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下狱
皇帝怒不可遏，“余下相干人等，统统押入天牢！”
说完甩袖便走，临走前又顿足道：“给杨妃请个太医瞧瞧。”
这变故太快，涵四有些懵，看来那帛与杨妃犯的事儿有关，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能让皇帝生这样大的气，是通敌叛国还是私通？对了，那帛上的花纹似乎通常只用在小衣上？难不成那是杨妃小衣的一角？不过，不管是通敌叛国还是私通，自己荷包里放着这个，这次真是有口难辩了。
想到天牢，涵四有些腿打哆嗦，上一次的天牢经历有时还会出现在如今的噩梦中，现在想到仍令人胆寒。
就这样，涵四再一次被关进了天牢，同她一起被关进来的还有杨妃以及她宫中的众宫人。
这天牢原本是设在宫内的，专门用于关押皇宫内犯了罪的人，可后来有大臣认为罪犯关在皇宫内万一越狱对皇帝不利，皇帝纳了柬，便将天牢移到了宫外。
涵四这次还是单间，不过杨妃就关在她隔壁，她对杨妃有些担忧，因为两人被送到这里时，杨妃的下裙便有血迹渗出。
到了牢中还不到午时，杨妃看到自己裙下的血后哭得很厉害，求狱卒给她请个大夫。
狱卒说上面吩咐了会有太医来，杨妃这才安心。可等啊等就是不见大夫。杨妃一天下来除了水什么都吃不下，血还在不断变多，直到晚上，才有太医来了，给杨妃把了把脉叹气说杨妃已经小产了，便欲走了。
涵四忙喊住他：“太医，能否给杨妃开些固本益气补血的药？”
太医摇摇头，“我即便写了方子，天牢里也没地方给你们抓药。况且杨妃一直保养得当，这次小产不会对身体有多大损伤。”说完便走了。
哪有人小产后不用吃药的？涵四气的不行，杨妃现在还没定罪呢，怎么就对病人不管不顾了。
“太医，太医……”涵四不甘心得扒在栏杆上冲太医喊。
太医不耐的回了头，“小产后哪有不流血的，放心，流完了就好了。”
杨妃坐在一个角落嘴里喃喃说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对送到牢里的饭食视而不见。
涵四看的着急，身体这样亏损却不吃饭怎使得。
“狱卒大哥，能否让我进去喂娘娘些吃食？”
“不行！”狱卒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喂出个好歹怎么办？”
“可现在还没审案，万一娘娘饿死了怎么办？”
“放心，过两天就提审了，饿上两天饿不死。”
涵四无法，就这样在牢中看着杨妃两天没吃东西。她有些焦急，小产后身子最是虚弱，现下就没有药，若是连吃食都不进了，难免落下什么病根。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涵四趴在两人中间的隔栏朝杨妃道：“娘娘，你吃些东西吧，你现在身子亏损，不吃东西怕以后落下病根。”
杨妃似没听到般，还是喃喃自语。
“娘娘，现在还没定你的罪，你别这样放弃啊。”
杨妃停下了自语，嗤笑了声，“证据确凿，我这次彻底输了。眼下孩儿也没了，若是生下孩儿与陛下哪怕像上一二分，也能还我清白。”
涵四决定激一激她，“娘娘若是真的喜欢那轻尘，娘娘这样作践身体，他九泉之下该多难过。”
“我没有！”杨妃大吼起来，“他算什么东西，我连正眼都没瞧过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涵四神秘道：“娘娘就不想知道我怎么会有那帛的吗？”
“你不也是被皇后和那安娉儿陷害的吗？”杨妃白了她一眼。
涵四一噎，想了想，悄悄道：“我知道此事的内幕，你想不想听？”
杨妃这才抬眼瞧她。
涵四朝她招手，“你过来，我悄悄与你说，别被别人听到。”
杨妃神情犹豫了下，还是过来了，涵四隔着铁栏杆，见杨妃将头凑过来，忽然出手，一手胳膊将杨妃的脖子揽住，手将她下巴捏开，一手快速盛了自己刚剩下的半碗粥喂进杨妃嘴里，一连将半碗粥都喂进去了才罢休。
狱卒一开始欲过来阻拦，看到涵四只是在喂饭，便没动地方。
涵四这世前几年劈柴做饭，很有把子力气，杨妃多年来养尊处优，哪里是她的对手。
涵四一放手，杨妃在原地连着咳了几声，等缓过劲儿来，杨妃转身指着涵四怒瞪道：“大胆！敢对本宫……”说到这里似乎想到自己如今身陷监牢，再以上位者的身份说事儿似乎是种讽刺，便声音小了下去，手也缓缓放了下去，无力的自嘲笑了笑，“你做什么强喂我粥？”
涵四抱歉一笑，“对不起，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进食了，我怕你亏了身子，会落下病根。”
杨妃怔愣道：“只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粥是我喝过的，没毒，而且咱俩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能证明自己清白只能靠彼此了。”
杨妃认真看了眼涵四道：“谢谢。”涵四见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些光，不似之前那样完全的暗淡。
“你知道吗？陛下打了你后我看到他脸上有后悔和心疼的表情，而且太医是他吩咐叫的。”
杨妃终于痛哭了起来，哭了好一阵子，才呜咽道：“可他还是不信我。”
“陛下可能只是一时被愤怒蒙了心，等他缓过劲儿来，就会后悔了。”
杨妃不再哭泣，呆呆得看着前方。
“娘娘，那帛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涵四问道。
怡贵妃仍怔怔看着前方，“青鸾携手，白首不移。”
“是我绣在小衣上，与陛下看的。”
涵四脸一红，“那它是什么时候丢了吗？”
杨妃从发怔中回过神来，略略沉思，“这件小衣陛下很喜爱，我常在陛下来时穿着，自诊出有孕这几日来，我未再穿着，平日它都被素衣锁在我卧房的柜子里，旁人都接触不到。”
“那素衣有可能背叛娘娘吗？”
怡贵妃摇摇头，“绝无可能。”
“为何？”涵四不解，“万一皇后以她的家人威胁，或是以重利相诱呢？”
杨妃仍摇摇头，“不会。素衣其实是皇帝派来照顾我的人，我信任陛下，自然也信任她。皇后想要收买陛下的人，何其困难。”
原来是这样。倘若皇后去找素衣谋害杨妃，那素衣转头便会告知皇帝，素衣是皇帝的人，她的话皇帝自然会信几分，到时候皇后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除非……”
“除非什么？”涵四忙问。
“除非这一切本来就是陛下安排的。”
“不可能。”涵四回答的很坚决，“小女看得清楚，陛下对娘娘仍有情。”
两人正聊天间，忽然有人来探狱。
涵四隐约从黑暗中辩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喜得跳了起来，跑到铁栏处喊道：“你怎么能来？”
来人正是王不可，他快步来到涵四跟前上下打量涵四一番，看到涵四没有一点损伤，一颗心放了下来，“我跟陛下请了命破这个案子。”
杨妃斜目道：“你在翰林院当差，怎能干预大理寺案件？”
“此案还未移交到大理寺，是臣得知后，向陛下请命查明真相。”
杨妃冷笑一声，“许是怕家丑外扬吧……可你一个小小修撰，不过在官场刚刚混迹两年，就妄图查明这精心布的局吗？”
王不可微微一笑，臣只问娘娘一个问题：“娘娘是否确与轻尘有染？”
杨妃怒火又升了上来，咬牙道：“并无。”
王不可点点头，“那么请娘娘放心，臣定会还娘娘一个清白。”
杨妃叹口气，不置可否。
王不可转而问涵四，“听说是在你的荷包中发现了那片帛？”
涵四点点头，“没错。但我每次出门前都会收拾下荷包。今早也匆匆看了一眼，并没有那帛，故而整件事奇怪的很。等我收拾妥当，就被皇后来的人叫去了。”
“中间可有遇到什么人？可有停下？可有与人的碰撞？”
涵四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涵四索性将今早看完荷包后到被下狱的事事无巨细都跟王不可说了。
涵四突然想到什么，不确定的问道：“是……她吗？”今早唯一有可能接触到她荷包的就是李清音了，她总觉得李清音不会害自己，不过还是向王不可求证一下的好。
说完甩袖便走，临走前又顿足道：“给杨妃请个太医瞧瞧。”
这变故太快，涵四有些懵，看来那帛与杨妃犯的事儿有关，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能让皇帝生这样大的气，是通敌叛国还是私通？对了，那帛上的花纹似乎通常只用在小衣上？难不成那是杨妃小衣的一角？不过，不管是通敌叛国还是私通，自己荷包里放着这个，这次真是有口难辩了。
想到天牢，涵四有些腿打哆嗦，上一次的天牢经历有时还会出现在如今的噩梦中，现在想到仍令人胆寒。
就这样，涵四再一次被关进了天牢，同她一起被关进来的还有杨妃以及她宫中的众宫人。
这天牢原本是设在宫内的，专门用于关押皇宫内犯了罪的人，可后来有大臣认为罪犯关在皇宫内万一越狱对皇帝不利，皇帝纳了柬，便将天牢移到了宫外。
涵四这次还是单间，不过杨妃就关在她隔壁，她对杨妃有些担忧，因为两人被送到这里时，杨妃的下裙便有血迹渗出。
到了牢中还不到午时，杨妃看到自己裙下的血后哭得很厉害，求狱卒给她请个大夫。
狱卒说上面吩咐了会有太医来，杨妃这才安心。可等啊等就是不见大夫。杨妃一天下来除了水什么都吃不下，血还在不断变多，直到晚上，才有太医来了，给杨妃把了把脉叹气说杨妃已经小产了，便欲走了。
涵四忙喊住他：“太医，能否给杨妃开些固本益气补血的药？”
太医摇摇头，“我即便写了方子，天牢里也没地方给你们抓药。况且杨妃一直保养得当，这次小产不会对身体有多大损伤。”说完便走了。
哪有人小产后不用吃药的？涵四气的不行，杨妃现在还没定罪呢，怎么就对病人不管不顾了。
“太医，太医……”涵四不甘心得扒在栏杆上冲太医喊。
太医不耐的回了头，“小产后哪有不流血的，放心，流完了就好了。”
杨妃坐在一个角落嘴里喃喃说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对送到牢里的饭食视而不见。
涵四看的着急，身体这样亏损却不吃饭怎使得。
“狱卒大哥，能否让我进去喂娘娘些吃食？”
“不行！”狱卒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喂出个好歹怎么办？”
“可现在还没审案，万一娘娘饿死了怎么办？”
“放心，过两天就提审了，饿上两天饿不死。”
涵四无法，就这样在牢中看着杨妃两天没吃东西。她有些焦急，小产后身子最是虚弱，现下就没有药，若是连吃食都不进了，难免落下什么病根。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涵四趴在两人中间的隔栏朝杨妃道：“娘娘，你吃些东西吧，你现在身子亏损，不吃东西怕以后落下病根。”
杨妃似没听到般，还是喃喃自语。
“娘娘，现在还没定你的罪，你别这样放弃啊。”
杨妃停下了自语，嗤笑了声，“证据确凿，我这次彻底输了。眼下孩儿也没了，若是生下孩儿与陛下哪怕像上一二分，也能还我清白。”
涵四决定激一激她，“娘娘若是真的喜欢那轻尘，娘娘这样作践身体，他九泉之下该多难过。”
“我没有！”杨妃大吼起来，“他算什么东西，我连正眼都没瞧过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涵四神秘道：“娘娘就不想知道我怎么会有那帛的吗？”
“你不也是被皇后和那安娉儿陷害的吗？”杨妃白了她一眼。
涵四一噎，想了想，悄悄道：“我知道此事的内幕，你想不想听？”
杨妃这才抬眼瞧她。
涵四朝她招手，“你过来，我悄悄与你说，别被别人听到。”
杨妃神情犹豫了下，还是过来了，涵四隔着铁栏杆，见杨妃将头凑过来，忽然出手，一手胳膊将杨妃的脖子揽住，手将她下巴捏开，一手快速盛了自己刚剩下的半碗粥喂进杨妃嘴里，一连将半碗粥都喂进去了才罢休。
狱卒一开始欲过来阻拦，看到涵四只是在喂饭，便没动地方。
涵四这世前几年劈柴做饭，很有把子力气，杨妃多年来养尊处优，哪里是她的对手。
涵四一放手，杨妃在原地连着咳了几声，等缓过劲儿来，杨妃转身指着涵四怒瞪道：“大胆！敢对本宫……”说到这里似乎想到自己如今身陷监牢，再以上位者的身份说事儿似乎是种讽刺，便声音小了下去，手也缓缓放了下去，无力的自嘲笑了笑，“你做什么强喂我粥？”
涵四抱歉一笑，“对不起，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进食了，我怕你亏了身子，会落下病根。”
杨妃怔愣道：“只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粥是我喝过的，没毒，而且咱俩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能证明自己清白只能靠彼此了。”
杨妃认真看了眼涵四道：“谢谢。”涵四见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一些光，不似之前那样完全的暗淡。
“你知道吗？陛下打了你后我看到他脸上有后悔和心疼的表情，而且太医是他吩咐叫的。”
杨妃终于痛哭了起来，哭了好一阵子，才呜咽道：“可他还是不信我。”
“陛下可能只是一时被愤怒蒙了心，等他缓过劲儿来，就会后悔了。”
杨妃不再哭泣，呆呆得看着前方。
“娘娘，那帛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涵四问道。
怡贵妃仍怔怔看着前方，“青鸾携手，白首不移。”
“是我绣在小衣上，与陛下看的。”
涵四脸一红，“那它是什么时候丢了吗？”
杨妃从发怔中回过神来，略略沉思，“这件小衣陛下很喜爱，我常在陛下来时穿着，自诊出有孕这几日来，我未再穿着，平日它都被素衣锁在我卧房的柜子里，旁人都接触不到。”
“那素衣有可能背叛娘娘吗？”
怡贵妃摇摇头，“绝无可能。”
“为何？”涵四不解，“万一皇后以她的家人威胁，或是以重利相诱呢？”
杨妃仍摇摇头，“不会。素衣其实是皇帝派来照顾我的人，我信任陛下，自然也信任她。皇后想要收买陛下的人，何其困难。”
原来是这样。倘若皇后去找素衣谋害杨妃，那素衣转头便会告知皇帝，素衣是皇帝的人，她的话皇帝自然会信几分，到时候皇后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除非……”
“除非什么？”涵四忙问。
“除非这一切本来就是陛下安排的。”
“不可能。”涵四回答的很坚决，“小女看得清楚，陛下对娘娘仍有情。”
两人正聊天间，忽然有人来探狱。
涵四隐约从黑暗中辩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喜得跳了起来，跑到铁栏处喊道：“你怎么能来？”
来人正是王不可，他快步来到涵四跟前上下打量涵四一番，看到涵四没有一点损伤，一颗心放了下来，“我跟陛下请了命破这个案子。”
杨妃斜目道：“你在翰林院当差，怎能干预大理寺案件？”
“此案还未移交到大理寺，是臣得知后，向陛下请命查明真相。”
杨妃冷笑一声，“许是怕家丑外扬吧……可你一个小小修撰，不过在官场刚刚混迹两年，就妄图查明这精心布的局吗？”
王不可微微一笑，臣只问娘娘一个问题：“娘娘是否确与轻尘有染？”
杨妃怒火又升了上来，咬牙道：“并无。”
王不可点点头，“那么请娘娘放心，臣定会还娘娘一个清白。”
杨妃叹口气，不置可否。
王不可转而问涵四，“听说是在你的荷包中发现了那片帛？”
涵四点点头，“没错。但我每次出门前都会收拾下荷包。今早也匆匆看了一眼，并没有那帛，故而整件事奇怪的很。等我收拾妥当，就被皇后来的人叫去了。”
“中间可有遇到什么人？可有停下？可有与人的碰撞？”
涵四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涵四索性将今早看完荷包后到被下狱的事事无巨细都跟王不可说了。
涵四突然想到什么，不确定的问道：“是……她吗？”今早唯一有可能接触到她荷包的就是李清音了，她总觉得李清音不会害自己，不过还是向王不可求证一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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