。
一队队手持长枪的明军列阵向前，枪头锋锐逼人，斜指天空。
整齐的队形，一致的步调，伴随铠甲的哗啦声，整只队伍宛如木偶般逼近。
“刺！”
“收！”
“刺！”
“收！”
长枪接阵，士气为先。
每一阵突刺，都给女真战兵造成不少杀伤。
女真战兵刚才已战过一阵，队形本就有些凌乱。
此时面对明军一丈二长枪，许多都没靠近，身上就被扎出几个血窟窿。
阵型开始混乱，宛如狂风吹过卖田，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后面的战兵见势不妙，纷纷后退。
“后退者死！家人流放宁古塔！”
战兵被压回去，双方开始胶着拼杀。
。。。。。
女真阵地
努尔哈赤虽已六十多岁，身形有些佝偻，但目光仍旧锐利。
此时骑在马上观望战况，皱着眉头。
旁边的莽古尔泰见状对阿敏说道：“阿敏，这次你自请先锋，就是让大汗来看你这么打仗的？”
“还好打杜松，马林时没让你来。”
“以后我们出征，你镶蓝旗就躲家里好了！”
之前迎击杜松，马林，阿敏按照大汗吩咐守在赫图阿拉。
女真人重武勇与军功，这次请做先锋，本想一击建功，谁知在其他两路军已覆没的情况下，这东路军反而成了硬骨头。
自己还没法反驳，当下朝努尔哈赤说道：“大汗，我去督战。”
见努尔哈赤点头，阿敏快步离开。
。。。。。
“二贝勒，这刘綎早有准备，咱们要不要等缴获的火炮运来？”
“啪！”驸马李永芳还没说完就挨了阿敏一鞭子。
“没有火炮，就不打仗了吗？”
“大汗当年靠着十三副铠甲起的兵！”
“你提的妙计！冒充信使引刘綎中伏！结果呢？”
“大军白白耽搁一天！”
说完不解气，对着李永芳又是一鞭子。
李永芳低头不吭声，想着：“我虽是努尔哈赤的孙女婿，其实只是块招降的牌子，随着投降的明军越来越多，自己还有多少价值？现在只能忍着！”
阿敏可不知道李永芳内心想法。
此时他正恼怒的想着：“杜松马林都败了，你刘綎这么拼命做什么？和马林一样逃命不好吗？”
“众旗主当中，只有自己是侄子！要是再表现不出价值，怕以后难逃被囚禁到死的命运，可镶蓝旗就这些家底。。。”
还是下了狠心，传令道：“集合死兵！”
。。。。。
死兵，就从赫图阿拉以北的深山密林抓来的生女真。
虽然尚未开化，语言都不通，但作战勇猛。一身蛮力，能披双甲，关键是悍不畏死。
此时这些死兵集结在阵前，以五十人一队，手持大斧，身披重甲，腰间挂着铁骨朵等投掷兵器。
一声号令，前方战兵迅速向两侧让开，死兵开始前进。
甲叶的摩擦声，沉重的脚步声，形成一种锐不可挡的气势。
等距离二三十步时，死兵们齐齐停下，顶着火铳和箭，将铁骨朵全力掷出。
三轮铁骨朵扔完，对面已是一片腥风血雨，许多长枪兵倒地哀嚎。
趁此机会，死兵们冲锋上前，和长枪兵战在一起。
这些死兵身披双甲，手中大斧舞的虎虎生风。有的就算身中三四枪，也死战不退，继续突进。
在这样的情况下，明军阵线开始松动。
阿敏在后面看到机会，立刻组织一队队刀盾兵从两侧包抄，开始剿灭小股长枪兵。
长枪兵伤亡开始激增，尸体堆积，血流遍地。
这些长枪兵毕竟是客兵在外，没有决死之心。在死兵不要命的进攻下，开始渐渐不支。
阿敏看到机会，不断指挥战兵冲击阵线突破口。
即使执法队在后面不断斩杀逃兵，长枪兵阵也隐隐有要崩溃的迹象。
刘綎几个义子正焦急奔波于各营之间，组织防御。
。。。。。
高台上，一干明军将领脸色异常难看。
刘綎看着请战的浙兵将军庞子林，一时没说话。
长枪兵已经折损近半，虽然镶蓝旗战兵和那一千女真死兵也损失不小，但其他七旗的战兵可还没动，别说那精锐白甲兵。
“东路军的兵力还是太少了，总共才两万三千人，这还包括一万三千的朝鲜军。就因为我和你杨镐关系不合，给东路军的兵力是四路军中最少的，可将士们何辜！”
“要是带了佛郎机炮还好些，可朝廷连连催促，东路又都是山高密林。。。”
“也不知平儿那边怎么样了？”
“这三千浙兵是最后的底牌，看来不用也得用了。。。”
刘綎不再多想，朝庞子林点点头，继续看向前线。
。。。。。
这三千浙兵依照《纪效新书》练兵，他们以小队为单位，迅速结成一个个鸳鸯阵突进。
长枪长牌在前，镋钯狼铣在后。
浙兵充分利用阵形，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一个死兵往往同时面临三四个明军的攻击。
先是长牌兵挡住死兵的攻击，随后镋钯手伺机而动，长枪则趁机攻击脆弱部位。
死兵虽然个人武力强大，此刻却空有蛮力无从施展。
短短半个时辰，死兵已损失小半，明军阵线就在这样的攻势下节节推进。
阿敏在后面看的脸颊抽动，这些死兵可是宝贵资源，死一个少一个。
就在阿敏心疼不已时，一骑来到近前，是代善。
代善没像莽古尔泰那样指责阿敏，而是直接说道：“阿敏，大汗命令，接下来由我指挥！”
“鸣金收兵！然后集合所有包衣和白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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