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结盟
皇帝听到皇后打趣，气消了一些，指指安国公，“你管管你这弟弟，竟要在我御书房撞柱，成何体统？”
“陛下息怒，我看这事乱得很，不若让他们先退下吧，等陛下气消了再说。”皇后道。
皇帝点点头，安国公和李沐怀便都退下了。
皇后走到皇帝身侧，在他头上揉按起来，皇帝感受着指尖的温度，心下顺畅不少。
“陛下莫气，生气了容易头痛发作。”眼见皇帝神色愈加放松，皇后道：“不过……陛下您不打算把娉儿指给沐儿吗？”
皇帝没吭声。
皇后边揉边道：“娉儿的清白被毁是事实，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封信，娉儿若是不嫁沐儿，旁人谁愿意娶她？她怕不是就成老姑娘了。”
皇帝还是没吭声。
皇后又道：“此事既然沐儿不认，不若先将娉儿给沐儿做侍妾，等到沐儿万一哪天做了太子，陛下再为太子择一位心仪的太子妃，将娉儿封为侧妃。这样娉儿的名声保住了，陛下也能再为沐儿择一个沐儿属意的太子妃。”
当朝只有太子能有侧妃，世子是没有侧妃的。
皇帝终于嗯了一声，同意了，不错，李怀沐若是不做太子，那世子妃谁都能当，李怀沐若是做了太子，太子妃的人选自得万里挑一。安娉儿现在做个妾，将来有了侧妃之位也不算委屈，算是全了皇后和安国公的颜面。
安娉儿得了宫里悄悄传出来的消息，知道自己要被许给李怀沐，开心的不得了，可得知以后李怀沐做了太子自己只能做个侍妾，气得摔坏了好几个花瓶，“凭什么我只能做侧室当个妾？我要做表哥的妻子！”
国公夫人语重心长道：“南王世子将来是要做太子做皇上的人，你即便是侧室，将来也是贵妃。”
“贵妃有什么稀罕的！还不过是个妾室，我要做皇后！像姑母那样！”安娉儿边哭边大声抱怨着。
“傻孩子，你是第一个嫁过去的，情份自然不一般，你只需与南王世子好好相处，他将来封你做皇后那不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况且你姑母那时是太后，你这皇后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安娉儿终于止住了哭，还是抽抽噎噎得说，“可我听父亲说表哥似乎对这门亲事不是很满意。”
“别听你父亲乱讲，南王世子是要做太子的人，如今做下这等逾矩的事哪肯轻易承认，便是皇帝也不会让他轻易认了的。认了，那不得有雪片般的折子参他？”
安娉儿终于听了进去，这才不闹了。
皇帝第二日便将李怀沐又叫进了宫里，与他说纳安娉儿为妾的事，被李怀沐一口回绝。
皇帝又不能跟他说将来做太子的事，苦口婆心道：“朕也知那安娉儿娇蛮，你不喜她正常，但你若不喜，把她放在房中不理会，再纳几房喜爱的侍妾便可。”
李怀沐态度却十分坚决，就是不应。
皇帝也有些着恼，“你与那安娉儿也算从小有些情分，怎的就绝情至此？”
皇帝对这个侄儿甚是喜爱，眼见着李怀沐神情紧绷，一副决绝不肯妥协的样子，他压下火气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那信不是你写的，安娉儿的清白也不是你毁的吗？那说明有人陷害你了？若是能查到谁陷害你，此事便就此揭过，若是不能，那这亲便非结不可！”
李怀沐小声道：“我看就是安国公府自己搞的鬼，设计让我娶安娉儿……”
皇帝打断他的话，“朕不管是不是安国公府自己演的一出戏，你只要找出证据让他们心服口服，纳安娉儿的事儿朕就再也不提。”
李怀沐只得接旨，向皇帝讨回了那封信以做调查，皇帝给的调查期限是十日。
李怀沐愁眉苦脸的出了宫，私下去见了张婉游，将事情的来来回回都说了。
张婉游对那信十分好奇，拿过来仔细参祥了半天，也没有眉目。
她将信拿回了家去，一晚上没睡。她将李怀沐以往给她写的信比对了一晚，也未发现两者的不同，大到语气措辞、比划轻重，小到写几字会蘸墨、笔锋走势，没有一处破绽。
她自是信李怀沐的，毕竟事发当时她与李怀沐正在一处。
有微光投入窗棂内饰，张婉游才发现已经凌晨了，她放下信纸不再看，再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了。但此刻她十分佩服这个临摹李怀沐书信的人，她与李怀沐是初二晚上约好的见面时间和地点，而这信是初三一早便被送到安国公府的，若只用一夜的时间便能写出这样的信，此人的心思精巧程度她自叹不如。想到此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有了眉目。
李怀沐的心腹幕僚开始调查事先知道二人约会时间地点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故而调查起来很快，却也十分没有头绪，每个人都不符合送消息出去的条件。
张婉游去拜会了王不可。
“多谢王大人给几分薄面愿意见小女一面。小女十分有幸拜读过王大人及第的文章，有些不解不知王大人是否可解答一二？”
“姑娘但说无妨。”王不可坐在桌边品茶，小砂立在一旁伺候。
张婉游微微一笑，“人人都道大人的文章写得好，小女子却觉得大人的字写的不凡。看似中规中矩，却极具功力。”
王不可面上看不出表情，“张小姐是想说那封南王世子不愿承认的信是在下写的吗？”
张婉游一愣，没想到王不可这样直截了当，她索性也开门见山道：“不错，小女素爱研习书法，依我所见，王大人书法的功力不在南王世子之下，像你们这样的书法功力满京城恐怕也难找第三人了吧？不然南王世子天下第一书画双绝的名头不就浪得虚名了吗？”
“即便在下书法好，那又怎见得是在下临摹了世子的信？为何不能是其他常年喜欢临摹世子书法之人的手笔？毕竟他的字天下闻名。”
“可要在一夕间探听到南王世子的行踪还能连夜写出一封这样书信的人可就不多了吧。”
“的确不多，不过若是有心之人下一番苦功，想模范南王世子的笔迹倒也不是不可能。小姐只凭书法功力来猜写信的是我，未免有些武断。”
张婉游摇头，“书画的形可以模仿，但功力却难模仿，其间的才气更是模仿不来。”
“大千世界，能人异士何其多也。谢张娘子谬赞，却也不要贬低了他人。”说完便起身欲走。
“王大人留步。”张婉游拔高声音，心下做了决断。“其实小女也并不想南王世子做那太子，不如……你我二人合作？”
王不可收回了脚步，终于勾起了唇角，“小姐如何知道在下不欲南王世子做太子？”
“我不管你投靠何人，也不关心，我只希望我与你合作，我父亲与南王世子都能全身而退。”
王不可几乎不假思索，道：“好。不过张娘子为何不想让南王世子坐上太子之位？”
张婉游一笑，“我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所求不多。大人设了这局，不太可能不知道怀沐那天其实真正见的是我。”
“看来张娘子是认定了在下就是设局之人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盟友。”
王不可点点头。
“既是盟友，恳请大人将安娉儿和南王世子的婚毁了，若是事成，小女子半年之内定让世子放弃太子之位。”
“张娘子何不向众人坦诚你才是那日与南王世子会面之人？如此南王世子便能洗脱不少嫌疑了。”
“时候未到。此时若是我与南王世子的事情被公布，我父亲必将陷入党派之争，他是纯臣，也有一腔报国之心，太子之争朝中不知有多少人会被牵连甚至送命，我父不善这些，若被强行划到南王世子争夺太子之位的行列对他大大不利，我不愿他被这些纷争所累。”
张婉游走后，小砂问：“大人为何要与一闺阁女子合作？对大人当真能有用吗？”
“凡是利益相同者，只要不是太蹩脚，都可为盟友。况且张婉游聪明绝顶，见微知著，有个聪明人来求结盟，实在不该拒绝。”
“那大人又如何能保证张小姐一定能让南王世子放弃太子之位呢？大人好不容易布的美人局，就这样放弃了岂不可惜？”
“陛下息怒，我看这事乱得很，不若让他们先退下吧，等陛下气消了再说。”皇后道。
皇帝点点头，安国公和李沐怀便都退下了。
皇后走到皇帝身侧，在他头上揉按起来，皇帝感受着指尖的温度，心下顺畅不少。
“陛下莫气，生气了容易头痛发作。”眼见皇帝神色愈加放松，皇后道：“不过……陛下您不打算把娉儿指给沐儿吗？”
皇帝没吭声。
皇后边揉边道：“娉儿的清白被毁是事实，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封信，娉儿若是不嫁沐儿，旁人谁愿意娶她？她怕不是就成老姑娘了。”
皇帝还是没吭声。
皇后又道：“此事既然沐儿不认，不若先将娉儿给沐儿做侍妾，等到沐儿万一哪天做了太子，陛下再为太子择一位心仪的太子妃，将娉儿封为侧妃。这样娉儿的名声保住了，陛下也能再为沐儿择一个沐儿属意的太子妃。”
当朝只有太子能有侧妃，世子是没有侧妃的。
皇帝终于嗯了一声，同意了，不错，李怀沐若是不做太子，那世子妃谁都能当，李怀沐若是做了太子，太子妃的人选自得万里挑一。安娉儿现在做个妾，将来有了侧妃之位也不算委屈，算是全了皇后和安国公的颜面。
安娉儿得了宫里悄悄传出来的消息，知道自己要被许给李怀沐，开心的不得了，可得知以后李怀沐做了太子自己只能做个侍妾，气得摔坏了好几个花瓶，“凭什么我只能做侧室当个妾？我要做表哥的妻子！”
国公夫人语重心长道：“南王世子将来是要做太子做皇上的人，你即便是侧室，将来也是贵妃。”
“贵妃有什么稀罕的！还不过是个妾室，我要做皇后！像姑母那样！”安娉儿边哭边大声抱怨着。
“傻孩子，你是第一个嫁过去的，情份自然不一般，你只需与南王世子好好相处，他将来封你做皇后那不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况且你姑母那时是太后，你这皇后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安娉儿终于止住了哭，还是抽抽噎噎得说，“可我听父亲说表哥似乎对这门亲事不是很满意。”
“别听你父亲乱讲，南王世子是要做太子的人，如今做下这等逾矩的事哪肯轻易承认，便是皇帝也不会让他轻易认了的。认了，那不得有雪片般的折子参他？”
安娉儿终于听了进去，这才不闹了。
皇帝第二日便将李怀沐又叫进了宫里，与他说纳安娉儿为妾的事，被李怀沐一口回绝。
皇帝又不能跟他说将来做太子的事，苦口婆心道：“朕也知那安娉儿娇蛮，你不喜她正常，但你若不喜，把她放在房中不理会，再纳几房喜爱的侍妾便可。”
李怀沐态度却十分坚决，就是不应。
皇帝也有些着恼，“你与那安娉儿也算从小有些情分，怎的就绝情至此？”
皇帝对这个侄儿甚是喜爱，眼见着李怀沐神情紧绷，一副决绝不肯妥协的样子，他压下火气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那信不是你写的，安娉儿的清白也不是你毁的吗？那说明有人陷害你了？若是能查到谁陷害你，此事便就此揭过，若是不能，那这亲便非结不可！”
李怀沐小声道：“我看就是安国公府自己搞的鬼，设计让我娶安娉儿……”
皇帝打断他的话，“朕不管是不是安国公府自己演的一出戏，你只要找出证据让他们心服口服，纳安娉儿的事儿朕就再也不提。”
李怀沐只得接旨，向皇帝讨回了那封信以做调查，皇帝给的调查期限是十日。
李怀沐愁眉苦脸的出了宫，私下去见了张婉游，将事情的来来回回都说了。
张婉游对那信十分好奇，拿过来仔细参祥了半天，也没有眉目。
她将信拿回了家去，一晚上没睡。她将李怀沐以往给她写的信比对了一晚，也未发现两者的不同，大到语气措辞、比划轻重，小到写几字会蘸墨、笔锋走势，没有一处破绽。
她自是信李怀沐的，毕竟事发当时她与李怀沐正在一处。
有微光投入窗棂内饰，张婉游才发现已经凌晨了，她放下信纸不再看，再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了。但此刻她十分佩服这个临摹李怀沐书信的人，她与李怀沐是初二晚上约好的见面时间和地点，而这信是初三一早便被送到安国公府的，若只用一夜的时间便能写出这样的信，此人的心思精巧程度她自叹不如。想到此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有了眉目。
李怀沐的心腹幕僚开始调查事先知道二人约会时间地点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故而调查起来很快，却也十分没有头绪，每个人都不符合送消息出去的条件。
张婉游去拜会了王不可。
“多谢王大人给几分薄面愿意见小女一面。小女十分有幸拜读过王大人及第的文章，有些不解不知王大人是否可解答一二？”
“姑娘但说无妨。”王不可坐在桌边品茶，小砂立在一旁伺候。
张婉游微微一笑，“人人都道大人的文章写得好，小女子却觉得大人的字写的不凡。看似中规中矩，却极具功力。”
王不可面上看不出表情，“张小姐是想说那封南王世子不愿承认的信是在下写的吗？”
张婉游一愣，没想到王不可这样直截了当，她索性也开门见山道：“不错，小女素爱研习书法，依我所见，王大人书法的功力不在南王世子之下，像你们这样的书法功力满京城恐怕也难找第三人了吧？不然南王世子天下第一书画双绝的名头不就浪得虚名了吗？”
“即便在下书法好，那又怎见得是在下临摹了世子的信？为何不能是其他常年喜欢临摹世子书法之人的手笔？毕竟他的字天下闻名。”
“可要在一夕间探听到南王世子的行踪还能连夜写出一封这样书信的人可就不多了吧。”
“的确不多，不过若是有心之人下一番苦功，想模范南王世子的笔迹倒也不是不可能。小姐只凭书法功力来猜写信的是我，未免有些武断。”
张婉游摇头，“书画的形可以模仿，但功力却难模仿，其间的才气更是模仿不来。”
“大千世界，能人异士何其多也。谢张娘子谬赞，却也不要贬低了他人。”说完便起身欲走。
“王大人留步。”张婉游拔高声音，心下做了决断。“其实小女也并不想南王世子做那太子，不如……你我二人合作？”
王不可收回了脚步，终于勾起了唇角，“小姐如何知道在下不欲南王世子做太子？”
“我不管你投靠何人，也不关心，我只希望我与你合作，我父亲与南王世子都能全身而退。”
王不可几乎不假思索，道：“好。不过张娘子为何不想让南王世子坐上太子之位？”
张婉游一笑，“我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所求不多。大人设了这局，不太可能不知道怀沐那天其实真正见的是我。”
“看来张娘子是认定了在下就是设局之人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盟友。”
王不可点点头。
“既是盟友，恳请大人将安娉儿和南王世子的婚毁了，若是事成，小女子半年之内定让世子放弃太子之位。”
“张娘子何不向众人坦诚你才是那日与南王世子会面之人？如此南王世子便能洗脱不少嫌疑了。”
“时候未到。此时若是我与南王世子的事情被公布，我父亲必将陷入党派之争，他是纯臣，也有一腔报国之心，太子之争朝中不知有多少人会被牵连甚至送命，我父不善这些，若被强行划到南王世子争夺太子之位的行列对他大大不利，我不愿他被这些纷争所累。”
张婉游走后，小砂问：“大人为何要与一闺阁女子合作？对大人当真能有用吗？”
“凡是利益相同者，只要不是太蹩脚，都可为盟友。况且张婉游聪明绝顶，见微知著，有个聪明人来求结盟，实在不该拒绝。”
“那大人又如何能保证张小姐一定能让南王世子放弃太子之位呢？大人好不容易布的美人局，就这样放弃了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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